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中原奉玥教的密室中,流出淡淡的清香,那是苗疆的花儿,有着不同一般的香味,让人沉醉。虽说是密室,其实也不过是被阵形镇住了,封住了出口罢了,若是能破了迷阵,那么犹如进出普通民房一般容易了。
布局简单而又不乏高雅的密室外蓦地出现了一位碧袍女子,她抬头扫过了一眼,淡淡一笑,起步向密室内走去。
方一进屋,便笑道:“萧公子,这里可是住得惯啊?”她看着窗边迎风而立的白衣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这时,窗边的白衣淡漠一笑,缓缓转过身,清俊的脸上只有寒霜,他开口道:“郑姑娘安排的地方岂能不舒服么?这样清闲之地我可是没见过几个,能够住下自是更荣幸。”
“萧峣,你被软禁在此,竟一点怨言也没有?”郑若淋皱眉问道,自从那日在山坡上火圣主亲自出手后,萧峣便一直被软禁在此,只是郑若淋偶尔会来此看看他。
白衣公子蓦地笑了,不以为然,“为何要有怨言?郑姑娘,你真以为我无能胜过你们奉玥教的人马么?”他顿了顿,望向窗外的一带远山,隐约浮现,云雾之中又似碧天里的繁星闪烁不定,良久,他继续说,“我留下只为些事情罢了,郑姑娘,当初为何送我璘蓝玉?”
木圣女陡然腾起一股杀气,愤愤地说:“萧峣,你莫装蒜了!当年你父亲萧锦联合姿全、莫然助皇后杀了我爹!不要以为我当时年少无知,你们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呵……那么郑姑娘的意思是说父债子还咯?”萧峣扬眉揶揄道,“不过,若是你想利用这玉杀人,这步棋可就走错了。”
“你闭嘴!”郑若淋怒色吼道,指甲壳深深地扣入了手心,血顺着指缝缓缓滑下,沾上了碧袍。她的眼中闪烁着愤怒地火光,“当初我废尽千心万苦才将五行圣者的血涂上蓝玉,为的就是这一日,如今姿全受到了报应,你也逃不过!”
萧峣冷哼一声,环臂抱于胸前,冰冷地说:“我不是应过火了么?那日在山坡上,火圣主使出红莲火焰将我包围其中,若是我再晚一步,只怕是难逃火海了。”
“但是——”不等郑若淋开口,萧峣再次打断,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而寒冷,“你可曾想到,莫然与此玉毫不相干,有干系的是一些与你杀父之仇无关的人,你们奉玥教不是镊镇邪恶,除忧扶贫的么?何时变得如此蛮横,不顾百姓的安危了么?”
“萧峣!事已至此你也莫怪我了,若是当初你父亲没有和他们一起杀我爹,也不会有今天!要怪就怪你爹!”郑若淋吼道,清泪簌簌滑下,让人不禁生怜。
然萧峣却无动于衷,径自向屋外走去。
“你去哪?”郑若淋突然质问道。
“散步……”白衣一转,消失在门口。只留郑若淋一人伫在那儿,伸手抹去脸边的泪珠,不禁一阵自潮,流泪,自己竟然又哭了,为何总是学不会坚强?若是让父亲知道了,九泉之下定是会担心吧。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甩去脑中的那个蹒跚佝偻的背影,缓缓走出密室。
正到走廊时,被萧峣止住了。她漠然地望了过去。
“郑姑娘,此事已过去多年,令尊在九泉之下定是安息了罢,你若是再去报仇,岂不要惊扰了他老人家?此仇报亦可,不报亦可。当年令尊闯荡江湖与别人结仇,被杀是迟早的事,而你如今要报仇,牵连的人可多了。”
“多什么?三个人,够了!”
