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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三十三章、谁先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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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衣裳的温暖,想来是世间最平凡但最不平淡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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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都不会是她的夏,维语是秋一样的深沉的过往,尽秋是过尽了秋天,辗转冬季的彻骨的懊悔,她对那一段伤痛的过往似乎已经可以平静相待,心如止水,可是对待那个与她曾有过最深的肌肤之亲的人,那样多的针锋相对之后,她的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波澜。

“阿水,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今世今日的我的内心深处,还会留有这样一星对于爱情的渴望。理智告诫我,经历使得我,不想要去爱,我只怕,只怕到头来又是一场水中捞月镜中拈花!”

夜色在雾里透出阵阵的凄寒之意,雾夭在黑暗里睁大着双眼,看不清世事,看不透未来,只能自语叹息。

鸟必要经历火炼才能成为凤凰,所有的青春必要愚昧,所以这世间的爱情,也总是让人忧伤。

然而她已经经历了一回,那样一段追悔不及的爱情。尽管,她的阿水总是温和地劝诫着她,世间的所有都不需要去后悔,因为不能挽回,所以更没有必要让它去影响今后。彼时或许会感到痛楚,但是却不能否认,它也曾赐予你快乐。

人要懂得满足。

雾夭的心在进退里沉浮,她不敢踏出那千斤之步,却发现那两人日渐殷情的态度,实在又让她退无可退。雾夭不由得苦笑,曾几何时,她这样一个孤单的寡妇,都这般炙手可热?

该如何去选择,或是说,她该不该去选。

雾夭的彷徨着,不知如何是好。然而她也是一个遇到难题便试图让它顺其自然的人,因此索性不说也不做,她在等待,静待着命运的抉择。很多的时候,雾夭都是一个被动的,纵使她那样张扬,看上去热烈如火。

……

“你把这些看完,随后告诉我那些是错的。”

一摞厚厚的帐本堆起在男孩的面前,雾夭微微气喘,因为搬运那一沓厚重的书册。放下了重物,她无所顾忌地捏着衣袖在冒出热气的额角洇了洇,暗色的水迹在红色的袖口开出一朵小花。

她一手扶住腰,一手点着那些账册推了最上头的那本到男孩手里,“临辉,前些日子我让定平教你一些记帐看帐的方法,不知你是否心领神会,今儿我就拿来这些誊错过帐目检验你学习的成果。等到你把这些帐目上的东西全都清楚,还会嘱咐定平教你掌握一些店铺的管制和手段。”

临辉呆呆地瞅着雾夭认真的眼神,不禁脱口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教我这么多?在王府的时候,别说是这些,连读书写字都没人教的。你,难道不怕我把这些都学会了,再凭着对你的仇恨,夺走你心血凝结的这家客栈?”

雾夭听了,抚胸哈哈而笑,花枝乱颤的模样娇媚如春桃,只见她媚眼如丝,眼线也微微地上翘,“我这间店哪里比得上王府,能有那么多宝贝给你觊觎的!你若真的好学上进,智谋过人,将来有一日拿走这家客栈,便尽管来试试!倘使真有这等本领,我花雾夭无怨无悔,绝不对你半句诋毁。只怕是到了那时,你出息了,便对这么一间老店瞧不进眼睛里了。”

“而且,就算是没了这店,我也不见得就失去了过活的手段。守着这里,只是因为对某个逝去的人,唯一的承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放弃的,但是就算有一天被人夺去,我也可以为他再建造这样一个他视作是‘家’的地方。只要你的心还在,就没什么是不能失去的。”雾夭说话的语气渐渐郑重起来,她清明如许的眼眸,直视着临辉半是疑惑的眉宇,转眼投向喧哗热闹的大街。

人来人往,人聚人散,川流不息的人群,像是流走于心中的河。

雾夭会心一笑,对着苍茫纷繁的街,轻轻叹息:

“有一些东西,是别人想方设法都永远也抢不走夺不去的,而那些能夺走的,其实也就不那么珍贵了。属于你的,怎么都是你囊中的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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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夭又去了山谷,她在枝桠枯萎草叶凋敝的桃花林里呆了一会儿,荼蘼花架上零星点缀着几片翻卷的枯叶,光溜溜的藤百转千回地缠绕在细竹枝编成了的撑杆上头,那些繁密的藤条虽是空空落落,但望着它们,却能想起七月荼蘼次第翩然开放时,迷醉沉沦的香气。

不浓也不淡,却是销魂蚀骨般,令人难以忘怀。

就像,就像阿水那样,淡然而温暖,高贵又亲切。

爱上荼蘼的香气,因为一个令自己眷恋至深的人。

那么,今后的她,又会不会因为爱上一些人,而不再抗拒寒冬,恐惧黑夜?人,会随着生命的路途中所邂逅的不同的人而改变自己,不自知地改变着,只有在默然转身回首的一刻,才惊异于自己无端的变化。

此刻,站在无花开放的芍药庭,雾夭却依稀窥见了往昔燕转莺啼,乱煞年光遍的光景,那一簇簇花中之相怒炽春红,何等的美艳!

