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这夜色如水,谁逃得过? > 29 第二十八章、不一定是过客

29 第二十八章、不一定是过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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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而来,却只是惊鸿一瞥仓猝而去的人,不一定是你生命里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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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来去匆匆,来时的脚步快如轻舟,去时的姿态仓惶似逃难,雾夭猜不出梁维语的来意,只是眉目淡静地远眺着他猝然转身离开的背影。

她不是没有看清那步履的狂乱,却只是更深地,把淡漠着表情的一张雪颜,埋藏进弯曲层叠的双臂间,倚靠在桐淅温暖的气息里。

“不去追他,向他解释?”

雾夭怅然摇头,隔了许久,才听得到她低低的声线起伏在耳畔,搀合着辛酸的悲凉,“我当初为他所伤的心,又何止这一些。原谅不代表,我可以再一次义无反顾地去付出。爱情收不回来,但早已如雪消融,如沙风化。现在,请求再一次机会的人,是他,若连这一点都无法承受,无法谅解,那我不再贞素的身躯,我嫁过人的身份,他又怎能打心底接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继续互不相干的生活罢。

其实,雾夭自己,都不敢去想像,梁维语再一次进入她的生活的情景。

她软软地立起,踱步走入阳光里,倩影在那疏落的光晕里,衍生出艳红之外的斑斓,浓烈炙热得几近哀伤。那张桃羞杏让的容颜里,挂的俱是灿烂柔媚的笑,桐淅想要打破她的笑里无边的沉默,喉结动了动,终是开不了口。

他想要她真正地体会到快乐,想打破这样明媚到迷幻刺目的笑意,却不敢上前,因为他也害怕,害怕雾夭没有了这伪装的笑容,会变成一个脆弱绝望的女孩。

十二岁的悲伤绝望,还会有许多绮丽美好的希望;

但是雾夭二十三岁的悲伤绝望,要遇见什么,才能弥补回来?

水,你在哪里?

你真该来看一眼,这个被你珍而视之,呵护备至的女孩,现在却因为你的离开,关上了自己的心门。让任何人都,再踏不进去。

这样的她,又要拿什么去让自己幸福?

……

一只碧色的蜻蜓,流连在雾夭魅惑的右颊上,随着她轻眨的眼眸,挥之不去,依稀是以为遇见了美丽的配偶。

雾夭轻轻地抿嘴笑了起来,微抬起一枚纤细的指头,任那弱小而美丽的生灵,匍匐在自己缠绕的指尖,翩然煽动者清透的翼。

如若人心,也似蛇虫鼠蚁,花草树木这样单纯,那么人间迷蒙的烟火里,是不是就没有这样多难解的情,难诉的怨?

“站在那里看这么久,怎么不进来?”

雾夭没有转首,一身厚重的红衣,在明晃晃的光线下,清清洌洌,她站在这僻静的香樟古木下,随手一振,那翡翠色的蜻蜓,就幽然地飞了出去。雾夭伸手,挡住自己脸上那只喋血的蜻蜓。

渐渐地,那通灵般的碧玉色虫儿,便失落地隐没在金黄的草丛里,缓缓离去。

雾夭以清明的视野目送那知情知意的虫儿离开,才徐徐放脱掩饰得完美的刺青的雪白手掌,她微笑着,却有凉凉的惆怅漫过心扉。

“雾夭,我走了,你要自己小心。”

“去罢,不必为我忧心,如今我的生活,与青灯古佛实属无异,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波澜。再说,能失去的,我都已经失去,没什么再看不开的。何况,我也不是那为难自己的人。”

雾夭真实的话语,和她脸上柔淡素净的笑,刺痛了桐淅的眼睛,他始终都不能安心,对于这样看似顽强洒脱的雾夭,内心不死不灭的执拗和自弃。

她的口中说着放心,要他放心,可他又怎么放心?

