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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第 3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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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里,雪影坐在马车上,不停催促驾车的,满面的焦急。

平西王府前车马香轿排满了一条街,都盖上了黑色的篷布挡水,随行伺候的人都躲到屋里去了,门口还有几个迎宾的,也正收着身子避雨,府里一阵戏曲声传来,夹杂着欢笑。

雪影想了想,吩咐避开正门,往偏门去。

马车一个掉头,匆匆前行。

雨后的屋檐落下水珠,滴在廊下的积水里,安静的空间里分外清晰。

身后一声轻响,侍琴连忙回过头去,宁淳正掀帘子出来。

连忙迎上去笑道,“皇上。”

宁淳挥挥手,慢慢走出去。侍琴无奈地看着,在身后悄悄福了一福。

这样出来,竟然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顺着宫墙逛起来。

又落起细微的雨丝,已是黄昏,天空却透出微光,空气清爽,带着泥土味,花草树木也从容起来,依然曼妙生姿,不看地上的厚厚积水,还以为下的是一场催物的春雨。

这红瓦白墙的皇宫,又有谁知道里面的故事。

一阵稚嫩的童音传来,酥酥软软,雨后的花朵一样娇嫩,不禁寻声望过去。

一扇窗,半卷竹帘,蒙着的软烟罗缥缥缈缈,仿若朝霞。窗下的书桌边坐着一对母女,女子一身素白的衣裳,举着书本教导女儿,挑着银线的袖口滑落下来,露出细嫩的手腕,腕上一串白玉佛珠倒与肤色浑然一体。

“……这个字念‘茕’,两个‘茕’字叠起来,表示很孤单。”

小女孩儿也跟着读起来,“茕……”拖出长长的尾音,像春日的柳穗,触手柔软。念了两遍忽然又转过脸天真地问道,“母亲,你‘茕茕’吗?”

女子轻轻笑起来,宠溺地抚摸小女孩儿的面颊,女孩儿也笑了,直起身抱住她母亲,红红的小嘴贴上母亲的面颊,娇声道,“燕儿永远和母亲在一起,母亲绝对不会孤单的。”

做母亲的欣慰地笑了,娇嫩柔软的小胳膊绕在颈上,心里就是一阵温暖,尽享天伦。一侧目看见窗前有人,先是微微的一怔,又慌乱起来,站起身施礼,“皇上来了。”

宁淳走进屋去,先扶起胡妃,转脸看看地下的小女儿,和蔼地一笑,“朝凤呀,在读书吗?”

地上的小小可人儿认真地纠正,“父皇,我叫朝燕,不叫朝凤。”

面上一热,不禁有些尴尬,翻转脸去看胡妃,不意外地看到一脸的黯然神伤,歉意地笑笑,转身一把抱起朝燕,坐到桌边翻看桌上的书,“朝燕开始学诗经啦,真是乖孩子,告诉父皇学到哪里了。”

朝燕认真地翻过书,指着上面的字,“学到这篇了。”说着认真念起来。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微笑着跟读了一遍,“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刚平息的心绪瞬间又翻江倒海起来,手一僵,握住朝燕的力道就大了。朝燕忍不住吸气,没有哭,转过脸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瞅着他。

在这样清澈的眼睛里竟无所遁形,恰巧胡妃端了茶碗过来,接过来放到一边,没话找话地问,“怎么就你们两个,伺候的人呢?”

胡妃微笑,满面的柔软,“都在偏房了,这里没什么事,也不用她们伺候。”

宁淳点点头,眼帘一转,四处打量了一番。屋里的摆设简单很多,也都是多年前的样子,另一面墙边尊着一座观音,香鼎里焚着香,地上是打坐的蒲团。

心里忽然有些不忍,轻声说了句,“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胡妃听了这话心里一热,连忙柔柔地笑,“不苦,皇后娘娘很关照我们母女。”

宁淳微微一怔,“皇后……”

胡妃道,“这么些年,皇后常会过来坐坐,换季添置什么也总记挂着,朝燕有什么头疼脑热,总是和臣妾一起守候。”

点点头,心里的气息又涌上来,眼眶处一阵潮湿,“她从不亏负任何人,唯独……”

胡妃温婉地笑,“唯独亏欠自己,是吗?”

