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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第1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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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尽头,有一片暴戾的黑云静静地移动。

风很大,夏日的雨来的必定暴虐。

连患提着药箱急急的穿过廊桥往瓴襞宫而去。

他已经晚了一天来了,原本听诊是该在昨天的,却因为朝政而耽搁到了深夜,只好今天才来。

这可不是一个好天气,沉闷而燥热,风吹在身上非但不觉得舒适还十分的闷热,一阵阵的逼得人喘不上气来。

仰起头,深深浅浅,满目昏黑。

“连大人,你昨天不来,今天还迟到。”远远的云卺便抢白道。

“抱歉,我这就去见贵妃。”连患微微一笑,踏进了殿。

“臣见过锦贵妃。”连患施礼道。

“连大人若是国事繁忙便不必来得这么平繁。”易瑟对他笑笑道。

“这是因该的,贵妃可有何不适之处?”连患边切脉边问道。

“还好,就容易觉得累。”她的声音冷淡的带着些疲倦。

“贵妃最近是否有些操劳,脉象有些急促,应多加休息才是。”连患微有些皱眉。

他听道她轻轻的叹息,声音仿佛一点点的飘远却依旧有回声。她纤细的手腕有些幽冷的感觉,她看着他目光落在远处。

“连大人说的是,只是琐事太多不免有些过滤。”易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低语喃喃。

“宫中难道人手不够吗?贵妃孕已足八月应尽量放松才是。”连患抬头看他,语气有些疑问。其实瓴襞宫如今的气象并不比其它宫差,皇上对于她还是很谦让的,其实有时他觉得太过于执着并非好事。

“怎么放心得下,放松得了,里里外外都有人盯着,大人和我说了几句话也有人关心着呢。”她嘲讽似的笑笑。

“贵妃言重了,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连患不解的望着她,奇怪道。

“一点小事,大人应该看见了。”她随意的说起,斜眼看他,心不在焉似的。

“臣,不明白。”连患嘴里虽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很明白了。

“那日皇后冲进内库想必大人也在场看见了吧。” 她注视他忽然浓郁起来的眼睛淡淡道。

“那……。”他看了她几眼,犹豫着。

“是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要那玉诀有点小用处而已。” 她忽然笑了笑,面上泛起一股天生骄傲。

“臣……。”他一时因她的笑而沉默相持。

“那天小满那奴才一定是靠你才蒙混过去的,我还没谢你。”她忽又把话风一转,生疏而有礼的将这件事说得极其简单。

“这个臣不敢当。”连患平静道。

“不用,那小满自己说的,他根本就把事情弄砸了,可没被发现不妥,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出别的人来。”她继续轻描淡写道。

她偷偷斜眸暗看,她满心以为他会震惊,甚至趔趄。但他只是从平静里幻变出笑意。比她更平静的对待,濯濯春风,谡谡劲桐的。

“臣也是一时心软不想见到风波。”他只是回她一个淡然的笑。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帮了我,你一直在帮我,这是为什么。”她疑惑的问他,其实她早已想这么问他了,连她自己都疑惑不已,他就象是一个迷。

“有些事贵妃或者自己忘记了,还是不提吧。”他平静而淡定的说一句,随即垂首整理起药箱。

他还是看见了她流露不自觉的笑意,那缕嘲讽又妩媚的纹影使人琢磨不透,它温柔而冷淡,且轻蔑的。

他说了她可还会记得呢?只那匆匆的交集面目模糊而污秽,连他自己都不忍回顾的自己她可还会记得?

