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爱的初感动（1 / 1）
我在萧萧的房子里蜷了两天，这两天，我没有找王思维，王思维也没有找我，仿佛我们之间并没有在交往，前两天发生的事也不存在似的，我也没有什么异样或特别的感觉。
第三天的时候，我去白老师家看了看，他又开始工作了。从白老师家回来的时候，我绕到凌总的公司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去，就是想看看，我想，凌总和那个女人也该登记结婚了，不知道凌总会不会给那个女人办个盛大的婚礼，我只知道，当初妈妈的婚礼很隆重，在摄影带上，那是我见过的妈妈最幸福的笑脸。在公司里，没有看到凌总，秘书小姐说他开会去了，我去公司的时候很少，每次去，秘书小姐都很热情地接待我，我知道这个秘书小姐跟凌总并没有一腿，凌总是不会吃窝边草的，工作跟玩乐分得很清楚，这是个很努力工作的大学毕业生，靠着自己的能力自食其力，很清秀，我挺喜欢的，可是鉴于她的工作跟凌总太密切了，我也只能不露声色，看着她的时候我甚至想，如果凌总一定要找个人结婚，找她也不错，总比那个半老徐娘了还搔首弄姿的女人强，可是我又想，如果她真的和凌总结婚了，也许我就会不喜欢她了，会讨厌她了。
从公司里出来，没走几步就看到“红色森林”咖啡店了。玻璃墙上的“笑脸”还清晰可见，保存完好，想着上次在这里见到的女人，我走了进去，要了一杯咖啡。她叫什么来着？容颜，好像是这个名字，名字挺好听的，可是老了怎么办？别人听到这个名字，首先会想到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但愿她的心跟她的名字一样漂亮。想到这里，我浅浅地笑了起来。
“在想什么呢，这么高兴。”说曹操曹操到，容颜坐在我对面微笑着看着我。我记得她的名字，可是她的脸在我的印象里已经模糊了，现在再次见到她，她的面貌在我的脑中又鲜活了起来。
“在想你呢，想你的名字。”我浅笑着说。
“是吗，我真高兴，你还记得我。”她笑着说，这个漂亮的女人，拥有一张别人艳羡的脸，却一点狐媚的感觉都没有，大方得体，等我长大了，我也想做这样的人。
“啊，对了，点了东西没？喝咖啡吗？”她转过头喊道：“服务员。”
“不用了，我已经点了。”我连忙阻止道。正好咖啡端过来了。
“谢谢。”
“上次你说那个‘笑脸’有一个故事，是个什么故事啊？”我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说的话。
她带着遗憾的笑意久久地看着我，说：“是个悲伤的故事，你想听吗？”忧伤在她的笑意里蔓延。
“想听，这个世界上一切悲伤的故事我都想听。”我认真地说。
容颜痴痴地看着那张“笑脸”，陷入了回忆：“那个笑脸是一个女孩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留在那里的，也是她，最后留给我的东西，我连她最后一眼都没看到。这个笑脸是一个男孩最爱做的笑脸，我们叫它——腐烂的微笑，所以你才会觉得很特别。男孩用这个腐笑结交朋友，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如果对方能接受他的腐笑，他就会和对方交朋友，女孩第一次见到男孩时就接受了他的腐笑。女孩曾经经历过很多苦难，当她好不容易接受了男孩，准备和男孩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忘掉一切痛苦的回忆时，男孩却得了绝症去世了，女孩不久以后也离开了人世，虽然不是自己了结的生命，但是也差不多可以说是自愿赴死的。”
容颜红了眼眶，有点自我解嘲地说：“是不是很俗套的故事？”
我笑了笑：“不是，如果是在电视上看的话我也许会这么觉得，但是听你说了，就不这么觉得了。”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多至死不渝。我想，这两个人中一定有一个是容颜关心的人，就像王晓淙和萧萧一样会伤心地回忆海潮。
“跟爸爸和好了吗？”容颜收拾了一下情绪问我。
我苦笑了一下，搅着咖啡：“好不了了，他要结婚了。”我看见容颜诧异地看着我，我又说：“我没有妈妈，他要给我找个后妈。”
容颜笑着安慰我：“其实后妈不一定都是坏的，多沟通一下，也许你会发现她很好。”
我冷哼了一下：“你以为世界上真有这么多‘家有儿女’那样的故事吗？那只是世人对再婚家庭的一种构想，是童话，我不排除真的会有这样的家庭，但是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一口气喝完了咖啡，说：“今天谢谢你告诉我这么感人的故事，我又多知道了一份残留在世界的真情。”
