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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第1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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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月听雪的脸被烛光照着,凝成了一尊石像。

案上白烛高燃,灵位冷寂。

她木然凝视他的侧影。忽然涌起悲伤。想念,一定是因为有某些过往,是难以遗忘的。

烟霭中,他身上有无尽的悲伤,谢秋的灵位就在那里,安静的注视,人世的缘,只得一瞬。生死两茫茫

她走上一步,打开象牙镶银的犀角盒子,拈三根苏合香,点燃,插入香炉。

恰好,旧香燃尽。

“他见到你一定很高兴。”月听雪忽然说道,声音有些暗哑。

她没有回答,殿中仿佛一种紫灰色的雾霭。轻柔地弥漫,她在他眼中看到的思念和哀伤是真的。

“他喜欢安静的一个人呆着,却常常提到你。”他说道。

“那个人为他尝了命,你说他会开心一点吗?”他问道。

“你无恙或者才是他最想见的吧,朕没有辜负……。”他继续说道。

“皇上。”她有些不安的看他,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的茫然,甚至失魂落魄的摸样,有许多的怨恨忽然说不出口,她很想对他指责唾骂一番却终于还是说不出来。

月听雪转过脸来望她,阴霾深重的眼神。痛楚的疼爱与恨意,滔天交杂,令她却步。

沉默。

他岂不知这世上八荒四极,六道轮回,也只有一个谢秋而已。不是不明白的。他一去,永无见期,是他自愿放弃的。他还能要求什么?

他也会有这样表情吗?她凝望他的神色,上穷碧落下黄泉,三界之中,她也已失去了自己的惦念的人,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对他痛恨至极。君王的眷恋啊,这样不堪卒章。

他忽然对着牌位淡淡的笑了,那笑靥,如五月的青梅酒,淡薄清凉。泠泠的冷碧,不是人间颜色。绝了一切尘埃,却有悲哀的诡谲淡淡流转。

“秋是心甘情愿的,见你这样他才会不安。”她忽然没头没脑的说出一句来,察觉后才稍稍后悔,自己为何要去安慰他?她难道是这样分裂地存在了。

那是她么?不不不,她不会这么说。

“朕只想你陪着朕。”他目光中有强烈的火焰一闪而逝。他忽然轻握住她的手,温和道:“是真的。”

清冷的玉石地面中印着她略带惊谔的面容。日映东窗,仿佛一切未曾发生。但她知道,在一个乍梦乍醒的,神秘的时刻,她忽然有些心痛。

她眼中悲哀的诡谲。他紧握着她的手,她不知道只有如此,他才觉得能栓住这个牵念着旁人的心。有时他对自己做的事,事后想来自己也觉得可笑,那手镯能栓住什么呢,只是套住了她的手,而她依旧心无旁殆的怨着自己,从不多看一眼。他许久也不曾见过她的笑,或者她自己也已经淡忘了吧,可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的一句话在他烧灼的脑子里如花般绽放。

