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游戏的爱情（1 / 1）
当我再看到萧萧的时候，就想起在墓地的那一刻，这个女子我想用我的双臂填满她的忧伤。所以总是越发紧地拥抱着她，像小孩子一样在她面前撒娇，想要看到她忘却悲伤快乐的笑脸。等到我的伤口结了痂，萧萧就不过来接送我了，也不给我洗澡了，我有些失落，如果我要是再受伤就好了，不过我也不会愚蠢到用自残的方法来留住她。
我把西服送到干洗店去了，这衣服还得还给王思维啊，可是我只知道他的学校，却不知道他在哪个系哪个班啊，那天光顾着玩和打架也忘了问。我突然想到了王晓淙，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两人不是在一起嘛，看上去关系不错，应该知道王思维的地址吧。
我把衣服取出来后就带到学校去了，特意起了个早，王晓淙总是很早就去教室的。
我反坐在费嘉的椅子上，看着王晓淙，他抬起头问：“有什么事儿吗？”自从上次在操场上一起听了魔法城堡后，这家伙就对我好多了，不再像根木头一样没有反应，要是以前的话，肯定会稳坐泰山的。
“拜托你一件事。你和王思维很熟吧，别说不熟啊，我见过你们在一起的。”
他愣了一下，露出警惕的神情：“你问他做什么？”
“这么说你真的跟他很熟啰？”我欣喜道：“你把这个给他吧。”我把装着西服的袋子放在他桌上。
“这是什么？”
“这是他的西服，你帮我还给他吧。”
“他的西服怎么会在你这儿？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他警惕地问道。
我还真是不想说那天晚上的事，怎么想怎么丢人，我立马澄清到：“我跟他一点儿都不熟，只是，我第二次碰到流氓的时候，是他救了我。我为了抱恩，跟他去参加了他们学校的舞会，后来我的衣服不小心扯破了，他就把衣服给我穿上了，我除了他的名字以外，其他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很精简地把整个情况说了一遍，心里还在想，我把一个恶魔一样的人形容成了一个天使，王晓淙怎么会跟这种人做朋友，真搞不懂。
王晓淙看着我沉默片刻，有些忧伤地问：“是他救了你，然后你跟着他去了舞会？”
“恩。”我很天真地点点头，不知道他的忧伤从何而来，难道又有什么事儿让他想到了海潮？那张和我相似的脸？
“知道了，我会把衣服转交给他的。”他冷冷地说，然后低下头看书，无论我怎么打扰他，他都不再理我。我莫名其妙，我又做错什么了吗？这人怎么翻脸跟翻书一样快。
自习的时候我听着mp3看着小说，费嘉转过来问我：“你准备好考试了吗？还有几天就月考了。”
“就这样考吧。”我懒懒地答道。
宋如意转过头说：“你就不用管她了，考试对她来说像放屁一样无足轻重。”
费嘉捂着嘴笑，说：“你可真会形容。”这女生真是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女人味十足啊，娇滴滴的，怎么能不招男生喜欢呢？我和宋如意就是笑破了肚子都不会捂着嘴巴，我看了看王晓淙，不知道王晓淙对她是否也会心动？啊，对了，王晓淙心里还有一个海潮。可是海潮不是有喜欢的人吗？难道他是单相思？不过即使这样也真够痴情啊，对一个已经去世了的并且还不喜欢自己的女孩一直念念不忘。
刚刚考完试，凌总就把我CALL回家了，进屋就看见一个笑盈盈的女人，浓妆艳抹，真让人倒胃口，我都给你空间让你乱搞了，有女人在这儿，还故意把我叫回来？成心气我不成。
那个女人讨好地说：“你是凌霄吧？”
我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问高明聪他爸：“高叔，凌总呢，把我叫回来他人去哪儿了？”
“你爸爸在楼上换衣服呢，马上下来。”那个女人抢着说。
凌总从楼上颇有架子地走下来，就见不得他这个样儿，真把自己当成了不起的富翁了。
“凌霄啊，回来了？听说今天月考完了，考得怎么样啊？”凌总异常亲热地说。
“就那样呗，你还能指望我考出个好成绩来么？”我吊儿郎当地说。
“凌霄，来，跟费阿姨认识一下。”凌总揽着那个女人说，那个女人献媚地笑着，喂了一块苹果给他。是不是故意要在我面前搞得这么亲热啊，想气得我吐血吧，我不会生气的，您老儿就好好玩儿吧。
“没什么要紧事儿，那我就走了。”我站了起来。
“你等等，就那么不愿意呆在这儿吗啊？不愿意跟我说话吗？”
我抚着额头，真头痛。笑着转过身坐下来：“您说吧，我好好听。”
凌总握着那个女人的手，思考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我要和你费阿姨结婚了。”
我勉强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