上学上学，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好的是上学的时候可以不用无所事事，可是不用操心明天该怎么过，闭着眼睛在教室里坐着，一天就过去了，可以不用看到听到那些让我糟心的事。坏的是永远都不想看到讲台上熟悉而又遥远的身影。
王晓淙又像发了病一样对我不理不睬，我也懒得再去撩拨他。休完假后的第一天就是一门一门地公布分数，老师轮流上场，分数永远都在我的预想之内。宋如意和高明聪哭丧着脸，费嘉也只是略皱了下眉头，考得没有自己预想的好，王晓淙还是面无表情，虽然分数很高。
每公布一门功课的分数，费嘉就凑过来看我：“凌霄，你考了多少？”我永远都不明白放着这么多对她殷勤的人，为什么偏偏要对冷淡的我这么关心。
我的卷子就放在桌子上，她每看到一门就露出遗憾的表情，安慰我说：“考得不太好，不过没关系，还有时间，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你。”
我笑了笑说：“不用了，这个样子我很满意。”说多了以后，我就不说了，只是笑笑而已。
晚上放学的时候，费嘉拉着我说：“凌霄，我听宋如意说你单独住一套房子，这几天我一个人在家，我可以去你家和你一起睡吗？”我愣了一下，我总是对她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疲倦，但是却找不到理由拒绝，毕竟我也默默地接受她和我们在一起了。
“好吧。”我疲倦地回答。
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了王思维的车子，我都快忘了我们之间还在交往着，我都不记得我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发了疯一样跑去找他说要和他在一起。
我对费嘉说：“让宋如意带你去吧，我有事儿等会再回去。”
“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啊？一起回去吧。”费嘉有些不放心，宋如意拉着她说：“走吧，她不会有事儿的，有人保护呢。”宋如意看到了坐在车里的王思维，还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勉强地笑了笑，直到看着她们确实走远了，我才坐进王思维的车里。
“走吧。”我漫不经心地说。
“你就不问去哪儿吗？这么放心就敢上车。”他冷冷地说着。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说：“我们不是在交往吗？不是已经接受你的条件了吗？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总不归你会想要我的命吧，又没有动机。”
王思维冷笑了一下，驱车在夜色中疾驰起来，我从倒后镜里看到了王晓淙忧伤的眼神，这家伙最近越来越忧伤了。
他驱车到了海边，这么晚了居然带我来这里，这家伙不会真的想杀人碎尸吧。我也不想问他，就看着他忙碌着搭了一个帐篷，搭帐篷的时候我还搭了一把手，这个帐篷挺特别的，是完全透明的，做这种帐篷的厂家是不是疯了，这种帐篷也卖得出去，不过买帐篷的人更是疯子，我鄙视地望着王思维，这人尽出些馊点子，这种点子也想得出来。帐篷搭好后，我钻进帐篷，满不在乎地吃着东西，他准备得还挺全的。
王思维懊恼地望着我，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就不知道害怕吗？”
我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完全无视他的不满，无所谓地说：“恋人之间就应该互相信任，再说了，我们又不是真的喜欢，都说了是游戏嘛，我看你呀，也就是一没长大的小孩，故作成熟而已。”
“那就睡觉吧。”他狠狠地盯着我，向我爬过来，虽然千遍万遍地告诉过自己没什么好害怕的，但是他真的要这样做时，我还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正在这个时候，手机救命似地响了起来，我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是费嘉，怎么是费嘉打来的，为什么不是宋如意打来的，好家伙，就这么放心地把我交给别人了，你姐姐我现在狼入虎口了。我正要接电话，王思维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把电池给下掉了。
