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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第四十七章、一辈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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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绣尽皆鲜巧,惟有鸳鸯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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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各自歉然,各自怀疚,维语的心上扫不去那块黑色的危险,而雾夭所欺瞒着他欺瞒着自己的,是那一抹纠缠的紫色。

朗朗的明光下,那一回眸的刹那,霍然觑见的,是那一抹飘然消逝的紫,只属于一个人,晟康第一布庄出品,并且从不出卖。那厚重而别致的颜色,隽永地刻在雾夭的心尖。一切她所忽略的,她所以为不重要的,都在这日复一日沉寂的生活里,无限萦绕着,一匝一匝箍进了她的神魂心魄。

雾夭不得不承认,安稳了,幸福了,心,却是空了。

萧萧的雨中,他们彼此对视着,眼光里晃动着雨帘一样迷离的情绪。

而他们之间,也确实,隔着低垂的雨帘。

维语站在廊上,面前,是叮咚作响的一排水晶珠帘,雕梁画栋的房间外,头顶上方那卷曲外翻,姿态高傲的屋檐,孜孜不倦地轻推着苍天的涩然。

湿冷的风,扬起雾夭的发,她撑着那伞,挤不进两个人的一柄小小油纸伞,她一人的世界。她就站在那伞下,茕茕地站着,周身不断下坠的,一线线,一道道,亦俱是老天的叹息。

他们隔着那两道错综的,在这弥散不清的雾气里,在彼此难以触碰的眼神里,默默低下了头。

琤琮瑽瑢的环佩随着飘飘荡荡的衣袂,却如千斤的跫音,一脚一脚击在她荒凉的心城里。发间的玛瑙与珠翠,叮咚如雨,拂了雾夭满身。

那似是寂静,却震动心腑的细微声响,一下一下,荡开……

雾夭也一分一分,扬起了幽若远山的眉,她迎视的淡然微笑里,永远都是一些别人所猜想不到的东西。

当夜,子规声吹动着残月,这一个连银钩都分辨不清的漆黑之夜,维语扳动那流光溢彩的琉璃盏,如以往那般走向卧房通向书轩的那一扇暗墙。

雾夭轻盈起身,蓦地点起烛台上那一只嵌花的红烛,倏然明亮的一室。

维语缓缓移开遮蔽骤然而起的强光的五指,那柔黄的烛火,将他所深爱的女子,一点一点,映进了他褐色的瞳仁里。

她真像火红的木棉,壮烈而柔婉,应该属于炙热与温暖,或者说,温暖是她所不能失去的。

雾夭含着笑,裸着白玉一样无瑕的双足,徐徐向他步去,袅娜多姿,娉婷迤逦。衣衫半褪至香雪的肩头,将那与视觉截然相反的冰凉体温,一丝一缕地钻入他的怀中,那一片承诺永远接纳她的栖息地。

维语的脑子,像和了树脂与水的浆糊,黏得纵然抽丝剥茧,也不能再找回清醒。

柔荑圈过那微僵的颈子,下定决心似地轻捏一下置于他脑后的手心,雾夭妩媚地浅笑着,将自己绝艳的面容贴向他的,而她柔媚娇嫩的樱唇,也踮起趾尖,悠悠地送了上去。

他的怀抱里,是他所朝思暮想的妻,他所深爱的女子。

起初,是下意识地护围着,怕她跌倒,怕她疼痛,到了此刻,那些浆糊一样的思绪,早已腻得湮没了神志。维语分明听见了,自己的脑中,弦断的声音……

感到唇上倏地一热,他的吻便这样渴切而深刻地覆了上来,雾夭没有任何的躲避,渐渐阖上了黑漆的瞳眸。

一年的时间,到了。

这是雾夭,给自己定下的约定。

选择只有一次,而她早已做出。她成全不了一段爱情,却不能辜负一个爱她的人。因为她知道,每一段感情都应当被尊重,每一段感情,都应当被守护。

就这样罢,让一切随风,让往事掩埋,让黑夜被这寂寞吞噬,直到,再看不清那一片氤氲的紫,模糊在眼前,腐烂在心灵最深的魂魄里。

……

红绡帐里,她和他交颈合抱,他的啜吻似寒窗外的雨点,坠落在她的冰肌玉骨上,雾夭闭着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帐顶上,百花绽放。

