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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定风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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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倾尽全力去追杀他?”小年问。

“因为他是江城雁。”展奉天回答。

“只有这个原因吗?”小年问。

“是,我要赢他!”展奉天说。

千里追杀,倾巢而出,只有这么一个简单而说不通的理由。

他也不知道。

其实,只要是顾连城不知道,展奉天也不会知道。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他是江城雁。”

裴溹难道,也要这么说吗?

为什么!

天空湛蓝,像水一样,而且可能也会有雨水落下。

然而那天,火光冲天,天空却是红的,红得能够滴下血来。

“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小年问。

“我晚了。”

“因为谁?”

“你不要问了。”

他不说,但是小年知道是谁。

那天,大火烧起,势不可挡,烈焰包围着,很多人都冲不出去,只能在大火中等死,那么多人在大火中不明不白地被烧死了,成了冤魂。

那场大火,简直映红了半个京都。

“王氏根本就不是皇上的对手,她的每一步皇上都知道,但是皇上的打算,她却不知道。”

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皇后为顾连城扫清前面的障碍,甚至包括皇帝,顾连城一直不动声色,慢慢周旋着,只等最后,把王皇后拿掉。

其实顾连城最大的障碍不是王皇后,也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还没有驾崩的皇帝,只要他还在,就会有很多人出来,与他争□□力,除掉王皇后,还会有别人,因为那个地位,是所有人都觊觎的。

必须是皇帝的存在,不能再被人利用了。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王皇后坐大,甚至可以与他分庭抗礼,甚至已经威胁到他的存在。

他在等,沉得住气,不动声色,王皇后会有一种错觉,她有足够的能力了,时机成熟了,她可以动手除去顾连城,然后手握着那个老不死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这个成熟的时机就是皇帝完完全全的昏聩了,可以被人玩弄于股掌中。

然而,顾连城也在等这个时机,只不过王皇后帮他做了,省得他自己做这样忤逆的事情。

王皇后做什么,他几乎都知道,他知道她在给皇帝吃着慢性的□□,一点点腐蚀他,一点点击溃他。

等这个皇帝昏聩了,他就是个傀儡了,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主人,而这个主人未必是王皇后。

她机关算尽,却为人作嫁。

当然,那个时机很快地到来了。

皇帝中风了,从床上滚到地上,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拖延时日了,人已经废了,像一具僵硬的尸体一样活着,喘着气。

王皇后哭着,叫着,表面的功夫做得十足,然而心里是高兴的,她等这一天多久了,她一直在等着,等这个老不死的树枝一样的枯爪不再让她恶心,他层层叠叠的松弛的皮肉不再贴着她的身体……

皇帝病重,太子理所当然要为他祈福。

该来的,都来了,等着风卷残云,留下的,就是最后的胜者。

太子为天子祈福,是件盛大的事情。

但是,当那队人马远远走来的时候,妙善堂的方丈晦明感受到的不是焦虑与庄严,而是浓郁的、挥之不去的血光。

“佛门清净之地,施主缘何而来?”晦明合十,这种不祥使他悲悯。

顾连城没有回答他。

“不为求死为求仙。”裴溹笑着回答他。

晦明看了一眼,这个飘洒的少年,不禁叹了口气,他有慧根,然而戾气太重。

晦明飘然离去,留下这些有着隐隐杀气的人马。

“这位大师似乎会卜算。”裴溹说道。

“无妨,空门之人,何惹世俗之事!”顾连城倒是不在意。

“就算招惹,那有何妨?”裴溹笑着。

顾连城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动手?”江城雁问。

顾连城看到江城雁,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过了。

洪萧悦要回去,她说,那个臭小孩,她还要见见他,她知道,自己肯定救不了他,但是想再陪陪他,江城雁把她送了回去,他答应她,最后时刻,他会去,带走她。

这是约定,是承诺。

“皇后是要子夜动手,派兵来妙善堂围攻我们,罪名是聚众谋反。”顾连城沉默了很久,才告诉江城雁。

他还要再说些,但是裴溹接着他说了下去,“皇宫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只可进,不可出,等妙善堂事完,回去再收拾王皇后,罪名也是谋反,应该丑时左右。”

顾连城有些惊讶,安排不是这样的,但是裴溹为什么这么说?

然而他想了想,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他想了很多,但是也没有想太多,最后关头了,他不想节外生枝。

虽然,裴溹和顾连城的目的并不一样,而且两者所知所想都不一样,但是最后,竟然有了默认的配合。

这两个人知道后果什么吗?

