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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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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山西和河北交界的太行山上,隔着一条窄窄的清漳河东源,相向走着

两支徒步进行长征串联的队伍。从他们的袖章上看,都是首都红卫兵。

王星敏、周奉天等五人刚刚走过邢台地震灾区,绕道邯郸,湖清漳河北上,向

大寨进免除北疆和刘南征等五人是从大寨出来后,沿清漳河南下。

陈北疆说,在太行山上找一块合适的地方,先做一段发动群众的工作,准备将

来上山打游击。

两只队伍相遇在溪涧的最窄处。山涧深、溪流急,虽然能够清楚地看见对方的

一颦一笑,但是谁也无法越过去。

边亚军眯着眼看看段兵,又看看安慧欣,微微点了点头,又继续往前走了。

周奉天几乎没有用正眼看对方一眼,低着头,扬了扬手,算是打了招呼。

宝安和刘南征互相怒视了几秒钟。然后,各自走开了。

顺子捡起几块石头向对岸扔过去,石头无力地划出一道弧线,掉进溪流中,无

声无息地消失了。

王星敏和陈北疆隔着深涧相向而立,默默地互相注视着。

陈北疆伫立在悬崖边上,面色平静,声音却有些颤抖。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王星

敏,笑了笑,轻声问:“你好吗?”

王星敏微笑着面对陈北疆,柔声地说:“你也好吗?”

“新的一年开始了。”陈北疆说。

“新的一年开始了。”王星敏也说。

一九六七年,对他们所有的人来说,都是极不平常的。

第三章

1

在铁丝网外面的那条浅水沟里藏了三天三夜,他才躲过搜捕。劳改农场的那几

条凶猛的警犬至少沿着水沟搜索过十次,每一次都仅差一点儿就发现了他。但是,

那一海臭气熏天的污水帮了他的忙,他还是躲了过去。

第四天,警犬没有再来。傍晚,他爬出水沟。身上的衣服已经泡烂了,过铁丝

网时腿上划破的伤口也化了脓。他用刀子把脓血和腐烂的肉刮掉,然后用野草揩净

伤口,走上了公路。

公路距劳改农场的铁丝网不到二百米,隙望塔上的大兵不用望远镜就能清楚地

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所以,必须尽快地离开此地,离得越远越好。

他匍匐在路旁,仔细地观察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寻找着下手的机会。晚九点

钟以后,车少人稀了。当他远远地看见一辆运货卡车自西向东驶过来时,他跃上公

路,把一大抱干草堆在路中央,点着了火。

他要向东方去。东方,几千里之外,是北京。

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这次跑长途,是他娶了媳妇,并且确信已在那个盲流姑

娘的肚子里植下了自己的种子之后的第一次出车。他骂了句粗话,猛的在火堆前刹

住车。但是,一秒钟以后他就后悔了,火堆旁闪出一个人影,一把卡住了他的喉咙。

这个人简直就是鬼。借着火光,司机看见了一颗篮球般硕大的头,两只蚕豆大

小的眼睛相距极远地嵌在球的正面;几乎没有鼻子,在应该长鼻子的地方长着两只

毛茸茸的小孔;嘴却又长又大,撕开了整只球的下部。更可怕的是,这只球上长满

了长长的毛发。

这个人几乎一丝不挂,身高绝不会超过一米五,但四肢却很粗壮。五个手指比

胡萝卜还要粗。他跃上驾驶室,用刀子顶住司机的腰眼儿,命令道:“开车。”

