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事出有因（1 / 1）
早上我去上课，王晓淙的位子还是空的，他肯定不愿意让同学们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不过他来没来都一样，又不影响他学习，在家里说不定比在学校学得还好一些，我自我安慰着，毕竟是我害他受的伤。
我和宋如意聊着天，费嘉走了过来：“这两天为什么没来上课呢？”
我望着她：“跟你有关系吗？”
她笑了一下，说：“我觉得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关心，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说得我理亏，虽然不太喜欢她，但是自己都觉得自己理不直气不壮。
“生了场小病而已。”我说。
她立刻关心地问：“严重吗？现在已经好了吗？”
她这个样子让我很不自在，谁也不愿意伸手打笑脸佛。我说：“好多了。”
正在我尴尬的时候，幸亏上课铃响了，费嘉给了我一个很舒心的笑，我也只好干笑着回了一下。
宋如意说：“她好像是真心挺想和你做朋友的，这两天你不在，她老和我说话，我觉得她这人不错。”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
好不容易放学了，我和宋如意高明聪收拾好东西正欲去餐厅吃饭，费嘉又来了，拿着饭盒春风荡漾地望着我们：“走吧。”那样子仿佛是水到渠成，每天都约好了跟她吃饭一样，我疑惑地望了望宋如意，她呵呵笑着：“你不在的这两天，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吃饭。”真是不知道啊，我不在的两天，你们就发展得这么熟了。我很头疼，老实说我真的对费嘉好感不起来，这样子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女生让我感到畏惧，看着那透明白皙的皮肤，仿佛碰一下都会出血似的，跟我们这种没心没肺的性格真的很不搭旮。
高明聪高兴地舞着饭盒，手舞足蹈起来：“唉，每天能和费嘉吃饭是我们的荣幸啊。”费嘉一听盈盈笑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花一样，明明想怒放，却又故意收敛以免太招摇。高明聪说这话可就有些过分了，宋如意也不待见了，什么叫是我们的荣幸，应该是你一个人的荣幸吧，我们可是无所谓的。
虽然是这样，也还得和她一起吃饭，毕竟是两票通过的。
我在窗口不断地徘徊着，费嘉跟着我转悠，还不停地说：“凌霄，你吃什么？我请你吃。”我摇摇头。
高明聪凑过来拉着她说：“你别管她，她是羊托生的，你请我吃吧，我要吃………”高明聪把费嘉缠住了，让我松了口气。
打了份夹杂着蔬菜比较多的饭菜后，我照例在一片杀戮中寻找那一根根一片片难见的纯净，吃了两天萧萧做的饭，把我吃刁钻了，看着这些残缺不堪的青菜，我好想念萧萧的手艺，即使是青菜也能做得那么好吃。和宋如意高明聪交换了菜以后，费嘉好奇地看着我的举动，问：“你在干嘛啊？”
高明聪把嘴巴塞得满满地说：“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是羊托生的，是食草动物。”高明聪他老爸也没虐待他啊，每天回家给他大鱼大肉的吃，这家伙见了吃的还是像饿狼一样。
“你不吃荤吗？”费嘉问。
“恩。”
“为什么？”她还真是锲而不舍，我觉得疲倦，不喜欢就不喜欢，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才认识你几天啊，要跟你报告得这么清楚吗。
“哦，她减肥。”宋如意在一旁打圆场。
“你这么瘦还减肥啊，那我岂不胖死了。”费嘉笑道，那是，我能跟你比吗？你的重量全集聚到胸上去了，一个胸抵我两个胸，长得倒是挺清纯，怎么有那样一副招摇的身材，我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天使面孔魔鬼身材，不知道人是天使还是魔鬼。
“你不喜欢我吗？”这妞儿终于有点儿识相了。我未置可否，宋如意哈哈笑道：“没有，她和人相处得有一段适应期，时间长了就好了。”宋如意啊宋如意，我不在的这两天你们关系进展挺快的嘛，这么为她着想。高明聪在一旁附和着说：“对啊对啊，她就那样，你不用管她，我们跟你好就行了。”我在下面不动声色地狠踢了高明聪一脚，高明聪一口饭“噗”地喷了出来，喷了我一身。我当时大脑都停止思考了，紧握着勺子发抖，费嘉赶忙拿纸巾帮我擦拭，我挡掉了，临走前对呆若木鸡的高明聪恶狠狠地说：“真有你的，拜托下次吃饭戴个口罩。”真把我气死了，我这还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如此狼狈，都是费嘉惹的祸。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教室里真是吵啊，人声鼎沸，我戴着耳机趴在后面睡觉。