至少裴溹知道。

“这么做,不冒险吗?”江城雁没有怀疑裴溹。

他信任裴溹更甚于顾连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顾连城笑道。

王皇后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这次奋力一搏,倾巢而出,顾连城身在妙善堂,拿自己当诱饵,的确是冒了风险的。

“王皇后派了三百人,其中有很多高手,来妙善堂围攻我们,而展奉天带着一部分人在皇宫里监视她。”裴溹说。

王皇后派出了全部的人,而顾连城的人还有一部分留在皇宫里,因为他怕王皇后跑了,后患无穷。

那么,这样,更凭添了几分风险。

没有万无一失,正如顾连城所说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师兄,在妙善堂,谁都很危险,殿下,还有我,”裴溹看和江城雁,“而且你知道,我们的武功还是有点弱的。”

江城雁看着裴溹,顾连城告诉,甚至是告诫他,不要把裴溹当成孩子了,但是这时,他还是把他当成孩子。

王皇后把人都派到妙善堂了,身边没有人,那么现在洪萧悦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危险集中在这里。

江城雁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把剑放到身前。

“告诉展奉天,不要伤了一个人,”江城雁说,“洛城王妃。”

“好,师兄。”裴溹笑着说。

江城雁闭着眼睛,看不到裴溹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回答,如果他看见了裴溹的笑,他会冲回去,不顾一切冲回去。

有一个人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命在旦夕,但是仍然完全、毫无保留地信任他,等待他。

裴溹为什么,就算他想不通,他也应该明白。

“笨啊你!”洪萧悦劈手夺过洛城王手中的弹弓。

“你还我!”洛城王吵吵闹闹,追着洪萧悦要弹弓。

“我给你弹弓,是要你打鸟的,哪里是让你打人的!”洪萧悦把弹弓高高举起,不给他,而旁边,正有一个愁眉苦脸的太监揉着屁股。

弹弓是洪萧悦买给洛城王的,在那次庙会,还有一只瓷器小老虎。

洛城王从出生开始,不是在皇宫里,就是在王府里,长这么大,恐怕头顶上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天,他不知道街市,不知道庙会,不知道市井,他甚至连京都多大,都不知道。

他是一个金丝鸟的蛋,在笼子里孵化,在笼子里长大,最后,还要死在笼子里。

由始至终,他都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见不到更广阔的天,见不到更广阔的地,甚至,他也没有自由。

洪萧悦看着他跳着抢自己手中的弹弓,不禁心里也有悲戚,皇帝已经中风了,那么这个孩子的生命也没有多长了,顾连城一定不会留下他的。

回来后,王皇后竟然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做,她知道洪萧悦从妙善堂里跑出去,在外面呆了很久才回来,但是她仿佛不知道一样,提都没有提,的确,现在她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洪萧悦了,更何况,是她派去的人不想杀洪萧悦,他没有动手就回来了。

他回来了,只是淡淡地对她说,“我没有杀她。”

她看他离开,没有问原因。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着了,谁都等不得了。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剩下的,再慢慢来。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布了一局棋,然而自己还逃不了棋子的命运。

洪萧悦看着洛城王眼中满是期冀,放下手,把弹弓还给他,“不准打人!”

洛城王抢过弹弓就跑远了。

而王皇后这个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洛城王扑了上去,抱住她,在她的怀里打着滚。

这个女人脸上有些淡淡的憔悴,可能是劳心累的,抱着洛城王,倒是挂着笑。

洪萧悦看着她,她知不知道自己快输了?

王皇后笑着看洪萧悦,温婉的笑容,伪装久了,也成了习惯。

洪萧悦没有行礼,她现在已经不想着那些虚伪而无用的礼节了。

“这是你给他的?”王皇后问洪萧悦,指着洛城王手中的弹弓。

“是,还有一个小老虎,在庙会上买的。”洪萧悦回答她,反正她什么都知道,也没有必要瞒着她。

“庙会?”王皇后笑了,“我十几年没有去过庙会了,还记得那次,偷着去的,但是身上没有钱,只能看,就是那样,也很高兴了。”她摸着洛城王的头,“可怜他是没有机会去了,我还记得那次有一个人,其实他也没有什么钱,掏光了浑身,给我买了一个小水晶葫芦……”

洪萧悦心里竟然有点可怜这个女人了,虽然她三番两次想杀了自己。

“我娘只是个不受宠的小妾,她死得又早,所以谁都可以欺负我,在家里,我连仆人都比不上……”王皇后竟然说起了从前,“那次,我爹,就是什么所谓的王太师,突发善心,给了我一根金钗,据说还是我娘的,我从来没有什么首饰,虽然那个金钗一点也不好,但是我很宝贝它,我睡觉的时候,都把它搂在怀里,但是,最后它还是被一个小姐的丫头抢去了,我哭了很久……”

洪萧悦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起这些事情,但是觉得这个恶毒的女人,原来也这么悲惨过。

“你知道后来怎么了吗?”王皇后问洪萧悦。

洪萧悦摇摇头。

“我偷着跑到那个小姐的房里,偷走了那个丫头的首饰盒,把它扔进了荷塘里,那个丫头伤心死了,哭了很久,但我非常高兴。”

洪萧悦看着她,这个女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情有可原。

“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要,得不到我就毁了它。”王皇后说,她的语气还是一贯的温婉,但是洪萧悦却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洪萧悦问她。

“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是活不长了。”王皇后说。

洪萧悦摇摇头,她不信,她不信自己会死。

王皇后冷笑,有些不以为然,“不要太相信别人。”

“你觉得这么做,值得吗?”洪萧悦问她。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王皇后淡淡地说。

要么她得到了,要么顾连城也别想有命要!

