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三章 回忆之香（中）（1 / 1）
“EVA姐，你鼻子都捏红了啦。”
EVA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用筷子夹着块臭豆腐正在激烈的思想斗争。小赖难得打了个电话来，说要回请自已，把自已带到了火宫殿，说请自已吃顶级好吃的。。。。臭豆腐。小赖也会耍赖了，说客随主便，不得推辞。
会不会吃了后嘴巴也臭臭的？这个小赖，好，下次我请你吃寿司，我那放那个芥辣，我挤。。。。。
“快吃啦，都凉了，”小赖早已又一碗猪红下肚，正呵呵哈哈的大嚼蘸满红辣椒的香干片。外面的天很冷，大堂里却热气腾腾。人很多，似乎每个人都微微冒着汗。看着小赖红扑扑的脸蛋，亮晶晶的眼神，一副没有形象好象饿了好几天的馋样，EVA的口水也被调动起来了，鼓起勇气，终于将一块臭豆腐囫囵吞下。
“怎么样？”
“嗯，。。。。还。。。。行”
“我都说了啦，可香了，香得我浑身都冒泡泡了。”小赖吃得全身暖暖的，将棉衣松了松。
“EVA姐，月底我要参加学校晚会主持人的候选，特意来向您请教了。”
“嘿，我说呢，这么得空来找你EVA姐。好，看在臭豆腐的份上，趁我还没被子臭晕倒，说说，什么晚会？”
“呵呵，EVA姐，还没习惯呢？”
甲之甘露，乙之□□。对气味的敏感和喜好，很多是生来如此，哪有那么快改变的。不过，味道倒是不错，EVA想。
“是我们女生部组织的校园女生才艺比赛，选十佳。”
“噢，那可有点挑战，不只是报个幕就行了。这个主持，既不得喧宾夺主，要当好绿叶将选手的风采和个性挖掘衬托出来，又不能唯唯诺诺给她们比下去了。这台风，表情，语音语调，问题设计，背景了解，服装搭配。。。。。”
“噢。”小赖擦了擦嘴，掏出一个小本子和笔。
“呵，小赖，真是有备来啊。怎么啦，这种出彩的事，难得你这么上心，谁惹你了？惜？艾？”
小赖一顿，合上本子，“EVA姐，听说苏艾是学化学的？”
“是，他读博的时候，在法国和香水界的很熟，试验室里混过几年。苏家的第一桶金，就是拿到几个总代后起来的。他的导师在业界很有权威。”
“我听他说过他爸爸家的事。”
“是吗。”EVA望着小赖笑笑，又说：“苏艾和惜杨，一个是“暴发户”，一个是“没落贵族”。”
“怎讲？”
“苏家是这些年在苏艾手上才突然爆发的，你也知道苏家，其实他爸爸那边前几辈小打小闹，并不算什么。倒是他妈那边。。。嗯，小赖，以后苏艾会和你说的。”
“惜杨呢？”
“惜杨的妈妈是满族的贵族，祖上是皇帝老的御医。哎，都几百年前的事了，她妈还老抱着不放。你别看着看起来好看，其实早没太多家底了。不过，作派倒是不减，你就看惜杨，从小被训练得十八般武艺样样不少。惜杨的爸爸倒是个很正直的人，说起来，以他的技艺，要是在国外，也不会比现在的苏家差。”
“那倒是。”小赖自从知道自已的手术是惜杨的爸爸做的，一直将这位老爷子敬为天人。
“惜杨的妈妈是下了决心要在儿子身上重振家风了，小赖，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小赖低下头，食欲不减。
“小赖。。”EVA将头凑近，轻身说，“小赖，你脖上挂的可是苏艾送你的？”
小赖松了的衣领口，露出一点红绳。
“啊。。。EVA姐，我。。”
“小赖，看你，脸都红了。我知道，你好好带着，别轻易还给他，呵呵。”
“EVA姐，你也知道！”
“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么，这种色泽的红绳，能挂你脖子上，不就是苏艾的“戒石”吗。”
