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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一笑再次在“追求”看到高剑宜时,他说是来看她的神话的。顾一笑觉得有些惭愧,因为似乎她对这个人没说过几句真话,并且也许会延续下去。
言真说得没错,这里是正当经营,合情合理合法,但也难免被人利用。出入这里的,本来就是鱼龙混杂,出了这里,谁也不知道别人做什么,也管不了。顾一笑也曾经是看不开的,但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此,就像高剑宜,他认为来玩可以,工作就不一定。所以他和顾一笑是不同的人,也是在不一样的世界里的。所以走在一起也很容易发生冲突,就像这次。高剑宜问:“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反驳我?”其实她反驳的是否真的是人?也许不是吧。
吧台上有个盒子,里面装了满满一盒名片。一半以上是些酒吧的老板,慕名而来,又不想空手而归。有很多条件比“追求”好,待遇也很高,他们满以为能把顾一笑给挖走,但可惜,顾一笑并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她很清楚没有安夜,没有“追求”就没有今天的自己,更不可能活得像现在这么好。而且顾一笑还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说到底他所做的只不过是模仿安夜罢了,毫无技术含量可言,一旦离开“追求”去其他地方,难免有一天会黔驴技穷,到时她就没有任何价值可言了。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现在,顾一笑还不想放弃安夜这棵大树。
人是逼出来的。有能力就能逼出成功;没能力,就会被逼成流氓、贱民。其实光有能力还是不够的,还要有勇气准备和迎接成功。人生不怕有困境,怕就怕没有追求。当初处在人生的最低谷时,顾一笑最大的追求其实仅仅是活着而已。当她已经面对必须活着这一现实时,就已决定破釜沉舟,挑战着自己的极限。她每天像机器一样不停地转动,所以她必须忘却很多,还必须苦中作乐。当高剑宜说她成熟时,她其实是不愿意听这样的话的。正如她说,成熟是一种思考,而不是经历。虽然思考往往是在经历之后,但没有思考的经历是不会让任何人成长的。但有时候,成熟并不一定就是好事,因为越是成熟,想得就越多。什么都不想,才是最轻松的。顾一笑希望,自己能活得轻松点。
顾一笑又去看顾念。顾念两岁了,没有妈妈,但他现在还不懂。安父和安母都很喜欢他,所以他过得很好。每次去看他,他都“小姨、小姨”叫个不停,顾一笑听着就觉得很有压力。但是她总不能对个小孩发脾气吧。顾一笑的脾气不是很好,虽然可以隐忍,但仍然很尖锐。好在她懂得收敛。但如果她在别人面前收敛了,那就表示她还有所顾忌。她希望生活中能少些顾忌,过得自在些。
安夜也在,他似乎也很喜欢顾念,俩人也很合得来。顾一笑问他,你这么喜欢小孩,怎么不早点结婚自己生一个?安夜说是没心情。顾一笑问为什么。他说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占有,说明老天爷叫他先等等,别急。
回酒吧的路上,安夜问顾一笑你有没有想过要找个肩膀靠靠。顾一笑说我现在就想天天靠床睡觉。安夜又问:“那个高剑宜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一笑想了想说:“一个好奇的人,一个还比较单纯的人。但是他找错了人。”
“什么叫找错了人?是他的错还是你的错?”
“我又没招他惹他,是他要来找我的,不关我的事!”顾一笑那副表情好像一个正在为自己开脱的狡猾的孩子。
安夜笑了,说:“那就是他的错了,你倒说说他错在哪。”
“也不能说他有错,要说就是他看走了眼!”
“你是说,他不该追你?”
顾一笑看了他一眼,说:“看不出来你倒挺八卦的!”
“别,别想偷梁换柱,转移话题。请正面回答问题。”安夜一本正经地说。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有完全不同的价值观。过了几天,新鲜感神秘感没有了,就会感到失望的。我做的事,他能听,但不一定能理解。他总把事情想得很单纯,如果我说复杂了,他大概会觉得我无病呻吟。我也不想跟他饶舌,所以我老是对他说谎。我也不想这样,可是还是这样做了。不过估计以后不用这样了。”
“被你骗住了?”安夜打趣道。
“才不是呢,因为他知道了真相,接受不了。有时候,世界还是单纯点的好。”顾一笑似乎有些轻松地说。
“好徒弟,你知不知道一个有眼光的人看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的时候,新鲜感和神秘感是永远不会消失的,看人也一样。所以你也别想太多,别人失望了,但一定还有人没失望。所以你也别失望。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以后的事,谁知道。而且我现在根本没时间愁这些啊。师傅你多心了。”
可不是,以后的事,无人知晓。即便明天的事,也无人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