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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1
杨浮生接受肖凡的建议,不加入代理极品女人的争夺战。
有意见的是任祥。
“目前公司代理的红酒,不过二十几个品种,如果我们不代理新的红酒品种,销售商也会从别的渠道进酒,冲击我们的产品。”
“那我们认为我们应该代理多少个产品,才会满足销售商的胃口,让他们停止冲击我们的产品呢?”杨浮生问得刁钻之至。
任祥噎得说不出话来。
“把手头的工作做好,红酒不比电器那些行业,产品一不更新换代就会被取代,酒类这个行业是越陈越好,年代越久远越值钱。”
杨浮生这段话,有教训小学生的味道了,让身为总经理的任祥有些下不了台。
他出去的时候,碰到正要进去的肖凡,连忙把她拉过一边,“董事长心情不好,你小心点。”
“怎么回事?”肖凡面上故作惊讶,心里却不以为然。杨浮生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你任祥中饱私囊,与她肖凡何干。
“为了极品女人的事,对了,你怎么不同意代理那个酒?”这才是任祥把她拉到一边的重点。
“放心,以鲁天磊的实力,肯定还有更好的没拿出来,我都怀疑他前天拿出来让我们品尝的极品女人是不是真的。”
“你是说,鲁天磊在用假极品女人试我们的实力?”任祥吃惊不小,“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我倒是不知,我只是依常理推测,极品女人能够在法国获金奖,酒体不应该那么轻。”肖凡只跟任祥说了能摆上桌面的专业理由。
桌面下也有理由,肖凡怀疑鲁天磊这么做是因为她的缘故。
“这方面,你是专家,你怎么说我怎么信,不过,就象你说,这次的极品女人是假,万一我们拒绝了,岂不是连真极品女人的边都没沾不着了。”
“我只懂评酒,生意上的事,留给你们这群男人去勾心斗角吧。”肖凡笑道。
任祥哈哈一笑,“肖凡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你可是我们公司的镇山之宝。咱们这公司,离了谁都照样转,离了你,我们这帮人,只怕真只能去卖电器了。”
肖凡本不想回应这句,但任祥说得实在是太刺耳了,“卖电器也没什么不好,家家户户都要用的,这么一比,红酒就差得远了。”
PART42
肖凡很清楚,在这家公司,她势必要得罪一个人了,要么是任祥,要么是杨浮生。
杨浮生是董事长,是出钱的主。
任祥是总经理,职务再高,也是打工的仔。
肖凡选择得罪任祥。
当然,还有更深一层原因,秦关关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这家公司来做业务员,中饱私囊这种事,轻则赔钱,重则扯上刑事责任,不过是一份工罢了,她不想把自己也赔进去。
果然,任祥听到肖凡讽刺他的那一句,脸色大变,“那倒是,咱们这些人都去卖电器,公司让你肖凡一人说了算。”
肖凡稍一回头,看见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杨浮生,顿时明白任祥说这番话的意思。
办公室里,杨浮生看着肖凡,等肖凡先开口,肖凡低着头,也在等着杨浮生先开口,两个人在磨耐心。
五分钟后,杨浮生认输。
“秦关关告诉我,你是她房东,你应该知道我请她来公司做什么?”耐心用尽,杨浮生不再绕弯子。
肖凡点头,却不说话。
点头代表知道,不说话是因为这种场合言多必失,沉默是金。
“我查过公司的旧帐,任祥那些事,你最多也就是知情不报。”杨浮生继续说。
肖凡这一次摇头,也不再沉默,这一次,她需要把自己撇清。
“知情不假,但手头没有证据,说出来就是诽谤,我查过相关的法律条文。”
肖凡这话,点到了杨浮生的死穴,杨浮生手中但凡有一点证据,就不会坐在这里找她谈话,更不用让秦关关一天三瓶酒去调查取证,而是直接让法律界入了。
“如果我想让你去调查取证呢?”杨浮生有意试试肖凡。
肖凡微笑,“法律不是我的专业,评酒才是我的专业。”
杨浮生点头,“很好,评酒是你的专业,法律不是,销售也不是,但如果我想让你这个专业评酒师,找鲁天磊争取极品女人的代理权,你答不答应呢?”