“啊……”剧烈地疼痛让我从睡梦中失声叫出来，后背钻心地疼，我摸了摸疼痛的后背，比上次刀割还痛，睁开眼看，两个我还不知道名和姓的王八蛋在教室后面打起来了，所有的人都在围观，没有劝架的，相反还在起哄，凳子丢在我身上了也没有人看见，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这学校肯定犯我霉头，宋如意和高明聪这两厮竟然也混在那一伙围观的人中起哄，倒是费嘉跑过来看我：“你没事儿吧？”我直了直腰，摇头：“没事。”费嘉在人群外急得大叫：“你们不要打了，伤着人了。”奈何她却挤不进去，声音淹没在一片吵闹声中，真他妈越想越窝火。忍住剧痛我奋力挤进人群，大声吼道：“他妈的，都别打了，要打出去打。”
“扯你蛋，老子打架关你屁事啊。”其中一个脸红脖子粗地吼着。
“不关我事儿？刚才是哪个王八蛋把凳子砸老娘身上了？”我吼道，随手捡起一个钢凳从他们面前穿过，狠狠砸在后墙上，后墙上的玻璃黑板“嘭”裂成了蜘蛛网，一片寂静，教室里就听见咣当当的钢铁声四处回荡。
两个人抱着头相互看了看，不说话。
“呀，血。”在一片沉默中就听见一个尖利的女声叫了起来，我看向费嘉，她正惊恐地指着我的后背，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望向我的后背，我摸了摸后背，伸手一看，一片血渍，肯定又把那两道伤口砸开了，姑奶奶我真衰啊。不看血渍还好，一看反而觉得头晕，仿佛失了不少血。宋如意赶忙过来扶住我，我看到姜伟得意的眼神，真是个贱人，我对那两个吓得不敢说话的人狠狠说道：“你们俩谁负责？”
“我们送你去医院吧，医药费我们出。”其中一个说道。
“对对对，我们出，快去医院吧。”另一个赶忙附和道。
“去个头，姑奶奶的命你们赔得起么？”我冷冰冰地骂道。转身提起书包对宋如意说：“我先走了。”
“我陪你一起走。”宋如意慌忙拿自己的书包。
“不用了，我打个车就到医院了。”我拒绝道。
“还是我们陪你去吧。”那两傻人说。我狠瞪了他们一眼，他们马上闭上了嘴巴。
宋如意挽住了我的胳膊，我冷酷地说：“我说过不用了。”宋如意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费嘉还要凑上来说什么，宋如意拉住了她，我的脾气她知道，我现在是真发火了，一般我很少真动怒的，当我冷酷着一张脸的时候最好什么人都不要在我身边聒噪。我走过高明聪身边的时候，低低地说：“别回去告状。”然后我就在大家的注目礼中很伟岸地离开了。我走出教室门没多远，费嘉突然跑上来挽着我的胳膊，我怒视她，她一脸无畏地说：“我把你送上计程车。”看着她坚毅的眼神我只好作罢。
她果真没有强求，拦了辆计程车看着车子开远了才回去，我本想回头看看，但是忍住了。回想起刚刚费嘉在看我愤怒的眼神时流露出的勇敢，我突然觉得她也许不是那么柔弱，也不是那么娇滴滴。
萧萧给我开门的时候，我扑在了她怀里，她看到我后面又是一片血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又流血了？又遇到流氓了？”
“没有。”我有气无力地说。
我扑在萧萧腿上，她掀起衣服看了看我的伤口，没有说话，我回头看她，她的脸上满是不忍与难过，我问：“怎么了？”
“去医院吧。为什么不直接去医院？”她责怪我道。我不说话。
又跟着萧萧去了趟医院，最近我好像与医院有什么缘分似的，连着三天都去了那里，这一周好像注定我有血光之灾。
天都黑了，我们才回来，从去医院的路上一直到回来，萧萧都冰冷着脸不说话，她一进屋就跑去做饭，我才记起来没有吃晚饭，我趴在床上睡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叫我吃饭，我起来一看，桌子上一大碗鸡汤，顿时没有了胃口。
“我不吃。”我把筷子一甩。
“为什么不吃？”她厉声问道。
“你不是知道我不吃荤吗？”我责怪着。
“那为什么总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为什么不把自己照顾好，既然不能让自己健健康康的，为什么还这么挑剔？没有本事把自己保护好，就该乖乖地保养好自己的身体，快喝吧。”萧萧教训着我。
“又不是我先找别人打架，是别人来招惹我的，怎么能怪我？”我大声反抗着。
“先把汤喝了。”萧萧冷着脸毫不退让。
我望着她眼里渐渐浮出了泪水，为什么不能理解我，你不是有故事的人吗？我也是有故事的人，我可以理解你什么都不问你，为什么你要逼着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有故事的人不应该是看得懂对方的心吗？我们不应该是心灵相通的吗？即使什么都不说，不也应该知道什么可以强求什么不可以强求吗？
