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 1)
PART51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还打算忙完公事,晚上去你家找你。”鲁天磊说。
肖凡眼看着站在一旁不离开的助理,但笑不语。
鲁天磊醒悟过来,“纪芸,你上楼去帮我把今天的约会全推了。”
纪芸答应一声离开。
“你的助理很有意思。”肖凡对着纪芸的背影说。
“她也是孤儿。”鲁天磊只说得这一句,肖凡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纪芸的心事,估计鲁天磊心里也知道得七七八八,只不过,纪芸还有最后的控制力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不影响正常工作,他也由得她。
“明天孤儿院有个活动,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鲁天磊征求着肖凡的意见,仿佛这十年,他们从未分开过,也从未闹过别扭,甚至,鲁天磊也没有另娶他人。
肖凡摇头,“孤儿院我就不去了,你知道的,我不会再回孤儿院。”
鲁天磊也不勉强,转过话题,“我们难得在一起,陪我走走。”
肖凡跟在鲁天磊后面,在酒店的草地上走着。
“鲁天磊,你给我站住,不准你走在我前面。”肖凡似乎听到自己年少的声音。
她记得,鲁天磊真的就站在那里不动,等她走到他前面去。
她反而生气了,“让你站住你就站住,你有没有脾气啊。”
“为什么发脾气?”鲁天磊问,眼睛因为看透她心事而闪闪发亮。
肖凡不禁摇头微笑。
“想起了什么?”前面的鲁天磊忽然回过头来,看着她的微笑。
鲁天磊的说话声,打破了肖凡的回忆,她抬起头,眼前的鲁天磊,已经是成熟男人了,不再是她记忆里好脾气的小男生。
她怅然,也无措。
“你笑起来的样子,跟当年一样,好看。”鲁天磊忽然说了这一句,很快转过头。
肖凡盯着鲁天磊的耳朵看,虽然很不礼貌,但她忍不住。
果然,她看到鲁天磊的耳根在发红。
从小就知道,别人害羞会脸红,鲁天磊红的稍稍奇怪点,是耳朵。
“你也和当年一样。”肖凡感叹。
鲁天磊回过头来,他的眼神,抓住她的眼神,阳光下,青草地,一切,都仿佛回到年少时。
PART52
“五年前,我回来找过你,方静说,你不想见我。”打破沉默的是鲁天磊。
五年前,是鲁天磊跟杜夫人结婚的那一年。
“我是跟方静说过这话。”肖凡不想透露更多。
“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我们能够面对面好好谈一谈……”鲁天磊的话里,有惋惜之意。
“你会不会不娶杜夫人?”肖凡打断他。
鲁天磊一愣,摇头。
“我那时找你,是想让你给我三年时间,只需要三年,我会建立一个酒业王国来迎娶你。”
“用什么方式呢?”肖凡丝毫不为“酒业王国”四个字所动。
鲁天磊说不出话来,他的酒业王国,建立在婚姻基础上。
“你很清楚,杜夫人的胃癌已到末期,即使有最好的医生,最多也不过两年的生命,我跟她的婚姻,是满足一位一生孤独女子的最后愿望罢了,你为什么不能容忍?”鲁天磊试图从另一个角度来解释。
“我没怪过你,也没怪过杜夫人,杜夫人,”肖凡想着那位已经长埋黄土的女子,“毕竟是我的老师,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只是有些事,还想不通,也许,等我想通了这些事……”
“你的答案,跟十年前一模一样,你想不通的那些事,到底是什么?”鲁天磊一把拽住肖凡的手。
肖凡挣扎了一下,鲁天磊的力气很大,和男人比力气,是女人最大的悲哀,这方面,女人永远是输家。
“你弄疼我了。”肖凡平静地说。
“对不起。”鲁天磊赶紧松手。
“天磊,我们之间,你没错,杜夫人没错,有错的,一直是我。”肖凡说,“如果你觉得受不了,你大可以不必管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鲁天磊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肖凡,不要逼我,三年前,你只要说一句,我就不会娶杜夫人,可你说在你想通之前,怎么也不会见我。一年前,杜夫人想见你最后一面,你却说‘不如不见’,你到底有什么想不通,我到底哪一点做得不好……”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肖凡也蹲在地上,把他的双手,从他的头上拿下来,放在她的手心里握着,亦如,年少的时候。
“天磊,我们都有心结,你一出生就在孤儿院门口,没人知道你的父母是谁,这么年下来,你也淡了,不去费心寻找。但你最希望,是拥有一个自己的家。但我,我跟你不一样,我虽然也是孤儿,但我最害怕的,是拥有一个家。我们两个,命中注定,有缘无份。”
鲁天磊有些明白过来,心中一动,“你的心结,不是杜夫人,也不是我,是家?”