但是,桐淅也没有办法,因为远处的一座冷寂无争的村庄里,还有一个教人更放心不下的女子,她为他面临死神的召唤,又为了他,反反复复挣扎在生与死重重的折磨里。

这个世间,总有一个人,会愿意为你做尽一切,只因为爱。

而我们所需要的,只是等待对的时间。

所以,不用心急,会有那样一个人,是你永远的彼岸。

会有的,只要你肯打开心门,耐心静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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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条归路,尽秋已经在这样一段算不上长的岁月里,踏过无数遍。

雾夭的客栈是介于街头的最外面,经纬分明的分界处。客栈的一边,是紧挨着的人家和铺子,而另一头,却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地花木,在这萧瑟的凄清秋末,疯长出无数苍凉的芒。

偶然风过,吹起如无数白茫茫的雾,柳絮样飘飞天地。

过去的过去,尽秋从不知道家是什么,他以为家对他来说,就和他那美貌奔放的母亲一样,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觉得只要有一个睡觉的地方,哪怕是青楼,都无所谓。现在,他依然会夜宿勾栏,但是,当晨光微熹,当金黄的太阳,照耀在他释放过后的脸,他的心便会猛地一撞。

仿佛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驱使着他离开那帷红绡绣帐,那张幽韵撩人的柔软香簟。榻上的美人无论多么丰盈窈窕,但似乎千娇百媚都敌不过流星般掠过他眼前的那张桃花面。

那时的他,每每迫不及待地穿戴齐整自己的衣袍玉带,好不留恋地离开那个他渡过空寂长夜的地方。他急不可耐地希望见到那张浮现着冷淡笑意的面容,时而气怒,时而忧郁,却维持着那一分定格般笑意的脸。

尽管他,是多么真切地能够体会到,雾夭笑容里的杂质。但是她的笑容里,除了源源不断的不自知的引诱,更多的是,渴望光明的纯真。那一笑,百媚失色,枯草也会变得欣欣向荣起来。

……

“妇德?当真是好笑!”

雾夭挑眉托腮,看见蹙着眉头走过来收走茶盏的定平,瞪了一眼,见到他把欲出的话咽回了喉咙,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眼光,侧脸去看僵硬地站在桌旁的维语。

她的红衣,迤逦拖在地上,像天际一道明媚的霞光,伴着她轻巧立起的身姿,蜿蜒至维语的面前。

她的眼睛,于是这样无礼地占据了维语所有的视线,当雾夭的瞳孔映在了维语的眼底,他望见了雾夭的笑容里,所无法望见的火光。

“我不相信,我身后传出的蜚短流长,入你梁维语的耳中,会删减去多少。你可以凭借旧时的记忆,无尽的想像,将我定格在从前,但是维语,时光总会在人的身上心底留下一些东西,有一些是你赫然能见的,而有一些却是渗入骨血的。但是它们,同样都不可能在改变。嫁过人的花雾夭,成为寡妇的花雾夭,你真的能够包容,可是花雾夭的心中,再也没有所谓的三从四德。”

雾夭的轻蔑在那一刻彰显无疑,她檀口中缓缓吐露的芳香微热地喷洒在维语颈间的肌肤,一阵阵地战栗。

“如果,你不能做到平等相待,你不能去接纳一个不依附于男子,不为你左右的花雾夭,那么我们之间所谓的重新开始,只会是你一厢情愿的事情,只是一场空谈!”

雾夭知道,她是在刁难维语,她用这般惊世骇俗的语言挑战着一个男人的神经。但是其中,也不乏她的真心,至少,她是真诚地告诉他,自己如今的改变。

如果,他想要的,是简单无忧的那个少女时代的雾夭,那么,不如回家偎被长眠,作一场大梦来得实际。

“莫要跟我大谈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屁话,女人不识字,不懂得吟风弄月,便是不懂情趣,成了夫君外宅纳妾的情由。女人不会女红,不知针黹之妙,便更是公婆眼中粗鄙不堪的罪证。一个女人,容貌超绝,在男人眼中便已胜却人间无数,然而,当他们看厌了那张脸上唯一的风情,不擅长琴棋书画的她们,更早早地下了堂。

这个人间,这样的时空里,男人不会花心思去了解女人的想法,她们的需要。所谓的品德,所谓的性情,不过是男人在玩弄女人之余,约束她们红杏漫墙的戒律。

凭什么?凭什么女人们,就要枯守着一口井,在寂寞的长夜,空等着那些不回家的男人。而那个时候,没有才的女人,连聊以□□的事情都找不到一件来做!