卡车喝醉了似的向东驶去。

第二天中午,汽油耗完了。他命令司机把车开下公路,在戈壁滩上的一座沙丘

后停下。此时,劳改农场已被他甩在八百公里的身后了。

他剥光司机的衣服以后,本想一刀捅死他。似乎是司机的苦苦哀求使他改变了

主意。他用车上的绳索把司机的手脚结结实实地捆住,吹了声口哨,走了。

一个多月以后,人们在这里发现了一辆燃油耗干了的汽车和一具风干了的尸体。

在从兰州到北京的旅客列车上,他杀死了第二个人。

因为,那个人身上有钱,而且还戴了一块极漂亮的欧米茄手表。

深夜,在列车的颠簸声中,人们东倒西歪地睡着了。他没有睡,眯缝着眼睛盯

着那个人,耐心地等待下手的时机。

机会来到时列车已快到银川了,车速逐渐缓慢下来。那个人睁开睡眼,看了一

眼手表,起身去车厢的尽头上厕所。他跟了过去。

那个人刚刚推开厕所的门,身子就被一股极强的力量挤进门内。他没有来得及

惊叫一声,喉咙就被捏住,一把尖利的刀子冷嗖嗖地钻进了胸口。

两个人面对面地僵持了一会儿,那只粗壮的手才从他的喉咙上松开。他的身子

软软地瘫倒在便坑上,眼睛大睁着望着窗外。

“我叫土匪。你要是觉得死得冤枉,让你的魂儿上北京去找我。”凶手摘他的

手表时,认真地说。

土匪在银川下了车。

三天以后,他终于到了北京。北京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刻。

步出北京站的大厅,望着故乡的街景,他的眼圈红了。

2

为了赈济父母被关押而失去生活来源的老红卫兵,刘南征决定搞一次大规模的

行动。行动被命名为“正义的使者”。

最初,有人建议抢银行,国家政权都已经被人家抢劫走了,我们为什么不能抢

劫银行呢?刘南征断然拒绝了。共和国是人民的,银行也是人民的。那些人可以与

人民为敌,但是我们不能。

砸商店也不行。经过调查研究,发现商店里没有现金,不能解燃眉之急。

最后,陈北疆替刘南征下了决心:砸抢外地造反组织的驻京联络站。他们有钱,

而且,从本质上说所有的造反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正义的使者应该给他们以惩罚。

“哪个联络站最有钱?”

“中央文革小组最支持谁,谁就最有钱。”

午夜,“全国揪叛徒联络站”的北京办事处仍是一片繁忙。

工作人员们都在极其严肃认真地工作着。刚才,他们着实地兴奋了一阵,因为

从国民党的旧报纸上,又发现了一批叛徒的名单,而这些叛徒现在已经深深地钻进

了党内。终于为共和国清除了一批可怕的定时炸弹,他们为自己的使命感到神圣和

骄傲。

突然,门被撞开了,二十几个彪形壮汉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又高又壮的小伙

子,他紧绷着脸,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我们奉造反总部的命令来查封这个办

事处。限你们在五分钟内交出公章和全部现款。”

办事处的头头是个戴眼镜的大学生,他态度傲慢地说:“我们不昕什么总部的

命令,我们只服从中央文革!”

刘南征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凶狠的目光,逼视着眼镜,咬着牙说:“你们就是中

央文革下出来的王八羔子。”

眼镜惊愕地看着刘南征,愤激地抗议:“你竟敢……攻击中央文革!你们是…

…”

刘南征跨上前,左手抓住眼镜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右拳抡圆了在那张瘦

小的脸上猛击着。最后一拳,击在眼镜的左胸上。咔嚓一声,肋骨断裂了。

办事处的全体工作人员都挨了打;不过,最惨的是一个女大学生,她骂人了,

骂刘南征他们是土匪、强盗。

田建国用双手抓住她的头发,来回抡了几圈,然后又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身前,

用穿着皮鞋的脚从下面发疯似地踢她的脸,足足踢了五分钟。但是,一直到昏死过

去,女大学生没有哭叫一声。

据说,这个工作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女大学生姓姜,在以后的一年多时间里,

人们一直称她为“江姐”。“江姐”以后没有嫁人,她知道自己的五官相貌是吓人

的。又据说,文革结束以后,她畏罪自杀了。

公章和介绍信很快就交了出来。钱很少,不足二十八元。

陈北疆仔细地搜检所有的办公桌和文件柜,把大捆的资料堆在地上,泼了些油

墨,点着了。

那一夜,“正义的使者”们连续砸了造反派的四个驻京联络站,缴获现金近五

百元。

3

陈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父亲自杀以后,母亲也被监管了,他和三个妹

妹每月只能领到四十元生活费。

钱到手的第七天,就花得一分不剩。

上午,他找出父亲的四双皮鞋去委托商店。商店没有收购,只好卖给了修鞋铺,

拿到三元钱。

中午,他买了三十个牛舌饼和一袋辣咸菜丝交给大妹妹。

嘱咐说,自己要出门去办几件事,三天后再回来。在这三天内,你们谁也不准

迈出家门一步。

顺子这些日子顺风顺水,不仅自己连连捐出大货,而且还新收了几个小兄弟,

每天能收到十几块钱的贡奉。

在饭馆喝了点酒,又胡乱找了个圈子混了一会,半夜时分才往家走。

陈成正在家门外等他。暗夜中,他那双大眼睛里闪着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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