肖凡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她放开他,站起身,不再看他,“我今天来,不是谈我的心结,是想找你要一样东西,极品女人的独家代理权,真正的极品女人。”
PART53
鲁天磊只觉得心冷,从手指尖一直冷到心底最深的那个角落。
好半天,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居然,利用我们十多年的感情谈代理权!”
肖凡脸上,有过些许的犹豫,不过是一瞬间,她仍然继续着她的心意,“给,还是不给。”
“你明知道,极品女人就是属于你的酒,你想要,任何时候,任何方式,你都可以拿走,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用这种方式!”鲁天磊简直在咆哮了。
阳光很是灿烂,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肖凡用手挡住阳光。
“原因很简单,极品女人如果不冠上你鲁天磊的名,如果不拿到法国获那么一个奖,她的市场价值,仍是等于零。现如今,她身价百倍。”
“肖凡,你变了,变得不尊重红酒本身的品质,反而去营营汲汲红酒背后的商业利益,你不配做一个评酒者,你不配做杜夫人的徒弟。”
“给,还是不给。”肖凡还是那句话。
“你要极品女人的代理权做什么?”
“赚钱。”肖凡回答。
“你要赚钱做什么,我的钱不够你花吗?”鲁天磊真的不解。
“你也知道说你的钱,你的钱跟我的钱,是两回事。”
鲁天磊一怔,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过去的肖凡,不会抠这些字眼。
“对不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并无用钱砸人的意思,你不是那种人。但你从前也说过,宁愿欠人钱,不愿欠人情。你欠我的情,用区区一个代理权偿还,从此人情两清,不好吗?”
肖凡说得平淡,鲁天磊听得心惊,肖凡是认真的,认真地利用极品女人这个机会,跟他人情两清,从此,各不相干。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不甘心。
“如果我不给呢?”他问。
“三年前,我看中一套房子,用全部积蓄付了首期,如果不失业的话,月月付按揭当然没关系,但现在,如果我拿不到极品女人的代理权,三个月内,我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银行会收回房子,扫我出门睡大街。”
“你随时可以进我的公司,坐任何你想坐的位置。”鲁天磊说。
“我宁愿睡大街。”肖凡回答。
PART54
肖凡第二次坐在曾琼的办公室。
“你比约定的时间迟了一天。”曾琼说。
“我需要多一点的时间来处理你说的需要面对的问题。”肖凡解释。
“那你处理好了没有。”曾琼问。
“也许,我刚刚结束了一段持续十年之久的感情,从此两不相欠。”肖凡接着说,说罢一笑。
曾琼离开办公桌,走到对面的小型吧台,倒了杯红酒回来递给肖凡。
肖凡迟疑不接。
“持续十年的感情也能结束,一杯红酒又算得了什么,不是吗?”曾琼说。
肖凡终究是接过了那杯红酒,但她始终没有喝,只是拿在手中。
“你刚刚说到,结束了一段持续十年之外的感情,并且两不相欠,你们从前互相拖欠吗?”
曾琼挑了张CD,一会儿,音乐声响起,是那首著名的老歌――Changepartners.
