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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雨霖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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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人看着洪萧悦,他的夜视很强,即使天色太暗,也能看清她脸上的面具,但是他看不到她的神情。

他不想杀她。

看来,这个女子是一个比他还傻的人。

但是,如果那个男子做不到,他确实想杀了那个男子。

洪萧悦站在那里,她根本不去考虑她这么做,值不值得,是不是太危险,她不想,可能也不敢。

“过来。”

夜色中,一个很沉静的声音传来。

“我想你会来。”洪萧悦笑道。

江城雁从夜色中走出,拉住洪萧悦,把她挡在身后。

黑衣人看着他们,良久。

他们两个都是高手,江城雁,黑衣人。

那么安静地对峙着,谁都没有先出手,谁都没有放松。

过了很久,黑衣人放开了手中的剑柄。

“你们两个离开吧,最好走远些。”

黑衣人转身离开,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我知道你会来。”洪萧悦说道,在江城雁的背后,看着黑衣人消失。

“太危险了。”江城雁只是这么说。

“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洪萧悦忽然说,叹了口气。

“谁?”江城雁问道。

“那个人。”洪萧悦说,指着黑衣人消失的地方。

“他为什么可怜?”江城雁问道。

“因为他放过我们了,他没有动手。”洪萧悦说。

其实,他们两个都不甚明白。

只有没有得到或是失去了,才懂得珍贵,才知道别人的拥有得来不易,那样的人才能够做到放过。

然而,可能也会去选择毁灭。

“我知道你会来,你真的来了!”洪萧悦很开心。

江城雁掀开她的面具,发现,她的脸上竟然有泪痕。

她真的那么相信他。

他如果不来的话,会怎么样?

谁也不敢想,不能,不敢。

洪萧悦把面具摘下来,给江城雁戴上,虽然在夜色中,不是很分明,但是八戒还是憨厚可爱。

“八戒,你讨打!”洪萧悦又学了一次孙悟空。

恍惚间,几年前,似乎也是这么说的。

“我还没有逛够呢!我们跑回去吧!跑回庙会!”洪萧悦说道。

她的脸上虽然有泪痕,但是她是笑着的。

“跑啊!”洪萧悦喊道。

江城雁拉起她,向庙会那边跑去。

洪萧悦被他拉着,跑着。

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喜欢这种被他拉着跑的感觉,跑着,跑着,飞起来。

他是一个沉静,甚至沉静得冰冷的人,只有她才能像一团火一样,把他烧起来。

回到庙会,还是那样的热闹。

洪萧悦拉着江城雁跑到卖面具的那个老者摊前。

“姑娘,你又来了。”老者说。

洪萧悦没有想到,他竟然记下了自己,“是啊!他是猪八戒,我要买一个孙悟空。”