朝燕睁着眼睛看他,又亲近又陌生,澄净得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茫然,忙又掉转头笑道,“或许罢。”站起身,把朝燕放下,“朕回去了。”

胡妃送到门边,有淡淡的不舍,还是掩饰地一笑,“皇上日理万机,要多保重龙体。”

朝燕站在她身边,也不说话,静静看着很少见面的父亲。

轻抚胡妃香肩,忽然说,“让人把墙脚的杂草除一除,朕看着不喜欢。”说完也不等应答,转身走了。

胡妃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半天才迟缓地应了一声。

夜幕降临了,雨后的天空爽朗,上弦月斜挂,没有星子闪耀。

屋内还是那几盏明灯,坐在软塌上,光斜照过来,淡淡的光影落在墙上。

侍琴过来,看那面色一如继往的沉静,仿佛不知暴雨来临,忍不住唤了一声,“郡主……”

言御转过脸来,眼眸里一潭湖水,波澜不惊。

侍琴得到默许,便稍稍壮了胆子,轻声道,“还是早做打算,王府里早已没人了,哪里找人来向皇上解释,皇上虽然心胸宽广,毕竟顶不上小人的挑拨,两位皇子还小……”

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却起到了效果,言御开口问道,“瑞儿玮儿呢?”

“还没从山上回来,今日雨大,可能被耽误在山道上。”

雪影奔进屋来,一脸惊慌,“卓公公带着一行人往这边来了!”

侍琴也不禁慌乱起来。

言御站起身,往外走,侍琴连忙上去掀开帘子。

卓文材带着人已经到了院子,面色凝重,扬声道,“圣旨到!”

青石路上雨水未干,人来人往满是泥泞,言御静静地往下一跪,后面的人也忙跟着跪下来,廊上的彩灯在风中摇摆,阴晴不定的光洒在身上。

小卓子展开圣旨,平板空洞的声音在院子里飘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栖凤宫沐氏,忠良之后,徽柔懿恭,敏质端和,先帝钦点,传承凤印。历年往岁,母仪表率,内有宁坤之力,外见清乾之才。今天下平稳,朕却力乏,遂旨令沐氏暂摄朝政,改朱为蓝,执笔垂帘。万望竭力,不负朕心。钦此!”

一阵狂风过来,廊下的彩灯被吹落,砸在地上,直若惊雷。

侍琴偷眼瞧过去,只见半边侧脸僵冷,连忙悄悄唤了声,“娘娘……”

言御回过神来,沉声道,“臣妾谨遵圣旨。”双手接下圣旨站起身。

小卓子全然没有往日的笑脸,面上难得的严肃,欲言又止,叹气道,“娘娘负重,万请保重。”带着人回去了。

朦胧的月光洒落下来,哪里照得清世间景色。

已到三伏,天气闷热,树蝉也乏了力气,有一声没一声叫着。雍和殿外的娇红翠绿蔫蔫,失去水分,没了灵气。

白花花的阳光照在清一色的官服上,厚厚的官服不透气,官员们都是一脸的汗,顾不得擦拭,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张大人:“这可怎么是好,祖上可没有这样的先例。”

李大人:“怎么没有,当年睿宗皇帝早薨,太子年幼不能理政,是皇后也就是后来的乔太后辅佐太子,摄政十年,直到太子成人才放下政权。”

张大人:“这我知道,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乔太后摄政是因为睿宗皇帝早薨,太子又年幼,万不得已才这样,可现在皇上身康体健,忽然把政权交给皇后,这岂不是很不合祖宗规矩。”

李大人:“皇上上次狩猎受伤,虽然暂时恢复了健康,可还是落下了病根,强撑了那么多年,现在该多注意保重龙体。”

张大人:“李大人,你的意思是同意皇后摄政?”

李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人臣子的,应该谨遵圣旨,不能拂逆圣意。”

张大人冷哼一声,“李大人这样就是愚忠了,如果让李大人遇见妲己再世,说不定就屁颠颠地跑去做打前阵的申公豹了。”

李大人急道,“张大人,你这什么意思?”

王大人;“张大人,你说这话就不妥当了,你说李大人愚忠,岂不说皇上是昏君,说李大人是申公豹,岂不影射皇后是祸国殃民的妲己?!”

李大人应和不已:“是啊,是啊,张大人这话要好好解释一番。”

张大人急了:“你们含血喷人!……”

周大人:“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这个时候大家别乱了分寸。”

张王李悻悻地住了口,一拂袖,各自散开。

方定中站在另一边,眼睛里满是血丝,精神却是凛然。

博昊皱着眉头道,“这可真是很突然,皇上怎么会下这种旨意?话还说的很重,抗旨不遵者大可留下绶印自行离去,一点异议都不许有。”

方定中也不答话,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模糊不清。

博昊半天才领悟过来,道,“皇后?”想了想道,“皇上对皇后是没得说的,记得小时候,皇后养的翠鸟死了,很难过,那种鸟京城里也找不到啊,谁知皇上第二天就送给她一只一样的,当时我们还奇怪他从哪里得来,后来才知道,他求了先皇,由先皇出面向刘贵妃讨的。”涩涩地一笑,“皇上是郁积于中,难发其外的人。”

难发其外,便让人很难猜透。

听了这么多却不言语一句,博昊知道他素来少言,也不计较,又低声道,“昨日奉天殿外跪了好几名官员,明着是吏部夏德忠带的头,其实是晋王怂恿。夏德忠那么大年纪,纯粹一个老糊涂。跪了一天,才有旨意,还是那句话,抗旨不遵的留下绶印回老家。夏德忠当时就晕了,是被人抬回去的……”

