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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第2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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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煌煌的皇家大葬。

月听雪给了这孩子一场盛大的葬礼。随处是素白银器,闪耀一片光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布幔飘摇,檀香浓烈。经文的念诵,永无止歇。

众人私下窃窃,这浩浩庄严的皇室行列独未见易瑟。

这天离孩子的死已过去了十天,锦贵妃寸步未离开孩子的棺木,却在今日不见踪迹。

瓴襞宫举丧的间歇,太监进水盥手。易瑟无意间在银盆内照见自己的影。一身缟素重孝,遵制,头上一无插戴,面上亦无半点妆容。那苍白荡漾的脸容,仿佛一屡游魂。

她实在倦了。倦得哭不出来了。流眼泪也要些力气。

其实这也不是完全装的,对孩子的死她也有逃不掉的责任,但她不得不如此,就算她心狠手辣好了,她也只能做到这一些了。

今天是月听雪坚决不让她离开这里去参加葬礼的,或许他也有一丝的愧疚吧。或者他是怕她会做出什么不受控制失态的事吧,怎样都好,只是她至少要为这死去的孩子讨回些什么。

“云卺,你替我传过话了么?”易瑟隐在幽暗的幔帐中,淡淡问道。

“去过了,回话说不负所约。”云卺站在帐外答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轻轻的缠裹着自己的头发,用已经熟练的姿势将一把长发在沐发香脂与干枯花瓣昏醉的气味中徐徐缠绕出惊艳的发髻。

“还有半个时辰呢,小姐这就去么?”云卺透过迷离暧昧的幔帐望过去。

“有些事要早些去做,若是他来得早了呢?”易瑟掀起幔帐走出来,未施脂粉,形容惨淡。

门外,阳光灿烂得欲迷人眼目。

她知道,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在美丽的秋季中,所有的积怨迸发,将她淋漓的撕扯,忘记恨和忘记爱一样困难,一旦有一点点星火便燎原般难抑制。

*

著星坛。

至高处盘绕着阶梯,光线浅浅的留下一抹苍白的痕迹,苍白幽柔的女子,一缕氤氲稀薄的热气。被至高之处的烈风扯直了衣袂长袍,那不胜之寒……。

有琼楼玉宇,影影绰绰,取出的一方娟帕,轻飘若幽灵,被牢系在扶手处,月白的颜色上绣一抹浓烈的红腥稠的绽放着的花,亦是张狂到了及至。

尘寰急急的绕过御林军朝著星坛而来。

老远便抬头望一眼……他顿时屏住了呼吸。

那雪白的长袍被风扯得笔直,如同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夜空,光芒渐淡,不觉便消失。易瑟遥遥的站在塔外,只要稍稍一动,或者风稍再大些便会真如流星般陨落。

“瑟……”他冲了进去,浑身打着颤。

易瑟的脸是惨白。她抖抖索索地松开了抓着围栏的手,闭上双眼。

“瑟,你做什么……。”尘寰扑过来,紧握住她的手,气息紊乱。

“你……你……为什么你这么早来?”她咬着嘴唇,目中流下泪来。“我便是怕真见了你就不想死了。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更见不着了你……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她顿了顿足,挣扎着。

“瑟!”他只觉心中巨浪翻涌,一把抱住她。隔着一层围栏将她抱住。

“放开我!就让我死了吧,这样他才会满意。”她已经不再挣扎。

“我不能放。我怎么还能放开你?瑟,你知道我是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尘寰急道。

“你难道不是看着他的脸色?”她狠狠的道,许久叹一口气道:“算了,这怨不得你。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相守的。”

“瑟,你先进来,瑟,瑟……。”没有任何言语。他只是唤她的名。

她的肩上,热热的,渐洇开点点的泪。

她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掌心被滚烫地熨贴着。“我会害了你……你知道么?”