这才是杨浮生喊她进办公室说前面一番话的真正目的。
“我以为你放弃了。”
“是,我是放弃了,我放弃以公司名义代理极品女人,而以我个人的名义来代理极品女人。还有,我要代理的是真正的极品女人,而不是鲁天磊那天拿到会议室的假极品女人,真正的极品女人,我在法国尝过,是难得一见的好酒。”杨浮生说。
PART43
肖凡又在做同样的梦,梦见那条河,院长的手,还有,手上溃烂后把她吞噬进去的大洞。
她又一次在梦中惊醒,不夜城灯光灿烂,却寂静无声。她忽然想到,如果她在这死一样寂静的夜晚死去,那死亡本身,也应是寂静的吧。
那么,她死之后,什么人会知道,也许是秦关关,无亲无故,但在同一间屋子住着。也许是方静,她喜欢在半夜打电话过来,听过她的声音之后才会安睡。哦,忘了,方静跟她吵架了,已经有三晚没打电话过来了。
但她可以肯定,最后一个知道的,是鲁天磊。他不和她住同一个屋檐,也不会半夜打电话来问候她。
她死之后,谁会流泪。
秦关关也许会,女人因为害怕而流泪,和因为伤心而流泪的频率一样高。方静也会流泪,也许,方静是少数那几个会因为她的死而伤心的人。
鲁天磊会不会?
她不知道,她看过报道,鲁天磊在他妻子杜夫人的葬礼上,用媒体的话说,是得体大方。
她觉得那四个字,没有流泪的意思在里面。
不知为什么,肖凡想到这些的时候,开始流泪,但等她意识到自己在流泪的时候,枕巾已经湿透。
早起梳洗,对镜,她看到一双红肿的眼睛。感谢化妆品,不到半小时,她用另一张神采奕奕的脸出了门。
但她没去上班,她请了半天假,她去看心理医生。
“你记不记得,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做这个梦?”医生问她。
肖凡摇头,“记不清了,但肯定是到了孤儿院之后开始做这个梦的。”
“请恕我冒昧,你对你的父母,还有没有印象?”
肖凡低头想了一会儿,“我暂时可不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
医生也低头想了一会儿,一抬头,是职业的微笑,但心理医生就是心理医生,她的职业微笑,更为亲切。她用微笑告诉肖凡,微笑是因为职业不假,关心也是因为职业不假,但微笑本身,关心本身,却是真的。
“没关系,我也没打算你第一次来就把所有心事和盘托出。”心理医生这样说。
肖凡也笑了,“是啊,如果一次就行,你们就要退我一大笔钱了。”
心理医生伸出右手,“我姓曾,曾琼,虽然说心理医生跟病人做朋友是大忌,但真心话,也只有真正的朋友才能听。你选吧,做医生和病人还是做朋友。”
“做朋友吧,我喜欢做朋友的感觉。”肖凡说。
“好吧,朋友,”曾琼说,“虽然你不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做这个梦的,但很明显,这个梦在影响着你的心情,或者说,你的心情决定这个梦出现的时间,现在,你仔细想想,它会在什么情况下出现?”
一语惊醒梦中人,肖凡想起来了,她每一次见到鲁天磊,甚至是听到鲁天磊这个名字,都会做这个梦。
PART44
肖凡忽然笑了,问了个很是促狭的问题,“站在医生的角度,你是怎么看待爱情的?”
曾琼愣了半天,方才缓缓答道,“曾有好事者做过实验,爱情是一种荷尔蒙分泌以后的化学反映最短一分钟,最长也不过是3年罢了。”
“是不是可以这么说,站在心理医生的立场,一分钟到3年的爱情才是正常人的爱情,超过3年的爱情,要么是过了保质期,要么爱情的主人,是偏执狂患者?”
“如果是这样,那一日夫妻百日恩到底是爱情还是恩情?”作为医生,曾琼试图拿回主导权。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所谓海枯石烂,至死不渝,其实不是爱情,而是披着爱情外衣的恩情罢了。真正的爱情,只存在于保质期和偏执狂?”