WewerewaltzingtogethertoadreamymelodyWhentheycalledout“Changepartners”
AndyouwaltzedawayfrommeNowmyarmsfeelsoemptyAsIgazearoundthefloorAndI'llkeeponchangingpartnersTillIholdyouoncemore
ThoughwedancedforonemomentAndtoosoonwehadtopartInthatwonderfulmomentSomethinghappenedtomyheartSoI'llkeepchangingpartnersTillyou'reinmyarmsandthenOhmydarlingIwillneverchangepartnersagain
肖凡的注意力,被音乐所吸引,忘了回答曾琼的问题。
“我喜欢这一句,不停交换舞伴,直到我们再度相逢,虽然只能共舞片刻,并且很快就要分离,但那灿烂时刻,已深印心底。”
舒缓音乐的衬托下,曾琼的说话声,有一种特别的韵味,能够直到人心深处。
肖凡想起她找鲁天磊要极品女人代理权,他深受打击的表情,跟年少时,知道她已经辍学时,一模一样。
肖凡知道,错过这个男人,是她一生的遗憾,但她找不到,说服自己抓住这个男人的理由。
她只能象歌曲里唱的那样,不停交换舞伴,记住曾经有过的灿烂。
PART55
肖凡坐在街边公园的长椅上,其实她很想大哭一场,但她顾忌着路人的眼光。
她还没有哭,只不过把孤寂和心事写在了脸上,就引来了匆匆而过路人们的侧目,她不知,如果她真的就那样,不顾形象大哭一场,等待她的,又是怎样的侧目结果。
她在那长椅上坐得越久,越是会想起鲁天磊,她因为心中仍有的眷念而伤感,她盯着自己的手臂,宛若梦中醒来般那样。
阳光下,有树叶的阴影印在手臂上,风吹树叶,树叶在随风而动,那手臂上的阴影,也因此而移动。她知道,因为极品女人,鲁天磊不会原谅她,就象她不会接受鲁天磊一样。
一想到这里,她开始害怕,她甚至有一种,想跑到鲁天磊身边,反悔一切的冲动,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长椅上坐够了之后,站起来,朝公司走去。
“极品女人的代理权,我拿到了。”肖凡对杨浮生说。
杨浮生大概从肖凡的脸上看出了点什么,把心愿达成的喜悦稍稍控制了些许。
“我没看错人。”
“不,你看错人了。”肖凡说,“极品女人的代理权,我既不是以公司名义,也不是以你个人的名义拿的,我是以肖凡的名义拿到的。也就是说,极品女人的独家代理权,归我肖凡私人所有。”
有那么一会儿,杨浮生确实有一些失望,甚至,有一些被愚弄的愤怒,但他知道,失望也好,愤怒也罢,对事实并无帮助。
“你打算怎么做?”
“五五分帐。”
“你笃定我一定答应?”
“你是商人,商人跟天斗气,跟地斗气,跟人斗气,但绝不跟钱斗气。”肖凡说。
杨浮生抛开情绪,笑了,“你说得对,但公司情形你再清楚不过,以任祥为首的销售班子,只顾着自己的小算盘,整个公司都快被他们淘空了。即使有极品女人这么好的产品,摊到公司,你、我身上,也不一定能赚到多少钱。”
“秦关关的试用期是三个月吧。”肖凡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是又如何?”
