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收拾残局（1 / 1）
早上到学校时，王晓淙已经来了，还戴着帽子，估计还有部分纱布缠着，看我一进教室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狠狠瞪他，意思是你别多管闲事，可是他一点也不畏惧，拿他没办法。费嘉一进来看到我，就飞奔过来了，关切地问：“你没事了吧？”
“死不了。”我没好气地说，看她渐渐沮丧的脸，我又转换语气说：“我没事。”
“那就好。”她朝我后背看了看，穿了衣服当然看不出什么来。
“很疼吧。”她用手摸了摸怜惜地问。那动作真让我难受，我好像还没有跟她这么熟吧。
“你要不也试试。”我笑着说。
“还是不要了，我想想就疼。”她缩回手。
昨天那两个惹事的人一看到我就低下头，心虚地不敢看我。我走过去很大度地拍了拍他们，笑着说：“今天打架就离我远点儿吧，我受不起这折腾。”
“那当然那当然，身体没事吧？”其中一个说道。
另一个打了他一下，说：“你傻啊，什么那当然，难道还要跟我打吗？”看到他们这样儿我笑了。
那姜伟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事儿暴露了，跟同学笑闹得都颤抖了，活得还真是欢畅啊。我在角落里玩味地观察着姜伟，王晓淙就坐我旁边观察着我，貌似在看自己的书，我一进教室他就跟我旁边的男生换了位子。下课出去活动也跟着我，宋如意在我旁边小声嘀咕说：“有必要搞得这么严重吗，上个厕所都不方便。”
费嘉也说：“是啊，他今天为什么跟着你呀，是不是喜欢你呀。”说的哪儿的话，他怎么可能喜欢我，他喜欢的是海潮，不知道他很海潮是不是那种关系？我观察着这个捉摸不透的男孩，离我不远不近地站着，却始终不拿正眼看我们。阳光洒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即使脸上覆盖着冷漠，也掩饰不了曾经稚嫩的纯真。是因为海潮的失去才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伤痛吗？才用冰霜代替了雨露吗？我折了根树枝带回教室。
上课的时候，我趴在桌上侧脸观察着他，明知道我在看他，还能这么纹丝不动，真有定力，姑奶奶我佩服。
“我说你累不累啊，整天跟着我，我就是再怎么想找他麻烦也不会傻到在学校里动手吧，所以，拜托你，回去自己的座位吧。”我小声地苦口婆心地劝他，可是他只管看自己的书，压根不睬我，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我是天底下最胡闹的人，没有人搭理我，我也会觉得没意思。我拿着树枝挠了挠他的手，没有反应，又伸过去搔搔他的脸，他皱了皱眉只把头偏了偏，姑奶奶我就不信了，我坐正了，拿着树枝使劲捅他的腰，宋如意回头小声叫我，我也顾不上，只见一个人突然站在了我和王晓淙之间，我缓缓抬头看，树枝无声地从我手里滑落下来，转身坐好，低着头翻看着书本。我今天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了，什么课都可以捣蛋，连班主任的课都可以捣蛋，就是物理课不可以捣蛋，因为是年级主任的课，我们这个年级主任够狠哪，光看那张关公脸都不敢动弹，而且有背景，即使再调皮的学生在年级主任的课上都会乖乖地坐好，看着黑板或书本神游。
“你在看什么书？化学书吗？还没从上一节课回过神来吗？”年级主任平静地说着，平静的愤怒是最可怕的。我赶紧合上化学书。我听到所有人都偷偷地笑着，姐姐我今天丢大人了。我抬头看姜伟，我受惩罚，这厮应该是最高兴的人，果不其然，真是高兴得厉害啊，满眼的洋洋得意。
“这样很好玩吗？”年级主任在我桌上拿了一支笔，在我的身上乱戳，一下子戳到了我背上，“啊”我失声叫了出来，太痛了，叫成了哑炮。
“老师，刚才是因为我没带书，抢了他的书，所以她才戳我的。”王晓淙突然站起来说道，我吃惊地望着他，我顿时感激涕零，幸亏我还没有把物理课本捞出来。