曾琼知道肖凡的梦,跟感情脱离不了干系。
“想不想听听,站在女人的立场,而不是医生的立场对感情的理解。”曾琼忽然说。
肖凡点头,虽然她明知这有可能是心理医生的圈套之一,但如果是好的圈套,她不介意进去。
“爱情并不你想象得那么复杂的,也许,爱一个人,爱到极限的时候,这个人,会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就是一种亲情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把爱情、恩情,也许,还有亲情,都算得一清二楚,但我知道的是,人的脑细胞有120亿个,有关爱情、恩情、亲情的记忆,要分布在这120亿个脑细胞里,再加上脑神经和化学反映,你预计在这一生中,花费多少时间精力去分清楚,算明白呢?退一万步说,即使你费心一生心血,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你又还能剩下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去面对每天的生活呢。每天都会是新的一天,每天都会有新的爱情、恩情和亲情,每天忙于计算旧的,那新的呢,新的要怎么何去何从?”
“你的意思是?”肖凡有些明白了。
“我的意思是什么并不重要,你应该怎么做才最重要。”曾琼说。
肖凡知道应该怎么做了,离开医院之后,她打电话给杨浮生,“代理极品女人的事,虽然不一定会成功,但我会试试。”
如果鲁天磊是她恶梦的根源,最好的方式不是逃避,而是面对。肖凡这样告诉自己。
临走前,她对曾琼说,“我以后可能会经常来找你。”
“商家会对顾客说,欢迎下次光临。”曾琼笑道。
PART45
“十秒杀一人,五秒活一命。前路任我行,三思平一指。”咖啡厅安静的包厢里,主持人任祥宣布游戏规则。
“这四句话是什么意思?”秦关关低头问身边的男士。今天下班后,任祥邀请她来到这间咖啡厅的包厢,玩这个所谓“杀人游戏”。
“看到面前这张白纸没有,等会任祥一说‘开始’,每个人有十秒钟写出杀人的对象和理由,最多被杀的那一位有五秒钟的时间自辩,五秒之后,凶手重新投票,一半放弃,则自辩成功,一半同意,此人宣布被杀,被杀者退出游戏。剩余者向前一步,继续游戏。三轮之后,必须从被杀者中选出一人为活命者。活命者伸出一指,指向何人,此人即刻成为活命者的主人,活命者成为奴隶,主人拥有双份投票权。游戏要玩到只剩两名活命者。如果两人都没有奴隶,或都有一名或同等数量的奴隶,则打成平手。如果只剩下一名主人,则其手下所有奴隶同时转成同等权利活命者,继续杀戮。”
秦关关听得昏头转向,“这游戏有什么好玩?”
“游戏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游戏之后的奖品。”
“奖品是什么?”秦关关追问。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游戏已经开始了。
秦关关看着手里的白纸,环顾四周,大多是点头之交,虽说感情越浅越容易下杀手,但这杀人也需要理由,她列不出理由,或者说,在十秒钟的限制之下,她想不到理由。
但她看到在座之人下笔如飞。
她是第一个被杀的,这一点她不在意,游戏嘛,玩玩罢了,但她在意的是她被杀的理由,漂亮、风骚、胸大无脑等等诸如此类。
秦关关的第一反映是低头先看胸,她耿耿于怀二十年的B罩杯,居然成为被杀的理由,那C罩杯,D罩杯的女人岂不成为女性的公敌?
不过,她还有唯一值得安慰的,第一个被杀死之后,还能第一个被活命,真不知道她的人缘是好还是歹。
在场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盯着她,等着她的一指,指出她的主人。
这些眼光过于严肃,超出游戏之外的严肃。
秦关关开始觉得,这个游戏,不好玩了。
PART46
秦关关回家,看见坐在窗前的肖凡,双手抱膝,平时盘起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如黑色幕布一样,遮住了脸,亦或是心情。
有那一刻,秦关关想到,她在这间屋子的存在,打扰了肖凡的心境,即使她是因为出钱住进来的。
获得金钱,真的意味着失去。
秦关关有些许自怜自伤之意,默默在肖凡身边坐下。
她没想打扰肖凡,但她确实打扰了。
肖凡回过头,“你有心事。”她直接说出口了。
“你有心事才对吧。”秦关关想笑,两个有心事的女人凑到一起,无聊还是别的什么。
“我的心事你解决不了,但你的心事,说不定我有办法。”年轻最大的好处是,纵然有心事,也能找到解决的法子。
“你有什么办法?”秦关关不解。
“去参加任祥的杀人游戏了吧。”肖凡微笑。
“你怎么知道?”秦关关一惊。
“毕竟我在这家公司呆了三年,有什么我是不知道的。”
“他们是什么意思?”秦关关问。
“你先回答我,当你第一个被杀之后,你选择谁做你的主人?”肖凡问。
“任祥。”秦关关回答。
“结果呢?”