然后他的手向我伸过来，我睁大了眼睛，不敢错过一个眨眼的瞬间，他抱着我倒在了地上，将我的头深深埋入他的胸前，我止不住地颤抖着，可是他却并没有了动静，我仰头望了望他，他像孩子般安详地睡着，我莫名其妙地苦想着，头不停地扭动着，这个人到底又要耍什么花样，他箍紧我，闭着眼睛说：“别动。”我吓了一跳，最后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怀里，我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还可以听见海浪的声音，一层叠过一层，我突然觉得好浪漫，什么叫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现在就是了。我对这个帐篷产生了莫名的好奇，是谁想到设计这样的帐篷，真太有才了。我看了看王思维，他似乎睡得很安稳，我问：“睡着了吗？”
他不说话，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睡着了，我仿佛看见了他狰狞的面孔，我点了点他的眼睫毛：“睡着了吗？”
他睁开愤怒的眼睛：“干什么？”
我呵呵笑着：“就是想问一下这个帐篷是在哪儿买的？”
“买不到，我自己设计的。”他不耐烦地说。啊，原来那个有病兼带有才的人是他自己啊。
“你晚上不回宿舍不怕被记名吗？大学生不是要查寝吗？”我继续问道。
“不怕。你别再动了，否则我可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恶狠狠地说。
“哦。”我老实地沉默了。
虽然有帐篷隔着，但是海边的气温还是很低，我蜷缩着身子最后一次动了动，睡意深深袭来，我朦胧着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到有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然后缩在他怀里沉沉地睡着了。临睡着前我还在想，这个男人真奇怪，对他似乎增加了一丝好感。
前半夜睡得很安稳，后半夜的时候，我疼得哼哼了起来，越发紧地缩在他怀里。
“你怎么了？”王思维被我惊醒了。
“我腿疼。”我咬着牙齿说。
“腿怎么会疼？”
“受凉了就疼。”我使劲儿地抱着腿。他突然抱起我出了帐篷，钻进了车里，把暖气开着，然后捏着我的腿，不停地揉搓着，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挺细心的。
“好些了吗？”他问。
“恩。”我点了点头。他跑进帐篷把毛毯拿过来给我严严实实地捂好然后把我抱着，我觉得太夸张了，拒绝着。
“等会还想让我当苦力吗？”他恶狠狠地说着。我只得噤了声。
等到天亮的时候，我还没睡醒，昨晚上真是折腾得够呛。其实王思维应该比我还累，可是他还要开车，我倒在后座上继续睡着了。
我回到凌云小筑的时候，宋如意她们已经走了，王思维跟着我进了屋，他说要送我上学。我看着他似乎很累的样子，说：“你先进我房躺会儿吧，我先洗个澡。”我匆忙洗完澡出来，他已经在我床上沉睡过去了，睡得很香甜，不忍叫醒他，给他盖好被子，我打车去了学校。其实我可以开他的车去学校的，只是我没有驾照。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还一直在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大半夜地带我到海边搭帐篷，还搂着我睡了一晚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作为女生我是不是太差劲儿了，不过我自己也除了新鲜什么感觉都没有，他也有点儿差劲。如果他抱的是费嘉，不知道会是什么情景，我邪恶地想着。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上课了，我在外面晃悠到下课的时候才溜进去。宋如意一看到我就凑上来不怀好意地笑着：“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啊？”
我把她的头拨到一边，骂道：“臭丫头，你觉得会怎么样。”
