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六章 就此别过（1 / 1）
等到惜杨他们大包小包的补货回来，青楠的肚子早饿过劲了。青楠拍拍桌子，说我不吃了，我等着晚上吃顿大的。小赖瞄了一眼青楠，说青楠你是不是受刺激了，虽说你的肉肉挨上一两餐饿也不算什么，而且你这顿不吃就下顿也不是一次二次了，但今天，就是感觉你有点不同呢。青楠是不是你追出去，人家看你追的气喘吁吁的，说你太那个了，你准备开始消灭身上的肉肉了。
青楠急了，扑过来掐了小赖一把，说人家不知看我多顺眼，要我名字我还没给呢，不就是一个X大的一个什么谭X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钱又不是他自个挣的，吃碗面，拿那么大张来压我，无聊，败家子。
小赖笑，敢情这家门已报过了，说，青楠你的桃花开在餐馆里，开在一碗面里，真是开得荣光，开得其所啊。
二人嬉嬉闹闹，惜杨收拾了东西，听着青楠饿着挺着呢，找了盒奶和面包出来 ，丢给青楠，说道：“欸，我是错过了什么好戏了吗，什么桃花开啊开的。”
青楠瞪了小赖一眼，小赖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不过一个叫什么谭风的，X大的，把青楠的面抢了。”
“谭风？”惜杨一扬眉，笑：“X大学生会副主席？ ”
惜杨看了青楠一眼：“要是他，青楠，你认栽了吧，他可是X大四大狠人之一。”
小赖来了兴趣，忙凑近了，拉拉惜杨的手，问道：“狠人？哪狠了，跟我讲讲，跟我讲讲。”
青楠咬着面包，眼睛望着另一边，竖着耳朵。
惜杨笑，凑近了小赖，嘀咕了几句。小赖什么也没听到，只觉得痒痒, 也顾不上再问什么，和惜杨嘻嘻哈哈起来。
青楠的耳朵耷拉下来，看着这两人只知道自个开心，只好使劲咬着面包，心想，哼哼，什么狠人，咱们走着瞧。
今天，是双喜临门的日子，惜杨的生日，餐馆的开张日，还有，惜杨要走了。吃过晚饭，惜杨就连晚要回去了。晚上，餐馆没有对外营业，一心一意，准备着丰盛的晚餐。
六点多，EVA也来了。惜杨笑道：“EVA，没想到我面子这么大，把您老人家也惊动了，大老远赶过来。”
EVA拿出个大礼盒，递到惜杨怀里，只道：“我顺便来看看你罢了，主要我还是来看小赖的。”
“EVA姐，这是？”惜杨捧着盒子问。
“嗯，那个，你的生日礼物呀。”
惜杨笑笑，一向EVA姐遇到自已过生日，就是一个最实际的红包，改性了？
小赖此时正站在梯子上和青楠忙着挂彩带和气球，EVA抬头一看，只见小赖手上拿着钉子，腰上别着锤子子，脸上贴着胶纸，身上披着带子，正冲自已笑着。小赖从梯子上跳了下来，叫了声EVA姐，EVA微笑着张开手，小赖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和EVA轻轻拥抱了一下，青楠也走了过来。
惜杨在一旁，掂量着手里的盒子，笑笑，把礼盒交给了小赖。
“什么来的？有点重呢”小赖侧头将盒子放在耳边摇了摇，又看了一眼惜杨。惜杨点点头，小赖松开了盒子上的蝴蝶结，大白的精致的盒子一打开，里面并排还放着二个包着白色锦锻底暗印淡绿花朵纹的盒子。小赖先小心的拆了左边的，留下了完整的包装纸。
惜杨扫了一眼，又笑：“EVA姐，是不是哪位裙下之臣孝敬您的，您拿来送顺水人情了啊，我哥生日，您也没这般左一层右一层的啊。”
EVA瞪了惜杨一眼，却见小赖手中的盒子上印着CALOTINE的字样，打开一看，却是一套香水系列，有一支香水，一支香体乳，一支沐浴露。100ML的香水瓶，瓶身如同果实般圆润，盖子是绿色的叶子造型，既像果实又像花朵，嫩绿色的色彩，风格清新淡雅。
惜杨拿过瓶子，打开在鼻下轻轻扇了扇，香气在众人间散了开来，初初有股生姜的清新，中味散发着野姜百合、风信子、夜来香的柔美，后味则是温暖清甜的麝香、果香。惜杨看看EVA，道：“到真不是给你的，是前年推出的CALOTINE的清秀佳人。”
EVA别了惜杨一眼，嗔道：“这些你倒是很清楚。。。”叹口气又说：“这种野生百合的香味，也真只恰恰适合小赖这样清纯的十七八岁少女了。”
三个女人，还在吸着气。惜杨伸手取了右面的盒子，打开同样的白底淡绿纹的包装纸，里面是个木盒子，再打开，装着的是一把黄杨木的梳子和一面同质的极精致的长方型椭圆面的镜子。