萧峣但笑不语,只是一个劲儿地摆弄着面前的树叶。
“萧峣,你等着,待我们寻回了双龙玉我便会来杀了你!”郑若淋狠狠地扔下一句话,一个折身便消失在了密室之中。
“杀了我?何必劳烦你亲自动手呢?”萧峣长叹一声,雪亮的眸子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剑眉间有了无奈的皱痕。
“她会替你杀了我……”
二十六年了,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冰冷,脑海中闪现出的那袭月白衫熟练的舞动着手中的皓月剑,带着杀意扫起地上的千堆白雪。
不知觉中,他手中玩弄的树叶已被磨为粉末,轻轻一挥袖,随风散尽。明镜碎孤瓶,秋似无情。黄花落尽永无凝,归亦无形。
“萧峣……你指的莫非是那位皓月魔女封月情?”
这时,一个淡漠的声音传来。
白衣男子闻声回头,笑道:“火圣主,不要多说,我们开始好么?”
少年愣了一下,旋即脚步急转,衣袂翻卷,盘腿而坐。清秀的眉目瞬间紧皱,双手张开举起,反手以掌朝地,蓦地击下!尘埃四起,大地轻微晃动数下,室内的盆栽顷刻间自行移动起来,迅速无比,眨眼间,室内的迷阵便破开了。
萧峣含笑看着这位年轻的火圣主,淡声道:“你就不怕叫郑姑娘知道了么?那女子好生厉害啊。”
“没事儿,萧峣,水圣女已出去寻找双龙玉了,但我知道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水圣女的姐姐扶月在洛阳,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双龙玉在扶月姑娘那儿,如若这次她去了洛阳,那么扶月姑娘肯定逃不过了,她会杀了扶月姑娘的……所以……
“那天我将你留在教内也并非我的本意,实在情非得以啊……”
萧峣向前走了数步,回首道:“就算你不让我留下我也会留下,因为这玉的问题太多了。”
“我娘曾说过,那位碎了灵玥珠的圣人将它分为了两部分,但因为阴的璘蓝玉受到了剧烈的碰撞而破碎开来,所以如今有了两块璘蓝玉,也是件很棘手的事儿呢,所以萧峣,我们必须将双龙玉找回,否则后果很严重!”
“不过……灵玥珠虽为神物,却无法给百姓带来平安,呵!这样的神物倒不如没有,因此我想如果我有那个力量,就毁了它!”
萧峣微微一惊,蹙眉道:“莫非你想重导百年前的覆辙?若是那样,倒不如在它恢复之前毁了它。”
少年猛地一惊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缓缓道:“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它们是一体的咯?”
“呵,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好东西,早日毁了好,省得多留一刻多烦人心!”
火圣主听后默默地低下了头,黑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良久,他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不过多时就是五星连珠之日了……”
“待到那一日若是找不回灵玥珠,那么奉玥教就会永远的从这个世上消失……前辈们百年来的心血都会随风尽散。”
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少年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疲惫,百年来的心血在这一刻竟成了他们最大的威胁,即便拥有无上的力量却终究胜不过天,奉玥教只是苍天的一个造物罢了,最终是要回归大自然的吧,因为那是五行的力量。
“如果……”
少年一惊,猛的抬起头看着白衣男子。
萧峣淡淡地说:“如果这样能让百姓过得安稳,那你们奉玥教也算是祖上积德,入了地府也好捞个清闲。”
“也是……”少年转身走出了密室,“请随我来吧……”
奉玥教的神庙建在最深处,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青山绿水左右围伴倒也不显得寂寞。飞檐凌空,廊腰缦回。
璘蓝玉供奉在内,依旧是那幽蓝的光芒。
火圣主淡淡地看着璘蓝玉,良久,侧过脸看了看萧峣,开口道:“请助我一臂!”
