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三十九章 惜杨归来（1 / 1）

三年后的餐馆，似乎谁也不能在早先预见，会是如今这般。小赖妈妈最初想，能略有温饱，自食其力，不用看小赖爸爸的脸色过日子就好。小赖爸爸最初也看热闹，想凭小赖妈妈那点本事，没有一点“奸商”的经营意识的，几个家常菜，一点点微利，能成何气候。

而如今，不但是小赖和妈妈的生活不愁，连带还解决了一帮人的生计问题。生意忙起来后，餐馆又请了些帮手，大多是以前福利院出来的，现在生活上有困难，有工作能力却找不到合适工作的叔叔阿姨。

小赖爸爸开始时还嘀咕，说人家都是请些年轻漂亮的在门口装门面，拉客人；这倒好，整个跑堂的伙计，就没个齐整些的。

因为安排了众多残疾人就业，餐馆享受了政府的税收优惠政策。供餐馆的鸡鸭猪鱼，是几个伙计的家人在郊区自已养的。小赖妈妈说，当时和惜杨商量餐馆的名字时，取家常菜这样一个看着普通的名字，其实另一层用意在于，希望有一天，有一点实力后，不是将餐馆做大做多，而是上桌的鸡，真的是家常的鸡，而不是饲养场大规模笼养出来的。

餐馆的一点点变化，小赖在给惜杨的信中，早就提过了。因为时差等等原因，惜杨几乎没有直接打电话到学校找过小赖。这一天小赖拿起听筒，听到遥远的不太清楚的熟悉的声音时，一下有点不相信自已的耳朵。

“。。。。小赖，过二天我就回来了，你让陈叔把鸡往山上赶一赶，跑得最快的那只给我来个小炒。。。还有那个。。。那个。。”

惜杨自已就把接风的菜谱给排好了，听了惜杨的电话，好象一心为了吃回来似的。过二天，青楠也该回来了。时间过去了三年，却仿佛就在昨天，这二个流口水的人啊，小赖的笑容在听完了电话很久后，还挂在脸上。眉眉不是好吃的人，眉眉是个好奇的人，知道了一定也要去凑个热闹。眉眉说，终于，终于可以见到久仰的某人了。晚几天回家，也是值得的。

小赖没有去接机，眉眉说，小赖你应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手拿一把鲜花，等惜杨出来时，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小赖白了眉眉一眼，说：“杀了我吧，我可做不出来。”

小赖在餐馆忙着给惜杨开小灶，系着围裙，灰腻着脸，亲自看着锅里咕咕冒泡的汤，可怜着那只跑了第一名的鸡。

而惜杨终于来了，三年后的惜杨，更高大结实了，皮肤比以前黑了些，不变的，是脸上的神情。

总有些人是这样的，当同龄人都还是稚嫩的小孩时，他们，早已是大人般知事成熟的表情。当同龄人都长大了，有了世故和漠然的神态后，他们，却还能有着小孩般好奇，自然的举动。

三年了，迎春花的枝条，已挂成了小小的瀑布。门外的小树，也已郁郁葱葱。这个广场，早已人来人往，热闹喧哗。

餐馆中座无虚席，惜杨立在门口，看着大了不少的门面，正在张望，从大门中跳出一人，迎面给了惜杨一拳。

小赖走到门口时，青楠和惜杨已你来我往打了好几下，看到小赖走出，惜杨微微一征。

那么微微的一笑，惜杨走了过来，将背包塞到小赖的手里，伸手揉乱的小赖的头发，拉着小赖的手走进餐馆，边说：“小赖，我闻到香味了，飞机上我都没吃，我留着肚子呢。”

只有那只紧紧、大大，包着小赖的手的手，传递着两人之间无声的对话。

这是惜杨第一次看到“新”的小赖，三年后的小赖，改变的不只是一点容貌，而是从内至外散发的沉稳和自信。和小赖一直相处的家人，和小赖后来认识的眉眉，和小赖同为女生的青楠，也许她们都不会象惜杨这般有这样的强烈的感觉，小赖身上一直被压抑的个性，不是别的，其实是张扬和自我啊。

这种感觉，总是只产生在刹那；这是本能的反应，只在接受新事物的最初闪现。

当一桌人乐融融举杯时，惜杨和青楠两人，象二只饿坏的小狗，风扫云席。这二人忙着吃，小赖妈妈忙着说话；小赖忙着跑进跑出；眉眉忙着上下打量。

进行过半，趁着小赖又出去，眉眉跟了出来，眉眉拉着小赖的手，说：“子华，大家都叫你小赖。我不知道，你还是小赖的时候，有什么样的故事。但，你现在是子华。林惜杨果然是个不错的人，但我总觉得你们说不出哪象，那种感觉，我一下说不出来。也许你觉得你俩心意相通，可以，子华，我还是觉得，你更需要的不是一个和你很象的人，而是一个能包容你的人，那个，就象一把勺，它更需要配一个碗，而不是另一把勺。。。哎，子华，我的比喻不恰当啦，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对吧。”

小赖知道，眉眉也许是对的。可是，无论是年方弱冠还是已知天命，除了圣人，谁能完全按照对错行事，更何况，对错的标准，从来不是唯一固定的。

小赖将眉眉拉进房间，说：“眉，别想那么多，想多啦消化不良了，呵呵”

小赖今天晚上很高兴，久别的惜杨，还是让自已感到那么温暖和亲近，一点没有因为时间和距离产生了陌生和疏远。

惜杨也很高兴，看到之前的想法，现在有这么好的发展；看到小赖的美丽已无声绽放，要不是妈妈将话说得清楚，惜杨也要怀疑，自已和小赖的这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总不会是血缘的关系吧。

两人都有微微的醉意，夜后的1602，会是怎样的温柔缠绵。

一百个人眼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着一点叛逆的心理。只要自我意识开始萌芽，就少不了这种本能。第一个叛逆期，从无知的小毛头，到三四岁开始第一次自我思想的发展；第二个叛逆期，青春期，再一次世界观和自我意识的发展。

小赖的这二个时期，没让妈妈操什么心，表面上平平静静就过来了。其实在心底，也许小赖自已也没意识到，是在暗处隐着。年小时，别人说什么，无力反抗，无话可驳，不想听，也只能忍在心里。无意识中，就对很多道理产生的反抗的心理。

原来心底，还是有些恨无处可渲泄。便是这样，又如何。

小赖终于将自已完全交给了惜杨。在小赖心里，这是得到，而非失去。

这是一件美好的事，小赖不想故作正经，道德的标准，在自已心中；而非年纪或是否有一张纸。

同样的叛逆，也在惜杨心里。什么历史恩怨，都是过去的事了，谁还看谁的一点往日笑话啊。再说，笑就笑呗，谁怕谁。

惜杨还是没有对小赖说什么。惜杨想，三年这么快都过去了；自已还有大半年，一定可以回来了，承诺，是寒酸的，小赖，你看我的行动吧。我们也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想走到最后，把热情和冲动先冷一冷，才能走得更远。

惜杨没有想到的是，计划之外，总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