“戒石？”
“你可以任意让苏艾帮你做一件事，对不对。”
“是，他说是许愿石。”
“对了啦，就是“戒石”。这个家规，倒不是苏家的，也是他母亲那边传下的。无论生儿生女，每一代，会有一个后代被选为接受“戒石”。这块“戒石”，必须在18岁以后，35岁之前送给一个人，而且这个人，不得有任何权利关系，受恩关系，胁迫关系，在授收的时候，也不能是恋人关系。而且必须在和这个人有正面交流后三个月内送出，以越早越好，以免关系加深。”
“为什么。”小赖大为好奇，苏艾说的竟是真的，而且其中还有如此的听起来有些神秘的说法。小赖有点汗，其实心中并没有完全相信苏艾，只是因为实在喜欢，才一直带着，总有那么一点以为，是苏送给每个女孩都有的礼物。苏艾，小赖我何德何能。
“苏艾果然有眼光，这么快就给了你，呵呵。”EVA说：“小赖，苏家的家教其实比惜杨更严，只是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苏家认为，一个人要能承受重任，必须有责任感，有自已的眼光，能识人辨人。你想，如果你有这样一块“戒石”，你能给谁？你有人给吗？要知道，你给的那个人，如果有一天，要你的命，你也要接受，因为这是件你可以做到的事。你的生命中会认识无数的人，有谁值得你完全信赖？除了亲人，除了因为各种权益关系。你有这样初初认识就可认定的人吗？”
“我想，”EVA接着说：“定下这个规矩的人，其实是在告诫子孙，让他们从小的时候，因为带着这个使命，就去用心拨开事情表面的虚幻，看清什么才是真正的宝贵和可靠的东西。这种教导带来的益处，已远远超过了这块“戒石”的货币价值。”
“真的要死也行吗？不能不答应吗？”小赖问。
“呵呵呵，小赖，如果你那么信任一个人，而那个人这样对你，那你也要因为自已的眼光如此不济而好好反思一下吧。当然，当然也可以反悔，只不过，在苏家关于这块“戒石”的记录上，会写上，某某第多少代传人，看人不济，出而反而。这种愧对祖宗，遗笑后代的事，实在太没脸了，哈哈。”
“是这样。”小赖终于明白了，玉石贴着小赖的肌肤，有点凉又有些暖，小赖出了神。
“小赖，你是个实心眼的笨丫头。苏艾遇着你，真不知是走运了还是有苦受了。”
知道了这块石头的真实意义后，小赖反而不安心继续带着了。太重了，总让人想着，于是脖子酸酸的。就好象呼吸本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但如果有意关注一下，非累的憋过去不可。
一周后，来了股暖气流，难得这样的冬日里，阳光灿烂气温回升。眉眉最近蓄了不少膘，天气这么好，她不知从哪抄出两杆旧的羽毛球拍，拖着小赖去打球减肥。
小赖的羽毛球一般般，仗着身材高和步子灵巧，以前和惜杨玩的时候，惜杨让个五分，她还能灭上几球。学校专门架了球网可以打的场子只有六个，天气好的时候很难抢到。小赖说我们就在楼下草坪边上挥舞一下吧，别去占场子了。眉眉说那怎么行，球要掉中间了都不知算谁的，不打分不刺激没意思。
学校刚扩招，真是什么都要抢。就说这冬天里的洗澡吧，男生倒还好，男生估计不洗澡或者洗也是随便冲冲了事，在男生澡堂的门口，总是门可罗雀。几步之外的女生门口就大不一样了，六点钟开水，五点半门口就围了十八层。来开门的人绝对需要是一个武林高手，首先他要从铁桶般的人群中穿过去，要适当的注意男女授受不亲；然后要将开锁的时间掌握到比升国旗还精确，不然后面看不见的人想着已开了，一起用力，门就碎了；最后在人潮象钱塘江的浪潮一样从后面涌上的时候，要稳住了。因为最后这一点，所以来开锁的只能是男的。至于为什么不将钥匙传给站在最前面的人开，呵，谁也不笨，开锁的那个人开锁顾着开锁，一定没有一边的人跑得快。慢几步，第一的位置就白排半天了。