萧峣握紧了逍遥刀,弹出半分,银白的刀面寒光一闪即逝,发出长长的龙吟。他退开半步,言:“火圣主,没想到三百年之后毁了神玉的人会是你。”
“只怕我也会同那人一样命丧黄泉吧。”少年淡定地笑着,缓缓走上神龛,拂上璘蓝玉,蓦地粲然笑道,“不过,若是牺牲了我能让百姓幸福也够了!萧峣,待此事之后,你从神庙后院离开吧,从那里可以离开这里。”
白衣男子霍地弹出逍遥刀,直劈向神龛,一阵巨响后,卡住璘蓝玉的木栏瞬间碎成粉末,不留一丝痕迹的消失。火圣主一挥火红的圣袍,“嘶”地一声,一条火龙窜上龛架,将璘蓝玉吞噬。
在那一刻,蓝玉爆发出空前的蓝光,绽放在血腥的火海中!它蓦然从龛中跳出,顿时如破碎的镜像,幻化出千万迷影,又如同极地上空缓缓移动的极光一般,模糊,仿佛和万物融为了一体。
火圣主眉头紧锁,一个转手腾空!翻手一掌凌空击向不成原形的璘蓝玉,一记内功顺势涌向手心向空中起伏不定的璘蓝玉席卷而去!
蓝玉陡然间碎为数块,缓缓向四面移动。
少年飘回原处,脚跟一转,整个人席地而坐,右手指天,左手垂地,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语,霎时间,绯光从他的体内迸出,如四射的火星,将每一块璘蓝玉的碎片紧紧裹住,燃烧着。
萧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浮出一丝无奈,璘蓝玉固然可怕,然而拥有奇妙高深法术的五行圣这更为恐怖!他们拥有能与神相匹敌的力量,洞察天地,窥视古往今来,能够不老不死,何不为恐怖?
他默默地转过身,却瞥见长廊间缓缓飘来的白衣教主,顿时眼光冷了下去,转过逍遥刀,白光一闪,人已不在。
手持锋刀向长廊上的女孩疾驰而去,衣袂翻转在空中。
“萧峣!”火圣主心下一惊,脱口惊呼。翻过手掌深吸一口气,膝下一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刷刷”数声脆响,火红的衣袖降下。
“喝!”少年一声怒吼,夺手便是一击,五指力度加大,鹰爪般抓向男子的胸口!
萧峣顺势脚踏栏杆,擦身退开,举手格挡住少年的攻击,然后反手捏住少年的手,一个折身跃到少年身后。
“住手!”火圣主转身扫过一脚!衣摆卷起,“哗啦”地一抖,风尘纷纷扬起。白衣男子双手回旋一转,刀光幻化万千清影斩向少年的腿!
蓦地,少年腿一顿,奋力一蹬,跃回原地。然后一秒不落的长袖一抖,火光忽闪,却又灭了下去,一股大力涌向心口。
“哗”地,红衫少年踉跄后退靠上了柱子,殷红的血溢出嘴角。
他捂住胸口,眉头紧锁。方才对付蓝玉已让他疲惫不已,他将所有的功力全集中在了蓝玉上,不想突来的意外竟是萧峣要去杀了教主。心急之下也不顾身体,强行回过功力全力阻拦萧峣,可现在功力反噬已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地步。
少年死死地盯着白衣男子手中的刀,无论如何他也要阻止!
“萧峣……不要杀教主……不要……”
“为什么不杀她?”
“因为她是教主……”
萧峣心中一阵讽刺,一甩长袖向紫纱走去。
“萧峣!不要杀她!”少年一咬牙,拔腿冲了上去。火光闪烁,红色的衣摆腾起招招杀式!
火龙嘶鸣着冲向男子,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蜿蜒盘曲于空中,青色的双眸绽放着犀利的光芒!张开血盆大口一头扎向白衣男子!
男子不动神色,并指转身,顺势屈膝以掌击地,尘埃四起,大地一声闷吼,一股大力迸出!