“让我被你害。你要活着。”

她任由他将她拉回身边。

“瑟,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不会任由摆布的了。你等我,相信我。”尘寰将长袍褪下包裹住颤抖的她。

易瑟背对着他,望着远处。身上披了他的长袍。她回过头来凄清地一笑。

“等多久?我们能做什么。你是他的儿子,你不被他摆布还能怎样?他太可怕……你会被他伤害的,我怕……”她伏倒在他胸前,用一只手指缓缓地抚摸他的眉毛。“尘寰,你不要为了我,做一个罪人。不要。”

长袍滑落。他的手穿过她漆黑的长发,想靠近她的腰。

她捉住他的手。

“为什么?”他望定了易瑟的眼睛。那样幽黑,一眼望不到头。里头映出他的变形的影子。

她唇角泛起孤单的笑容。似蜻蜓点水,涟漪微弱地消散。没有回声。

*

他说要她等,竟然真的没有等很久。

火在暗夜的季节疯狂的往空中狂飙,将易瑟的脸印得通红。

她静静地站在寝宫外的长廊上,冷冷地看着。

木材想必是极好的,所以也一定可以烧得很久,如此暗沉夜色里火真是美丽啊。

宿,你看这月迦皇宫的烈焰是否一场胜一场的美丽呢?

她无心去想尘寰的计划究竟实行得如何,她要的只要他们父子反目而已。

她在著星坛上说过,她要让月听雪妻离子散……。

宽大的汉白玉柱子上反着烈焰奇幻妖治的颜色,这样空白的底色上仿佛凝住了鲜血。

夜风里,女人放肆轻狂的笑声四散飞扬。

她是不是疯了,可她太喜欢看这燃烧的景致,另有一番攻城掠地,辟土封疆的味道,一路而来寸草不生!这样岂非异样的干净。就让这里的是非对决当作她的酒杯,狂饮烂醉来个痛快的。

*

泰和殿。

月听雪坐在案前仿佛在等待,远远的已看见那腾空的火烧灼出一片艳丽。他看到火象是刺目的白带着一行洒落零乱的点点艳红。妖容冶色,仿佛在不久之前也曾有过那样一场火,凌乱的舞步,温暖而腥香,如此诡异。

清冷的空气中,檀香浮动,他仿佛听见刀剑相遇时那悦耳的声响,他知道他的儿子正外试图带着兵马闯进来,捣毁他的权力。

他正在等。他岂能不知他都筹谋了些什么,他一直在等他来,他给他机会,他要一个有勇气走这一步的儿子,虽然如此便会失去一个太子,他只想让他明白,他根本不足以与他斗争,他还太嫩了些。

夜色四起。或许真是一个放火的好时辰,浓墨重彩,这多年来,他看到的杀戮早已不知如何记数,然而风中只有盈盈的香气。他冷淡的眼眸,如此平静。

“禀皇上,锦贵妃来了。” 陆纶踏入殿内低声道。

“宣。”月听雪道。

“参见皇上。”易瑟冉冉进来,白苎衫袖垂掩。

“不必多礼。”月听雪抬起头,默默的注视。

“谢皇上。”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最近可好些?”他淡淡问道。

“应是好些。”她也淡淡的答道。

“你可看见了这场火?”他问她。

“这样大岂有看不见的道理。”她不屑地轻笑,听来竟有妖氛。

“它是从玄武门那里烧起来的吧。”他仿佛象是在叹息,门外的火光一明一暗,映在他苍白瘦削的脸。

“听说是。”她虚虚地眯起了眼睛。揣测他的意图。

“这是一场逼宫,不过很快便会结束了。”他看她,这个仿佛露垂烟润的花的女子,眼角含冷艳煞气。

“皇上这样说让我惶恐不已,逆贼可抓住了?”她抬起了眼睫望向他。

“过来。”他望着她道。

她依言走过去,站在他的桌案前。

“你累了,进去歇歇吧。”他忽然说出一句。

她怔了怔,方才发现案旁的那一排镏金梅花屏后还有安置着睡塌,想来是为他偶尔休息而设置的,虽不明所以却依旧道:“好,若皇上有事便吩咐。”

她坐在塌上,透过缝隙看着月听雪。他垂着头正看着奏折,灯火中的依旧静定的手势与沉静而苍白的面目,只有那眼神冷锐如鹰,他究竟想做些什么?知道自己的儿子逼宫依旧如此沉静,他又在等待什么?她的心忽然如此的镇定,不能两全……便是负尽……。

刀剑摩擦着铠甲的声音,随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于门外脚步声齐齐而止,良久,一人大步踏进殿门,身上的铠甲已被血染得班驳手中的剑还在滴血。