雾夭的耳边,依稀仿佛有裂帛的声音,撕扯着,她觉得痛,恍惚的痛。这痛的名字,叫做幻痛。

百花绣尽皆鲜巧,惟有鸳鸯绣不成。

惟有鸳鸯绣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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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的天空中,隐约映下你的倩影,用泪水回忆那个夜晚。

你美丽的脸庞和婉转的嗓音,在我记忆里还是那么地鲜明。

我含着一种苦涩的,被称为时间的□□,硬是想把你吞下。

但却无济于事,你依然如昔,依然沉重地微笑。

这更让我心痛,原来不是所有的毒,都甜美。

长长的宫绦缠绕在腰上,长长的画轴渐渐在女子的手中颤动如这一季的枯草,明净的光线洒在她略施粉黛的清秀面容上,绫罗绸缎的富贵气逼得人缓不过气来,不意忽略了那眉宇间的狰狞。

哐——

那用色绮丽的画卷,被狠狠掷向案头,卷轴拖拽着墨绿的玉石竹节笔筒,不留情面地堕落。

书架上的册子,一本本落地,黑漆描金书柜式的多宝格被翻查一空,所有的摆设齐齐移了位。她还在不厌其烦地翻找着,阒无一人的书房里,阳光在她秀丽的脸上,一双水灵的眼睛渐渐像一只满是怨仇煞气的猫,泛出冷冷的黄光。

也是笔筒击碎在地的脆响声,惊动了侍郎府的下人,直到此刻,他们才惊觉,本该在客厅前堂安坐的客人,姿态高高在上的诚王妃,不知何时,已闯入了主人办理公务的书房。

梁维语外出未回,而夫人也去了客栈,瞧一眼天色,估摸着得要等到半个时辰后,才回府。对那气势迫人的王妃如斯回禀,但她执意要见主子,高贵的身份压在那里,管家无法,只得款待她在前头安坐品茗。

谁知,她竟然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书房。

陡然踹开门的,却不是管家,而是才回到府邸,便突然闻见书房那处一记巨大裂响的梁维语。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厉喝在背后惊起,花香凝脊梁一僵,下意识地回眸。

才要开口,却发现他的目光凝滞在冰冷的地面上,那一幅凌乱散开,沾染了玉屑的半身像。

她的眼睛一眯,脚步一动,便故意狠狠践踏了上去!

“你!”

维语捏起了拳,满眼阴骘地瞪着她,她那张扭曲的面孔,永远都不如脚下的那一张,哪怕是已然被睬脏,依然芳华明动。

“把那匣子交出来!”

尖利的指,掌心向上,摊在他的眼下。她就是那样一步步地踏在那张画上走来,一步步刺痛着维语的神经。

“什么东西?”

“你少给我装傻装蒜,那个东西,是他给你的,我是他的妻子,自然有权力问你要回来!”

敷衍着她的维语,终于意识到她把这一室翻得如此狼藉的目的,她在找那个危险的匣子。

“你要它做什么?你还是太太平平回家去,做你的诚王妃去!”

维语心痛那画,只不过画可以再做,那匣子,断不能交给她。

“那是我翻身的希望,我要当皇后,我恨这侧室的位子。只有仲孙诚当上了皇帝,我才能登上最辉煌的宝座,才能摆脱和洗刷去妾室这个污秽的名份!”