“你费阿姨没名没分地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该给她个家了。”凌总貌似很难过地说。可是我的伤心又有谁懂呢，我妈妈，因为你的风流无情，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民教师，气得得了忧郁症。她不是那种坐在家里享清福的贵妇人，即使有这么优越的条件，她还是愿意在外面工作教学生，她是你年轻的时候苦苦追求才接受你的，可是你给了他什么，除了奢侈的生活以外，只剩下伤心和绝望，从哪方面来讲，她都比你身边的任何一个只会伸手要钱的女人值得你爱，为什么你就是，就是这么无情，你是没有一个好妻子还是没有一个好女儿？所以才要在外面乱搞？你自己都说了，妈妈走了以后，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妈妈在的时候，难道我不是一个好女儿吗？我看着你让她伤心难过，却还竭力做你的乖女儿，好好学习，不就是想让你回心转意吗？可是你呢，让她绝望地抱着我自杀，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让我跟着妈妈去了，这样我就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了，你找女人也不用向我报告了。现在倒好，以前玩归玩，现在居然还想要结婚了，你结吧，结就结，跟我说什么呀？如果真在乎我的感受，为什么还要气死我妈妈，逼得她自杀？我为什么不愿意上学，因为害怕看到妈妈的影子，妈妈不仅仅是我的妈妈，妈妈也是我的老师，看到老师在讲台的身影，就想到妈妈拿着课本在讲台的身影，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久久地看着凌总，带着凝固的笑容，眼里快要溢出泪了，我强忍着镇定地大笑着：“好啊，你结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你给白老师安排一份好工作，不回英昌也罢，反正这个学校也没什么好的，回去了也只会受侮辱，给他安排一份别的工作，安排好了，我就让你结，安排不好，我会想尽办法破坏你。”
“就这样吗？”凌总对我的要求有点出乎意料。
“对，就这样。”
“好，我答应你。”
“你最好答应，否则，我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的。”我看着那个女人冷冷地说。
月考完了是要放三天假的，我在学校里找不到王晓淙，手机也打不通，就跑到他家去了。
我拼命按着门铃，过了一会儿，王思维居然从里面走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我惊讶地问。
“我住这里啊，当然在这儿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跟王晓淙是……”我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个可能：“是兄弟？”
“可以这么说吧。”他淡淡地说。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我有点摸不着头脑：“那你知道我和王晓淙是同学了？”
“恩，他把衣服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是找他吧，他不在。”他转身要进去。
“等等。”我拉住他：“我原本是要找他来着，但是找他是为了找你，既然已经找到你了，就不用找他了。”
他停下来有些疑惑地望着我。
豁出去了，我清了清嗓子，一口气说完：“你上次说的话我现在决定不把它当玩笑我们交往吧我做你的女人。”
他看着我百思不得其解，笑着说：“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就当我吃错药了，你答应吗？不答应就算了。”我欲转身离开。
“好。”他爽快地应道，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虽然我这样说了，但是还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他的脸上不再是冷酷，也不再是那玩味的坏笑，只有认真，没有让我反感的情绪。他突然变了脸色，凝重地望着我的后面，我回头看，是王晓淙，带着忧伤的眼神看着我们，静静地转身又走掉了。他大概又想起了海潮。
我沉重地转身欲走，王思维拉着我说：“你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到了凌云小筑，我木然地下了车，他说：“晚上再来找你。”然后呼啸而去，我的心情一点起伏都没有，这，只是我给自己定的任务而已。
静静地一直坐到晚上，我在思考，凌总不是要玩女人吗，那我就玩男人，什么天长地久，什么至死不渝，那永远是别人的故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就是要这么快乐放纵地活着，不为别人悲伤，不为自己悲伤，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会心疼自己。
王思维带着我疯狂地游玩着，放肆地笑着，夜，就是用来遮掩人们放荡的行为。玩累了，笑累了，我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地靠在车窗上，脸上是笑过了，可是心里一点也不激动。
“被我缠上的人很难脱离我的手掌，除非我先丢掉她。”一直专心开车的王思维突然说话了：“你还有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不愿意，我现在可以放你走，如果现在不走，就只能被我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他玩味地说着。