费嘉忽闪着大眼睛，担心地问：“你昨天去哪儿了，担心死我了，你不会真的……真的……”费嘉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我笑道：“你们都想到哪儿去了，本小姐冰清玉洁着呢。”看了看高明聪，我说：“你想回去告状就告状吧，反正我无所谓。”我就是要做给凌总看的。高明聪不服气地反驳道：“你怎么老把我想那么坏，你自己数数，我到底什么时候告过你的状。”哼，不理他。我斜睨了王晓淙一眼，这家伙真是闹中求静的佛祖。
放学的时候王思维又来了，费嘉眼睛里闪着光亮问我：“你昨天晚上就是跟他出去了？”
“恩。”我不情愿地应着，我只是想做给凌总看，气气他，可不想给同学看到。
“他是你男朋友吗？”费嘉真该死，怎么当着他的面儿问我这个，我还真不想承认。
“对啊。”王思维一把揽着我的肩，大方地笑着。
突然觉得王晓淙老是像个幽灵一样跟着我，又不说话，却总是突然地发现他在某个角落忧伤地看着我。
王思维带着我到外面吃午饭，“你吃什么？”王思维看着菜单问我。西餐厅能有什么吃的，真是独权，也不问问我的意见就带我来这里。
“水果沙拉。”我说。
“哪有人现在吃水果沙拉的，我吃牛排，你也吃牛排吧。”他合上菜单，对服务员说：“两份七分熟的牛排。”嚯，真是可笑，怎么有这种人，完全大男人主义，野蛮女友即使过了几年，现在也仍然是它盛行的年代，你凭什么这么跩，还在女人中这么吃香。
“我吃水果沙拉，我就吃水果沙拉。”我对服务员说，心里忿忿不平。
“两份牛排，看你瘦得跟只猴子一样，吃什么沙拉，你给我多长点肉，抱着都硌得我手疼。”他命令地说道，服务员都在一旁忍着笑。真郁闷死我了，怎么可以在有人的时候说这种话。我看他也就是一个故作成熟的孩子，说话都不经大脑的。
我提起包就走。他拉住我：“干嘛？”
“我连自己吃什么都决定不了，还跟你出来干嘛？”我狠狠甩掉他的手转身走了，他居然也不服软，就这样看着我走了。真快把我气死了，虽然说我们的交往像是场交易一样，但是请多少还是怜香惜玉一下行不？
我在教室里一口一口气愤地咬着面包，费嘉问我：“你不是跟男朋友吃饭去了吗？怎么还吃面包啊。”
“吃什么，吃空气，怎么会有这么恶的人。”我咬牙切齿地说。
“他怎么对你了。”宋如意问。
“他逼着我吃肉。”我忿忿地说。高明聪听了捂着嘴笑：“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不听你使唤的人了。”
宋如意打趣我说：“说不定你们还真是欢喜冤家，电视上不都这样演的嘛。”
我敲了下她的头，恶狠狠地说：“所以说那只是电视上才会演的，我们是不可能的。”
“费嘉疑惑地问我：“为什么不可能，你们不已经在交往了吗？”
“哦？”我一愣，差点露馅了，虽然不愿意亲口说王思维是我男朋友，但是也不能否认啊，凌总是何许人也，他总会查清楚的。
我打着哈哈说：“是啊，交往是在交往，可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这个人讨厌。”
下午放学的时候，高明聪跑过来跟我说：“我爸在校门口等你呢。”肯定又是奉凌总之命来的。我疲倦地跟着高叔回了“家”。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凌总一看到我就严厉质问，旁边还坐着那个让人讨厌的女人，假惺惺地劝着说：“哎呀，你别这么生气嘛，听孩子好好说。”
“和男生出去过了一夜。”我冷冷地说，真长脸啊，居然当着这个女人的面教训我，估计她心里正得瑟着呢。
“你……”凌总又高高地扬起了手。
“我怎么了？又想打我吗？你不知道这种行为也会遗传吗？现在这种遗传因素开始在我身体里发芽了。”我大声地反抗着。
凌总颤抖着放下了手，强忍着怒火说：“你，好，我知道，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成心气我的，我不会生气的。”
我不说话冷冷地看着地面。
“叫你回来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下个星期天我和你费阿姨结婚，到时候来不来，你自己看着办吧。”原来这才是主题，动作真够快的，上个星期才让我认识，下个星期就要举办婚礼了，原来早就决定好了，还来跟我商量什么。
我笑着说：“那好啊。”转而看着那个女人讽刺地说：“不知道你能不能跟凌总白头偕老啊，我看再年轻个二十岁应该有可能的，我也只能祝你现在幸福美满了。”
“啊，还有。”我望着凌总说：“以后就不要再叫我回来了，反正你也管不住我，回来了也只是吵架，为了你的健康着想，还有你未来的妻子着想，别动不动就让我回来跟你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