那便是开始。是他与她纠缠的开始。他该知道,一个人的命中,总是会有些什么,是无法规避与摆脱。而她,或者,就是他的一个注定。

*

人间生活,已经与她无关。

宿,究竟几时她才能得到救赎。

她徘徊在黑夜。如每一个孤魂野鬼分内的所为。

黑夜令人身心自在。虽然腹间有些沉重却无碍于她的流落。

屋中高烧红烛,窗外漆黑的夜空大风呼啸,她站在呼啸的风中,任长发飞扬易袍翻飞,她一点也不觉得冷。

残星暗夜里,只有她的呼吸鬼祟不可告人。

几时起了雾她全然没有发觉,她在屋中游荡徘徊,时而看一眼窗外,一片漆黑。

她推开门,殿外的青石路铺得平整光洁,华厦广殿,沉寂如坟。

一轮月色。她的心徒然巨击如鼓。

她勉强自己可以站稳,恍如隔世,泪湿重衫。

“宿……。”她不确定的唤一声,目光已迷离模糊,人影重叠,她不敢走近,生怕又是一场闹剧。

“瑟。”他叹息,眼中满是怜惜。张开双手,灿烂的笑。

“宿,宿,真的是你?”她飞扑过去。

“站住。”一个声音冰冷无情。

她踉跄几步,跌跌撞撞却没有站住,一只手,冰冷而有力的纂住她,她被死死的钉住了脚步。

眼前人忽然一阵模糊,惨淡的逐渐散去。

“不要。”她失控的惊叫。

“宿,你带我走啊,宿——。”

那手一松,她顿时跌了下去,仿佛是一个极深的洞,将她吞噬,深得足以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她竟没有挣扎,只是听天由命的随着下坠,下坠。

她猛的睁开眼,明珠的光华流转,这一刻,阴暗温暖的双眼灼灼的注视,她终于看清,原来,只是梦……。

“你做梦了。”月听雪坐起身,在黑暗中淡淡道。

“是,做了一个梦……。”她感觉到他有些森冷的目光,将锦缎的薄被朝上拉了拉。

“你还说了梦话。”他淡淡的继续提醒道。

“我说了什么?”她冷冷的问道。

“你忘记了么?”他看着她红唇轻咬。生出细小波折,绵绵折叠一些深陷的齿痕。他带着些许的恶意盯视她的嘴唇,看着它一层一层逐渐褪淡下去,如同揭去层层的壁饰。终至远方曙色一般的灰白。

“瑟瑟你恨朕吗。”他已经不止一次这么问他,不知是为了确定什么。

“你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样东西,叫做报应。”她冷冷道。就是这样简单。她坐起来苍白着脸色,嫣然一笑。她怎么会对他产生同情,他和她之间除了恨不能有其他东西存在。他就算再如何努力的改善和贴近,他的温度永远温暖不了这个距离。

“那又如何?”他轻笑,满不在乎的伸手把玩她的发。

“所以你失去了秋。”她恶意的笑着,轻蔑的看他一眼。

“瑟瑟。”他伸手扳过她的身子,低声道:“朕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这,是最后一次。”

“别碰我。”她眼神定在手指上,吱唔了一声,冷冷道。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眶,透露一丝倦意。悻悻的躺回去,看她一眼微笑道:“还不准备睡吗?”

她失神地看了他一眼。重又躺了回去,他的眼神如此迷离,目光却像始终游在她的身上,似乎无休无止。

这已经不能摆脱的了……

她合上双眼任他如此的注视。

他的手轻轻的经过她的发丝,她习惯性的微微一动,抗拒却并不明显,她听见他的叹息。

那叹息勾起她的心疼也触摸到她的伤口,那是漫手的血渍。

日光下,碧海青天。

已经是九月的天气,这么快便到了九月了。

易瑟站有些辛苦的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日光惨白的铺了大片,昏昏茫茫的,她慢慢的伸展身躯,有风吹过还有淡淡的青竹的气味。

“小姐,坐下来吧,你站了很久。”云卺关切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我想站一站。”她淡淡道。

“我已经按小姐吩咐去过太液池了。”云卺道。

“知道了。”她点点头,窗户外的阳光很明亮,落在她的眸子里分外的扎眼。

“连大人说他准备要药马上过来。”云卺道。

“连大人喜欢的碧螺春准备好了吗?”她问道。

“准备好了。”云卺答道。

“那么晋亲王的口训呢?”易瑟继续淡淡的问道。

“也已经传过了。”云卺道。

“那你去宫门口侯着吧。”易瑟吩咐道。

“奴婢知道。”

连患来得很快。

她坐在椅上等他,同时云卺将碧螺春递上来。

“连大人,这茶可还合口味?”易瑟悠悠问道。

“谢贵妃,却是好茶。”连患放下茶,顿了顿继续道:“微臣为贵妃请脉。”