小赖瞪大了眼睛，青楠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的，真的不是给EVA姐的，也不是专门送惜杨的，明明就是给小赖你的呀。天啊，竟真的有人送镜子给你，EVA姐，你实在是太利害了。小赖，小赖，你好久没照镜子了，我差点都忘了，哈哈哈。”
EVA不知小赖照镜子的典故，还有点莫名，看着那盒子，竟似乎也有几分惊呀，只道：“小赖，也倒只有你的头发，配得上用这样的梳子。”
未待琢磨EVA的话，惜杨合了上盒子，笑笑看着EVA：“EVA姐，谢谢“你”送给“我”的厚礼了呵。”
惜杨将香水递给青楠，木盒了递给小赖：“香水，小赖就不用了，她本来就够香了，再说，我也不在，呵呵。”
青楠高高兴兴的接过突如其来的一份礼物，笑得很纯粹，她知道，小赖不太热衷这些东西。
惜杨也笑着，以惜杨的聪明，瞬间便领悟了，于是笑得有些心思。自已送小赖的，一直只是觉得小赖需要的和自已看中的，而刚刚递给小赖的这份“自已”送给她的，却分明是小赖由衷喜欢的。要真是EVA送的，也罢了，只怕，蹊跷。。。
EVA也在笑着，这份礼物，确是有人托了自已转送给小赖的。自已有心特意当着惜杨的面送，一是给惜杨一个提醒，二来也是不想小赖，和着象当年自已和惜杨的哥哥杨宣那般。 虽然知道盒中装的是香水和高档一点的梳子，也以为真的只不过是讨小女孩欢心的小玩意。却不料看见那绿檀木的盒子，还有那盒子镶的小钻。EVA知道，要么没有，有就只会象真的就是真的理。这份见面礼，有点超出了自已想象的贵重。
小赖也笑着，笑得和青楠一般豪无心机。小赖很喜欢这份礼物，觉得EVA姐真是会做人，又送了惜杨礼物，又“讨好”了惜杨喜欢的人，那个，自已。梳子染着绿檀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香水，自已真的用不着，惜杨说过，自已身上，本就有一股天然的体香，特别当微微出汗时，更是好闻；如果再混合着那个的幽香，小赖想起昨晚惜杨的又闻又咬又舔，脸，又红了。
惜杨搂过小赖的肩头，摘下小赖肩上挂着的彩带：“我来挂吧。”
很快，餐厅里大红的气球和悬挂的彩带飘扬。四张桌子被拼在一起，七个人分坐四边，小赖的妈妈一边，陈叔叔朱阿姨一边，小赖和惜杨一边，EVA和青楠一边。
六点半，开席了，小赖妈妈一会端出一个竹笋炒排骨，说这叫“步步登高”，一会端出一个虾仁炒鸡蛋，说这叫“花好月圆”，一会又上了一盘鸡，旁边用白萝卜雕了个小人，小赖忙说：“妈，这个我知道，一定是闻鸡起舞。” 等会又上了一盆放着红枣、当归的炖羊肉，青楠一拍桌子，急道：“这个，我知道， “杨当早归”，哈哈…..”
八菜一汤上齐了，青楠举起盛着红酒的酒杯，看看桌上的九款菜式，起身道：“来，我们大家先敬惜杨一杯，祝你从今后早起早睡，闻鸡起舞，学业有成，步步高升，千里婵娟，尽早归来，然后那个。。。。就花好月圆，开枝散叶，金玉满堂。”
大家笑了，小赖妈妈道：“这鬼丫头，我这倒还“有心做菜，无意成章了。””
众人一饮而尽，EVA起身给小赖妈妈先倒了一点酒，又给惜杨倒了大杯，道：“惜杨，你这个寿星得多喝点，等会我送你回去，今天你就不醉不归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昨日无间，今朝别离。
小赖心中，纵是不舍，却已是求仁得仁，未有遗憾。来的，终会来。去的，终需去。
看着外面天色已完全暗下来，大家默契的留下时间予林赖二人，酒光饭足，和惜杨依依道别。
EVA拿了车钥匙，趁着惜杨去楼上拿包，和小赖站在广场上。还有十天，就是春节了。站在那夜的那个地方，圣诞树，已经没有了，小赖微笑着。小赖想，今日，并非结束，今日，只是又一个开始。
EVA站在小赖身后，看着小赖的恬静和轻松，笑道：“小赖，其实有很多地方，你和惜杨很象。”
小赖回转头。
EVA继续又问：“小赖，你如何看惜杨？”
小赖想想，回道：“EVA姐，你看过星座书吗？ ”小赖笑：“有趣。”
小赖说道：“书上说，水瓶座的男生思想超前，我行我素，是个理想主义者，但一旦碰上爱情，水瓶男生会变的非常实际。虽然他很自我，但和他在一起，你还是会很开心，因为他温柔、幽默、高贵优雅，是一个天生的表演家。他常常会用他最具魅力的眼睛微笑的看着你，但心里可能却笑你幼稚之极 ；如果你是一个丑女，请不要爱上帅气俊朗的水瓶男，他们不会真正容忍；如果你美但不聪明，请也远离他，因为他期望双方心灵相通，能理解他的行事方式的想法。如果你又美又聪明，请保持你的独立，独立的人格、思维，洒脱的交际。他讨厌女生脆弱、娇气，反感女生因为爱情傻傻的爱着他；他对适合的爱情来者不拒，可以和众多美女保持关系，而你一旦背叛他，他一定会无影无踪的消失，绝不回头。就算分手，你也别期待他会很受伤，因为他对待恋爱的心态本来就很特别，在一起的时候全心全意让对方开心，分手的时候不留一点包袱，干干净净；而且在这个世界上，他常常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水瓶男生，天生是谈话的天才，他可以牵引你进入几重天，独特的幽默不时让你咧嘴一笑 ；只不过大多时，他都是懒的说话 ，嫌麻烦 。”
