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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违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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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博出现在思诺面前时,思诺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他会来,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联系了,久到她连荷汀买断他们之间的联系的举动,都觉得是多余。可是谦博还是来了,千里迢迢,披星戴月,风尘仆仆。当凌晨他出现在他们家面前时,她还以为自己是做梦,梦未醒来,他们还在当年的那个春节里。

“我只是来看看你,看完就走。”他说。

思诺点点头,不发一语,可是却把身子侧了一下,让他进来。思诺家只有她一个女儿,父亲生病之后,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于是她只得和母亲一起,咬着牙硬抗,到最后两个人都筋疲力尽,疲惫不已。夏父的换肾手术明天就要做了,听起来似乎有了一线生机,但是手术风险太,到最后也是吉凶未卜。长久的求医问药和跟前跑后让思诺母女整个人都快要垮了,这时的思诺,憔悴得不成人样,脸色是苍白的,眉头是紧锁的,一眼看上去没有任何朝气和精神。

可是,既便如此,她还是要强大起十二分精神来,她不能在她的父母面前露出哪怕是一丝丝的倦意。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垮了,母亲肩上的担子就会更重了,有时候微笑是一记良药,哪怕你是强颜欢笑。然而,从内心里的真实渴望来说,思诺还是希望此时此刻能有一个肩膀来让她依靠一下,能有一个人能帮她分担一下忧愁,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她说。

这个人出现了,在手术的前夜按响了她家的门铃,然后轻轻地对她说 “我只是来看看你,看完就走”,思诺想拒绝,可是力不从心,她太需要一个人来对她安慰,于是,她就这样纵容了谦博的行为。

第二天的手术,一大早就开始了,手术室的门前聚拢了一堆人,都是夏父的兄弟姐妹,或站或坐的,一个比一个神色焦急,紧张。人群当中还有一个谦博,他就坐在思诺的旁边,静静地陪着她等待手术室里的音讯。

夏家的亲戚大多都见过了谦博,所以对他的出现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虽然之前思诺曾经说过他们已经分手了,但是从今天的事态来看,当初的分手不过是两人之间闹的一个小矛盾。所谓患难见真情,在这个攸关生死的时候,他能从千里之外的北京匆忙赶来,两人之间肯定是冰释前嫌了。于是,思诺的一个姑姑在她耳边悄悄对她说:“这男孩是个好人,你可得好好珍惜。”

思诺低着头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他是个好人,可是她就算再想珍惜那也是徒劳,怨只怨自己当初太年轻,把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看得太重,于是亲手把他们之间的感情葬送。

换肾手术进行了将近二十个小时,一切都还顺利,那颗新的肾脏在夏父的身体里也没有出现太多的排斥。但是一切仍不能掉以轻心,夏父一出手术室就进了重症病房去监护,思诺和母亲穿着隔离服在病房里看着父亲,眼泪就忍不住地“唰唰”地留下来了。

谦博鞍前马后地忙碌了两天,替思诺他们办手续,买东西,忙一切他所能代劳的东西,以便思诺和她母亲能有更多的时间腾出来休息。

第三天,他忽然想起和荷汀的约定,但是抬起手表却发现,飞机已经于半小时前启程了。

荷汀没有等谦博,她隔日就从那些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里挑出了自己的那一份,然后包袱款款,只身赶赴香港。

