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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1“鲁先生怎么会想到这酒取名为极品女人?”肖凡忽然丢出这么个问题。
“肖小姐问题还真是与众不同?”
岁月在这个男人身上发生的最大的变化,是他学会了利用职位来逼迫对手说出真心话。
不过,与工作相关的真心话,说了,又何妨。
“这酒的口感总体来说,偏于强劲而失之柔和,但余味悠长,且颜色是圆润的深红,圆润得少有沉淀,鲁先生这酒,用个比方来形容,就象是把三种极端融合在这杯酒里。”
“所以,你在建议我把这酒改名,叫极端女人而不是极品女人吗?”鲁天磊笑道。
杨浮生眼前一亮,“我现在倒是认为鲁先生将这酒命名为极品女人,恰到好处。所谓男人眼中的极品女人,温柔也好,叛逆也好,甚至容颜之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足够地强势占据男人的心,入侵男人的灵魂,一生一世。”
“还有,这样的女人,从外表上看,可以不美丽,不大方,甚至不矜持,但必须有女人的体贴和包容,就象这极品女人的的红,圆润的深红,盛在圆口宽肚的水晶杯里,就是一种宽容美。”鲁天磊接下杨浮生的话。
“这两个男人,在说酒还是在说女人?”门外的秦关关听得一头雾水。
“你说呢?”所谓的销售精英不置可否。
“我觉得他们在说女人。”秦关关嘀咕。
“那是因为你还不是极品女人。”好一记当头棒打在秦关关头上。
“难不成他们在说酒?”秦关关不服气。
“那是因为你还不懂红酒。”搞半天左右不是人。
“喂!”秦关关火了。
“人家小姑娘都发火了,”一旁有人打圆场,“对小姑娘说话留点口德。”
“男人的魅力,要留给女人,至于小姑娘,要多历练历练,历练成了女人再享受那种待遇不迟。”该名销售精英还在振振有词。
秦关关愤而离去,身后传来一阵叹息,“唉,只有小姑娘才会这样沉不住气。”
秦关关实在忍无可忍,回过头刺了一句,“只有小男人才会那样叽叽歪歪。”
在场众人哄堂大笑,惊动了会议室里的人。
PART32
把会议室的门打开,让公司其他人也听听这里的评酒,本来是任祥的主意,杨浮生本不欲同意,但肖凡却是无所谓的态度,杨浮生也不好过于拂了任祥的面子,毕竟,秦关关的调查工作才刚刚开始,虽有了些蛛丝马迹,却没有确切证据,打草惊蛇就不好办了。
但眼见得外面这些人闹得有些不象话了,领头的还有自己请来的秦关关在内,杨浮生有些坐不住了,走过去,亲自把门关了。
众人一见董事长亲自来关的门,脸又沉得吓人,当即一哄而散。
“贵公司的员工,很有趣。”鲁天磊脸上并无丝毫觉得有趣的样子,只是审视着肖凡,他好奇,以肖凡的品味,怎么会在这样的公司一呆,就是三年。贪图这里的薪水高吗?以她的资历,能拿得更高。
“他们也是想听听‘极品女人’到底是怎样的酒,毕竟这酒在业内声誉极高。”任祥的解释很是薄弱。
肖凡本想出言相帮,一看杨浮生铁青的脸,还是不把自己也拖下水的好,只是低头再饮了一口红酒,当成是事不关己。
“那极品女人到底是怎样的酒呢?肖小姐。”鲁天磊几乎是咬着牙齿说这话。他想起,十四岁的肖凡,为了孤儿院的声誉,可以不顾一切,去追打那些街头小混混。
“坦率地说,这酒,就鲁先生的口味来说,也许是极品,但不意味着因此就成为了消费者心目中的极品。总之一句话,技巧重于口感。就好比很多女人,想成为极品女人,反而忘了与生俱来的优点,结果是,得不偿失。”肖凡说到这里,放下酒杯,“作为公司的市场督导,我不建议公司代理极品女人。”
“你一个小小的市场督导,不要不懂装懂,鲁先生亲自酿造的酒,又在法国获得金奖,哪有不好的道理。你不建议你们公司代理,现在代理权就一定属你们吗?”鲁天磊的代理开始沉不住气了。