可惜花无百日好,再美再艳也终有凋落成泥的一刻。

抚摸过最后一片干枯的荼蘼叶,雾夭绝然地转身离去。这一年,她再也不会踏入这里半步,她不能忍受这个与阿水一起发觉创造的幽谷面临严冬时,无可避免的凄寒颓废。她不能亲眼见到这里所将要变得萧索枯败,花枝在凛冽的风里东倒西歪的模样。

雾夭其实是个胆怯的人,尽管在遇到阿水之后,那些年幼时的懦弱被融化得只残留了一个影子,但终不能彻底地将之抹灭。

她不敢面对黑暗、丑陋、和衰败,她宁愿将记忆停留在那烟丝醉软最美丽的时刻,那些斑斓温暖的岁月里。

……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没好呢,怕你冷,我是来给你送件衣裳的。”

雾夭的脚步一顿,夕阳的影子落在她的脚跟,那金线绣成的靴被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弧度,如此,她便收回了步履,堪堪停在了尽秋淡淡低语的身侧,雾夭的右脸和她贴得那样近、那样近,近得一低眉,便能看清血蜻蜓翅翼上隐约的点点莹紫。

尽秋怔怔地专注在她的眉眼之间,这样恍惚的时刻,他仿佛能够看见那个旖旎的夜,容颜还是玉雪无瑕的雾夭,迷醉的脸庞。

谁道是一甲子六十年,一弹指六刹那,实无分别?

为何尽秋却觉得,仅仅是电光火石般的两个瞬间,记忆里姣美清透的容颜,便染上了血色的殇。这样的悲伤,是他所赋予,被她,画在了眼角。

然而雾夭,偏过头,夕阳的余辉散落在血蜻蜓火红的身躯上,她的眼睛,一瞬不眨地锁住了那双冰栗色的眼,她探入一些深处,能够窥探出内心的深处,试图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心里的想法。

可是雾夭不是神,她所能观察到的,只有这个男人,窘迫地妄图遮掩情感的眼神。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爱的影子。

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把那个字说出口,他们心内的爱意,只是连自己都无法弄清的程度。他们都是寂寞的人,用不同的方式排解着夜复一夜的孤独。想爱又怕爱,所以谁也不肯轻易地将那一个宝贵的字从自己的口中流泻而出。

哪怕,哪怕只是一个字。

好像谁先爱上,谁先说爱,便成了输家。

即便,他们已有爱心。

雾夭哪里又会不晓得尽秋的心,两个同样骄傲而充满防备的人,不可能了解不到对方的心思。雾夭淡然而笑,淡然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他。

她能够明白“我为你送衣裳来”这样一句稀松平常的话语,是他“纡尊降贵”最委婉的表现,他的关心往往隐匿在最不易察觉的动作背后,雾夭早已意识到他对她的情愫,但她却不点破。

她要他自己说出来,说出那个没有保障,却能够抚平疮痍的字。

她要他先低头,来劝服自己那颗彷徨的心。

这一次,雾夭不要先说爱,她不想再输。

雾夭定定地站在尽秋的面前,他们的视线融合在一起击撞出无数看不清火花,这一次,不再是激烈的争执,而是情感如漩涡不断地翻搅着,交错纠缠。

踟蹰了片刻,尽秋抖开手中一袭只属于雾夭的,鲜艳的红披风。雾夭下意识地伸过手要接,却被他躲开。尽秋移步至她的背后,亲手,温暖地将她裹了起来。

厚实的披风覆盖在雾夭纤瘦的肩头,重重的,沉沉的。那一瞬,雾夭似乎听到了自己的灵魂,细微地抽动了一下。

……

日头斜斜地铺撒过一阵淡红色的光的,天有些暗了,把人的脸藏进了疏疏的背影里,夕阳的余辉洒在身后发间,泛着柔和的光泽。

雾夭一步一步悠悠地走在前头,尽秋总是在三步远的身后,静静地跟随着她。

好像他们就这样一路走,寞寞无声便能走到生命的尽头。

雾夭留恋这夕阳晚景,因为白昼在这样的时节变得更短暂,所以她格外地珍惜能够见到太阳的时候。如果世上只有黑夜,她无法想像自己的恐惧,但是如果有人告诉她,人间从今日起再也不会升起太阳,那必定会是她的末日。

因为有着对于光明强大的渴望与希望,她才能在凄清的夜里,一点一滴地熬过那些冰冷彻骨的寂寞。

“雾夭,虽然喜爱与你拌嘴的乐趣,可是我们不要再置气争吵了,好不好?”

尽秋的声音自后面传来,轻轻的、低沉的,宛如叹息。他对这样一个美丽而倔犟的女子感到无力,她是特别的,不管是她本身,还是对于他。尽秋不希望,自己的心想要去触碰的人,每一次与他都是那样针锋相对,不欢而散。

“并不是我想同你争吵,与我过不去的是你。方尽秋,过去的我每一次见到你,只想远远地避开。我承认每一次看到你,便会让我不由得想起那不堪的过去,但是每一次都是你来招惹我,令我惊痛。为什么,我们不能当作是陌生人,我只想要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地生活!”