年级主任不相信地看看他，又看看我，拿过他的课本翻看着，我紧张地望着年级主任，王晓淙啊王晓淙，编理由也要编个像样的理由啊，课本上有你的名字，这一看不露馅了吗？我从刚刚的感感激涕零立马转变成了捶胸顿足。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年级主任看了看书本就还给我了，居然还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还挺认真的嘛，以后不准在课堂上胡闹了，你也是，当学生不带课本，要是在战场上，士兵没带刀枪早死一百次了。”年级主任又转过头狠狠地骂了王晓淙。我朝他吐了吐舌头。
年级主任一走，我就好奇地赶忙翻看着王晓淙的课本，哇塞，上面做的笔记密密麻麻，最重要的是书的第一页上居然写着我的名字，这家伙肯定是在年级主任刚才教训我的时候赶忙补上去的，不过课本上怎么没有他自己的名字？我正好奇着。
课本一下子被抢走了，我愤怒地回头看王晓淙，他却若无其事地不看我，哼，看在今天你救了我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姑奶奶我可是很凶的。不过今天的祸也是你给惹出来的，戳你的时候你要是给我点反应，我也不会在课堂上丢这么大的人，哼！
一下课费嘉和高明聪就围过来了，宋如意不用围过来，转个身就行。
“凌霄，没想到你也有栽跟头的时候啊。”高明聪高兴地揶揄我。
“凌霄，刚刚没事吧，是不是很疼？”费嘉每次这种温柔的关心都让我鸡皮疙瘩掉一地，我却还不能说什么。
“你也真是的，姐姐我可是提醒过你的。”宋如意埋怨道。
“是，姐姐。我又没有怪过你。”我讨巧地笑着说：“各位，现在可不可以都回去你们自己的座位上啊。”我的笑意里盈盈透着寒意，三个人知趣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恶狠狠地盯着王晓淙，生气与感激的情绪并存。人是个冷冰冰的人，不过倒也不坏。
我捞出饮料喝着，宋如意突然转过身来说：“凌霄，王晓淙是不是喜欢你啊，要不然干嘛帮你扛黑锅？”
“扑哧。”我嘴里的饮料喷了她一身，宋如意啊宋如意，你个没大脑的，虽然说得很小声，但是王晓淙离我这么近，肯定听得到，每次宋如意跟我说悄悄话时，她自以为旁边的人听不到，实际上别人都听到了。我斜眼瞄了瞄王晓淙，他还是专心致志地看书，看不出有什么反应，这个就没有一点儿什么业余爱好吗？每天都死气沉沉的。
“你干嘛啊。”宋如意嗔怪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忙掏出纸巾给她擦拭，我现在就怕王晓淙听到我这边有什么动静。
我一直监视着姜伟，这家伙下午一放学就拿起书包走了，居然不上晚自习，幸亏我盯着呢。我趁宋如意不注意连书包都没拿追了出去，反正我知道到时候宋如意肯定会帮我善后的。我刚追出校门，就被一个人拉住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这手感我都记在脑子里了，我无奈地回头看王晓淙：“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这是恶性循环，我不能让你这么做。”王晓淙说。
“嚯，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我冷笑：“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你就拦着我啊？”
“反正我不会让你找他算账的。”居然跟我耍起无赖来。真头疼。
“我不会找他打架的，我会跟他和平谈判的。”
“我不信。”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好吧，如果我真动手了你就拉着我好吧？”我退了一步，他沉思不说话。
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着，扭头走了，他跟了上来没有拦着我。
“你这几天不是没上学吗？怎么知道我的事？”我疑惑地问。
“萧萧都告诉我了。你这段时间一直都跟萧萧在一起吗？”王晓淙突然问道。
“恩，对。”我也不想否认，我还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呢：“你们为什么会认识？”
