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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笑找了个律师办了些手续,他姓张,开了家律师事务所。曾在顾一笑所在的学校开过讲座,由于顾一笑尖锐的提问而很看好她,也曾放言,只要她需要,就可以去找他。顾一笑真的去找他时,他似乎还挺高兴的,临了还说可以给她安排一份工作。
安夜告诉顾一笑,可以先把她外婆送到养老院,等将来毕了业有了工作再接出来。至于顾念,安夜说有两个人正好闲得慌,老想抱孙子。如果让他们代劳,他们一定会很高兴。可是顾一笑似乎不是很乐意,她认为在这个有风有雨的世界上,没有人有义务帮你。别人不帮你,那是本分;别人帮你,就是情分。可是她,消受不起这情分。安夜说顾一笑,你活在这世界上本来就不可能独自一人,很多时候你必须寻求帮助,你也不可能永远拒绝别人的帮助。所以当你真的需要时,一定要接受别人的帮助。清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接受也是对别人的尊重。不要让人觉得你笑的时候,距离却更远了。
很多时候,顾一笑总是被安夜的眼神所迷惑。她不懂,安夜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着出谋划策,她是感激他的。但却总也不能猜出他为什么要这样热心地开导她、帮她。她还发现安夜经常在观察自己,一开始她只以为是在监督她,但慢慢地又发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只是她也不想想那么多,她觉得把自己的事做好了就够了。
顾一笑感觉最近安夜似乎总能讲出许多大道理,她以前就没发现过。而且好像,从他嘴巴里讲出来还挺受用的。也许安夜是对的。所以顾一笑接受了他的提议,也接受了张律师的帮助,开始在律师事务所打工。事实上,是打杂。
安夜真的把店给盘下了。在百般的软磨硬泡后,顾一笑真的拿出了一小笔钱算是入了股。其实顾一笑心里很清楚,安夜这样做也是为了帮自己。而后来更是知道,原来那两个闲得慌的、老想抱孙子的人,正是安夜的父母。这让顾一笑觉得欠了他很多。但一来她没有更好的办法,二来两老根本不肯把顾念放走,也就没有采取其他措施。后来顾一笑问安夜是怎样买通他父母的,安夜打趣道,我跟他们说你是我女朋友。顾一笑怔了一下,而后说,我可是卖艺不卖身,再说,你该找个漂亮点的才配得上你这张脸。安夜长的很好看,是那种看一眼就觉得很舒服、很清爽的帅气,追他的人不少,但好像还没听说他喜欢谁。安夜说,漂亮可不能当饭吃,而且漂亮的女人通常是危险的。顾一笑说这是偏见。
每次看到顾一笑顾左右而言他时,安夜就觉得这人不怎么好对付,心里装了太多的事,同时又隐藏得很深,引人去探索,但她自己却守口如瓶,使人无从下手。好在,现在安夜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近了些,当他一不小心听到她不愿意跟别人说的事时。果真是患难见真情吧,如果顾一笑没有那样的遭遇,也许他们就不能熟络得那么快,他就不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顾一笑了。于是安夜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一个谜团已经在他面前露出了一个缺口。
转眼顾一笑已是大三了,顾念也快两岁了。顾一笑一直奔波于事务所和酒吧之间,事务所里,从一开始的打杂,现在大家也愿意把一些简单的事交给她做,加上她之间聪明好学,大家也经常点拨她一二,所以她的专业课学得也相当顺手。酒吧里,她真的当起了师傅。有安夜在后面撑着,她的名气越来越大。水涨船高,顾一笑的收入已今非昔比了。虽然很忙,但她还是经常抽出时间去看她唯一的两个亲人,一老一小,不管是谁,都需要亲情的呵护。只是她能给得了的只有这么多。有时她想,再过几年,再过几年她就能给更多了。可是有人等得起,有人却是等不起的。
顾一笑在学校认识的人不多,加上她的普通和长时间在校外,认识她的人也很少。可是最近却有个叫高剑宜的人粘上了她,每天都在校门口等她回来,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势头。顾一笑虽然觉得有点烦,但一天到晚的忙也不好过。这样也好,解解闷,放松一下。所以也没怎么理会他,偶尔一高兴好会多说上几句话。只是她觉得,他们好像完全是从两个不同的世界走来的。
多希望这世界是平静的啊,可是怎么可能!老天爷总是喜欢时不时安排些小岔子,令你无法安生。
当顾一笑接到传票时有些吃惊,但无论如何,她必须接受事实。她也不清楚自己能有几分胜算,她甚至已经想象过自己输了官司时会怎样。她毕竟还是个学生,和顾念的亲生父亲去争抚养权,这本来就是一件荒唐的事。
也许是有灾难才会有贵人。从顾一笑独自面对自己和那一老一小的生计的那一刻开始,她真的遇到了贵人。她能生活得好好的,也许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再一次因为贵人的相助,顾一笑赢了官司,她觉得很轻松,因为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如此强大。回想过去的一年,她过得很辛苦,但也熬过来了。在别人看来是不可能的事她做到了,那么她还能有什么要求呢?即便是生活并没有善待她,所幸也还留了一小扇窗,能照得到阳光,也看得到希望。一笑也能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