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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故友重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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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样最好!”左荆毅如释重负地一笑,娓娓道来——

“说起这个故事,须得追溯到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小孩子无父无母,靠乞讨为生。虽身为下贱,他却胸怀大志,想做一番事业。于是他离开出生的小镇,一路上京,快到时偶然在郊野碰到一富家小公子,六七岁年纪,正一个人躺在树根边酣睡。这小乞丐两日未食,早已饿得头昏脑涨,于是乎壮起胆子,偷偷走过去,解下那人的钱袋后赶紧溜走。他从未偷过东西,一路上惴惴不安的,也不敢看钱袋中到底有多少银两,直到城门。

“当初进京需得缴纳人头关税,以防流民无赖混入京师。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叫花竟能拿出一锭足金交付关税,守门的官兵当然惊疑,当场便将他扣住搜身,很快就搜出了那个与他身份不符的钱袋。小乞丐心里有鬼,说话前后矛盾,根本解释不清钱袋从何而来。眼见就要被扭送到官府治罪,刚才那熟睡的小男孩突然出现,说这个乞丐是他的仆人,钱是他送的。

“原来这小公子是一当朝大员的唯一子嗣,因父亲责罚他不喜读书,所以赌气偷溜出城。他年纪轻轻,却有着一颗恻隐之心。见小乞丐可怜,他便禀明爹娘,将他留在府内。两人一道学书晓理,不时也一起淘气,日积月累,竟成了形影不离紧密无间的好朋友。

“小乞丐凭空获此奇遇,自然加倍发奋,对小公子更是由衷感激。过了三四年,西北叛乱,先皇派董方将军出兵镇压。男孩心知这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恰好董方将军与那小公子的爹又是世交,所以求他举荐,去军前效力。那次男孩不负众望,斩杀叛贼数十,堂堂正正地获赏受封,开始领取朝廷俸禄;又得董方将军赏识器重,将爱女许配。之后他屡建战功,平步青云,但他更不是忘恩负义之辈。随着年纪增长,越发懂事,他与那公子的感情也日益深厚。

“某次茂悦挑衅滋扰,朝廷让新晋少将军的他挂帅出征,还以颜色。两军交锋之时,他惊诧地发现一个酷似那公子的小兵,定睛一看,果真是他!想不到他竟瞒着父母,假扮士兵偷跟了来。眼见一茂悦大汉手起刀落,就要砍上他知己好友又是再生恩人的后背,他不敢犹豫,急忙飞奔过去,生生承受了那一刀。那大汉力道十分凶悍,刀锋不仅陷入他的锁骨,在他受痛曲身之时,仍连带着砍到了那公子的后肩。那次有惊无险,二人均未伤及要害,但伤口愈合之后,仍留下了足以陪伴终身的疤痕。”

左荆毅顿了顿,眼神黯淡了下来,接着道:“不料好人多舛。次年少将军奉命出京练兵,回去后,竟得知那公子全家在一夜之间被仇家灭了满门。他悲痛不已,在有如在世亲人的他们坟前起誓,一定要找出那丧尽天良的凶手,替他们报仇。谁知事与愿违,尽管他费尽心力四处察访,然而直至今日,他却仍未找到……”

说到这里,左荆毅再不言声,只静静地看着顾岭枫,两行浊泪顺颊而下。

听着这曾经的小乞丐、如今的大将军的肺腑之言,我仿佛置身其中,脑海里一一呈现出他和顾岭枫少时无猜,患难与共的情景。

想起左荆毅当日提及顾尚书时面有哀色,初见顾岭枫时注目看了良久。

想起顾岭枫一改往日冷傲孤僻,对左荆毅交口称赞,并毫无保留地为他出谋划策,不惜性命地保护他周全。

这一切的一切,在我心中已有了答案。

“这伤疤不会有错。岭枫,苍随……”左荆毅仰面朝天,凄然问道,“你真忍心一直瞒着我,装作无事般离开吗?”

顾岭枫垂着眼帘,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我分明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不停颤动。过了好半天,他才抬起头,轻轻说道:“前尘往事,空使人徒增颓废感伤。苍随十六年前就与家人一道罹难了……”

他稍稍一停,迎向左荆毅的目光,悠悠叹道:“如今你比当年更是雄姿英发。荆毅,这些年可好?”

左荆毅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倏地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苍随,你、你终于愿与我相认了吗?”