雾夭,明知道自己的心里有所改变,依旧这样倔犟,任性不像是一个年过双十的女子,甚至她仍旧是那个花府里被放任自流的小女孩。

“你撒谎!”

“不,我没有!”

雾夭大叫地转身,怒视。

尽秋静静地望着她红红的眼,缓缓地开口,“我,不喜欢你那样笑。那样不真实,将悲伤统统尘封的笑。”

雾夭一震,顿时沉默下来,太阳最后的一线强光落在她的脸上,曲下双腿,她缓缓地蹲在了满是沙土地上,夕阳罩在她躬起的背脊上,落下一个圆圆的,灰暗的影子。

闷闷的嗓音,从抱成团的臂膀缝隙中透出来,她说:“可我已经改变不了,就像我不会再哭泣,这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与生命的一部分。”

万物都是双面,这人间的虚情假意逢场作戏数不胜数,几个人能辨明?眼泪、笑容哪一样又是不能作假?然而,那些伪装出来的笑意之中,从来也不会半分真情绪都不掺的,哪怕是笑着自己的痴傻,或是一些幸灾乐祸的不怀好意。

世人,无不以自娱,和愚人的方式来糊弄生活。

那么雾夭伪装的笑,又何尝不是一种无伤大雅的嘲笑。

世间的情有几分真,世间的人又有几许真,一些难以捉摸的笑,不过是雾夭留给所有人,满不在乎的假相。她以为她不再需要爱情,她以为一个人生活很简单,到了现在,她开始彷徨。

夜夜凄迷的思念和孤独,满心疲倦。

然而她却想,或许自己只是寂寞了太久,而需要一个能够陪她在孤独的夜里说话,倾听心事的朋友。爱情和友情,都曾是她心底难掩的伤痛,雾夭是那样地矛盾,既想要得到真情,但因为过往而极度懦弱害怕再受伤。

生活在这个凡尘的人们,哪一个又不是这般想爱,又不敢去交付真心呢?

雾夭如是,尽秋如是,所有的人,皆是如此。

但是人,不是独自生活在世上的个体,终归是需要有旁人的陪伴和依靠。哪怕再抗拒伤痛,也终是抵挡不了温情的诱惑。

“你,用过晚膳,到院子里来,我想听你吹曲子,好么?”

雾夭落寞地抬起头,仰望背着斜阳的尽秋,高大颀长的身影,风流倜傥的相貌,潇潇地立在那里,仿佛在吸尽太阳的光华。

看得雾夭一阵阵地眼晕。

……

纠缠如丝线的箫声,飘飘洒洒似轻雨,一幕一幕般洒入空荡荡的院子里。

一片寂静的客栈后院里,失去了烛火的照耀,满世界的漆黑和冷清,雾夭默默听着这曲调孤冷的夜曲,夜晚笼罩着拈箫的尽秋,她的星眸中,疏疏落落地映出他静坐的样子,和隐隐绰绰的枯枝断茎在夜风中左右摇曳。

两个人挨坐在一起,于是阐述着孤寂的曲,都不那么悲哀了。

“进屋罢,起风了。”

箫声暂止,尽秋的低语稍稍打散了雾夭浓重的困意,扯回不清醒的意识,她飞快地瞥了尽秋一眼,犹豫着,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款款地走回房间。

她以为这一夜没有了箫声的陪伴,注定无眠。

只是,木门缓缓阖上以后,那缠绵的箫声不想又呜呜咽咽地响了起来,淡淡的情思,淡淡的抚慰,从房外的廊下飘进雾夭房间的窗棂里。

那箫声如缕不绝,伴着雾夭的酣梦。

……

月上中天的时候,冬风凌厉地割着人的脸。

“吱呀”一声

雾夭的房门倏然被人从内拉开,一方在月辉的照耀下恍如鲜血般刺红的衣摆踏了出来,袅娜地走出一个披发红妆的女子,无声地站在了那个倚墙落坐在门边冰凉的石廊上的男子的身旁。

“进来罢。”

雾夭的目色一柔,低叹着对他道。

尽秋摇摇头,箫声并不断绝。

“进来。”

她目不转睛地俯望着他,眼中只有坚持,没有放弃。

“你怎么还没睡?”

尽秋放下了手中的箫,皱眉看向她,懒懒地扶着墙站起来,拍拍衣后的灰屑。

“睡不着。”

这是雾夭头一回,听着这幽幽的箫声而无法入眠,门外的这个人,不断地吹着,就像冷风不断地拂过他的身躯,颤动着雾夭的心。

所以她辗转反侧,所以她怎样,都不能入梦。

尽秋别过头,他怕自己男性的本能再次伤害到雾夭,于是仰面望向夜幕里同样孤寒的月。

“我还是不进去了。”

雾夭走到他的身后,伸手推了推他,“寡妇门前是非多,流言于我,从来都是多一条不多,少一条不少!我从来,也都不会看人脸色去过日子,不然,早就没办法活了。”

面对雾夭孩子般天真的言语和举动,尽秋苦笑着跨进了她的房门。她的信任有如千斤,压在了他的心头,风流成性的方尽秋可以想象,今夜的他会有多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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