“结果是任祥和两个奴隶成为胜利者,我和另外一人自动成为有决定权和投票权的活命者,三个人重新决斗,最后的赢家居然是我。”
“你的奖品是什么?”
“一个省级市场的管理权。”
“恭喜你升职。”肖凡伸出右手。
秦关关却没有回应,“你不觉得公司用游戏方式决策,太过儿戏了吗?”
“整个人生都不过游戏一场,有什么儿戏不儿戏的,你不也是在陪他们玩游戏吗?”肖凡打了个哈欠,“晚了,我要睡了,明天午餐,你请。”
“等等,”秦关关有心问个明白,“我陪他们玩什么游戏了?”
“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了,没必要摆到桌面上,明明白白虽然好,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受得了。差点忘了,除了要恭喜你升职之外,还要恭喜你得到任祥他们这些销售精英的认可,那帮家伙损人的嘴,不是每个女人都受得了的。不过,听说任祥也有句名言,做销售要做成过街老鼠,做到人人喊打街也要照过一不误。他们那帮人,没气质没品味,但有真本事。”最后一句,肖凡是在关上门的刹那说出来的。话音落定之时,房门,也关上了。
秦关关站在那里,她不知道知道是该学些品味气质之类,还是学些真本事,例如,老鼠过街的本事。
PART47
办公室太扎眼,杨浮生约秦关关在外面见面,见面的地方,因着秦关关接电话时在家里,他便选了离秦关关家最近的咖啡馆――林以蓝的咖啡馆。
杨浮生跟秦关关进去坐下来的时候,肖凡跟方静坐在隔壁的卡座。
几天不见,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人,似乎有些尴尬。
“呃。”两个人同时开口,同时停下来,又同时说,“你先说。”
肖凡喝了口咖啡,“咖啡是你从南美带回来的吧?”
肖凡点头。
“味道不错,比我们常喝的浓一些,涩一些,回味也更长久一些。”
“嗯,”方静点头,“南美人热情奔放,也许他们需要更苦涩的咖啡来中和。”
肖凡把整壶咖啡推到方静面前。
“你做什么?”方静愕然。
“讲到热情奔放,我和以蓝是怎么也不及你,所以,这壶咖啡你应该多喝点。”
方静神色一变,“在你眼里,我的感情一文不值,所以你迫不及待要中和。”
小勺在咖啡里轻轻搅动,旋转着的褐色涟漪有和瞳孔一样的颜色,“这世上,只有一文不值的人,没有一文不值的感情。”肖凡抬起头,看着方静,这一次,她不想再回避,“方静,我们没有可能,不是因为性别的原因,有我眼中,所有的感情都值得尊重,我一直都有提醒你,你记得吗?”
方静恍然大悟,“我们每一次见面,你都把自己打扮成圣诞树,你跟我说,即使是塑料首饰,也有尊严,也应该尊重。”她停了停,勉强笑道,“说句实在话,那些首饰,一点也不适合你,就象我的感情,也不适合你。”
肖凡伸出双手,合拢,把方静的双手包住,不留一点缝隙,“谢谢。”她说。
“谢什么,这件事,是我要谢你才对。”方静嫣然一笑,虽然失意,还有伤感还留在眼底,但笑容毕竟是笑容。
“几十年的好姐妹,谢来谢去肉麻不肉麻。”林以蓝这个时候进来,打茬。
方静挤挤眼睛,这个时候,她需要些轻松的话题来排遣情绪,“进来得不早也不晚,你说这家伙是不是偷听我们。”
林以蓝笑道,“偷听你们有什么好的,来来去去还不是那几句,好朋友好姐妹之类,真要偷听,我也偷听隔壁那些商业机密。”
“好啊,你死了,开咖啡馆偷听别人商业机密,小心别人拆你招牌。”方静故意笑得夸张,心情,也真的因此而好不不少。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别人不是别人,是肖凡的老板和房客,两个人在一起好半天,一副探讨国家大事的神情,你说我该不该去偷听一二?”