香港是个好地方,它有个别称叫购物天堂,那里有逛不完的街,买不尽的衣服和鞋子,置身于其中你会乐而忘返,忘掉一切,包括眼泪。

荷汀带了一个箱子的行李去香港,然后又买了三个箱子带回来,崇光,西武,中环置地广场,太古广场等等购物场所,几乎被她整个搬了回来,到最后,四个箱子都装不下了,她索性把那些看不上眼的统统当作人情送给了酒店里的服务员。那些有幸得到馈赠的服务员个个都乐开了花,直说:“范小姐真系唔该晒。”荷汀笑咪咪地看着她们,脸上绽放的笑容比那些接受馈赠的人还要灿烂。一个人的痛苦成全了一群人的快乐,这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谦博赶回到荷汀家时,迎接他的是一室的冷清。推开房门,他的行李扔得整个卧室都是,掺杂其中的还有一堆花花绿绿的碎纸,仔细一看,上面写着的是他们旅游目的地的资料。不用问就知道有人生气了,所幸,有人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或许此时此刻,她正在北京的某个地方快乐地闲逛着。谦博弯下腰,一件一件地把地上的行李捡起来,把那些碎纸扫干净。他刚从千里之外的贵州赶回来,身心倶疲,荷汀生气的事情就打算先放一放了,反正他觉得好脾气的荷汀很快就会气消了的。

可是,一连好几天,荷汀都没有出现在他眼前,他天天都到她家去堵人,可是每次都是空手而归。他打她手机,她不接,他发她短信,她不回。他问王阿姨,荷汀到底去哪了,王阿姨摇摇头,一问三不知。这时,谦博才开始急了,他忽然明白一件事情,荷汀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不会再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怒气冲冲地离去后又笑意盈盈地回来。这个认识忽然让他很惘然,他不知道面对着怒火中的荷汀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以往他们之间无数次的争执总是以荷汀的妥协告终,而这一次,却发生了例外,他忽然慌乱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忽然被告知他要戒奶了一样,一直习以为常的东西就在不经意间改变了,这让本就因思诺的事情而有点心力交瘁的谦博更觉得累了。

这天谦博和往常一样,到荷汀家看了看,家里还是只有王阿姨一个,在客厅里大扫除。谦博像往常那样,又问她那句老话:“荷汀有什么消息没有?”

王阿姨依旧摇了摇头,连话都懒得说了。谦博有点意兴阑珊,他掏出手机,准备打越洋电话给jam,此时,大门“吱呀”一下地开了,一个人影提着一大箱东西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大喊:“王阿姨,快来帮我提行李。”

谦博一听到荷汀的声音,马上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她面前。荷汀就站在门口,戴着一顶草帽,侧挎着一个大包,脚边是巨大无比的行李箱,身后还有三箱,一个比一个大。荷汀没有说话,愣愣地看着谦博,她想和以前那样冲着他笑,可是脸部的肌肉就像被冻僵了似的,完全僵硬在那里。谦博不声不响地结果她的行李箱,然后朝着房间走去。王阿姨迎了出来,看到了荷汀,有点埋怨地说:“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好找人去接你。”荷汀没有回答,她像被人下咒了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谦博身后,腰身笔直,步伐生硬。

好不容易把东西都放回到了房间里,谦博看着那堆行李,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然后笑着说:“你把整个香港搬回来了。”

荷汀看着他,忽然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那你呢?你把整个贵州搬回来没有?”

一句话戳中了两人的心事,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王阿姨见状,立马找了个借口回家去了,于是整个四合院里就只剩下他们俩了。

太阳在天上明晃晃地照着,地面上是一大片黑黑的阴影,树上的知了不知疲惫地欢叫着,在这沉默的两人之间制造出了一点声息。

谦博的喉结动了一下,终于找到了回答的声音,他说:“你都知道了。”声音疲惫,倦怠。

荷汀冷笑了一下:“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谦博继续答非所问:“荷汀,我和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荷汀不依不饶,再次责问他:“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打算你瞒我一辈子?”

谦博无言以对,他不是没有想到过万一被荷汀识穿了会怎么办,可是每次这个念头一从他脑海浮现,他就立马把它掐灭掉了,他在下意识地逃避这个问题,而如今他直面着她,他无路可逃。

“啪”地一声,一个巴掌扇到了谦博的脸上,清脆嘹亮,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

“傅谦博,你不能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骗我。”

谦博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流着眼泪的面孔,那上面有伤心,有绝望,有痛苦,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这时,谦博的手机响了,他看都没看就把它回绝了。他伸出双手,拥抱着荷汀,柔声细语地哄着她:“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次是她家发生了点事情,我是过去帮忙而已,现在事情了结了,一切也都改结束了。”