“还剩一个月,这家公司最值钱的只有两样,23种酒的独家代理权和经营十年之久的销售渠道,这应该也是你收购这家公司的目的吧。作为公司的拥有者,23种酒的独家代理权,归你所有,而销售渠道,就目前而言,是控制在任祥手里,但一个月后,就不好说了。我清楚的只有一条,这条渠道归谁,谁就能帮我赚钱,那我就选择跟谁合作,就这么简单。”
PART56
方静走得很快,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希望自己的愤怒,能够在这疾走中消失殆尽。
但愤怒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在增涨,在她到达肖凡门口的时候,开始迸发。
她用手拼命拍门,屋里没有动静,再用脚踹,也没有动静。
管理员被惊动了,“小姐,请你马上离开,你的行为在严重骚扰这幢大楼的住户,否则我们报警了。”
方静大喊,“肖凡,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不走,我宁愿被警察抓走也要问个明白。”
也许是最后一句触动了肖凡,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门开了,肖凡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对管理员和被惊动的左邻右舍道歉,“不好意思,我睡着了,没听到敲门声。”
没有热闹可看,围观人群散出之后,揣着心事的两位面对面了。
“进来吧,愣在门口做什么,还嫌闹得不够。”肖凡打破沉默。
方静的愤怒,在肖凡打开门的刹那,暂时被压抑下来,但肖凡一开口,又似乎找到了渲泄的窗口。
方静“怦”地一声甩上门,进门之后,不理肖凡拿来的拖鞋,直接甩掉脚上的高跟鞋,赤脚站在客厅。
“你怎么能这样,就算这么年来,鲁天磊做了很多对不住你的事,你也用不着,跟那些要钱不要脸的女人有样学样,拿感情去换钱,你这样,怎么…...”
肖凡给方静倒了杯白开水,就在这个时候,递到她的手里。方静把杯子接在手里的同时,也停止了抱怨,开始担忧,“肖凡,你说实话,手头最近是不是缺钱花缺得厉害,好好地把房子租出去不说,还……”
肖凡坐在沙发上,抱了一个枕头在手里,等着方静的下文。
但方静的话每每到关键时候,都留着半截。肖凡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性急的方静,也是善良厚道的方静,把她们之间的友谊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方静,到了这种时候,即使是自己气得要死,也不忍出言伤害她。
肖凡只有,代她说了,“说呀,怎么不说下去,你今天来,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厚着脸皮找鲁天磊要极品女人的独家代理权?”
肖凡干脆得没有一丝心虚理亏的成分,让方静愕然,她只能先点头再说。
“我厚着脸皮找鲁天磊要极品女人代理权的事,是谁透露给你的?”肖凡问。
以肖凡对鲁天磊的了解,知道诉委屈不是他的风格,更何况诉说对象还是方静这个见他一次骂他一次的火爆女。
PART57
“鲁天磊身边那个,叫纪什么芸的。”方静回答,“你跟她很熟悉吗?怎么她好象对你很不满,一副你得罪她很深的样子?”
“我跟她只见过两次,说不到三句,你猜猜,怎样就能得罪她很深呢?”肖凡问。
那就只剩下一个原因――男人,方静明白过来,“鲁天磊?”
肖凡点头。
“鲁天磊那臭男人有什么好,趋炎附势、忘恩负义……”
“够了。”方静还要再骂下去,肖凡打断她,“不知道刚才是哪一个,为了那个趋炎附势、忘恩负义的男人找我麻烦来着。”
方静不好意思笑笑,挨着肖凡坐下,把脸送到肖凡跟前,“门也踢了,骂也骂了,没得挽回了,要不,你就朝这脸上打几巴掌,权当出气如何?”
“打你,我嫌手疼,算了,今儿就饶了你。对了,这些天怎么不见你人影,跑哪里疯去了。”不知不觉中,肖凡不仅转移了方静的愤怒,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以蓝要我陪她去旅游,说什么反正这段时间我没心情开工,就当是废物利用。这家伙,我堂堂一个国际导游陪她去什么郊外游,还被她说成废物利用,你说我冤不冤。”
“你不开工,不赚钱,不是废物是什么,哦,错了,比废物还不如,人家废物还能回收俩钱,你坐在家里,坐吃山空,只有消耗没收入,还真是比废物都不如。”肖凡心中一动,接下话茬。
方静虽然脾气火爆,却也不笨,听出话中有话。
“肖凡,你是不是真是经济上困难,我还有点积蓄,你……”
“方静,”肖凡摇头,不让她讲下去,指着这房子,“方静,你说,以我现在的工资,要工作多少年才能买下这套房子?”
方静随便一算,“你工作八年的全部积蓄,也就够付这房子的首期,剩下60%,少算点,也要十年吧。”
“一个女人的青春,有多少年?”肖凡继续问。
“十几二十年吧。”
“我用我的全部青春岁月,换来这套房子,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打算做什么呢?”