“不必了。”易瑟微微一笑。

“这是为何?”连患不解道。

“你我心知肚明,时间快到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他。

“臣知道。”连患倒也坦白,没半点隐瞒。

“既然说出来了,那连大人也相必知道我想说什么?”她喝一口茶,慢慢说道。

“臣寻思过,就不知贵妃是否肯冒个险?”连患淡淡道。

“肯,因为别无他法。”易瑟立时坚决道。

“臣可以择时为贵妃引产。”连患沉声道。

“我只想请教大人一个问题。”她愉快的笑着,眼睛里光彩明亮。

“贵妃请说。”他仿佛看见她的黑眸中跳荡几点幽游碧光。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说过。就是这样简单。原来他一度以为极其复杂而担心的事情她只只言片语就这么掩盖过去,就这么简单。

简单的坐着,维持一个冷冷的笑容,便将许多事支配了,或许他也曾怀念,却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朗朗长夜,班驳的星宿他全看得明白。有些事是躲不过的。

*

军辩的脚步大而且稳健。

其实他是有些匆忙,心急着去赴这趟约。他惶恐于突兀降临的幸福,急急的赶去,乍惊乍喜有些失了分寸。

他其实知道她找他未必会有什么好事,只是一心惦记着后果全然不计了。

秋风吹得水皱起了缠绵的涟漪,那一树的花开得炽烈逍遥。

眼前这女子,此刻只觉她如冰雪洁净。于他,亦如高天流霞,神秘而不可触碰。

仿佛只是一场巧遇,毫无半点的用心。他站在离她五步之遥,默默注视,似天长地久,无有穷时。

“晋王看够没有?”她微微一笑。

“军辩见过贵妃。”他微微行礼,目光却没有收回。

“晋王来得有些早了。”她微笑着看他一眼。

“早知道该来得更早些。”早知道她在这里等他,他早就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她伸手理了理被吹乱的发丝,懒懒地开口。

“那么臣去给皇上请安了。”军辩忽然收起了目光,换了口气。

“军辩。”她冷冷的唤住他。

“贵妃与臣早已相识,况有救命之恩,不必遮掩。”军辩沉声道,他哪里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平白无故的招见他没半点好处,若不是重要的事她怕是根本不会用到他。

“你倒还记得救命之恩。”她笑了笑,转过身看向极远处。

“从不敢忘。”军辩恳切道。大丈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绝不会有半丝的犹豫,更不会将私人感情混为一谈。

“很好,我现在就要你报这恩。”她忽然转身,面对他。

“臣在听。”他抬起头看她,这样明亮的眼睛。这样淡然。或则她早已将他看穿,他忽然一字也说不出口。

“过些日子李延会从宫外带锦盒进来,稍侯还会再出去,我希望畅通无阻,哪怕听到些怪声也听而未闻,视若无睹。” 她淡淡地望着他。

“这很容易,不过我很想知道原因。”军辩听罢忽说了一句。

“原因难道你猜想不出么?你其实心里明白的。”她讥刺地笑道;“报恩就不能无条件么,你却明知顾问。”

“臣多嘴,臣可以保证当天万无一失。”军辩无所谓的笑笑,他又怎么不明白,不管她这孩子究竟是谁的,按皇上的脾气是一定不会不疑虑追究的,而皇上会怎么处理现在还很难确定但将孩子保护起来总是没错,普天之下莫非黄土,更何况在大内之中,还不如来个偷龙转凤更为安全。

“那就有劳了,我不耽误你去见皇上了。”她慢条斯理道。

“臣告退。”军辩没有再逗留,时间一长难免闲言碎语纠缠不清。

她默不作声的看他快步离得远了。才转身回宫。

这个世界上,人人需要交换,处处需要交换。

其实这也很公平,谁没有付出代价,谁得到不是银货两讫的买卖。

说到底了也就不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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