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天伤 > 第20章

第20章(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看朱成碧之姻缘错 霸王迷路 蓝紫色 中国厨子 青铜时代的战争 21世纪的牛顿力学 奔月(孙家栋传) 夜幕下的追逐 咱归老公管 亲爱的,非你不娶

顺子一向就怕陈成。这个人勇敢、公道、正派,敢作敢为。

说到做到,总让人感到他身上有一种凛然不可犯的力量。

“陈大哥,进屋里坐坐吧!”顺子说。

“不过去了。咱们到海边上走走。”

一路上,陈成的脸始终是阴沉沉的,什么话也不说。最后,他们来到前海岸边,

站在一块条石上。

陈成默默地注视着水面。黑沉沉的水面上反射着斑斑点点的星光,几片新荷挺

出水面,在微风中轻轻漂动着。

“这里,是我和父亲最后分别的地方。”过了很久,陈成才自言自语地说,

“他告诉我,我已经是男子汉了。”

他们又走,围着前海和后海走了一圈。天快亮时,陈成对顺子说:“我靠父母

的工资生活了十七年,现在,要独立谋生了。”

顺子掏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有一百多元钱。他一分没留地部塞给了陈成。

陈成推开了他的手,说:“我想自己去挣。”

“那就收几个佛爷当兄弟吧!你给他们撑腰,他们给你上沉”

陈成无言地望着夜空,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滚落下来。又沉默了一会儿,他痛苦

地说:“父亲没给我圄下什么时产,只留下一把刀子。看来,我也只有走这条道了。”

“那你就去找周奉天、迪亚军,让他们带你在街面上混几天。别人怕他们,自

然也就怕了你。收几个佛爷当兄弟,他们巴不得呢!”顺子兴高采烈地说。

“我不靠别人,”陈成拔出一把提亮的匕首,“我的刀子,不比别人的钝。”

“天亮以后,我就带你去找几个佛爷。用自己的刀子收下的佛爷,是铁饭碗。”

顺子说。

第一个佛爷是个五六三粗的壮汉,大约有二十四五岁,一脸的凶相。

顺子把他指给了陈成,自己躲到一边去了。

陈成径直走到佛爷面前,告诉他,自己叫陈成,急需用钱,命令他在今晚必须

交出五十元钱。

佛爷满不在乎地瞥了陈成一眼:“今晚在什么地方见面?”

“由你定。”

‘那就在什刹海南岸吧,十点整。“

“可以。

佛爷大摇大摆地走了。临走,他笑着对陈成说:“既然说定了,你可一定要来

啊!”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大声说,“还有,你可别忘了带刀子。”

顺子告诉陈成,这个佛爷的大哥是鼓楼大街一带最有名气的玩儿主,绰号黑子。

人长得黑,心也黑,手更黑,没家投业的,是个亡命徒。

陈成点了点头。

第二个佛爷是个长了一脸雀斑的瘦高个儿,脸是三角形的,像蛇的头。两只眼

睛也像蛇眼,凸鼓出眼眶,有点斜视,显得阴毒凶狠。

“这小子跑单帮,没有大哥,独往独来地单练。玩艺儿不错,要是能收下他,

进贡少不了。”顺子指着佛爷的背影向陈成介绍说,“不过,你得小心点儿,他的

心特别毒。”

他们跟着雀斑脸走了好久,最后,跟着他进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小胡同。陈成快

走几步追上雀斑脸,拍拍他的肩膀。两个人面对面地站住了。

“你想要干什么?”雀斑脸的那双蛇眼阴毒地盯着陈成,手伸进衣襟里拔刀。

“找你要钱!”陈成用目光回敬着对方,冷冷地说。

佛爷突然转过身去,撒腿就跑。陈成急忙追上去。刚跑了十几步,佛爷猛地停

住脚,右手在转身的同时用力一挥,一把尖刀迎着陈成的脸刺了过去。

陈成已经收不住脚了,眼看着一道白光向自己的眼睛射过来,慌忙把头往右一

偏,就觉得左耳上方的头皮一热,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陈成怒不可遏,抬起一脚把佛爷踢倒,紧接着又扑上去,照准那张蛇脸狠狠地

端了几脚。雀斑脸像条死蛇似的躺在地上不动了。

陈成弯腰捡起了雀班脸的刀,正要转身离开时,那条死蛇突然又活了。他腾地

从地上跃起,扑上来抱住陈成的后腰,拼命地要把陈成摔倒。

陈成没有犹豫,用尖刀往后一捅,缠在身上的手臂松开了,蛇软软地瘫倒在地

上,缩成了一团。

顺子搜了佛爷的身上,有八十几元钱。他递给陈成,说:“伤在大腿根上,死

不了。以后,这个人就是你的了。”

血水染红了陈成的脸和脖子,他用手绢擦了一把,然后把湿淋淋的手绢连同二

十元钱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顺子紧跑了几步,追上陈成。

晚饭是在顺子家吃的炸酱面,饭后,他独自又去了前海岸边。

站在那块条石上,他发现那几片新荷仿佛在一夜之间又长高了一截。不过,今

夜没有星光,荷叶在灰黑的水面上,像一片片墨墨的污渍。也许,阳光灿烂的白天,

它们应该是翠绿色的吧!他想。

约十点整,他去了什刹海的南岸。

顺子心急火燎地去找周奉天,没有找到。

4

陈北疆去了王星敏家三次。道歉、交朋友、聊天。

每次去,她都看见王星敏在读外语、做数学题。这让她既不解,又妒忌。内心

里,还有几分恐惧。

“对当前的形势,你怎么看,星敏?”