“做什么?女人买花戴,肯定是思春,想嫁人,至于自己买房子,那就是嫁不出去了,想做老姑婆啊!”方静一惊,她知道肖凡的性格,说得出就做得到,更何况是已经做到一半的事,“肖凡,你老实讲,你买房子,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嫁人,一个人守着这房子过一世?”
PART58
肖凡问,“有什么不好?”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糟透了,烂透了。”方静脱口而出,“比鲁天磊那个烂人还糟。”
“你宁愿我嫁给鲁天磊,也不愿我孤独终老,是不是,你担心我从四十岁开始走下坡路,五十岁开始没人请我做工,六十岁开始老人痴呆,七十岁开始盼着早一天入土又害怕不可预知的死亡世界,是不是。”肖凡问得很认真。
方静沉默半晌,“你都说得这么详细,仿佛身临其境一样,凭良心说,与其说我为你担心,还不如说你自己更害怕吧。”
“所以我现在要拼命赚钱,赚一大笔钱,四十岁退休,五十岁环游世界,六十岁还有艳遇,七十岁死了也值。”
“所以你不顾一切,找鲁天磊要了极品女人。”方静渐渐明白过来。
肖凡不出声,算是默认。
反倒是方静,受不了两个人这样面对面坐着,什么也不说,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勉强笑笑,也算是一种劝解,“其实呢,鲁天磊虽然是个烂人,曾经对你不住,但总比那些结了婚之后再闹第三者,闹离婚的烂了心肝的男人要好一些。如果你实在觉得没人可嫁……”方静深吸一口气,为自己增加些许勇气,说出下面的话,“就嫁给鲁天磊吧,他的成功,也有你的付出,万一到时候闹离婚,你还可以分他一半家私,有了钱,人生在世,虽然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但该吃的吃了,该玩的玩的,该享受的享受了,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虽然在世人眼中,我跟鲁天磊在一起,是我走狗屎运,但承蒙你看得起,认定是鲁天磊配我不起,不是我配不上他。但即使是这样,你也仍然愿意我嫁鲁天磊,也不愿我选择现在的生活方式,自己买房子,自己一个人过日子。”
“女人终归是要嫁人的,管它是男人还是女人,总得嫁一个。”方静说。
“是啊,你选择嫁女人,我选择男人女人都不嫁,你就因此而觉得你的选择比我更幸福?”
方静无法回答肖凡这个问题,也就是几天前,她曾经认为,如果能和肖凡永远在一起,于她自己,是一种幸福,但肖凡说“不”。肖凡认为不幸福的事,她也幸福不起来。
今天,她在建议肖凡跟鲁天磊在一起,只是因为她在觉得肖凡选择一个人的生活,注定不幸福。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就在方静以为,她们这场对话,将会没有结果的时候,只听得肖凡幽幽叹了口气,“方静,其实,我谁也不选,不是鲁天磊不够好,也不是这世上好男人都绝种了,而是是因为,我了解我自己,我的前半生,已经太象我妈妈了,后半生,不想再走妈妈的老路。”
方静打了个寒噤,她把身体移过去,头靠在肖凡肩上,不知是想从肖凡身上汲取些热量,还是想,把自己的热量传到肖凡那边。
PART59
鲁天磊把自己反锁在酒店房间三天,不出门,不见任何人,不接任何电话。
纪芸聪明地知道,这是她的好机会。
以她对鲁天磊的了解,鲁天磊这样的男人,拒绝同情,欣赏理性、自立,和有节制的女性温柔体贴。
纪芸选择沉默,沉默着把作为助理的份内事做好,再把处理结果写在小纸条上,从门缝里塞进去。
三天之后,门开了,原本搁在门边的小纸条顺序摆在桌上,鲁天磊从房间里出来,刮了胡子,换了套崭新的浅色西装,清爽而整洁。
纪芸盯着桌上的小纸条看。
鲁天磊笑着说,“你处理得很好,没什么问题。”
这应该算是称赞了,纪芸心头一热,看向鲁天磊的目光,也热切了不少,但鲁天磊,却是避开了。
