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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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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一路摇曳着,荡过了半个楼兰城,总算到了殷府门前。

待轿子落定,熠便掀开帘子来扶我,他的眉心仍是不自觉地纠结着,神情很有些懊悔:“明明说好了不让你离开我视线范围之外的,没承想一扭头便忘了。也只是这次好运罢了,否则——”

我抬手作出一个斩断的手势,没让他把余下的话说出口:“你也是为了帮我找玉罢了。如若不是我底子太差,寻了不几刻便开始困乏,你注意力全系在我那块失掉的玉上,又怎会如此疏忽?”

他还欲辩说,我努力摆出个大大的笑脸:“这不是没事么?下次小心便是了。”

然,也只是这样说而已。我自然知道世道凶险,如今又加了几分。只是,小心也未必驶得万年船,这次没事就罢了,又何必提下次?到底是多想无益。

伴着我走进内堂,熠本欲把我们的险遇告与爹娘,我阻止了他:“如果只是徒增忧虑,倒不如别让他们知道。”

至于慕容府一方,我更是不支持让熠的家人得知这件事,也并不与他提起——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他与我会抱有相同的想法。

熠一路将我送到我独住的屋子门外,在我再三保证会多加小心后,他终于放弃留在殷府保护我的想法,忧心忡忡地绝尘而去。我心中仍有隐忧,但是到底累了,半是叹息半是感慨地呼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屋子,穿过竹篱织就的回廊走到房门外。

一推开房门,便看见翠儿双手托着腮,肘部支在桌上,直楞楞地看着前方。听见开门声,她几乎是跳起来,极其雀跃地说:“小姐,你终于回来了!”那面容与言语,皆是情真意切,只是不难看见,她的神情于欢喜之中,还隐隐夹杂了些许担忧之色,以及些微的忐忑。

我本来已经很累了,但看到她那么快乐的样子,不由得心便有些热了,胸臆间也有点微微的愉悦散播开来,便笑说:“咦,咱们的翠儿刚才支着肘托腮的样子好俊俏呢,这侧面看过去,大眼睛秋水盈盈,思绪多多,可是在想意中人哪?要不要小姐做个现成的媒人,给你牵红线,作主把你许配给心上人呢?”话出了口,我不由后悔不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她暗恋熠,还如此直言其心意,当真是要掀开她的伤疤看个真切不成?

小心翼翼看她神色是否有变化,一边关门,一边以眼角的余光细细端详她的眉眼,怪责自己后知后觉,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才好。

果然,话音未落,翠儿原本晶亮的眼神便迅速黯淡下去,未几,她勉力扯起了嘴角,眼神又迅速回复了原本的清亮,语气不乏俏皮地说:“讨厌!小姐尽爱说笑话。”说完,她换了一种略为严肃的神情,仰起脸看我,“翠儿早就决定了,一辈子留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终身不嫁。”眼神灼灼,让人无法对她的话语质疑半分。

听罢,我微俯着身将她拉了起来,心疼地把她揽在怀里:“傻丫头,不许说傻话。你我情同姐妹,同甘苦共患难是当然的。到我出阁之日,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我怎能自个儿在慕容家过着舒心日子,却让你的终身幸福断送在我手里呢?”

翠儿仰起头,眼眶微红,情真意切地道:“小姐——”下面的话却哽在喉中,一时便出不来了。她眼神明亮地看了我半晌,帮我理了理头发,喃喃道,“奇怪,虽说出去了有大半天,发髻也不至于乱成这样啊。”

听她这样说,我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微微别开了脸。

大概是见我神情有异,她住了口,专心帮我把发髻重新绑好,犹疑了半晌,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是自己把这头发扯乱了呢?还是慕容公子他——”未及说完,她便察觉到自己的问话逾了矩,很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了起来。

“傻丫头。都不是。”我见她神情忸怩,本想逗逗她,但不久前发生的事,让我到底没真心笑起来,只是伸了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拭去她左颊上一颗晶莹的残泪。

她愈发看出我神情的凝重,不由得伸了手,紧紧攥着我的手:“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故吧?”不等我回答,便上上下下将我仔细打量了个彻底,最终皱着眉,摇了摇头,自顾自说道,“这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啊……”