肖凡第一次把注意力关注到这位助理身上,一位美丽得有些咄咄逼人的女子。
“我是实话实说,起到小小市场督导的份内之职,至于决策的事,留给老总们来做。”
肖凡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PART33
肖凡在自己房间看看书,上上网,今夜不是她出去寻找快乐的夜晚,是她享受安静和独处的夜晚。
有敲门声,打开门,秦关关端着红酒站在门口。
“我想找你谈谈。”
秦关关的样子很认真,肖凡看在“认真”二字的份上,走出了房间,但没有接秦关关手里的红酒,而是自己打开冰箱,取了罐啤酒出来。
“说吧,我想你忍了很久了。”
“我做人很失败吗?”秦关关问。
“你今晚喝了多少?”肖凡先问这个问题。
“不多。”秦关关扬起酒杯,“三杯而已,我的酒量是三瓶。”
“你为什么认为自己做人失败?”肖凡想先问清楚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
秦关关指着一本书,肖凡低头一看,《蝴蝶梦》,典型的灰姑娘故事之一。
“整本书,我只喜欢其中的一句话:但愿我是个三十六岁上下的贵妇人,披一身黑缎子,戴一串珍珠项链。”秦关关说。
“你是喜欢这句话,还是把这句话当成你的理想?我记得,书里的这种女人,吕蓓卡,从为人到结局都不怎么样。”
“随你怎么想,我不认为女人把这个当这个理想有什么错。”
肖凡想起白天在会议室外的那场小风波,当时全神贯注对付鲁天磊去了,没听得太清楚,但事后,有好事之人跟她细细说了。
“你是不是认为在这家公司,如果你是三十六岁上下的贵女人,披一身黑缎子,戴一串珍珠项链,就会有人尊重你,会有人对你献殷勤,会对你言听计从,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吗?”
秦关关坐正身体,就象书里形容的那样,尽量显示年轻女子那一丁点儿可怜的尊严,“你不就是这样吗?”
肖凡失笑,“请容我先纠正一点,我还没到三十六岁,你甚至连二十六都没有,就开始想象三十六岁时的生活,是不是太早了点。”
PART34
“三十六不是指年龄,是指一种境界。”秦关关解释。
肖凡摇头,“小姑娘,你觉得我真没听懂三十六的意思吗?”
秦关关被肖凡一句“小姑娘”,喊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喜欢听人喊你小姑娘,要知道到了我这个年龄,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一句。”
秦关关正要答话,对讲机里传来大厦管理员的声音,“肖小姐,门口有位鲁先生找,说是你朋友。”
“鲁?”肖凡脸色微变。
“要不要请鲁先生上去?”大厦管理员问。
肖凡咬咬下唇,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你让他等会儿,我下来。”
“鲁先生?姓鲁的,”秦关关也在疑惑,眼前一亮,“鲁天磊,是不是鲁天磊,只有他姓鲁,这么晚来找你,怎么,看上你了,是追你当他女朋友还是请你到他们公司做评酒师?”
“小姑娘,你的问题真是太多了。”肖凡啼笑皆非。
“又叫人家小姑娘!”秦关关噘着嘴抱怨。
“小姑娘,有点个性的小姑娘,请你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认真做好小姑娘的事,不要模仿所谓三十六岁,披黑缎子,戴珍珠项链的女人,男人对付那种女人,只有两种方式,一是不讲真话,二是永远不讲真话。”
“肖凡!”秦关关喊住她,“你觉得我的理想不伦不类吗?”