肖凡端坐不动,低头把杯中最后一点咖啡喝干净。
方静笑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林以蓝也只得坐下来,“你真的不关心,他们都说些什么?”
“不关心,但好奇。”肖凡放下手中的杯子,“不过,还好,我能控制住这点好奇心。”
PART48
“人事部文件,关于你的。”“啪”地一声,杨浮生把一张纸拍在桌上,秦关关面前。
任祥作为公司总经理,升秦关关这位小小的业务代表为省区经理,小事一桩,连知会他这个董事长都不必,只需要公司人事部备案即可。
“我看你是忘了我请你来公司做什么的了,销售经理,这四个字印在名片上比业务代表好看多了吧。你知不知道省区销售经理要怎么做?”杨浮生只差暴跳如雷了。
秦关关当然知道,这也是她不敢主动打电话找他的原因。
她这个销售经理一经正式任命,必须离开总部,到外省走马上任。
“他们请我去玩游戏,说是游戏的奖品。”秦关关觉得这个辩解真是烂透了,但除此之外,实在没有别的理由为自己辩解。
“奖品,哄小孩的玩艺你也相信,他们嫌你碍手碍脚,准备把你一筷子夹到一边是真!”
杨浮生显然是处于震怒中。
秦关关年轻的一生中,见过发脾气的母亲,母亲不会伤害她,她只有伤心。也见过发脾气的班主任,那时候有整整一个班的同学陪着她。
杨浮生是她生平所见,第一个对她发脾气的男人,而且,此刻,只有她一人面对这一切。
秦关关被吓坏了。
“我们的合同期限是三个月,现在都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你的工作业绩在哪里?”杨浮生继续问。
秦关关回忆了半晌,她的工作业绩是在所有销售人员中,销售业绩排在第六位,比大多数老销售员都强,这是她几乎拼了小命喝酒喝来的。
“离期限还有一个月,你有什么打算?”杨浮生的语气似乎在缓和,但秦关关心里明白,不过是风雨之前的平静罢了。
“任祥他们邀请我参加他们的私人聚会,就某种程度而言,我似乎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同。”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人事任命,一个星期内生效,到时你就要卷铺盖离开总公司,还怎么收集证据?”
秦关关双手握住面前的热咖啡,从里面获得一些热量,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勇气。
她有了主意,“杨董能不能说服肖凡,请她在人事命令下来之前,跟任祥说说,让我去担任她的助手。据我所知,任祥一直想拉拢肖凡,肖凡一直不明确表态,让任祥很是恼火。前一段时间,听说肖凡让任祥吃了软钉子,任祥有心想拔掉肖凡这根眼中刺。”
“真看不出来,你来公司不过两个月,该查的没查清楚,不该查清的公司内部的明争暗斗倒是查得八九不离十。任祥既跟肖凡闹翻了,你又是他着力培养的人,怎会让你跟肖凡,他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杨浮生这话,明褒实贬。
秦关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她已没了退路,牙一咬,“我会找个机会,获得任祥的信任,让他觉得我有能力取代肖凡。”
“取代肖凡,你?”杨浮生差点笑出声来,但他马上忍住,忽然间,他也有了他的主意,“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你不妨试试。”
PART49
杨浮生把肖凡和任祥同时请到办公室,这是第一次。
开门见山,杨浮生是董事长,有开门见山的权力,并且,逐渐成为他的领导风格之一。
“肖凡,市场督导方面,我打算加大力量,成立市场部,除了原有的评酒产品定位之外,市场前期和销售促进的工作也打算集中由你来抓,觉得怎么样?”