男生们好象特别喜欢看这个场面，快到那个时点的过路人，一定是驻足停步要等着欣赏那放闸的一秒的，这一秒的戏，叫“女生也疯狂”。可惜他们看不到里面。为什么慢几秒都不行呢？因为跑在前面的占位子那叫一个快，一边冲，一边在门上挂毛巾，在上面放上洗发水，脸盆，桶子。每个跑在前面的人都肩负着要帮全宿舍的人占好位子的职责。来的后的人，就只好等了，一个个的问，你后面还有人吗？一般人家总会说，别等我了，我后面已排了两个了。而每个好不容易可以洗着的，为了对得起等的时间，也非是不过半个小时不出来的。眉眉就是一个代表，她每次不洗一个小时，是不会出来的。
好在大家都比较认可占位子的这些不成文的规定。教室里，桌上只放一纸一笔，也能占着，一般情况，并不会丢。而到了球场上，没有人，放着拍子也是可以的。但没有谁敢放拍子。拍子太贵了，万一人家恼了占着位子人又不来，拍子倒真会不见的。
眉眉将拍子带到了课室，还有十五分钟下课，她就悄悄溜了出去。等小赖下了课匆匆赶到的时候，老远就看到眉眉正在场子上和几个人争吵着。对方是二男二女，二个男的很高大，在一边活动着身子，并不当回事；两个女的娇艳，在和眉眉左一言右二语。小赖听她们说了几句，知道了大概。眉眉和他们几个差不多是同时到的，那几个没课，想着还没下课，提前了点慢慢走过来了。而眉眉一看场子只有一个了，这伙人又一看就知是来打球的，就快走了几步，跑快了二十米将位子占了。眉眉认为，当然是她的。那二个女生觉得眉眉是跑的，不跑大家最多一起到。而且她们又有四个人，经常在这打球，
又打得好，是非要场子不可的。
眉眉怎么是肯让的，一个女生指着场边上的一块砖又说，看，这砖还是我昨天就搬了在这的。
看着两边越说越没谱了，终于旁边的男生走过来了一个，酷酷的扫了一眼眉眉和小赖，说：“这样吧，公平一点，各在一边。环儿，燕子，你们去买几支水，我和欧阳先陪这两位同学练练。”
小赖是个不会吵架的，眉眉看看一个人对付他们四个，实在没气势，只好作罢。一边就一边，一边打一下，也算公平。
可是一打，才明白其实极不公平。水平差的太远。那两个男生随随便便的，每次二三个回球后，就一计扣杀。小赖和眉眉被球调的左奔右跑，前扑后倒。不是撞在一起，就是不停捡球。咬着牙坚持了十五分钟不到，眉眉累的气喘吁吁。
小赖拉拉眉眉，说，要不算了吧，我们去别的地方慢慢打。
眉眉看看那两个在一边看笑话的女生，看来他们就是算准了这样眉眉和小赖根本支持不了十分钟，一定乖乖的就得下场。
“不行，头可断，血可流，红旗不能倒。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我和他们拼了。”眉眉抹抹汗：“我非打满一个小时不可。”
就这样又支持了五分钟，“哎呀。”完了，眉眉的脚扭了一下。
就在这时，下课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人，走了过来。小赖看见眉眉沮丧的脸上，突然眉开眼笑，顺着她的目光，一望身后，是，江浩。
“你休息一会，我陪子华练练。”江浩从眉眉手中拿过重重的旧木球杆，挥了二下，站到场中。
一二个回球后，小赖发现，江浩的水平应不在惜杨之下。对面的人也提起了精神，认真一些起来。扣，再扣，原来刚才，他们算手上留情了，一半的功力都没用出来。又是十来分钟，总算也灭了对面好几个球。小赖也开始喘气了，申请半场休息五分钟。对面同意了，各自走到一边，小赖到眉眉那拿了水递给江浩。