妙善堂,香雾缭绕中,低沉庄重的诵经声回响着,佛号悠远,似乎在打开着通往西天的门径。

撞钟声响起,佛声依然未尽。

慈悲的佛声缭绕在血光之上。

悠远,绵长,是对世间的怜悯,是对孤魂的超度。

焚香从紫金炉中溢出,缭绕着,顾连城与裴溹在对坐下棋,江城雁还在蒲团上盘膝打坐,面前放着剑。

表面上风平浪静,碧波无澜,实则早已波涛暗涌,一触即发。

黑夜中的寂静,等着暴风雨降临。

“来了!”江城雁睁开眼睛,淡淡地说。

“好。”棋局还没有结束,顾连城站了起来,走到桌前,打开锦盒,取出两把剑,递给裴溹一把,自己留一把,“可能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我们三个并肩杀敌。”

佛门是清净之地,今夜却要见血了。

“方丈!”外面的厮杀声传来,一个和尚终于忍不住了。

“不要多说了,继续诵经……”晦明大师白发白眉,岿然不动。

所有的僧人都集中在这个佛堂中,诵经。

佛声与厮杀声,一同缭绕在这个千年古刹的上空,漆黑的夜空中。

黑暗中,迅疾移动的身影,顾连城和王皇后的人都投入了战斗,厮杀异常激烈,夜色中充溢着兵刃的寒气,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血气。

人是围成一圈的,里里外外,把顾连城、江城雁、裴溹三个人围在最里面,但是这样也暴露了顾连城的目标。

杀了那个中心的人!

展奉天本来建议顾连城不要亲身涉险,派个替身就好了,但是顾连城还是决定自己来,不要有什么破绽,最后一搏了,不要功亏一篑。

所以,他站在那里,把所有的人,都引到自己周围,那样外面再围一层人,就把王皇后的人里外围了起来,里应外合,让他们插翅难逃。

但是这样把自己暴露出来,也的确危险。

有“嗖嗖”的破空声,飞蝗石,铁蒺藜等等暗器都打向这边。

再密不透风,也不敢保证飞不进来一只蚊子。

江城雁的剑锋闪了一下,嗑飞了一个铁蒺藜。

顾连城险险躲过了那个离眼睛不足几寸的铁蒺藜。

兵刃无眼,谁都无法保证自己能躲得过任何招式。

江城雁一剑挑飞一个欺身上来的人,将他远远地甩出人群。

不到必不得已,顾连城和裴溹是不会动手的,但是他们两个现在也动手了。

周围的这些人,都是顾连城的亲信,都是一路跟着他的,起家,坐大,甚至如今,谋逆,成为人上人。

他们吃惊,甚至倾佩,平时儒雅的太子,竟然也是个高手。

顾连城、江城雁、裴溹的武功路数一样,同出一源。

江城雁沉稳冷静,毫无破绽;顾连城则沉稳有余而凌厉不足;裴溹飘洒狠厉而沉稳不足。

江城雁先挡开了一个刺向裴溹身后的剑,又移步到顾连城身边,替他挡开突然刺来的一剑。

刀光剑影,腥风血雨。

过了很久,已分出优劣了,王皇后的人渐渐不支,人数越来越少。

裴溹在另一头,顾连城执剑对敌,从江城雁身边错开的时候,低声说,“回皇宫去吧!”

江城雁正沉于厮杀,蓦然听到顾连城的这句话,愣了一下,而一个人趁隙在他肩上划了一道,江城雁补了一剑,将那个人掀翻在地。

而顾连城却已经转到另一边去了。

“回皇宫去!”

皇宫怎么了?

这里没有危险了,而洪萧悦还在皇宫里!

江城雁心中有隐隐的不安,忽然冲出一条血路,冲到外面。

回皇宫去!

裴溹瞥见江城雁冲了出去,且战且退,退回到台阶上,从袖中取出一个竹筒,拔出活塞。

一缕青烟从竹筒中升起,伴随着两声闷响,几个弹药冲天而起。

顿时,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焰火。

焰火升空,华彩瞬现,江城雁回头看了一眼,却正看见迷离的灯光下,裴溹冷峻甚至残酷的迷离笑容。

裴溹!

洪萧悦!

江城雁顾不得那么多了,运气,拼尽内力,向皇宫奔去。

宫城那边,已经有冲天火起,这里,妙善堂到皇宫,骑马或是飞奔,至少都要两个时辰。

妙善堂已经渐渐被抛到身后,厮杀声远去,而前面的火光,越来越大,甚至,已经映红了半边天。

“我等你。”

“我相信你。”

江城雁的耳边萦绕着这些话语,还有洪萧悦的笑声。

然而那冲天的火光在前方。

夜是黑的,他只能看见前方的火光,只能听见耳边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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