当巨龙行至萧峣身前时,蓦地从地底钻出一抹戾气,将它逼退三分,迟迟不敢再动。鲜血顺着龙鳞滴下,垂在地上溅起蓬蓬血花。
萧峣“刷”一声收手,淡淡地说:“火圣主,无论如何那孩子是一定要死的,如若你执意要阻拦,那么就休怪我萧某无情了。”
“哼……萧少侠,杀人总该有理由吧……”
“理由?”萧峣愣了一愣,旋即笑道,“你们奉玥教做了何种伤天害理之事也不用我说明吧。”
这次轮到少年懵住了,他蹙紧眉头,沾满鲜血的右手不禁拂上了胸口,不因法术的反噬,而是因为内心的那丝内疚。
——奉玥教自古所做的一切简直让人唾骂!自创教以来烧杀抢掳,无恶不作。三百年前,教内的五位掌权人为了争夺教主之位,滥用法术残害民间百姓,那几年是民间的噩梦,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样的残暴,奉玥教出现了空前的危机——三百年前的那次五星连珠几乎将奉玥教摧毁,幸好在那一年五行圣主血洗祭坛,结束了这次的劫难。
少年哽咽一口,方抬头便见萧峣已走到了吓呆的紫纱身边。
想开口说什么,然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紫纱怔忪地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颤抖地问:“你,你想怎样……莫非你想对本教不利?”
萧峣轻笑着,“我萧峣虽不自视是什么好人,但是,今日一定要为百姓出了这口气!教主啊,该结束了,你还是回去吧。”
“回去?回去哪里?”紫纱微微一愣,她从他的话中感受到了异样,一种不详之感涌上心头。
顷刻间,白袂翻转,一掌击中女孩的胸口!
紫纱生生接下了这夺命的一掌,血沫喷洒出口,却未曾溅上那衫白衣半滴。她冷笑,她苦笑,不想三百年后依是这等下场,当初又何必苦下心思害死结拜姐姐登上这教主之位呢?本想做了这教主便可享永生与永乐,却不料到头来仍是一死。
“永生即永罚……”
紫纱又作一愣,闻声看了去,便见火圣主微笑着的脸。
永生即永罚。这就是代价?
她不懂,为什么那么那么多的人都想要永生,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惩罚,那么他们所图的又是什么?
——所能做的只是拼命的摇头。
“教主……只有体验过了才会有所感悟,人们平庸才会想要永生,而我们,这些已经享有永生的人则是愚昧之辈了……”
“教主,你说你想前一任的火圣女蔷夕,这下正好,你可以去见她了,她会告诉你,天底下最可怕的莫过于永生……”
面对火圣主的一番话,紫纱只是朦朦胧胧地听着,感觉到了生命在流失,她蓦地问:“萧峣,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我要的我永远也无法得到……”白衣男子仰面看着天,却也不顾女孩已死去,依旧是说,“就是再怎么努力我也无法得到啊……”
这时,不远处的木屋内一阵巨响。被火焰所束缚的蓝玉爆炸开来,如流星一般射向四面八方,消失在天地尽头。
“不妙啊,玉碎为千万片,这残局可怎么收拾好!”少年眉头紧锁地看着这一切,“萧少侠,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罢了,天意如此,随它去吧,来日寻回了双龙玉再将它的邪气全部镇住吧。”
“呵,但愿如此。”
一袭水蓝色的衣袍如清泉一般向远方淌去。青丝有节奏的飘动在空中,浑身的线条惟有柔美。
水圣女坐在龙的脊背上,拂着飞扬的鬓发,望着向西北方向坠去的蓝光,喃喃道:“有流星么?许个愿吧……”
坐下的蓝龙微微扭动了一下条状的身躯,水圣女一惊,微笑着拂上它的龙鳞,轻声说:“急什么?告诉你便是,我啊是希望天下的百姓能无忧无虑,安居乐业。”蓝龙不等她的话音落下,扬起头,长吟一声,贯穿一切的龙吟让飞往南方的候鸟群不禁缓了缓速度。