楚王来了,众人一拥而上,七嘴八舌。

“王爷……”

“王爷……”

楚王抬起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面容严峻,“早已是早朝的时辰,怎么各位大人都不进去?”说完头也不回,迈步入殿。

众臣面面相觑,怔愣片刻,不约而同鱼贯入殿。

大殿内气氛比以往更加沉闷,定神香从兽嘴中飘浮,白烟袅袅。

龙椅突兀地空着,龙椅后一丈,珠帘遥垂。

执事太监扬声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静默,沉闷,压抑。

许久许久。

帘后的侍琴偷眼看看主子,泪水在眼里直打转,侧过脸死命地咬住嘴唇。

面容沉静,眼神依旧。

谁,能看到内心的痛。

楚王站出列,“娘娘,臣有事启奏。”

帘后,“楚王爷请讲。”

“去年冬,西北边境严寒冻天,很多南方兵将不适应环境,造成兵力大损,不利边疆安定,所以下一年的征兵需要将范围着重在偏东北方向。”

“轩辕光的折子本宫看了,也曾提及此事,这样一来,就会多有难度,北方土地肥沃,壮丁必不可少,必然会发生逃避征丁的情况,并且长途跋涉,送东北的兵丁至西北,国库支出方面也要比往年多出几成,不知道各位大人有什么好的想法?”

没有人应答,半天,博昊出来,“不知道皇后娘娘可有高见。”

沉吟,道,“让东北各地府衙颁布通告,凡应征的男丁,家里可免税一年,且朝廷每年补贴五两银子。兵士保卫的是邦国的安定,不能强征,只能抚慰怀柔。”

楚王应声,“臣遵旨。”

一阵沉默后,吏部贺广明站出来,“泉州府知府年事已高,上奏请辞,不知娘娘属意何人继任?”

“泉州知府,是那个嫁了两个女儿,收了三万礼金的焦蒙瑚吗?”

贺广明不禁一个激灵,连忙答道,“娘娘明察。”

声音微冷,“想功成身退,哪里有这么圆满的事情?刑部按规矩办事,请焦大人喝茶。空出来的位置就由那个被他贬为知县的副手顶替罢!”声音渐渐悠转下来, “贺大人,那副手是叫张什么淞罢?”

贺广明已经满脸的汗,垂着脸恐慌答道,“娘娘圣明,正叫张清淞。”

帘后没了声息,仿佛在等下面众人稳定情绪,半天才又问,“众位大人还有事要启奏吗?”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便淡淡宣道,“散朝罢!”

众臣齐跪,只听帘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接着执事太监唱礼,便都退走了,众臣起身,不自禁相互对视,都看到满面的复杂。

关雎宫。

庭院深深,树木葱葱,粉蝶翩翩。

朝燕一身绯红绸衫,在花丛中跳上跳下,握着一柄香扇捕捉彩蝶,不一会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偏又不肯停,娇声笑着让宁淳帮忙。

宁淳笑着过去,道,“小心地滑。”嘴说不及,正踩到一块青苔,自己先滑了一跤。朝燕拍着手掌笑。胡妃连忙过去搀扶,宁淳笑着起来,陪着朝燕捕捉蝴蝶,下面侍候的人连忙奉上捕蝶专用的精巧网兜。

胡妃见他们玩得欢,也就回来,到一边幛幕下坐下。

一边坐着的柳嫔道,“今儿皇上兴致好。”

胡妃笑道,“是啊,玩儿的跟小孩儿似的。”一边让柳嫔喝茶。

柳嫔直说不客气,端起茶碗抿了口酸梅茶,看看周边没有什么外人,压低声音道,“路妃和苗妃那边没少派人过来罢?”

胡妃垂下眼帘,淡声道,“是不少,都没见着,不是我拦着,皇上下旨,一个不见。”半天又说,“妹妹是知道的,朝凤去了我就想通了,什么荣华还不是过眼云烟,好好抓住手里仅有的幸福,别的也不多想了。等朝燕长大嫁人,我也年老,什么样的日子不能过。”

柳嫔道,“姐姐这话正是妹妹想的,等以后朝燕朝莺都嫁人了,我们两个也都成老太婆了,一起做伴。”

胡妃微笑起来,又道,“怎么没把朝莺带来。”

柳嫔道,“我也就过来坐坐,一会儿就走,朝莺带过来,和朝燕粘在一起,哄都哄不走。对了,我得了本《维摩颉经》,拿来给姐姐观赏。”

胡妃不禁来了兴致,拿过经书细致翻阅了起来,不时与柳嫔谈论着。

院墙边小卓子走进来,看宁淳正与朝燕玩闹,也不好打扰,只得过来先给胡妃柳嫔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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