“看不清楚。上海夺了权,全国各地都在夺权,而且是几派互相争夺权力,也

闹不清哪一派到底代表了谁。”王星敏说。

“是造反派要夺共产党的权。”

“怎么可能呢?党中央不是号召人们起来造反,夺走资派的权吗?”

“这在这个问题上,老头子不能代表共产党,中央文革更不是共产党。”陈北

疆直率地说。

王星敏看了陈北疆一眼,淡淡地说:“只有你们这些干部子弟才敢说这些话。”

“为什么?”

“皇亲国戚,贵胄金枝。再胡说八道,也还是自己人。”

陈北疆无话可说了。沉吟了一会儿,她又问:“星敏,你对中国以后的发展形

势怎么看?”

王星敏叹了口气,说:“中国那么大,又那么穷。人口众多,文化水平却很低,

农民中的大部分是文盲。要是鼓励他们都去造反而又没有正确的引导,国家就完了。

中国的今后,恐怕还是要致力于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

“政治问题不解决,一切都谈不到。”陈北疆说,“星敏,你很有头脑,不过,

好像你对政治不感兴趣?”

王星敏摇摇头,说:“没兴趣。贫困的土地上只能产生贫困的政治。”

一陈北疆惊呆了,她一把抓住王星敏的手,兴奋地说:“星敏,你的看法和我

的结论完全一致。我也认为,造反,也就是政治上的极端民主化,对中国是极为有

害的。群氓造反会是个什么局面呢?”她说着,搂住王星敏的脖子,亲昵地在她脸

上吻了一下,“星敏,你以后打算干些什么?”

王星敏挣开陈北疆的搂抱,看了看堆在桌面上的书本,轻声说:“教育农民。”

“教育农民?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这个怪念头?”

“黄土高原、太行山、大寨。”

她太可怕了,有头脑、有意志,还长得这么美丽。分手时,陈北疆紧紧握着王

星敏的手,默默地想:这是一个危险的,比自己强大得多的敌人。一旦她得到了适

宜的时机,她将是无敌的。

必须在这之前,毁掉她。

5

在南城,除了边亚军以外,所有的玩儿主都怕贵福三分。这还不是因为他心黑

手狠,打架不要命。别人怕就怕他那种死缠烂打、混蛋无赖的泼皮劲儿。

贵福还是个出了名的孝子。母亲十七岁怀着贵福的时候就守了寡。父亲被政府

枪毙时定的罪名是恶霸地主。却一个大钱也没给母子俩留下。母亲靠着长年累月地

糊纸盒和暗地里勾搭着几个相好的把贵福拉扯大。

十一岁的时候贵福学会了偷钱包。他要用自己的手来养活母亲。那是一天夜里,

贵福一觉醒来后,发现母亲的被窝里多了个人,一个男人。他拉开灯,一把扯起了

母亲的被子。什么都看见了。

贵福大病一场,发烧、说胡话,差点儿死掉。母亲流着眼泪向他发誓,以后再

也不找野男人了,贵福才慢慢地好起来。

后来,母亲笑着对他说,妈才二十多岁,也不能没个男人呀!

我就是你的男人,我挣钱养活你。

就这样,他学会了偷钱包。十三岁时进了少年犯管教所,十五岁出来以后还偷。

不仅是偷,而且还要抢。在街上只要碰上佛爷,也不管是谁家的兄弟,非洗光扒净

不放走。

于是,母子俩攒下不少钱;于是,贵福也就犯了众怒。

一天晚上,五六个有名有姓的玩主把他狠揍了一顿以后。

把他带到丰台马家堡附近的铁道上。

一个名叫连升的玩儿主抓着贵福的头发把他按倒在铁轨上。远方,一列火车正

轰鸣着急驰过来。铁轨微微在颤动着。

目 录
新书推荐: 内娱街溜子,开局带劫匪狂飙 睡完不认后,被阴湿继承人强宠了 绝爱囚笼:千金的男装救赎 江州囍事 重生七零,我在京市开饭店致富 什么叫我是怪谈? 完了,我把仙家的香炉摔了 仙子,求你别再从书里出来了 他发癫,她贩剑,恋综画风被带偏 前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