我起身愤怒地离去，她拉住我，半响才说：“好，我不逼你，你先坐下。”她从厨房里又端出了另一套准备好的饭菜，原来她做了两手准备，万一我真的不服硬，也有缓和的余地。
我又倔强地坐下来了。
“你就那么肯定事情不是你挑起来的，你身上所有的伤都是自己惹出来的祸。”萧萧淡淡地说。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
“我去调查过了，你上个星期不是在学校里惹事了吗？”她说。我低下头。
“你真以为这两次碰到的流氓是无意撞到的吗？”她又说。我立马抬起头惊讶地望着她。
“拼财力拼背景耍不赢你不能明着和你斗，当然要暗地里找你麻烦了。”萧萧平静地说着，对于我来说真是一声炸雷，我激动地站起来：“你是说，那群流氓是姜伟派来的？”
她横了我一眼没说话。我说这厮怎么真变老实了，不找我麻烦了，好啊，明着不敢找我麻烦，和凌总妥协了，还把白老师拖下水了，暗地里还对我下黑手，对这种人，王晓淙干嘛还拦着我不让我拍他，真要把我气死了，无端让他受了伤还害我又遭这么大的罪。我胸腔里的熊熊怒火越烧越旺，拿起书包就要往外冲，萧萧赶忙拉住我：“你别再去找他算账了，你们俩还有完没完？”
“那我就应该自认倒霉吗？我现在都可以想像他在我背后暗地偷笑的场景了，刚刚在教室里还让他看到我狼狈的场面，他该多高兴啊。”我激动地嚷着。
“我已经派人教训那群流氓了，他们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他不会再找别的人吗？世界上的流氓就只有那几个而已吗？”我大叫着，推开萧萧，拉开门冲了出去，却和一个人撞了满怀，我正要发火，却发现是王晓淙，王晓淙看到我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说：“你，你怎么在这儿？”我扫了他一眼没说话，迅速跑出去拦了辆计程车，叫师傅快走，我听见萧萧在后面说：“晓淙，快，快追上去，她又要出事了。”
为了摆脱他们两个，我指挥着师傅在街上左冲又突，给宋如意打了电话，询问姜伟家庭地址，这妞居然和他们一样，怕我闹事不告诉我，我又跑到姜伟平时爱去的几个娱乐场所守株待兔，奈何怎么都看不到他的人，背后隐隐作痛，折腾到凌晨，我精疲力竭地回到了凌云小筑。
回来的时候宋如意和高明聪一个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一个在地上睡觉，我开灯把他们吵醒了，宋如意揉了揉眼睛一看到我就跳了起来，紧张地拉着我问：“你去哪儿了，王晓淙打电话来，说你出事了，我们在外面都找了你半天了。”
“是啊是啊。”高明聪附和着狂点头。
“你不会已经找姜伟报仇了吧。”宋如意担心地问。
我倒在沙发上懒懒地说：“没有，没找到。”
“幸好，老天保佑。”宋如意摸了摸胸，顺了口气。
“你怎么又去打架，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宋如意嗔怪道。
“不是我要找他麻烦，是他不肯放过我，他在我背后放黑枪，居然连找了两次流氓暗地里下黑手。”我气愤地说。
“这么说你身上的伤就是他找人做的，这家伙还真是贱，连女人都打，那你干嘛不跟我们说，自己一个人去啊，多危险哪。”宋如意骂我。
“是啊，你要出了事儿我怎么跟叔叔交代。”高明聪扶了扶眼镜责怪道。
我瞪着高明聪：“你别回去说啊，要是说了以后别再跟着我。”
宋如意想起什么，又问：“那王晓淙跟这事有什么关系？他怎么知道你要去找姜伟报仇？”
“对啊，王晓淙怎么知道你的行踪？”高明聪问。
宋如意的手机响了：
“喂。”宋如意说。
“……”
“哦，她已经回来了，你别担心了。”
“……”
“没有，没出事儿，她没找到姜伟。”
“……”
“我会看好她的，恩，好，再见。”宋如意挂了电话。
我看着宋如意，疑惑地问：“谁啊？”
“是王晓淙。”
“哦。”
宋如意紧盯着我：“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还有，什么时候你和王晓淙这么亲近了？”
这才真是冤枉我了，我哪有跟他亲近，我只是不小心把你亲爱的王晓淙打伤了。
“这个嘛……”我思考着挠了挠后脑勺，倒打一耙：“我也不知道，我还要问你呢，你干嘛跟他这么好，让他多管闲事，我的事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跟他很熟吗？”
“我，我也没说什么，是他自己打电话问的啊。”宋如意中了我圈套，委屈地说。
“你就是改不了这个毛病，见到漂亮男人就没有了防御力，连姐妹也出卖，哼。”我趁热打铁继续攻击道。
“我说什么了吗？”宋如意在背后问高明聪，我暗自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