“先去洛阳的霜月楼……”水圣女轻轻拍了拍蓝龙的脖子低声命令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仿佛已经见到了那个人一般,她的手一分分扣紧。
蓝龙赛过了风,追过了水,奔驰向洛阳的霜月楼。
“嘶”水圣女一拂蓝袍跃下蓝龙,淡淡地看着霜月楼的横匾,一抹冷笑爬上嘴角,她蓦地开口道:“扶月姐姐,我回来看你了……”女子的话音方落,铁门便被打开了,从楼内走出一位精神抖擞的女子,竟与水圣女有几分相似。
“袭月……好久不见了,可好啊?”女子淡笑着问。
水圣女只是轻哼一声,瞅着楼前的女子,道:“扶月,托你的福,我过的很好不是吗?不仅很好,而且还当上了水圣女,姐姐,你说这种福气哪是我该享受的啊。”
扶月一愣,打量了水圣女一番,她已不在是数年前的黄毛丫头了,真的长大了。想到此,一丝悲凉和一丝喜悦交杂着涌上心头,或许当初的那一步她走对了……
如今她多想对袭月说一声“抱歉”,可是她不会原谅她了。十多年的隔膜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就化为无形。
她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说不出。
袭月似乎看出了她的反常,抿嘴笑笑道:“姐姐,今日我回来你不请我进屋坐坐吗?”
又是一惊,扶月慌忙抬头,拍了自己一下,旋即也笑道:“来,妹妹,进屋坐啊,都许多年没有回家了,我们好好聊聊!”
“呵,好!十几年没有回家了,姐姐应该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了吧!”袭月粲然一笑——那样的笑容真的让人感到迷茫和不解。
屋中的一切都没有变,依旧是十多年前的模样,只是多了那柄父亲用过的大刀。
袭月不禁诧异。
“爹死了么?”
“是,十年前就死了……”
“那你的如意郎君可是好啊?”
扶月猛地愣住了,瞪大了眼看着自己的妹妹,那样天真无邪的笑容让她心寒。
“他……他……”她结结巴巴地说着,瞥开眼不敢正视妹妹的眼睛。
“怎么?出什么事了?”
“不。没什么。”扶月摇头,“这次回来还是有什么事吧。”
袭月立刻收起了笑容,淡定地看着女子,良久,“好吧,既然你开门见山那我也不多废话了,你手上应该有双龙玉吧,在哪?”
女子猛惊,踉跄退后一步,定下了神才敢问:“你,你要双龙玉做什么?”
“你也知道现在我是奉玥教的圣女,教中的命令我自然要服从,你也别问为什么了,拿出来吧。”
“可是……玉已经不在我这儿了呀,早不在了。”扶月淡淡一笑,没有了刚才的胆颤,不以为意地笑着,“想去找双龙玉只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那个太古世界可是许多人所向往的地方,哪是你们想去就去的呢?”
袭月眼神变了变了,脱口问:“你什么意思?”
霜月楼主抿嘴再笑,“没什么意思,双龙玉对我也没什么用,我就告诉你吧,五年前我把它丢在了月龙石窟,也不直如今在不在了,或许已经被人取走了呢!”
“谢谢。告辞。”水圣女冷哼一声,极不自然地回了扶月一个笑容转头便走人了。
不过多久,蓝衣女子来到了月龙石窟。
她方一进石窟便见两个身影在里头对恃着,一阵诧异。
“萧峣?”水圣女认清了男子后又是一惊。
“你为何在这里?你不是?”
男子笑笑,道:“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找玉来了,看你们的来势似乎也是冲着玉来的啊。”袭月扬嘴微笑,话语中满是讥讽的味道。她四处打量了一番,周围全是佛像,他们垂眼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勾起的似有似无的微笑。渐渐地袭月也笑了,对一旁的女子道:“这位姑娘是来找双龙玉的吧,想去太古世界么?”