小赖看着目瞪口呆的EVA姐，笑：“EVA姐，权当玩笑参考。”
EVA呆了呆，遂大笑：“小赖，小赖，象也好不象也好，你抱着这样的底线认识，我无话可说了。你们都还小，多一些比较和选择也不是坏事。看得出，惜杨对你，倒是认真，只是以后的事，”EVA又正色道：“小赖，看来你是有心理准备了，虽然惜杨是家中幼子，没有背负太多的责任，但对于婚姻的经营，父母的安排，怕也是难免的。我原担心你，如我当年，身在其中，难以自拔。女人的好岁月，一恍而过啊。。。。”
“EVA姐，这半年，我会全心全意将心思放在学习上的。如果因此分心，成绩下降，惜杨会真的看不起我的。”小赖郑重道。
EVA点点头，惜杨的身影已出现在广场那边，EVA拍拍小赖的肩膀，笑：“都象你们这样倒好，一边谈着情，一边还天天向上，我放心了，别的事，我也不和你说了，机缘自有天定。”
EVA终没有提礼盒的事，是啊，机缘自有天定。
“小赖，你和惜杨再说说话，我开了车，到前面路口等着。”
小赖迎着惜杨，跑去。
天色灰暗，广场的灯光，笼在一团团毛绒绒的光圈中。
底色，背景皆已模糊。唯有本应看不清的惜杨的眉眼，清清楚楚。
迎着风，迎着未知的未来，小赖跑去。是的，这不是奔向终点的冲刺，这不是迎接到来的拥抱。
这只是，命运□□上的一次等候；
是化蛹成茧的寂寞挣扎，激扬热情的沉淀和酝酿。
离着惜扬二三步，小赖停下奔跑的脚步，看着惜扬，微微的呼吸，凝成白雾。
如果目光也能交流，那在这无声的对望的片刻，千言万语，已经传递完毕。惜杨伸出手，握住小赖也递出的手心，用力握了握，拉近身旁，挽了小赖的肩膀，向前走去。
EVA在远远的街口的车里等候着，看着惜杨和小赖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情意绵绵相拥而来，心中叹道：纵是离别在即，却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让人徒生羡慕。这两人一般的青春，惜杨高大俊朗，个性独立，在国内这学校中多少有些被压抑，这一出去的这番历练，少不得给他添上更多成熟的魅力；而小赖虽然现在并不太出众，但稍长年岁的人，倒是不难一眼看出，这小妮子潜力很大，质地极佳，稍加□□，定当令人如获至宝。眼见这两人，如二条直线，刚刚平行交叉，却还不能融合，相交之后各奔了前程。今日别后，各自穿越着自已的境地，柳暗花明，能否再有同样的角度方向，实在未知。
EVA这又想起了送礼之人，不知为何，眼见他也是绯闻不断，未必容易定下心来的那种人，却比惜杨多了份溢于言表的热情，让EVA多了份欣赏。EVA终是对林家的人见识久了，太过理性的感情，总让人觉得，是不是爱的未够。而小赖，分明还需的是一把奔腾的烈火啊，而现在，却沉溺在惜杨的温吞吞中，成了老火煨汤。只怕柴烧完了，火候还不知到否，这等汤的人，还在否。
也只能顺其自然了，EVA再又悄悄在心中叹道。
两人走到车边，惜杨将背包丢在后座，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回头看看小赖，仍是无话，略略低头，在小赖额头上缓缓吻了一下。小赖抿嘴笑笑，看着惜杨的眼睛，冰冷的空气，好象将想说的话，都冻在心中了。
惜杨上了车，放下车窗，EVA侧过身低头向小赖打着招呼：“小赖，放心吧，惜杨会给你电话的。”
发动机叫着，车灯在夜色中探知着遥远不可见的前方。
小赖挥着手，追着离去的车，小跑了几步。踩着脚下的冰块，喀嚓一下，只觉心中陡然也裂了一条小缝，一些感伤，窜了出来。
而远去十几米的车窗中，惜杨挥着手，突然叫道：“小赖，我没带钥匙，你出去要锁好门，别把钥匙弄丢了噢。”
这也知道？小赖不及再想，终合手在嘴边，让声音传得更快更远些：“惜。。杨。。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