“不是,”肖凡回答她,“你的理想不错,只不过,除了理想之外,还有现实,我觉得按照你的性格和发展趋势,三十六岁的秦关关,应该是那种对男人大声地说‘不’的性情女子,而不应成为那种披黑缎子,戴珍珠项链,扇着观赏多过实用的小扇子,歪头脑袋吐出两个字,‘讨厌’的所谓风情女人。”
肖凡在秦关关低头在想她的话时出门,当然,大抵是因为现代社会更流行长裤的原因,她记得在出门前,换了件黑色真丝长裤,宽大的裤角,比裙子更能彰显女性魅力。而珍珠,据说是永恒的,她正好有一条圆润之极的珍珠项链。
PART35
鲁天磊一眼就认出那条珍珠项链,十年前他送给肖凡的礼物。
“有十年了吧,没想到你还留着这样项链。”他说。
肖凡笑道,“当然了,上万块钱的东西,又不是你这样的亿万富翁,哪能说扔就扔。”
鲁天磊张张嘴,正要说话,回头看见年轻的大厦管理员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人,咳嗽一声,低下头,用脚踢了踢地面,“先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吧。”
肖凡点头,“就方便呢,隔壁就有家小咖啡馆,就怕够不上你的品味。”
鲁天磊苦笑,“我什么出身来历,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不成,不要再糗我了行不行。”
肖凡收回那些已到嘴边的话,笑笑,伸出右手,“走吧。”
二人在咖啡馆的角落坐下,老板娘亲自过来,对着鲁天磊说,“想喝点什么?”
“随便吧。”鲁天磊的心思不在咖啡上面。
肖凡却把目录递到他面前,拿眼瞪他,一定要他认真点一杯。
肖凡执拗起来不是一般的可怕,鲁天磊记得很清楚,也不多话,接过目录,点了一杯他常喝的摩卡。
老板娘对肖凡笑得意味深长,肖凡却是无所谓一耸肩,“我照旧好了。”
鲁天磊明白过来,“你们认识的。”
“方静有一句话,没喝过这里的咖啡,不算真正喝过咖啡。”肖凡说,先指老板娘,再指鲁天磊,作着介绍,“林以蓝,鲁天磊。”
林以蓝伸出右手,“久仰。”
林以蓝只说了两个字就离开,反倒是鲁天磊一头雾水,“她久仰我什么?”
“她是方静的朋友,好朋友。”肖凡强调“好朋友”三个字。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些年,你把自己安排得很好,一份不能说有远大前途,但安稳第一的工作,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几个知心朋友。”
“你认为我应该过怎样的生活呢,才过得象鲁天磊抛弃的女人?”肖凡问。
PART36
林以蓝在这个时候送咖啡过来,缓和她们二人之间的气氛。
肖凡绷紧脸,“你是故意的。”
林以蓝笑道,“既然知道我是故意的,就别忙生气,好好领会我这么做的原因就行了。”
肖凡低头一想,发现自己在发不能解决问题的无名火,释然一笑,“好了,鲁天磊,你就谢谢林以蓝的救命之恩吧。”
鲁天磊的感谢方式是喝一口咖啡,道一声,“好!”
林以蓝低头在肖凡身旁耳语一句,肖凡抿嘴一笑,也悄悄回了一句。
林以蓝说的是,你原说鲁天磊是好男人中的坏男人,今天看来,更象坏男人中的好男人。
肖凡回的是,好男人变为坏男人是进化论中的男人进化论。
鲁天磊明知这两人在拿自己说笑,但男人的风度告诉他,还是装作不知道比较好。
林以蓝走远之后,鲁天磊说,“你的朋友很有女性魅力。”
肖凡摇头,“下次不要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她是LES。”
鲁天磊惊讶得合不拢嘴。
“我以为你在法国呆了那么多年,应该习以为常了。”
“我是传统的中国人。”鲁天磊似乎在强调这一点。
这句话有表明心迹的意思,肖凡用喝咖啡来掩饰她忽略这一句的打算。
鲁天磊意识到了,他只用沉默应对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肖凡打破沉默,“你来找我为了什么事?”
鲁天磊说,“来看老朋友。”
“是啊,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十几年的老朋友。”
二人因为老朋友三个字陷入年少回忆,回忆,不管快乐或悲伤,其过程,都是一种温馨,特别是在有咖啡相伴的时候。
“surprise!”肖凡的肩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方静。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肖凡问。
“带了一个欧洲团,买了礼物给你,等不及明天早晨,还是连夜给你送来。”方静说完这话之后,看到坐在一旁的磊鲁天,脸色大变。
PART37
“你来做什么?”方静问。
“我来……”鲁天磊话音未落,方静操起桌上的咖啡,一把泼过去,鲁天磊来不及反应,当即泼了一脸一身。
“方静!”肖凡和林以蓝同时惊呼。
“你来一次,我泼一次,见一次泼一次,别人怕你,吹捧你是什么酒业国王,我怕你什么,在我眼里,你什么也不是,除了是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混蛋王八蛋!”