“他是我姐姐。”他脱口而出，没想到他回答得还挺爽快。
“什么姐姐？亲姐姐？”
“不是，他是我爸爸跟前妻生的。”关系有点复杂，我没有想到。难怪上次王晓淙会来酒吧劝萧萧回家，萧萧不愿意回去。
“你们之间还没有别的事？”我试探地问，又不好直接问海潮的事，说不定他又会用那种忧伤的让我无法抗拒的眼神看我。
“什么事？”
“哦，没事，呵呵。”我掩饰地傻笑。
姜伟进了一家肯德基，真服了他，逃学出来就为了吃这个？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吃这种玩意？
我在姜伟对面坐下，王晓淙也坐在我旁边。姜伟正吃得津津有味，看到我，傻了眼，立马戒备起来。
我笑着对姜伟说：“别这么紧张嘛。”我撩起袖子，故意摸了摸伤疤，说：“看，我这儿的伤都快好了也。”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们好像还没说过话呢，想跟你聊聊啊。”我笑着说。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他忍着怒气说。
“哦，你派人伤了我两次，我都没跟你好好打招呼呢，我在想要不要以牙还牙。”看着他面前丰盛的食物，我肚子顿觉饿了，拿过他的薯条，吃了一个，味道不错，我抽了一根伸到王晓淙嘴边：“吃吧，还不错。”王晓淙挡掉了我的手。
“那些人不是我派的。”姜伟狡辩道。
“这样跟你说吧，你以为你干的那点儿破事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吗？你两次害我都不成，没有觉得我很命大吗？我家里人都知道这件事儿了，不过我不会找你麻烦，但是以后如果我要是再有什么闪失，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凌总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你，明白吗？知道凌总是谁吧，不知道就回去问你爸。其实这些话在学校里就可以跟你说了，我费了这么大的周折跟你出来，是为了在同学面前给你留点面子，知道吗？现在想不明白的话，回去再好好想想。还有，以后少吃点这种东西，伤身体。要吃也记得开发票。记住了？”我面无表情地一口气说完就走了，不给他一丝反驳的机会，估计现在还没回过神呢。
王晓淙在旁边隐隐露出点笑意。我停住脚步，责怪道：“刚才喂你吃你为什么不吃，我多没面子。”
“无聊。”王晓淙又变了脸色冷冷甩出一句。
“你说我无聊，你竟敢说我无聊。”我追着他打：“刚才上课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挠他痒痒，这家伙居然没有反应，他得意地笑道：“我不怕痒。”看来这家伙还是有笑神经的嘛。
“你别碰我。”我大叫着，他反过来挠我痒痒，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痒痒。
“你说到上课我还记起来了，你戳了我多少下，记得吗？二十八下，加上现在的十一下，加上上次那一瓶子，一共四十下，你说怎么还？过来让我挠四十下。”王晓淙正色说。嚯，天哪，这种男人也有，我被他的外表蒙骗了，居然这么记仇，原来在心里数得这么清楚，谁说宁惹君子，不惹小人，我看，君子比小人还恐怖。
王晓淙在后面追着，我在前面跑着，我跑得累了，背后也隐隐作痛，突然计上心头，装作痛苦地蹲了下来。
他马上跑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痛苦地指了指后背。
他突然蹲到我面前，说：“上来吧。”
“干嘛。”我紧张地问。
“我背你啊，快上来吧。”他催促着。天，这是在大街上啊，“不用了，还是走吧。”我不好意思地说。
“你都疼成这样了怎么走啊？”他不耐烦地说。
“那也不能让你背啊。”我也毫不示弱，重要的是，我疼得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怕他挠我痒痒才出此下策的。
“我不疼了。”我站了起来。
他回头担心地看我：“真不疼了？”