花香凝的指甲抠进了维语的衣料里,吃痛的他,遽然一甩,将她整个人都甩到了地上。

“别傻了,你以为皇帝是这样好当的?仲孙诚是个聪明人,才将这烫手的山芋抛给了我,你却想要瞒着他取回去,你知道你会替他替诚王府,带去多大的祸患和灾难?”维语冷眼看着她,一点都没有将那纤纤弱质的女子扶起来的意思,他只是撇着唇角,为诚王感到担忧,“正王妃已经被你压得只是一个摆设,在你之后,诚王也没再纳过其他人,你够了,花香凝,适可而止罢,不要让这些见不得天日的东西弄得世人皆知,不要来引火自焚!”

感觉到花香凝的木然,维语一怔,才赫然一丝冷汗自额上垂落。

她的目光所凝聚的地方,正是他暗藏在书架底下,镂空的繁复花纹中所深深镶嵌进去的那只黑匣。

反应极快的他,迅捷如豹地冲了过去,而花香凝,也是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朝那同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终究是男人的脚程快,迅速地揣着那匣子,维语便头也不回地跨出了书房。他知道,一定要离开,将这见不得天的东西转移。

可是花香凝魔症了般,疯狂地追着他,忘记了一切的礼教和危险,纵身便向他扑去,扯住他的衣袍,失去理智一样,再不放。

维语一发狠,撕去那被抓的衣料,她便寻了另一处落手点,“锲而不舍”地缠上来……

院子里飒飒娑娑的,惟有树的响动,除了这两人无声的推搡挣扎,再不见第三个人。

维语在进来之前,便预感要发生什么,吩咐了所有人不准靠近这东厢半步。那两个人死命地推拉着,又怕事情和黑匣曝露,院子里太静了,鸦雀无声般。

优缓的步子,如梵音,像这一处踏来。

维语的心一颤,他太熟悉这脚步的频率与轻重,他看着花香凝一付势在必得的表情,更是心乱起来。

当雾夭的一袭红衣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之中,当她艳若桃李的脸庞映入两人的眼帘,花香凝的唇角轻牵起一抹得意的笑,老天都在帮她,不是么?

还未弄清情况的雾夭,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的片刻,骤然感到颈间一凉,冰冷的利器抵在皮肉上的触觉,这不算是陌生的触感,一下子将她拉回了那个撕心裂肺的夜晚,她的表情顿失,匕首贴着脖子的冰冷蔓藤一样延伸到指尖。

仅仅是一眼,维语便瞧出了雾夭的不对劲,他的焦燥伴着恐惧,和她一样慢慢地散逸出来。

“你想做什么?纵使你是诚王妃,杀人还是要受到最严重的判罪的!你放了她,她与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干系!”

维语的声音在风里颤抖着,他害怕刺激到眼前的花香凝,可是他不明白,任何关于雾夭的事情,都会触动到这个弥足深陷的女子。

锋利的刀刃哆嗦着,划拉在那纤细美丽的颈间,滚热赤红的鲜血,一点点洇了出来,沿着那冰冷的匕首,徐徐涂抹。

“没有干系!怎么可能和她没有干系!”花香凝癫狂地笑了起来,她看着满面忧色的维语,一字一句都是从牙关里榨出来般,“我的一生,都活在这个女人的阴影里。她比我先出生,拥有正统而珍贵的身份,她比我美丽,吸引着更多人的目光,她甚至比我幸福,不管是谁,都愿意把她当作唯一,就连爱,都比我多得多!”

“我恨她,有我在的这个世界,就不该存在一个花香凝!”

“你住手!”

维语惊慌地高叫,惟恐这疯癫的女子手起刀落,就断送了雾夭的性命。

“那好,你拿你手上的东西来换!”

“不行,你有了它,也当不了什么皇后,你放了她,或许还有别的办法,让你当正妃!”

“不,我就要当皇后,用天下女人最尊贵的身份,压死她,压得她喘不过气!”花香凝吃吃地笑起来,她丝毫没有意识到,捏住雾夭的后颈把刀刃架在她脖子上的这一个动作,就已经让她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很多时候,你想要做一件事情,你以为很难,其实你却不知,你早已做到。

“好,我给你,我给你!”

维语叠声地叫着,那殷红的血丝,顺着刀柄滴落在他的心头。

“拿过来!”