我本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旁人,但心念一动,又想看看她的反应,便轻描淡写地把羽箭之事说了个大略。

翠儿却听得很紧张,身临其境似地,视线投放在我身后不知名的地方,瞳孔越放越大,听到羽箭插在我发髻上的时候,啊一声轻叫了出来。及至我停了叙述,她仍是眼珠子不错地盯着同一个方向,只是眼睛渐渐眯了起来,透出的眼神却更显锐利,竟隐约有些小豹子似的凶狠和决绝。

“翠儿,翠儿——”我见她入了定般,有些疑惑,也有些慌神,忙轻声唤她。

叫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低低地道:“当真是凶险得紧呢……小姐便依翠儿一句吧,临到出阁前,顶好是不要出门了。”也不知怎地,她这时倒觉得害怕似的,竟自骨碌碌的眼睛里滚下好大一滴泪来,吓了我一跳。

“那可不行。”我断然拒绝,然后有些心虚地别开了头,若有若无地留意着她的表情,“怎能因噎废食呢?户外虽说有些危险,然而镇日呆在家中无所事事,怎么也不比在外好。再说了,留在家里,未必就比外面要安全。”这样说着,心里有些惴惴的,怕她会多加揣测我的语意。——我向来相信她是真心着紧我,临到重要关头,却又总忍不住猜疑她,自己又觉得过意不去,气多少有些泄掉;再想想她为自己算是尽心尽力,甚至要放弃终身大事,更是不安了。

翠儿却仿佛没听到我说的话,敛了眉兀自想着什么东西,不时说出一两个字:“小姐……女红……荒废……罢了……”末了,她抬起头,轻轻吸了下鼻子,又擦了一把脸,强笑着把我拉到桌边坐下,说,“小姐试试,都是翠儿特意为小姐做的。”

我欲言又止,只是感动地看着那几碟赏心悦目的小糕点,心中对这个心灵手巧的女孩的愧疚又加了几分。于是站了起来,微笑着把她按到旁边的凳子上,两个人亲亲热热地吃那色彩缤纷的糕点。看得出来她很累,强打了精神迎接我的回归,却收到一个让她更颓靡的信息,那眉宇间刻意制造出来的神采飞扬,到底是掩盖不住她满脸满眼的疲态。果然,吃着吃着,她手里的筷子便没了动静。

我抬首一看,发现她微张着口,嘴里居然还含着尚未吞下的糕点。也不过几秒间,她的头便一点一点地低下来,双眸早已在我不知道的某刻紧紧闭上。只是,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仍是不自觉地微蹙着,本来憨态可掬的面容,如今却隐隐添了抹忧伤。

我放下手里的筷子,自衣箱中翻了件宽厚的外套给她披上,再轻手轻脚地收拾杯碟。坐在桌旁静静看了她恬静的睡容许久,终究没打扰她的睡眠。心情沉重地走到床边,如前次般缓缓掀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绒被。所料,又于米黄色的床板之上看到了与上次同样的几块薄石片,我依旧沉默地将它们包好放到床底的木箱里。

做完这一切,再次坐在桌前,端详着翠儿细致的面容,忍不住出手理顺她略显凌乱的刘海。——却不小心惊醒了她。

她揉揉眼,看见我微微的笑,便站起来,红着脸解下外套递还给我,嘟哝了几声怎么睡着了之类的,拾了杯碟开门出去。

听到门吱呀的响声骤起而又渐消,我起身将门闩上,转身抵着门,看着一室融融的烛光,慢慢敛起了笑容:翠儿,你究竟在想什么?无论如何,我都不愿相信你会狠心的想置我于死地。那么这一而再的谋划,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将翩然谷事件告知你后,我从你眼里看到的,除了震惊、错愕和愤慨、伤感,为何竟还会有些淡漠得几乎无法察觉的了然?

揉揉酸痛的太阳穴,终是理不出个所以然来。深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想甩去那许多错综复杂的想法,依然是以失败告终。

有些自嘲地笑笑,我几乎是一步一顿地,碎步移到了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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