顾岭枫坦然一笑,轻声道:“于你我而言,相认与否,又有何干系。”

人世间的情感就是这么奇妙。无论是时隔经年还是相距万里,知己之间,似乎总有一条无形的纽带连系着彼此,韧不可断,坚不可摧。重逢之刻,那隐匿聚集在心底深处的波涛,一瞬间便会激昂澎湃,荡漾得人思绪起伏,莹润得人眼眶泛潮。

再次确定顾岭枫无碍之后,方矍同方铄双双离开,我也随之步出房门。这次的离开是心甘情愿的,反正顾岭枫吃过那药后,两个时辰内不宜进食和睡眠。将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他们——或是抱头痛哭,或是倾诉肺肠,都由他们去吧。

天空墨黑,既不见月亮也没有星星,有些阴沉。折腾了一整天,我们三人都显得有些疲惫,还好顾岭枫总算是化险为夷。方矍犹豫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顾岭枫这两日最好独住,以方便他随时探诊;并叫方铄把西厢的被褥换了,让我起居。他虽说得隐讳,我不禁也俏脸通红,急忙应了。方铄顺便将堆放杂物的南房收拾了出来,暂作他们兄弟的卧室,以免与我们相隔太远。

匆匆吃过晚饭,洗漱完毕。见方矍守在院中,我不便和他一起等,便进了屋子,倚窗而坐。东厢房内烛火通明,不知顾岭枫和左荆毅在说些什么,他才刚恢复一点,又这样促膝长谈,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顾苍随,那应该是他原来的名吧,抑或是他的字?叫惯了顾岭枫,乍一听真有些奇怪。

想不到他和左荆毅,当初竟是那样戏剧般的相识。他小小年纪就知道包容体谅,由此可见,他的爹娘一定也是惜弱怜贫之人。但他一定不是个乖孩子,那么小就会偷跑出城,到后来居然变本加厉,跟着溜去了军营。算起来,他当时也就十岁出头,估计是发育得比较早吧。不过,不管再怎么强壮,他依然是一个小孩子啊,要没有左荆毅帮他挡的那一下,他还不得被人一刀劈成两半?这淘气,也太让人后怕了。

淘气……要让他知道我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一定气得七窍生烟。

我本来想笑,可心中闷闷的,怎么也笑不出来。我的他,曾经也有过可以淘气玩闹的童年,也有过温暖的家庭和爱他的父母,可这所有的美好在瞬间便已灰飞烟灭,替代的却是可以让任何人窒息的悲痛。

听左荆毅追述过往、与左荆毅相认的时候,他心上的伤口是否又再度撕裂了,是否又涔出了鲜血。

只愿,我能替他痛上几分。

不,最好一丁点儿痛也不要留给他……

一阵凉风从窗缝吹来,冷得我浑身一个机灵。

啊!怎么迷糊着了!我急忙离开椅背坐直身体,揉揉眼睛,往外望去。顾岭枫房间的灯已然熄灭,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也不闻任何声响。

左荆毅应该早就离开了,他呢,已经熟睡了吧。

我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丝怅然,站起身活动了两下,关窗吹蜡,上床就寝。

自峪门相聚之后,头一次没有他躺在身边。我只觉床上冷飕飕空荡荡的,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脑子里也乱七八糟的,三更过后才浅浅睡去,第二天一大早便醒了。一夜未能安眠,头隐隐作疼,身体也有些发僵,但我不敢恋觉,怕迷糊过去没了时辰。躺在床上着实作了番思想斗争,对顾岭枫的关心终究战胜了困意,我打起精神,起床穿戴梳洗。

原来早起是一件如此惬意的事情!

我推开房门,深吸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浑身的不适顿时消失了一大半。红日冉冉,娇艳在东边的地平线上,朝霞片片,侵染得天空如油画般让人目眩神迷。晨风不时拂面吹过,干净而温暖,悄悄然带去了昨日的陈旧,宣告着新一天的来临。

顾岭枫的房间窗户大开,屋子床铺都干干净净的,却不见他人。正自纳闷,只见方铄挽着袖子从院后走来。他见到我一愣,奇道:“姑娘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这才卯正呢。”

卯正,便是六点了。对我这个懒人来说,这时辰起床的确有些早。

我答应了一声,问道:“顾岭枫呢?”

“少主去晨练了,刚走一会儿,我哥陪着他呢。”方铄见我皱了皱眉,笑着补充道,“姑娘就放宽心吧,少主伤口都已结痂,估计明后天就完全好了。”

“这么快?”我惊讶地瞪大眼睛,他这回复速度也太离奇了……

方铄颔首说道:“那是当然。少主本来体质就好,再加上我哥配置的密药,外敷内服,想不好也不成。”

太好了!我心中大石落地,无比舒畅地呼了一口气,只听方铄又道:“姑娘稍等片刻,我先去找他们,再有半个时辰也就回来了。”

我点点头,看着方铄离开,思量怎么度过接下来的一个小时。

在这里,我们多数的食物都是从峪门客栈买的,餐饭也都吃得较晚。我今天起得较早,生物钟有些紊乱,肚子也老实地跟着咕咕叫了起来。心想等也是等,还不如去客栈帮大伙儿买好早点,利人利己,何乐而不为?等走到“迎客楼”,瞅着那一成不变的稀粥馒头,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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