“好好好!”老者笑着,帮她挑出一个孙悟空来。

“八戒,你讨打!”洪萧悦戴上面具,学着孙悟空精怪的声音说道。

江城雁把铜板给了老者。

“师父。”是传音入密,只有老者能听到。

而洪萧悦还在玩着面具,浑然不觉。

“珍惜吧!”老者说,仍然是传音入密,声音里有着洞悉世事。

“是。”江城雁回答,早已被洪萧悦拉走了。

老者想到了自己的三个徒弟,顾连城,江城雁,裴溹。

顾连城,他所求之物,总归会入他囊中,但是高处不胜寒。

江城雁,这是三人中,他最器中的人,但是他会受人情所累。

裴溹,他最偏爱的小徒弟,但是,他不忍心看他玩火自焚,累人又累己。

洪萧悦是不是洛城王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城雁是江城雁。

“好不容易逛一次庙会,也要给臭小孩买些东西。”洪萧悦拉着江城雁挤进卖瓷娃娃的摊子。

“小老虎。”洪萧悦拿起一个小老虎。

“我是不是母老虎?”洪萧悦问江城雁。

“不是。”江城雁说。

洪萧悦被洛城王叫做过“母老虎”,在她揪着他打屁股的时候,洛城王就这么大呼小叫。

“我饿了,吃点宵夜?”洪萧悦问道。

“好。”江城雁说。

“吃小汤圆。”洪萧悦说。

“好。”江城雁说。

“除了好,还有别的吗?”洪萧悦问道。

“小汤圆里面红豆少放点。”江城雁说。

“没有小汤圆,全都是红豆!”洪萧悦“扑哧”一声笑了。

“那碗就你吃。”江城雁说。

“老板,两碗红豆小汤圆,一碗红豆少点!”洪萧悦拉着江城雁来到一个路边摊子里,坐下,叫着老板。

老板也身兼小二的活计,拖长了声音喊道,“好得……”

“我好久没有这么招呼过老板了,上次是几年前,都忘记了。”洪萧悦摘下面具,说道。

“我是几天前。”江城雁说,也摘下面具。

这里很狭小,而且不是很干净,但是那种热闹和融洽,却是别的地方找不到的。

来这里的,都是热热闹闹、高高兴兴逛庙会的穷苦人,虽然身无余钱,但是都很自得其乐,悠哉游哉,没有冷漠的虚伪和勾心斗角。

“来咯!”又是老板拖得长长的声音,肩上搭着抹布,端着两碗小汤圆过来了,“客官慢吃!”

洪萧悦舀起一勺汤圆,吹一吹,吃下去,“好甜啊!”

可以这么无所顾忌地吃东西,也很好。

而且,汤圆又甜又糯,红豆又爽口。

江城雁看她吃东西,笑了一下。

他很少笑,笑起来还有些僵硬。

“你笑什么?”洪萧悦问道,使坏,舀了一勺红豆放到江城雁的碗里。

江城雁很可以把洪萧悦的勺子送回到她的碗里,但是没有那么做。

吃完汤圆,寺庙里竟然开始放焰火了,满天的火树银花绽放。

逛庙会的人群,看着焰火都开始欢呼起来了。

“我们找点酒喝吧!”洪萧悦说道。

“不好。”江城雁说。

“看焰火要喝酒!”洪萧悦说。

“焰火一会儿就放完了。”江城雁说。

“焰火完了,还有星星呢!”洪萧悦说道,倒是有些胡搅蛮缠了。

“你会喝醉的。”江城雁说。

“那不还有你嘛!”洪萧悦说。

“要是我们两个全醉了,就不好了。”江城雁说。

洪萧悦笑了一下,“不喝就不喝!”

但是焰火还没有放完,天上就下起雨来。

谁都没有想到,庙会的日子,天上竟然还会下雨。

刚开始只是毛毛细雨,但是过了一会儿,便是豆大的雨滴。

洪萧悦仰头看见黑幽幽的天空,这落下的雨滴是天之水。

人群四散,都去找躲雨的地方,或是回家,不一会儿,街市上就空空落落,没有人了。

但是洪萧悦没有动,在雨中站着,江城雁也没有动,陪她淋雨。

“在边城的时候,很少下雨,每当老天开心,下雨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出来,欢呼跳舞,没有人躲雨。”洪萧悦在雨中说。

已经到了初秋,雨水打湿了衣衫,便有些冷了。

“以后去边城。”江城雁说道。

“好啊!”洪萧悦欢呼着,但是已经有点发抖了。

“现在还是去找一个地方避雨吧!你衣服都湿透了。”江城雁脱下他的外衫,给她披上。

“你的衣服也是湿的。”洪萧悦说,牙齿有些打颤。

“避雨去。”江城雁揽着她。

虽然秋天的夜雨是冰冷的,但是他的怀抱是温暖的。

洪萧悦裹在被子里,捧着一杯热茶。

这里是客栈的一间房。

房间里生着一盆炭火。

“你把衣服烤干吧,我先出去。”江城雁也是湿淋淋的。

“你也湿透了,为什么要出去?”洪萧悦掀开被子,跳下床。

“我不出去,你怎么换衣服?”江城雁问。

“你不出去,我就不能换衣服了吗?”洪萧悦走近他。

衣服都是湿淋淋的,有雨滴从两个人的脸上流下,好像都是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一样。