“方静。”肖凡阻止她。
“什么叫算了,肖凡,你应该跟鲁天磊把帐算清楚,算算他到底欠你多少,从你十六岁辍学到处打工赚钱供他在法国学酿酒算起,还是更久一些,你放弃奖学金,放弃去法国的机会,如果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这个男人出人头地之后抛弃你,还能象什么也发生过一样坐在这里闲话家常,我无话好说,无帐可算。”
“方静!”肖凡气得嘴唇发青,手脚发颤,林以蓝赶紧过来扶着肖凡坐下。
“方静,你又不是不知道肖凡动不得怒,你还这么逼她,是不是存心不给她活路走。”林以蓝责备方静。
方静看肖凡的样子,有些后悔,但一看见对面的鲁天磊,脸上嘴里都软不下来,哼一声,头扬得老高。
肖凡端起桌上的咖啡,先喝上一口,定定心神,“方静,三年前,你问我,为什么不去法国找鲁天磊算帐,我是怎么回答你的?”
方静不答。
“你不说,我替你说。如果生气能解决问题,我一定会生气,如果一个人的感情能算清楚,我也一定会算给你看。”肖凡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两行眼泪,从方静脸上流下来,她连去擦一下的欲望都没有,任那两行眼泪在脸上流淌。
这就是方静,流眼泪也要正大光明地流,不屑于那些偷偷摸摸的举动。
肖凡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林以蓝扯了张纸巾,帮方静擦干眼泪,笑道,“越大越个孩子。”
三个女人的世界里,没有他鲁天磊的立足之地,鲁天磊深深看了肖凡一眼,今天这场对话,被方静搅了局,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就走到了尽头。
“我先走了,下次方便的时候再找你。”
PART38
肖凡看着鲁天磊的背影,不过一个背影罢了,她也舍不得移开眼神。但当鲁天磊意识到什么,转过头的时候,肖凡,却是,若无其事的低下了头,鲁天磊看到的是,她很平静地在跟方静说些什么的样子。
“你呀!”方静一个指头戳过去,戳在肖凡的额头,一回手,却是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你做什么?”林以蓝抓住方静的手。
“早知道肖凡这么放不开,刚才就不应该赶那没良心的走,我怎么就是这么沉不住气。”
肖凡却是摇头,“没什么放不开的,舍不得跟放开是两回事,不是自己的男人,舍不得更要放手。”
方静嘟着嘴沉默了好一会儿,喝了两大杯凉开水,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反正我就是看那个鲁天磊不顺眼,谁让他当年那样对你。”
林以蓝在肖凡对面坐下来,“肖凡,你说还是我说?”
肖凡想想,“这事因我而起,还是我说吧。”
方静莫名其妙,“你们要说什么,这么慎重。”
“我们想说的是,感情的世界里,本没有谁对不起谁这回事。爱是付出,不爱是不付出,就这么简单。付出了就是对得起自己的感情,担心付出了没有回报而不去付出,对不起的,不是别人,反而是自己的感情。其实想起过去,还真没什么好后悔的。”说到这里,肖凡情不自禁笑了起来,“那时候小,只觉得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全心全意对这个人好,没想到别的,也这么做了。方静,你现在是因为我没有得到回报而为了报不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我不去做这些事,现在后悔的,反而会是我。”
方静不做声。
“想想你自己,你是因为爱而付出还是因为回报而爱?”林以蓝问方静。
方静嘴闭得象蚌壳。
三个人静静坐了很久,肖凡觉得有些困了,抬手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明天还要上班,我现回去睡觉,哦,对了,方静,你不是说给我带了礼物回来吗?”
方静一拍脑袋,“天,瞧我。”一摸身边没有,站起来团团转,只差趴到桌子底下找了。
林以蓝捂着嘴笑。
方静看得明白,“蓝姐,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乱发脾气,乱扔东西了,你还给我行不行。”
林以蓝把礼物还给方静,方静交到肖凡手里,肖凡刚要打开,方静却挡住了她,“回去再看吧。”
肖凡一笑,把礼物揣进口袋,道一声,“谢了,下次请你喝酒。”
林以蓝在一旁笑道,“肖凡有礼物,我呢?”