他只是站在那里,再没有动。

月听雪冷冷的注视着站在面前的尘寰。

手提着剑,昂然而立,真是决绝了。

他早已知道了他的计划,所以尘寰才刚刚带了大队人马杀进宫便已被早已安插埋伏的御林军剿灭。

“你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他冷冷的问道。

尘寰不言不语,拔剑出鞘。

“你,想做什么?”月听雪微微皱眉,喝道。

“孩儿谢父皇养育之恩。”他看见她在屏风后,波澜不惊的看她一眼,在复杂的眼色已来不及去体会。

只一用力递近,剑冰冷的温度温度被喷薄而出的热烈所掩埋。

血溅当场,以死亡做祭奠。

他就这样躺在大殿的正中,再也没有声息。

刚才还鲜活的生命只在一个眨眼便失去了,她心中竟全然没有了感觉。

她站在屏风后看着这一场离别,依稀仿佛有漫天昏黄的大风沙。她知道月听雪为何要自己来,他是要她知道他很清楚她究竟都干了什么。

她看向月听雪,他苍白的脸色此刻已成灰白。

这碧落黄泉生生世世的感觉他可曾体会得刻骨?

她转过身,正想离去,风轻柔的刮过眼角,带着一丝粘稠。

伸手一摸,眼角已然全湿,她狠狠的咬住唇,不让自己有心软的机会。

谁又放过了她,她要的代价,她付出的就不会后悔。

“哥哥……。”

一个艳丽的人影扑进来,泪水化糊了整张脸。

“父皇,你杀了她,是她,哥哥是因为她!”月臻一双美目射出怨恨的光芒,一把扯住正要离开的易瑟。

“月臻……。”月听雪皱眉望向已近狂乱的月臻。

“你偏袒她,你们都偏袒她,我要杀了她……。”月臻张开手一把勒住易瑟的脖子一张绝美面孔此刻已狰狞。

她一动不动,任由月臻的十指逐渐紧收,她不由得望向月听雪,静静的凝望,不是恳求,那神色波澜不惊。他们之间的距离,她眼看到它就这样一寸一寸地灰下去。或者是她的目光再也无法聚陇,如果他和她毕竟要相持到底倒不如有一个人用死亡来结束,她不怕死,她觉得自己可以抵受得久一点。月听雪,他可以这样冷静的望着她逐渐的青紫下去,气息薄弱,她也始终不着急。她轻轻的转开了目光,她微笑了。仿佛重又看见黄白色异乡的月光,那宛若乘霆而下的天将,扬眉间的犀利,傲揽弓缰。关山万里间金戈铁马,血荐辕旗。

宿。。。她很想再唤他一声,只是喉间的的力量太强,她已动弹不得,她就要见到他了吧,在迷离间……。

光从眉眼的缝隙里徐徐溢入,在目光中扑溯迷离,有人从阴暗的角落里伸出手制止了那几乎扼杀她的手,她朝后倒下去,他紧拥住她,在她鬓角旁温柔的呼吸。衣料与花纹,她缓缓平静,然后明白他是谁。

她的目光扫上去,仿佛想在他苍白的面上留下鲜红的痕迹,月听雪……。

然而垂着脸的他只是暗唤着她的名,半侧脸,淡定的白。

你走吧,离开这里,朕放你自由。他这样说道。他的眼神闪烁。

*

易瑟低头看下去,再有几步就是宫门之外了。

她的眼明净如水,静静地望着前方。

她忽然看见了月臻,那一身的光彩忽然间仿佛黯淡。

她渐渐地走向她,两人靠近,靠近……仿佛彼此都可以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沉默不语。

月臻在她的身边缓缓地擦过,波澜不起地。

在她走过的一霎那,易瑟隐约看见了她的笑,如桃花般艳治灿烂地绽开,她听见她说:你很愉快吧,我也很愉快,哥哥,终于只有我和你了。

她回头一望,那一抹灿烂艳治已飞下城去,义无返顾,决绝的毫不迟疑,让易瑟想起那一只誓要填海的神鸟。

城门的劲风吹起她宽大的衣袖,纠缠出她的长发,她回过身,缓缓的走下城楼。

她经过她时,那一屡鲜血正蜿蜒着朝她攀爬过来,一路顺畅地绽开甜美花朵,这一天来得太快太突然,原来就如此的简单,这是她这一生第一次饮到蓄意的鲜血。

她抬头,又一次看见落日西沉。

她要去哪里?从此后已没有他,更没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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