花香凝的力气一松,抓着雾夭的头发往下一拉,将她苍白的脸更清楚对着维语。他的心一痛,捏着那匣子,一点一点朝那两个人走去。

“你放了她,我来替她!”

这一句极其普通的话,却似一把铁锤猛地袭向混沌中的雾夭,又似一根针将迷蒙的她瞬间扎得惊跳起来,戳破了那个恐怖的夜,记忆的碎片刺进她的血肉!

“不,我不要被代替,阿水,我不要!”

雾夭的嗓音像极了冬夜里的寒鸦,嘶哑而悲痛,悲凉而粗犷不似女子的声线,那撕裂而绝望的呐喊震彻云霄,惊天动地。

万般想不到始终安静无声的人,会这样急遽地不管颈前这威胁到性命的匕首,一把推开了全无防备的花香凝。

维语趁机捞过那迷失一样的人,雾夭瑟瑟地抖着被带入怀中,便是那一惊吓,花香凝反射地握紧了刀柄,在这弹指一挥间,狠狠将那刀锋刺向雾夭。

凌空飞来一只短箭,击向花香凝的手腕,金属的光泽在明朗的日光里反射出清晰的弧线,花香凝一惊,翻手用匕首一挡,那锋芒毕露的箭,在金属面上叮地一偏,戳向了另一个方位。

誓不罢休的她,猛一施力,那匕首便脱手而出,刀头的方向对准了雾夭仍旧未镇定下来而彷徨的脸容。

嗖——

嗖——

两只箭几乎同一时刻发出,分别射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意欲打落那第一枚短箭和那把夺命的匕首。

铛——

铛——

又是两声。

唴——

那匕首被狠狠地击落到地上,弹回的箭转向一脸错愕的花香凝,怔忪之间,那利器已逼近眼前,是有人揽腰一卷,将她牢牢地收入怀中。

淋漓的血流如柱,汩汩地从诚王的肩头倾泻而出。

花香凝惊呆了,一张嘴想要尖叫,却被另一道清啸的嗓音掩盖。

“维语!”

那四来寸长的箭头,不偏不倚地戳进了梁维语的心窝,手中拿捏着黑匣,他的眼里俱是雾夭流血的脖子。

所以,在轰然倒地的那一瞬,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雾夭傻傻地抱着他,来不及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大重力,手臂上的晴空与那箭尾一撞,咔嚓便是一列脆响。

维语惨白着一张脸,倒在她的腿上。

仓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这一切变化地太快,猝不及防得令人惊惧,教人难以接受。

雾夭望着顷刻间便躺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人,满手的鲜血渗进晴空碎裂的缝隙里,维语胸口上的破洞,正止不住地淌出一地的鲜红。

第一个走进院子的人,雾夭绝对想不到,竟然是久别的桐淅,而跟在他身后的,是若。他们的脸色勃然一便,下一秒,桐淅便冲到了他们的面前,而若也跟了过来。

“把这个,交给凌公子,我想你和你的妹妹,应该认识他。告诉他,我的恩,报完了。”

维语哆嗦着手,将掌心所握的匣子,交托到若的手中。他的眼睛转得很慢很慢,难以聚焦的样子,最后,艰难地接触到了雾夭呆若木鸡的脸。

“我想我还是错了,软禁过你一次,牵绊住你的脚步,现在,我放你走,你自由了。我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的,但是,我的雾夭,我却忘记了,我的一辈子,却不一定是你的一辈子。”

我的一辈子,不是你的一辈子……

咔……

晴空碎了,伴着维语无力阖上的眼。

我们拥有的那些回忆已足够,我忘记不了你,也无法怨恨你,只求你,再次回到我身边,再次爱我。

整夜都在挣扎的夜晚,你的香气,你看着我的微笑,还在眼前浮现,想都忘记但我真的做不到。

悲伤的夜,痛苦的心,只留下深深伤痛的毒爱啊,即使到世界末日也爱着你。

请离开我,请忘了我,没有我也没关系。*

而你的快乐,终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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