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七章 静候，观其变（1 / 1）

想了半天，取了好几个题目也不满意，先挂上个，暂且用用，等有好的再改吧．欢迎朋友们提议！一早出门时，精神很不好。昨晚他们听了我的要求后皆沉默了下来，毕竟，这一答应下来就是要护一辈子的事。不过，片刻那蒙面男子便应承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无名门’一定护得‘承建坊’周全。至死方休！”这般豪气，如果不是他们利用了我，也许我会乐意与他们结交，把酒言欢也说不一定。不过现下，我却是讨厌勾心斗角的紧。把珠子交给他们，他们倒是很识相的给我清理了现场，只是，这死过人的房间，以后怕是再也睡不安稳了。

烦蓁儿给我收拾了几件衣服，再带上吃饭用的家伙，我坐上了侯爷府来接人的轿里，芷儿撅着嘴，硬是要跟来，最后还是被我留在了府里。不情愿，芷儿，我也不情愿啊。

到了侯爷府，书襄出来招呼，本想早些开工，准备去‘寻柳亭’瞧瞧的，谁知书襄却说柯宸謇吩咐下来，让我在侯府好好玩几天，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我被安排在‘暗香居’，还配了个唤做“涟湘”的丫鬟来服侍我。我本不习惯别人伺候，在‘承建坊’芷儿、蓁儿名为我的婢女，实际上却是我的帮手。可柯宸謇的命令也不是这么容易回绝的，我只能勉为其难的让她白天跟着我，也当是给我做个向导了。

涟湘只有十三岁，却已经十分八面玲珑了，能言善道，聪敏讨喜，听她说在侯府里小厮名中有“襄”字，婢女名中有“湘”字的都算是主子身边的人了，说白了也就是心腹，算是比较熟络的书襄便是柯宸謇的贴身小厮，有时总管都要让他三分薄面。还有一个叫“漪湘”的是大丫鬟，在柯宸謇最宠的流月姑娘身边伺候着，最后一个叫“墨襄”，现在在帐房先生旁打下手学习，想来两三年后帐房便由他掌管了。他们四人自小便被人牙子牵线卖到了侯爷府，也可以说是柯宸謇一手□□的了。

只是没想到，柯宸謇这般看得起我。我一边自嘲的想着，一边信笔描绘下侯爷府的大致俯瞰图。这几天柯宸謇都没有露面，我乐得清闲，趁机把侯爷府观察了遍，也好方便接下来密室的构图。

“公子，这个三角形状的是什么？”涟湘磨着墨，探过头来好奇的看我画图，到底是十三的半大的孩子，看到新奇的东西总是忍不住好奇。

我添了添墨，指着图纸右下角写的标注：“你看，我在这里写了说明，这三角形表示花圃，圆形表示树木，三条波浪线表示池塘……”

涟湘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笑道：“奴婢是外行人，不过看公子画得与别家师傅不同呢，倒是简洁的多了！”

闻言，我不禁多看了涟湘几眼。我这画法，就是当初蓁儿她们也是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受，而她，一眼便看出了个中好处，看来，这侯府里是卧虎藏龙啊。

画好了草图，涟湘拿去摊在窗下晾干，一边说道：“公子，听说京里发生了件大事！”

“什么事？”我一边净手，脑子里想着画上还该添点什么，心不在焉的问道。

“前些日子东厂不是在抓‘无名会’的人吗，说是‘无名会’偷了东瀛上贡的南海夜明珠，其实啊，是东厂贼喊捉贼呢。”

我一听，不禁把心思拉了回来，接过涟湘递来的干毛巾，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说？”

“今天内阁大学士杨士奇杨大人上朝前在其枕畔发现一密函，里面记录了王公公克扣侵吞了不少外国来使上贡的宝物呢！最后到国库的，都是王公公挑剩下的。”她递了一盏‘雨前龙井’给我，接着道：“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太皇太后凤颜大怒，当下要斩了王公公的头，只是，唉，只是皇上前来求情，才赦免了他。”

原来那颗珍珠里面有这么个宝贝，怪不得东厂与‘无名门’要争相抢夺了。我轻轻啜了口茶，心下却隐隐觉得不安，‘承建坊’多少也脱不了干系了，虽说有‘无名门’护着，可总有疏漏的时候。只是，即使我在，也起不上任何作用，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我甩了甩头，想把心里的不安甩掉，却听涟湘在身旁说道：“公子，您摇头是不同意奴婢说的话么？”

我愕然回神，见涟湘不解的看着我，顿时有些不好思意。那涟湘也是个心有玲珑窍的人，见我一脸迷惑，马上说道：“公子，奴婢刚才在说又给王公公逃过一劫，真是叫人扼腕呢！”

“王振自宣宗时便被任命为东宫局郎，服侍当时还是皇太子的皇上，是皇上的启蒙老师，多年下来，情份自然不同。感情亲疏自会影响对事情的判断，这次的事，在我们眼中是罪无可恕，不过在皇上的眼里，没准会认为太皇太后小题大做了呢！”

见涟湘一脸惊诧，似在为我替王振说话而不解，我挑了挑眉，继续道：“当然王振鱼肉百姓，专断弄权是非常可恨，只不过是谁给了他这个机会和权力呢？一个朝代到了走下坡路的时候，总免不了出来几个祸国弄臣，如李斯、侯景，这是历史必然。再说，当今皇上年少，边境又不甚太平，王振虽不可一世，但至少对皇上的忠心还是有的，比起在暗处的豺狼虎豹，他容易提防也能起到制约的作用，帝王之术，不就在于此吗？佞臣有时比忠良好用的多哩！自做孽不可活，老话都说了，王振，自会有他气数尽了的时候。”

见涟湘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今天说的话放在这儿可是大不敬之罪。正想弥补些什么，忽听半敞着的窗户外传来几声鼓掌声。

“逸幽真是见解独到，本侯今儿个算是有幸见识了！”

柯宸謇推开门走了进来，头束紫金冠，衣着青黑锦袍，衣领袖口处滚了金边，形如飞凤，举手投足间似要展翅欲飞，脚踏墨色软靴，正信步朝我走来，两日未见，柯宸謇给我的感觉陌生了好多，因为，沉稳，好像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身上的。

“侯爷。”涟湘神情一敛，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

“下去吧！”他朝涟湘挥了挥手，那双眸子却一直盯着我，若有所思。

“侯爷是来和南某谈密室的事吧！”我开门见山的问道，给他沏了一杯茶。

他只是摩搓着杯沿，嘴角挂着不明所以的微笑。如此暖洋洋的春日，熏的人都懒懒的，不想花心思猜测他在动什么脑筋，以逸待劳，我也给自已倒了一杯，专心的品起来，是“雨前龙井”呢，平日里可是享用不到的。

一时间，二人皆沉默，房间里流转着静谧的气氛，没有交谈，也不觉得尴尬，多了一个人，也不觉得别扭，好像和老朋友在一起，不需言语，自有默契存在。

好久没有这样什么都不想只单纯的品茶，而且，还是和自己讨厌的人，想想都不可思议。我不由轻笑出声，惹的柯宸謇诧异的抬头看我。

嘴微张，眼瞳里流露着困惑，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使我的防备薄弱了许多，这样的他，这样的表情，我竟觉得很可爱。

只是，下一刻，我便知道，可爱，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