方静一伸舌头,“以蓝姐,下个月我飞南美,一定给你带最好的咖啡豆。”
林以蓝笑道,“我哪是稀罕你的礼物,是让你记得有林以蓝这个人就行了。”
PART39
肖凡回到家,秦关关还没睡,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枕头一副等着肖凡回来的样子。
肖凡既欣赏又头痛这种年轻的执着。
“我一直在等你。”秦关关毫不隐瞒。
“也就是说,今晚得不到答案,你是睡不着的了。”肖凡也无可奈何,“好吧,你说吧,说你想说的,说完之后,各进各的房间,各睡各的觉,各不相干。”
“我坐在这里想了很久,想自己到底是想成为你为我设计的,利落说‘不’的女子,还是想成为披黑缎子、戴珍珠项链的女人。我的答案是后者,为什么,是因为我固执、白痴还是偏执?”秦关关问。
肖凡叹口气,坐下来,“因为现实生活中,利落说‘不’的女人容易被男人当成对手,而披黑缎子,戴珍珠项链的女人,能够得到更多男人的青睐,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秦关关想了想,“这不仅是女人的悲哀,更是身为女人之一的我的悲哀。”
肖凡纵有满腹心事,也被秦关关这句话惹得笑了起来,“好了,悲哀的问题女士,我是不是可以去睡觉了。”
“不行。”话出口之后,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个拒绝来得太过僵硬,秦关关自己也忍不住先笑了,“我等你等到这么晚,并不只想听女人悲哀之类的话,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怎样成为那种女人的?我在这家公司呆的时间不长,但已足够让我了解,在这家公司,你就是那位披黑缎子,戴珍珠项链,动动手指就能让男人说奉承话的女子,而我,就是那位一天喝三瓶酒,拼命维护可怜自尊的小女子。”
“成为我这样的女人对你真的这么重要?”肖凡不知不觉在秦关关身边坐下,她也有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秦关关点头。
“对你有什么好处?”肖凡再问。
“因为那对我,就意味着成功。”秦关关回答。
肖凡觉得这是她有生之年,所听过的最动听的奉承话,她心中,有一股悲伤的喜悦地涌动。
“成功或失败,大多数时候,别人和自己,看法从来都是背道而驰。”肖凡说。
秦关关以为肖凡藏私,“你不愿教我吗?”
肖凡只有摇头,“我为什么要把我认为是,一生中最失败的东西教给你。”
PART40
没等秦关关回过神来,肖凡已经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打开方静送给她的礼物。
一条和她脖子上戴着的一模一样的珍珠项链。
价格尚是其次,她跟方静之间的友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超越了金钱,但有些东西,不是友谊能够超越的。
她找了客人少的时间,把方静约到以蓝的咖啡馆,把礼物退还给她。
“为什么?”方静以为是价格问题,“放心,新年的时候,我会挑一份更贵的。”
“方静,不是价格,是价格后面的东西,这串项链,代表了年少时的一段青梅竹马,是不能被取代的,你明不明白。”
方静的脸,沉了下来,“我不明白,我只明白,在你心里,任何人,任何事,都能被取代,只有鲁天磊是例外,是不是!”
“任何人任何事,你,以蓝,鲁天磊,甚至我们在无所不在遇到的那些陌生人,在我心里,都不能被取代。”肖凡只能这样回答。
“你骗我!肖凡,你一直在骗我!”方静忽然大喊一声,珍珠项链也被她扯断,珍珠洒了一地。
“方静。”肖凡喊了一声,想解释,却发现这种事,越解释越伤人。
“无话可说了吧。”方静冷笑,快步冲了出去。
肖凡发了一会儿呆,看着洒了一地的珍珠,叹口气,蹲到地上,一粒一粒先捡起来再说。
一个身影蹲下来,也在帮她捡。
肖凡知道是谁,苦笑,“以蓝,方静为什么看不透呢,到底谁才是真正适合她的那一个?”
“不要说方静了,你呢,要我看,你也是看不透的那一个,方静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她那种说风是雨的性格,过两天,我打电话把她约出来,你们见一面也就没事了。”
肖凡把捡到的珍珠放到林以蓝的手里,林以蓝待要推辞,肖凡却是摇头,“不管怎样,你先收着,就当是先帮我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