“真的。”我为了证明，在原地蹦蹦跳跳，说：“你看，我还有力气……”他一把拉住我拥入怀中，苍凉地说：“以后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不要总是和别人打架，不要总是让自己受到伤害，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还有我，我可以替你分担痛苦，以后，不要把我推开。”
我傻傻地被他抱着，听着他言语里透露的忧伤气息，真让我感动，干嘛总对我用柔情炸弹，我差点又要被迷惑了，可是听着最后一句为什么不对劲呢？街上的人来人往，纷纷像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一个大妈从身边经过，指指点点地说：“现在的年轻人真开放，学生们不好好学习，尽忙着谈恋爱。”真是冤死我了，您说我打架也好，不爱学习也好，但是不能说我谈恋爱啊，我几时谈恋爱了。我轻轻地把王晓淙推开：“我说，我们现在在街上呢。”我看着他，他低着头，眼里又是那种迷蒙的忧伤，对于这种忧伤我已经习惯了，他刚刚说的话不是对我说的，是对透过我看到的那个人说的，我已经能安然接受他随时随地会迸发的这种状态，这越发让我想知道他思念的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走吧，跟我一起去萧萧家吧。”我拉着他。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说话，乖乖地任我牵引，大概还没有从以前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吧。
“姐姐。”萧萧开门的时候我比往常任何时候都亲热地叫了一声，然后萧萧就看着我兴高采烈地拉着王晓淙进来了，惊讶地说：“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姐姐不是已经知道我们是同学了吗？我也知道姐姐和王晓淙是什么关系了？”我故意天真地说，为了免除尴尬，萧萧的脸上有明显的不自然。
“你没惹什么事儿吧？”萧萧给我们倒了杯水。
“没有，不信你问他，他今天像侦探一样寸步不离地盯着我，我就是想惹事也惹不成啊。”我抱怨地说着。萧萧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王晓淙，眼神里有些异样。
“这样挺好啊，你可以少惹点事儿。”萧萧淡淡地说。
“我走了。”王晓淙突然站起来说。
“干嘛走啊，这么早你要去哪儿，就在这儿吃饭啊，萧萧做的饭可好吃了。”我拉着王晓淙。
“我还要回去上晚自习。”王晓淙拨掉我的手兀自走了。哼，你回去上晚自习，那我算什么啊，在萧萧面前把我衬托得像个坏学生一样。
“你不走吗？”萧萧问我。
“我？我很少上晚自习的，对我来说上不上都一样。”我无所谓地说。萧萧没有说什么，可是我分明从她眼里看出了失望的情绪，这让我有些不舒服。
“算了算了，我还是走好了，那今天谁给我洗澡？”我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你几点下课？”
“九点半。”
“我去学校接你好了。”萧萧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可是我听着却很高兴：“好啊，如果你去学校接我，我每天都会按时上下学的，走了。”我高兴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跑走了，出去的时候王晓淙还没走多远，我跑上去挽着他的胳膊，说：“我也去上晚自习。”我已经心花怒放得不知所以了。王晓淙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脸，他又回到现实的状态中来了，说实话，还挺想念他迷蒙的状态，只是可惜啊，可惜迷蒙的对象不是我，要是世界上有哪个男人能对我这样至死不忘就好了，我就是死也无憾了，不过这真的是奇迹，这样的男人是稀有动物，绝大多数还是像凌总那样的风流种。
“你又去哪儿了，最近怎么总是单独行动，你该不会是已经对姜伟下手了吧。”回到学校，宋如意就抓着我不放。