叶珑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工作,不满,“想去又如何?这不犯法吧?”
“只有在你们这些愚昧之民眼中,传说才会变为现实!”水圣女伸手抚了抚石壁上的古文,继续道,“龙凤双玉组成灵玥珠,能除邪镇魂,何不为极乐世界?灵玥珠乃上古神物,何不为太古世界呢?”
“为什么这么说?你是谁?”
女子道:“奉玥教的水圣女。”
叶珑再度愣住,若她真是奉玥教的人,那么所说的就不会有假了。莫非这就是真相?难道她苦苦寻找多年的太古世界竟是今世?难道这一切只为百姓间沸扬流传的神话?难道这一切原本就不存在么?
“听好了,这段古文的意思!”水圣女蓦然地说道,寒冷的眸子突然融化开来,变得解脱而又温暖,她微笑着念出了石壁上的古文,那段古文也在她念的同时渐渐销蚀不见,与石壁再度融为一体。
玥乃天赐神珠,然有人将其一分为二,才有后之璘蓝双龙,此可谓阴阳双玉;坤震艮坎乃阴璘蓝,乾兑离巽乃阳双龙,双玉相合则可震慑邪恶;然,玥乃奉玥教神物亦危其百姓,因此灭之可灭教矣,古异今非,犹可待耳。
短短几行文字却概括了龙凤双玉的神话,那个诡异离奇的神话原来也不过只是一场游戏罢了。因为奉玥教的神秘而为双玉添上了奇幻的色彩,到头来只归于一个“玥”字。
水圣女超然地笑着,良久,她淡淡地说:“这段古文在奉玥教的祭坛下有记载,因为关系到本教的存亡,没有敢说,但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说了,这是天意,怨不得谁。”
“叶姑娘……你也莫在此找了,就算你将石窟翻了个遍也找不到的。”水圣女走向一个佛龛,蹲下,摆弄着佛龛,“双龙玉不在此了。”
“这……”叶珑忧郁了,如今知道了太古世界的真正含义以及龙凤双玉的底细,她已知道不论她想实现自己的哪一个野心都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沉默。不错!寻来龙凤双玉又有何意义?
这时水圣女却突然说道:“这个陈旧的太极八卦也毫无用处了,这石窟该留下的都留下了,何时归于平静呢?”
“呀?!”这时叶珑突然叫了起来,看着手中的璘蓝玉,“有字!是个土字!”
水圣女一惊,当初金圣主的情况莫非也是如此?玉中显出了“金”字便死了人?她一下子提高了警觉,喝道:“快离开石窟!外面比较安全!”然而话音方落,石窟便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头顶的石块不断砸下。
“走!”水圣女断然喝道,转身掠向窟外,不知是否是她的幻觉,她竟感觉到石窟洞口在一分分收缩,犹如一张正欲合上的嘴。
“啊……姑娘!快些!姑娘!”水圣女蓦地发现叶珑还未出来,一个转身便要回头去救她,然而眼前的石块如雨一般密集的落下,不让她进去半分!这时,萧峣一把拽住了蓝衣女子,喝道:“你不要命了么?这般情况你如何进去?你不是水圣女么,土克水,进去了,你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不等她说完,一个冰凉的物体冲出了石雨帘,落入萧峣手中,是璘蓝玉!他一惊,猛地抬头看去,只见石窟深处的叶珑嫣然笑着,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她笑道:“萧公子,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记好了!将璘蓝玉送回钟塔楼!永远封印起来!”最后她的声音湮没在了一片石海中。
萧峣一个箭步拉过蓝衣女子耸身跃下了石壁,安稳地落地了。他们站在山脚下抬头看着峭壁上渐渐合拢的洞口,一阵默哀。到此金、木、水、火、土算是结束了,璘蓝玉身上的诅咒也解除了罢,丧失了无辜的性命,换来的究竟是什么?命运的转轮也已转到了末段了么?望最后一切都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