“你的话我越发不明白了。”她顿了顿,笑道:“不过我信你。”

“那臣先告辞了。”他站起身,行礼,往外走。

“连大人……。”她在背后唤住他的脚步。

连患停下步子,却没有回身。

“听闻你和季昶的交情不错?”她幽幽的问一句,仿佛是无心。

“臣明白。”他答了一句。

连患抬头看一眼天色,细细的雨开始下起来,原本就沉闷的天昏暗下来,雨飘到皮肤上黏腻腻的一阵,特别的不舒服。

这霏霏的雨季仿佛透过了重重遮幕回到以前,他纤长而晶亮的眼眸望着极远处的那一团乌云,轻轻的抒一口气,风忽然止住,他跨出殿檐的遮蔽,黑色的滚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他的脚步从容,只那一双眼在阴沉的雨幕中有些凝重。

雨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

室内燃着一穗灯火,照到地面纹理,仿佛有许多曲折。

桌上早已准备了各色精致的酒菜,却还有一副碗筷空着。

连患轻轻的转着手中的一盏酒,看着门外白茫茫雾气迷乱。心里有些烦躁,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他从来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一烦躁就会有弱点,被敌人发现便会制你与死地,他是一介文臣不错,可宦海角逐有时比沙场更惨烈无情。

有太多愿望,有所求,有牵挂,有不平。

曾常看慈眉善目的菩萨,求一段善果,因他无端的想要后果。

第一次见她,她眉眼之间尽是透明的光彩,迎着阳光看过她的背影,霞光万道。

再次见她,她的眉目,还是那样清淡,只是眉宇间尽积冰霜,寒意浸骨,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

然而他是被践踏的雪野,掩盖过往的泥尘与腐尸的痕迹。

很多事,都不能忘。

只是他改头换面重新来过而已。

门外有脚步声起,季昶笑着大踏步进来。

“季大人来得早了。“他起身相侯。

“不早,老远便闻着连大人的珍藏美酒滋味了。”季昶施个礼坐下倒并不见外。

“那我们先饮几杯如何?”连患笑着将酒斟满。

“那我就不客气了。”季昶爽快的端杯便喝。

“几日也见不到你,最近宫里很忙吗?”连患问道。

“上次皇后来内库虽没查到什么,但舜亲王却在面圣时说要加强宫禁的盘查,所以这些日都不敢有丝毫松懈。”季昶吃一口菜又忍不住拿起了酒杯。

“知道你近日忙累,所以才差人请你过府一聚,你我痛快的喝几杯。”连患笑着替他满了酒。

“好,今晚我们不醉无归。”季昶笑道。

“一定。”连患看他一眼,轻轻笑了一声。

“兄台的酒不愧是珍藏啊。”季昶赞叹道。

“那多喝几杯,酒逢知己才是千古美谈。”连患一口将酒饮尽。

“痛快,痛快……好厉害的……酒……。”季昶的眼前开始模糊。

“季大人,你醉了。”连患幽暗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从角落发出,嘴角蓄着抹讥讽的笑。

蟾酥一钱,生半三钱,闹杨花六钱,胡椒一钱五分.川乌.草乌.各一钱五分.蓽撥,麻黄各一钱事先晒干研磨,用陈酒泡透然后将今日特别准备的酒杯浸制了三天三夜,其作用并不亚于让他直接喝下。

同时也准备了甘草汤,适时的将他弄醒,这剂药如此处理的最大好处就是醒来后不觉有任何麻痹或异样,与普通酒醉无疑。

连患掀起季昶的长袍,那钥匙赫然在目。没有犹豫一把解下踏出门唤道:“宜恒。”