“陪我出去走走。”他说。
纪芸跟在鲁天磊身后,走了几条街,她不知道鲁天磊想做什么,但她愿意,就这样,跟在这个男人身后,就这么走下去,哪怕是一辈子。
但是,鲁天磊停下了脚步,等于是停止了她的追随。
“我想了三天,只得出一个结论,没有人能取代肖凡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任何人都不能。”
仿佛一声巨雷在耳边响过,响过之后,脑海里,只剩一片空白。
“哦……”纪芸觉得自己的声音,虚弱得仿佛不是从自己的嗓子里发出来的。
“纪芸,你会帮我,是不是?”鲁天磊不动声色。
纪芸盯着这个男人的眼睛,她没有眨眼,这个男人也没有眨眼。她看得很清楚,这个男人眼里有她的影子,但仅仅只是影子,最普通不过的物理现象,感情,却是连同情都吝于赐予她。
她的心,凉了。
“怎么帮?”她问。
“我已经答应把极品女人的独家代理权给肖凡,你要做的事,是拖,从生产到销售,每一个环节,只要是合同允许的范围内,能拖多久是多久。”
这是要她做恶人,这个男人,无法拒绝自己深爱的女人时,利用另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去做炮灰。
“公司损失会很大,调发,生产,市场前期工作,全部白做。还有,红酒市场的淘汰率这么高,等极品女人获奖的风头一过去,新的市场热点再出来,这个产品,等于全废了。”
“废了就废了吧。”鲁天磊这样回答。
PART60
秦关关没有拿到她的游戏奖品,她的新职位是市场助理,用任祥的话说,“跟肖凡多学着点。”
每周五个工作日。
星期一,肖凡用来跟销售方面衔接,秦关关刚上任,只能只听不说。
星期二,肖凡去图书馆查看红酒方面的最新资料,大部分是法文,而她,只懂英文。
星期三,是公司销售例会,这种会议,她托了肖凡的福,有权列席,但无权发表意见。
星期四,肖凡会到各大超市、餐厅等销售现场转一圈,看看有哪些新上市的产品,也看看原有产品的销售情况。
星期五,秦关关捉摸不透肖凡用这天来做什么,她呆在公司,守着电脑,有人过来跟她拿资料的时候,她会反映过来,并且微笑着,快速找出来。或是有销售人员过来跟她问某种品牌红酒的特征时,她也会在一时间内回答。
但秦关关看得出来,每个星期五,肖凡的心,并没有专注于工作,这一天,她吃老本。只不过,因为她老本够厚,旁人看不出来。
但一个人用全付精力专注于一件事时,答案,也就迎刃而解了。
秦关关明白过来,肖凡对这份工,并没有多大的企图心,她只是,尽职尽职之外,应付罢了。以肖凡的能力背景,在这家公司,三年也没有升迁,大抵,跟她的应付态度脱不了干系吧。
真相,似乎总在意料之外。
秦关关觉得,她找到了肖凡的弱点。她明白任祥的暗示,取代肖凡位置的那天,就是她进入任祥销售班子核心层的那天。
就在秦关关苦思取代肖凡方法的时候,肖凡主动来找她了,“这个月的市场分析报告,你能不能试着做一下。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这次的销售例会上,由你来解释这份报告。”
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了。
“我?”秦关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跟着跑了这么久,而且你的底子也足,肯定没问题。”肖凡的口气,百分百前辈提携后辈。
“你在玩什么?”秦关关欢天喜地离开之后,站在远处看得分明的杨浮生问。
“没什么,给小姑娘一个机会,也算是小小帮你一把,日后,好让你承我这份人情。”肖凡说。
“你会有这么好心?”杨浮生表示怀疑,“以她的资历水平,暂时还不具备完成这项任务的能耐,你想看笑话吗?”
“就是我想看笑话,也得先问问任祥答不答应。”肖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