任祥脸色微变,他是主管销售的总经理,从来是销售市场一把抓,市场和销售分开,虽然肖凡还是他属下,但成立市场部,肖凡将有权参与由董事长主持召开的经理级会议,并且提出独立建议。换句话说,有关市场方面的信息和决策,从此以后,能在第一时间传到杨浮生耳里。
肖凡没心思理会他们那滩混水,“我一直专业评酒,市场方面没做过,没什么把握。”她这也是实话实说。
“哪有人天生会做事的,做做就有把握了。”话虽这样说,杨浮生也知这个理由太过牵强。
事到如此,也只有顺水推舟了,“不如这样,从销售方面派人过来,他们向来是销售市场一把抓,专业做市场总比我这个纯外行好。任总,你的意思呢?”包袱轻轻巧巧扔给任祥,肖凡乐得坐过一旁看男人们你争我斗。
任祥一愣,他没料到肖凡就这样放弃这个难得的升迁机会。
“话虽如此,但销售这边,一人负责一个区域,都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下子把他们抽出来,原有的销售工作,短时间内,只怕不易找到合适的人接手。”
任祥比他们考虑的更深入,原有销售区域,基本成为每个销售经理手中的地盘,冒冒然调出其中哪个都无疑于盘中夺食,没有人会愿意。但平白放弃市场这一块,又是放任杨浮生联手肖凡通过市场蚕食整个销售的地盘,对他们整体利益实是最彻底的打击任祥需要召开销售会议平衡这其中的关系,当务之急,是能拖而拖。
“销售方面有没有熟悉销售和市场,但还没有具体负责哪一个区域的人选?”杨浮生提出选择条件。
任祥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人选是秦关关。
肖凡忍不住好笑,杨浮生跟秦关关的对话,她本不想偷听,但听到了是事实。
杨浮生的圈套设得不错,不过,任祥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这个只打算评酒的局外人,需要找另一个栖身地了。
PART50
肖凡跟鲁天磊的助理约的时间是九点,她准时到,但九点半过去了,鲁天磊仍然没有出现。
肖凡很有耐心地继续等着,她不会忽略助理眼中的敌意,她甚至,拿了一本时尚杂志,边看边等。
如今的时尚杂志,服饰化妆之外,就是红酒女人了,虽没几句专业的,但妙就妙在蒙胧美,文字的蒙胧美,意境的蒙胧美,明知上当也要品味一番是哪些人呢?
例如:秦关关?
肖凡不禁笑了,秦关关不过是想赚一笔钱罢了,却把自己卷入杨浮生跟任祥的争斗中去,不知是祸是福。
不过,有利益的地方必有争斗,秦关关换一个地方也一样是斗。她自己呢,她不想斗,这些年下来,她累了,只想顶着专业的头衔过几天平静日子。
眼前,却是女人的争斗,女人们为了男人而发生的争斗。
“鲁总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十点过一刻的时候,助理过来通知她。
肖凡不急也不恼,笑问,“这样啊,鲁总什么时候有空,我打算现在预约,可不可以?”
助理翻翻似乎是行事历一样的小册子,“鲁总的行程安排很紧,下个星期也许有空,这样吧,你下周一打电话过来,我试试看能不能安排。”
肖凡不想再玩捉迷藏,直接拨通方静的电话,“方静,给我鲁天磊的电话,我知道他跟你一直有联络…….算了,我又没怪你,我知道你跟他没什么,他自己送上门,你正好骂过瘾。不过,我现在找鲁天磊有公事。”
方静报上电话号码,肖凡当着助理的面,拨通鲁天磊的电话,“我是肖凡,现在你住的酒店大堂,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助理见着肖凡挂上电话之后,拿起方才搁在茶几上的杂志,找了个位置坐下继续看,就猜出鲁天磊必是会亲自下来了。她咬咬下唇,转身欲要离去。
“等等。”肖凡忽然喊住她,眼睛却是仍旧盯着杂志,头也不抬,“鲁天磊不是你要得起的男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但下一次,我就保不住了。”
助理心中五味翻腾,正要出口说些伤人之语维系一点半点自尊,一回头,看见鲁天磊从电梯里出来,脚步迈得又大又急,她赶紧定神收声,迎上前去,微笑着,“肖小姐来了有一会儿了,我正想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