荷汀一把推开他的怀抱,说:“你不要哄我,也不要骗我,我不是傻子,我比谁都清楚,你心里装着她,你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她。”

这是一个难堪的事实,这屋子里的两个人一直都不敢面对,可是今天,终于有人把话挑明了,于是这两个人的心里都被这一句话刺得鲜血淋漓。

“荷汀”谦博说:“无论事实是什么,我和她至今都只剩下朋友之谊了,就算我肯回头,她也不会跟着我回头了。”

“所以说,你和她旧情复燃的决定权在她手上,对么?只要她点一点头,你就会扔下我跟着她跑了,对么?”

“你不要胡思乱想”谦博急急忙忙地辩解道:“我说过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钻牛角尖没有用。”

此时,谦博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刚想回绝,就被荷汀眼明手快地抢了过来,然后按下了接听键,一字一顿地说:“夏思诺,你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诺言”说到这里,荷汀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滚!”说完,把手机往远处用力地一扔,那款西门子的情侣手机就这样宣告寿终正寝了。

谦博看着那款手机被荷汀扔了出去,然后以一个抛物线的姿势急促地,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然后碎成了三个大块,无数个小块。他的心里,忽然漏跳了一拍,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和无措,在荷汀扔手机出去的时候,出自本能的冲动,他差点上前去阻止了,但所幸最后理智战胜了冲动,他还算是能保持冷静地看着她把手机扔了泄愤。

荷汀蹲在了地上,环抱着自己,身体因为太过激动而瑟瑟发抖,她不想再说什么了,她怕自己在冲动之下又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她怕说出的话会导致一些覆水难收的事情。她想起在香港的那半个多月,她整夜整夜地失眠,流着眼泪,睁着眼睛就到了天亮。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她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维多利亚的夜景,那么璀璨,那么漂亮,就像天上的繁星镶嵌到了海的对面那样,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睛,她想,贵州的夜景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繁华而荒芜,贵州那里有没有像香港这样的物质城市,只需要钱,不需要爱,她想在他身边的人是不是她,他会跟她说些什么样的话,那些话他有没有跟她说过。她不敢接他的电话,她怕听到他说分手,她不敢回他的短信,她怕自己忍不住会飞回他的身边。她一再的告诫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妥协,可是从看到他第一眼开始,她差点就要低头妥协了。她活了短短的二十一年,却在这二十一年中遇到了她在劫难逃的命运。

谦博看着荷汀蹲在那里哭,于是也蹲了下去,伸出双手抱着她,他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劝慰她,唯有寄希望于怀抱,希望一个拥抱能代替他愧疚的语言,抚慰她内心的伤痛。这次荷汀没有推开他,就这样静静地让他抱着,然后嚎啕大哭。这个怀抱不算宽广,也不够温暖,但至少这是一个怀抱,聊胜于无。

就这样,荷汀长时间的保持着一个姿势,蹲在谦博的怀里,到最后终于哭累了,声音由大变小,终于由嚎啕变成抽咽,到最后沉沉地倒在了他怀里。

谁的心里都有一个不能碰触的地方,那么,夏思诺就是他们两人之间唯一的死结。荷汀一直绕啊绕啊的,想绕过她去。到最后却发现,这不是个结而是个拦路石,你一直绕着,也不过是围着它原地打转而已。你想继续走下去,就必须跨过她,但是跨过它谈何容易,她没有这个勇气,因为她怕,她怕落差太大,你在这边不过是一抬脚的距离,但是到了那边却是万丈深渊的高度,然后,掉了下去,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于是就这样,一场风波无声无息地平息了,由于心里有愧,谦博对荷汀加倍地好了起来,而荷汀,似乎也痊愈得特别快,不过几天的功夫,脸上就马上春光灿烂起来,灿烂得连谦博都怀疑,半个月前的那个夏天傍晚,那场暴风雨般突如其来的争执,不过是一场梦魇而已,梦醒了,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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