“没有，你想哪儿去了，只是给了他一个警告。”我随意地说，不想再多说这件事。不过王晓淙为什么还坐我旁边呢，他的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喂，你还坐这儿干嘛？”我对王晓淙説。这厮又陷入了沉默，只顾自己的事，真让我疲惫啊疲惫。原来那个男生虽然不太熟，但是至少我们还说的上话，有时候还会跟我嘻嘻哈哈，现在我的左边是墙，右边是个惜字如金的书呆子。我心里忿忿不平，跑到和王晓淙换位子的男生那儿：“喂，你怎么还坐这儿？快点和王晓淙换过来啊。”
“是他要换的啊，说要一直坐那儿。”
“什么？”晴天霹雳啊晴天霹雳。
“他要换你就换，你就不能坚持自己的想法？”我骂道。
“没有啊，我也想坐这里啊。”他无辜地望着我。无语了我。
回到座位上，忿忿地看着旁若无人的王晓淙，郁闷，深深袭来。
我拿起耳机做起作业来，这些东西真太熟悉了，所有的高中都在高二就把高三的课学完了，现在像在吃回锅饭一样难嚼，我需要接受新鲜的东西。虽然表面上我不学无术，其实我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戴着耳机自学，自从妈妈走了以后，我就已经不习惯听老师讲课了，考试的时候还故意考得不好。我做完一门功课宋如意就迫不及待地拿过去抄，放学前半个小时终于把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我捅了捅宋如意，她回过头抱着我的作业夸张地说：“哇塞，做完了？我们凌霄真是天才，果然让你跟我一个班是个明智的决定，你高一就该来我们学校了，害我受那么多罪，爱死你了。”
每次宋如意回头拿我作业的时候，王晓淙虽然没有动静，但是我的余光感觉到他也在留心，他大概觉得奇怪，我怎么会做作业呢，为什么不是抄的。
下课前我对宋如意说：“这几天你和高明聪就回家睡吧。”我老早就收拾好书包等着放学了，放课铃一响，我就提起书包跑了，还没到校门口，远远地就看见萧萧银白色的摩托车在月光的照耀下灼灼地闪着光亮，颀长的身躯靠在摩托车上，微侧着脸，脸部的线条在幽暗的月光下越发显得精雕细琢，哇塞，这女生简直太帅太酷了，一些女同学从她身边路过时，纷纷侧头观望，她们一定以为她是一个美男子，连男生看见了也不禁要多看她两眼，我真是慧眼，太有才了。
“姐姐，走吧。”我蹦蹦跳跳地来到萧萧面前，很自动地戴上她放在后座的安全帽，然后我抱着她坐在摩托车上消失在一群羡慕与嫉妒的眼神中。
在一片沉寂的夜色中乘坐在摩托车上疾驰简直是天底下最享受的事，帅呆了。
“姐姐，去我家吧。”我在摩托车上大声地说：“我家就我一个人。”
我兴高采烈地把萧萧带到了凌云小筑。
“把摩托车推进去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萧萧把车停在外面，我给强硬地推了进去。
萧萧观察着我的房子，看到那一片黑的窗帘时愣了一下，但是没有说什么。
“姐姐，喝葡萄酒吧。”我边说边给她倒了杯葡萄酒。
“你一个人住吗？”萧萧接过葡萄酒问。
我给自己倒了杯果汁，说：“恩，有时候宋如意和高明聪会过来陪我，就是第一次去酒吧的时候和我一起的那两个人，宋如意是我表妹，高明聪是我家管家的儿子，我们仨是一起长大的。”
“那你爸妈呢？”
我心里阴沉了一下，表面上无所谓地说：“凌总住另外的地方，我从来就不叫他爸爸的，我妈妈三年前就不在了。”
“对不起。”萧萧脸色黯淡了下来。
我笑了笑：“没什么，我又没觉得什么难过的。”
给我洗好澡上了药以后，萧萧要走，我拉着她说：“姐姐，今天就睡这儿吧。”
“这儿？”
“恩，今天就我一个人，这么晚了，姐姐就睡这儿吧。”
其实我可以让萧萧睡在宋如意房间的，可是我不想，我故意把她俩的房门锁上了。我先爬上床侧着身子睡了，萧萧上来的时候很轻，背对着我，我转过身抱着她，，她的身子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回忆顺着血管流淌，妈妈离开我的那晚，记忆像穿梭了时光隧道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就是抱着我离去的，心里悲伤成河。我知道，她的忧伤也在荒凉的夜色中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