我冷哼了一声：“难道我就不能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你吗？”说话间就到了凌云小筑。
“不可以，因为没有女人，可以从我的手心里逃脱。”他扭过我的下巴挑逗地说着。
“哼，那就请你到时候像扔垃圾一样扔掉我，我不会伤心的，可千万别把我攥在手里不放，跟你一样，我也把感情当作游戏。”我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眼睛挑衅地说着，临了，我上前轻吻了他的唇一下，放荡地带着笑意说：“再见，祝你好运。”
他拉住我的手，面无表情地说：“知道刚才你做了一个多么危险的动作吗？”
“不知道。”我从容地说。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和我在一起的女人，都会和我上床，你，做好准备了吗？”他邪恶地笑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玩火自焚，我不相信。这个时代，还有多少人把贞操当回事，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我拍拍他的脸笑着说：“我无所谓，但是也不会任你摆布，等我想的时候再说吧。”
“唔。”他突然覆盖上我的唇，强烈地吮吸着。我一时措手不及，拍打着他，拼命挣扎着，可是越是挣扎，他就越是得意，脸上是玩味的笑。被激起的怒火，强烈地燃烧着，我不是要玩吗，还需要准备吗？不需要。待我渐渐想清楚镇定下来，就不再反抗了，拼命挣扎的手温顺地环住了他的脖子，配合着他。虽然我是第一次，很青涩，但是由此看来他真的是个情场老手，技巧娴熟。可是即使表面上看来如此激情，我的心里还是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渐渐松开了我，脸上不再带着得意的笑，反而是霜冻的冷酷，仿佛将车内的空气凝结成了冰，我悠然地用食指的背擦了下嘴巴，冷笑着说：“满意了吗？再见。”等我下了车，他毫不留情地开车走了，从车屁股后就看得出没有丝毫的眷念，反而是冷酷的无情。等他从我的视野里完全消失了，我整个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了下来，心，疲惫得不着痕迹。我艰难地支撑起没有了力气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门前，伸出钥匙开门的一瞬间，却畏缩了下来，我，不想一个人面对空荡的房子和无边的寂寞黑暗。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着，走到一处房子前像有感应似的醒悟过来，抬头一看，居然来到了萧萧的“家”。我几天没来找她了，却仿佛隔了一个春夏秋冬似的。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现在她应该在酒吧吧，我疲倦地坐在了门前，也不想回去，也没有力气再走到酒吧去，我就想在这儿等着她回来。
我抱着胳膊睡着了，直到一个人轻轻地推搡我，唤我的名字，然后就看到那张仿佛隔了一个春夏秋冬的脸，疲倦的心一下子舒展开了，望着她，舒心地笑了。
“爸爸要结婚了。”我蜷在她怀里说，她像揽着婴儿一样轻轻搂紧了我。
“不想叫那个女人吗？”
“不想，连见也不想见。”我往她怀里缩了缩，眼角静静地滑下两滴泪。如果我妥协了，妈妈在天上该有多伤心，本来想带着我一起走，结果却孤独地一个人奔向了天堂。
“睡吧，我给你唱歌。”萧萧轻拍了拍我，像哄婴儿一样拍打着我的背。她忧伤地唱着：
你是否能相信，梦里面百转千回
你是困在魔法城堡的公主
……
熟悉的旋律，不一样的歌词，我仰头望着她，疑惑地问：“魔法城堡有中文版吗？”
“有。”她的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耀。
“我没听过。”我说。
“是一个得了绝症的男孩唱给他心爱的女孩的，他们都很喜欢魔法城堡。”萧萧的眼里满是回忆的气息，带着伤感和怀念。我知道了，一定是连澈写给海潮的，我想起了上次在操场上和王晓淙一起听魔法城堡时他的忧伤，他，也一定知道魔法城堡的故事。我重又低下头，安静地听着，萧萧和海潮一定是关系很好很好的姐妹，萧萧唱：
满怀期盼地向你招手却阻隔了视线
虚渺的等待坚定了我的决心
即使前方有未知的困难艰险重重
也要拯救你重新拥有幸福
合双手用心虔诚祈祷
请赐予我神奇的力量和智慧
穿越了黑夜黎明，隐隐约约
在魔法之城，终于看到你的微笑
请相信我的手会给你力量
我们用一致的心告别过去的黑暗
心中唯一的希望是和你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
我们面前浩渺的世界里拥有太多的珍贵和幸福
……
我，在忧伤的歌声里沉沉地睡去了，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连澈和海潮，但是我从听到他们的名字开始，一点一滴地接受着他们的故事，对他们，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近和好感，他们的故事，仿佛就发生在我身边一样，我，羡慕这份看不见的至死不渝的爱情，为我的母亲，也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