洪萧悦伸出手,手指白皙纤细,按在江城雁的胸口上,衣服早已湿透了,能触摸到他的心跳和热度。

“你是不是男人?”洪萧悦问道,看着江城雁。

江城雁没有说话。

“你如果是男人的话,那么就告诉我,亲口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洪萧悦说。

她的手掌隔着湿淋淋的衣服,紧紧地贴着江城雁的胸口。

她的手心贴着他的心,他的热度,他的心跳。

江城雁把手覆在洪萧悦的手上,他的手,手指修长,骨节突出,而且要大,而且硬。

“我是,”他先回答了洪萧悦第一个问题,那个问题根本不用回答,“我喜欢你。”

洪萧悦笑了,脸上的雨滴滴落,原来,他也是可以说出来的。

那么那些各路神仙还有见鬼的竹签,都没有用。

“你说了实话,因为你心跳没变。”洪萧悦说。

就算他心跳变了,他说的也是实话。

更何况,其实他的心跳变快了。

“为什么总要我问?”洪萧悦问。

“因为我不知道跟你说什么。”江城雁很坦白。

“那你知道做什么吗?”洪萧悦问。

江城雁并不回答她。

他俯下身,吻着她的唇。

洪萧悦闭上了眼睛。

炭火熊熊,室内暖如春天。

江城雁抱起洪萧悦,把她放在床上。

那是一团火。

褪去湿淋淋的外衣,都是一团火。

“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奇怪吗?”洪萧悦说。

“你说我的眼睛是紫色的时候。”江城雁说。

洪萧悦去吻他的眼睛,但是却没有够到,反而咬到了他的鼻尖。

她的手指碰触到江城雁背上的伤疤,“你背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练剑的时候受的伤。”江城雁回答。

“怎么可能伤在背上?”洪萧悦问。

“跟别人对打,被人砍的。”江城雁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不只是剑伤。”洪萧悦说道。

“有被王爷打的。”江城雁说。

洪萧悦的眼中有了泪水,那么多的伤疤,她很轻地去抚摸它们,去吻它们。

而江城雁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那么热,就像身体一样,但是动作又那么轻柔,是心中的爱物。

洪萧悦抱着他,那么踏实,那么实在,仿佛融为一体。

是已经融为一体。

没有红烛,但是炭火的火焰是红色的,跳跃着。

外面是淅淅沥沥的夜雨,而室内暖如阳春。

那便是今生今世。

江城雁的胸膛上,是黑凉的发丝。

洪萧悦躺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

江城雁感觉到,那个柔软的身体,仿佛一束绵帛,雪白,娇柔。

而洪萧悦,也觉得他坚实的胸膛很踏实,仿佛记忆中的那片无垠的广漠。

“臭小子,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洪萧悦说。

“好。”江城雁讲起了他小时候的事情。

母亲被抢走了,父亲又被裴王爷的手下乱棒打死,丢到了临春江里,母亲又跳江了,还有裴溹,那么小,“我也跳下去”,还有被王府里仆人欺辱,看不起,被裴王爷任意打骂,谁都可以踩他一脚……

江城雁觉得胸膛有点凉,揽住了洪萧悦柔软的肩,“怎么了?”