“江浩，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和子华今天可惨了。你说他们好不好意思，怎么不叫那两个女的上来比划一下，明摆着不是欺负人吗。”
江浩淡淡一笑：“这个场子是六个中最好的，没人占只是因为大家默认了，留给打得最好的那几个人。”
眉眉一愣，心想，难怪。嘴上却仍不服气：“这是学校的公共设施，又没写谁的名字。我偏还要打了，江浩，你和子华再打半小时。”
小赖在旁边喝着水，听眉眉这一说，差点呛着：“不行了不行了，眉眉，我最多再坚持五分钟。”
“给我吧。”又一个声音从小赖身后传来。小赖这下真的一口水喷了出来。今天真怪了，背后总有人冷不防的说话。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苏艾。
苏艾将毛衣一脱，塞在小赖手里，捡起地上的拍子。左看右看，挥了两下。
“拍子太差，你将就用用。”眉眉的脚应好了，立起身来一蹦一跳的。
“你行吗？”小赖不放心，走近苏艾轻轻的担心的问。
苏艾看看小赖，笑得有点嬉皮，将头凑了过来，在小赖耳边耳语：“。。别问男人这种问题好不好。”
小赖弹开，悻悻走到眉眉边，眉眉看看小赖：“说什么呢，怎么脸都红了。”
江浩在一边，并不作声。下半场一开始，小赖发现，原来，刚才江浩也未尽全力。
比试，终于真正开始了。得了三个球后，眉眉叫了起来：“好球，三比一。”眉眉那个滑头，一看竟有得一拼，自已当起了裁判。
白色的小球在空中如流星，如花朵。围观的人一下多了起来，好球，唉，好球。。。。小赖一下想起了以前在学校，总是坐在一边看惜杨打球的情景。自已对惜杨的喜欢，就是在一次次看球中，越积越多的吧。
羽毛球的球速快，力量大。场上的热力、对峙、拼抢、厮杀，将一阵阵的无形的波向周围荡开来。这是一场在校园中难得一见的高水平的男子双打。江浩在学校有些名气，平时大家只知道他冷傲和飘移（骑着车），却不知他球也打得不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女生们发挥洗澡排队的水平，将男生们挤到了外圈。
什么时候是男人最性感，最有吸引力的时候？不是钱，不是甜言蜜语；而是力量爆发时，是专心全神的投入时。
虽然是冬日，汗水很快顺着脸颊，从各人面庞滴落。江浩和苏艾没有准备毛巾，将衣服边掀了起来，擦着头上的汗。□□的腹肌虽只一晃而过，也引得了周围一片哗然。在女生的哇哇声中，江浩还是无动于衷，苏艾却趁机向小赖丢了个暖昧的笑眼。要不是和眉眉拿着苏艾的衣服，江浩的书本，两人又是为了自已出战的，小赖只想拨腿跑了。
好在，球很快打完了。江浩和苏艾艰难嬴了二分，四个男人走到场中间，握了握手，又交谈起来。而场外的四个女人，互相撇了撇眼，互不理睬。
眉眉喜笑颜开。这时又见那二个男生中酷酷的那个走了过来，伸出手给眉眉和小赖，说道：“陈江，那是我妹妹陈燕，还有许环和欧阳。下次有机会再约一起打球。”一场球下来，态度竟180度的转变了。
人终于慢慢散了，眉眉给了江浩和苏艾两个棒棒的手势，邀他们一起吃个晚餐。江浩笑笑，说有事，转身走了。苏艾也笑笑，说：“我倒是真是来找人吃饭的。”
眉眉看看小赖，忙道：“对了，我也有事，子华，你请苏艾吧。”
小赖杵在那，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倒是苏艾笑着对小赖说：“我先回去冲冲，六点半我在校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