“奴才在。”匆匆的跑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弱男子。

“你立即把这钥匙送到瓴襞宫去,你先别回来,等在那里要把钥匙带回来。”连患匆匆交代道。

“奴才知道。” 宜恒想必是不多言的人,接过钥匙小心揣进怀内立即就走,干净利落的。

连患并没有立刻离去,只是站在房檐下注视着已消失的背影,眉角微微的跳动几下。

仿佛是一场蹴踘的游戏,秉依天性仓促躲闪,只不愿被那精美的球击中,全然忘却这游戏本来的规矩为何。到后来,怕是仅剩下盲目罢。

他一直拒绝与真相相对。这他自己选定的局,就得苟延。其实他也不过一个大鱼吃小鱼的一路货色。

谁比谁好些呢。

*

连患的眼明净如水,静静地望着前方。

坚定的眼神,铁一般的意志。

嘴角却有一抹似水的温柔。

灯火在银针的拨弄下,开成各色徭曳的花。

季昶依旧昏睡未醒,伏在桌案上安静的呼吸,他的后背连绵起伏出淡淡的波影。

他举起桌上的酒杯,这酒入口温和、冰凉,后劲极猛。闻起来还有冰凉香甜的味道。

抬眼看天色,宜恒去了近一个时辰了,至今未归。

因该不会有意外吧,他不知道她的意图,虽然原先她身上锐利的杀气在逐渐减退,不过他依旧不觉得她会轻易罢手,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忽然自嘲的一笑,他凭什么去认定她?他了解吗?人是善变而寡薄的性情,谁也不过如此,健忘和遗忘是正常的规律……。

他象是在参加一出折子戏,主演不是自己,却投入诸多情绪,不过是全剧的几分之一,没有他的开始和结局。

这样算不算是傻?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来不及知道便已暗自的开始……。

门口有轻微的脚步,有些匆忙,连患抬头,夜极深。

“大人。” 宜恒恭敬的将钥匙双手递上。

“结束了吗?”他淡淡的问,目光落在掌心的钥匙上,铜制的有些沉。

“是的,贵妃让小的带话给大人。” 宜恒抬眼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说。”他沉默了许久后方吐出一个字来。

“贵妃说,不多言。” 宜恒缓缓的涂出六个字来。

“不多言?”连患垂下眼睫重复一遍。

“就只三个字而已。” 宜恒强调道。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连患轻叹道。

“是。奴才告退。”

连患轻掩上房门,季昶依旧在睡梦里,全然不知早已更换了戏码,有时候不知也是不错的。

将钥匙放回季昶的腰畔,端详了半饷仿佛笑了笑,有些清冷的味道。将原先准备妥当的甘草汤灌下季昶的喉,重新坐在桌前,猛灌了三杯酒下肚,只觉顿时有一股火热的力量在身体内肆意的蔓延,双颊犯红,静坐着不动,维持一个冷冷的笑容,眼神愈发的浓郁沉默而有礼的。

用单手撑着下巴,仿佛已是酒意深入熏染已醉的摸样。

“呜……连大人……。”季昶哈哈一笑,从桌案上支起了身。

“你醉得可真快。”连患淡淡的说话,语气中带着股酒醉的味道。

“你的酒量比我好,看来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季昶爽朗道。

“夜了就在舍下宿一晚,就快到早朝的时辰了。”连患指了指房中的长榻,站起身,不小心一个趔趄。

“也好,不过连大人也醉不得清啊。”季昶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我可没醉……。”他摆摆手,阻止季昶来搀扶的好心。

“小心脚下。”季昶笑着摇头,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硬说自己没醉必定也是醉得不清啊,看一眼天色,已经快大亮了,自嘲的一笑,靠上塌补上一觉。

连患将身影隐在庭院之中。

屈指暗想当年,经岁迁延,当日年少,狂朋怪侣,未名未禄,自有通彻古今之学,点拨兴亡之能却无人相重,对酒当歌留恋,迅景如梭,烟水程何限?念名利,憔悴长索绊,婵娟不在,败尽身家乞怜待死,到如今,雨收云断,故人何在?

他是不敢再去想,有时一句话而已,明明对旁人说却原来也牵连到自己,有时候只因为小小的恩惠却愿用满腔去还,其中的利益得失怎堪计算,荏苒无华休,到了繁华竟逐的今日,看来时路,究竟是他点拨了她还是她牵连了自己?

清冷的空气,檀香浮动。

有时候,距离遥远得,看不到,想不到,梦也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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