洪萧悦哭了,“没事儿,我其实也踩了你一脚。”

“你那时候,为什么踩我?”江城雁问她。

“不告诉你,说了就不灵了。”洪萧悦说。

即使不相信鬼神,但是也存着美好的愿望,跟着你,踩着你,一辈子。

“你恨裴王爷吗?”洪萧悦问他。

“他是小裴的爹。”江城雁说。

洪萧悦能听出来,有种痛苦和矛盾,藏得很深。

“照顾好弟弟。”

但是家破人亡,却都是因为这弟弟的父亲。

来到京城,虽然还是个仆人,但是至少脱离了裴王府那个地方的折磨,而后,有一个很好的人收了他做徒弟,练剑,还有读书,很努力,很吃苦,有几年,五更天就起来,然后子夜才去睡,经常跟一个侍卫对练,剑术越来越好,身上的伤疤也越来越多,因为这样,他脱离了仆人的身份……

江城雁说了很久,洪萧悦也默默地听了很久。

“我小时候是在大漠边城长大的……”洪萧悦说。

那里的天望不到尽头,黄沙望不到尽头,火烧云很漂亮,漫天的红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匈奴突然出现,黄沙上烟尘滚滚,便是他们,而且,还有狼群出没,有时候会离城很近,孤独的狼群,背后是苍茫的天……

“大漠的冬天很冷,但是雪很漂亮,望不到尽头的雪原,我背上有冻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江城雁的手指碰着那块冻伤,手指很热,似乎可以穿越时空,在那个冬天温暖她。

还有那著名的一战,全歼十万胡虏,那时候,她们妇孺躲在地洞里,不敢出来,男人全上了,但是也不够,有些女人也开始捡起死去战士的盔甲走上战场,而那时候,怀孕的二夫人擂鼓助威,听着清晰入耳的厮杀声,谁都不知道以后的命运,有些女人已经开始准备自尽了,而且有人已经自尽了,为了防止匈奴进城的时候受辱,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她们好久都没有见过阳光了,但是最后还是胜了,那么惨烈,两万守军,留下的不足百人,还有一个,她再也见不到的弟弟或是妹妹……

“我没有见过那么多的尸体,那么多的血……太可怕了。”洪萧悦说,缩在江城雁的怀里。

江城雁拍着她,虽然节奏有些不对。

“我去花城的时候,晚上还会做噩梦的。”洪萧悦说。

……

“还有那个臭小孩吗?我跑了一次,但是还没有出城门,就被我娘派人捉回去了,后来,臭小孩我也见到了,看着我嚎啕大哭,问我为什么不嫁给他,我看他哭成了那样,就嫁给他了。”

说起这段婚事,似乎还有些好笑。

“我今天求过一个签,还碰到了小裴王爷,没有想到他竟然认出我了。”

江城雁没有惊讶,跟王皇后有关的人差不多裴溹都知道。

“他还帮我解了签,”洪萧悦接着说,“求平安,说是‘凤凰涅槃’,这我想不太明白。”

然而,她想明白也没有用,她管不了,而且,她也不会跟王皇后说,不会提醒她。

这个女人三番两次地想杀了她。

“他喜欢打机锋。”江城雁说。

裴溹是喜欢打机锋,当时都猜不透,事后才恍然大悟。

“还有呢!”洪萧悦说。

“还有什么?”江城雁问。

洪萧悦从他胸口上抬起头,看着他,“还有姻缘呢!”

“姻缘,是什么?”

“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洪萧悦说。

这是“劳燕分飞”的典故。

“你信这些吗?”

“我才不信呢!”洪萧悦说道。

“我也不信,小裴有时候喜欢故弄玄虚。”江城雁说。

其实,他错了。

顾连城早就说过,他不能再把裴溹当孩子了。

洪萧悦伏在他的身上,看着他,“我不信,而且我看你敢!?”

“我不敢什么?”江城雁问她。

“你若敢抛下我,我就给你戴绿帽子,一顶一顶地戴!”

江城雁没有料到洪萧悦竟然撂下这么狠的话。

“你呢?”江城雁捉住她的双手。

“我不会,我才不会呢,除非我死了,或是你抛下我!”洪萧悦看着他。

“我也不会。”

但是,有时候,情非得已。

谁都无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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