何等的凄凉,何等的委屈,你们又想过没有!”

雾夭迷离的神思回荡到稚气的年岁里,娘亲那张孤独忧伤的脸庞,她为所有的女人不值,为女人可悲的命运而发出尖锐的抗议!

“没有才,便只能靠德来乞求男人唯一的施舍。天下的女子都是一般的傻,一般的情痴,她们以为让自己变笨,便能在无视和谎言里得到安宁和平静。抱着所谓的德,浑浑噩噩过一生,无限地煎熬。

殊不知,有了才,懂得了诗词道理,才能真正明白别人的心思。哪怕是一个低贱的□□,惟有掌握绝妙的歌喉,高超的琴技,有了出口成章妙笔生花的能耐,甚至是与众不同的合欢的本领,才能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花魁!

妇德不能给女人带来幸福,它至多带来拘束的尊敬,却换不来男人留恋的一眼,和女人所祈求的爱。”

雾夭痛恨这个冠冕堂皇的字眼,因为它曾经赋予她温柔大气的母亲,海一样深的苦楚。然而,她也蓦地意识到自己来不及收敛的情绪,发泄到了一个似乎无关的人身上。她将自己的情殇和为母亲的那份怨,死死地纠缠在一起,不可剥离,一股脑儿地掷向了呆若木鸡的维语。

雾夭噤声不再言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维语傻傻地望着雾夭挺直的背影,脑中不断冲击着她那些惊耸的话语,深井水般喷薄而出的张扬的怒气。

客栈外,几不可察地飘过一角黛紫色的衣摆,那男子牵起唇角颇有些幸灾乐祸意味的笑,绕向另一扇通往客栈的门,那里有一棵年轮沧桑的香樟,默默地看着人间一代又一代的交替,演绎那一出又一出荒诞的、真实的悲欢离合。

……

傍晚的入夜时分,尽秋刻意等到雾夭缓和了所有的情绪,才将极不情愿的她,拉出了客栈的门。

一路上越来越昏暗深沉的天幕,让不想在被笼罩在夜色里的雾夭心乱不已,她三番四次地试图挣脱尽秋牵着她的手,想要按着来路时的脚印,一点一点摸索回去。她并不害怕循着这条熟悉的路,尽秋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但是,现在是清寂的夜。

雾夭,到了缩回自己的壳的时候,她讨厌把自己这样□□裸地浸泡在漆黑的夜里,看不到一盏照明的灯火,一束微热的光。

“你放手,你这个强盗,你这个流氓,方尽秋,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加色胚!”

雾夭惶恐地叫骂着,或许连她自己,都无法弄清自己唾骂的内容,她只是依照直觉地叫嚷着,扭动着,试图让那个人放开她的手。

“承蒙夸奖。”

雾夭登时脑中一热,被他这不咸不淡的话烫到,猛地朝他撞过去,直颠的尽秋胸口发闷趔趄了好几步。幸而,他的手从没有松开过,哪怕是遭到袭击的刹那。否则,狡黠如狐的雾夭此刻定是像脱兔一般,飞驰而去。

“勾栏院里的女人满足不了你?这么黑的天,你拉着我一个寡妇去哪里?方尽秋,你给本夫人放手!”

“你也当真好笑!”尽秋轻嘲地将她白日的话复又还给了她,只可惜惊惧和焦燥中的雾夭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挂了个名,真以为是人家的妻子了?还口口声声称什么夫人夫人的,本少爷听了就不耐烦,你给我闭嘴罢你!”

“我管你听着顺不顺耳!方尽秋,最后一遍警告你,给姑奶奶撒手!”

“我也最后一次告诉你,闭嘴!”

“松开,听到没……啊——”

尽秋的低喝,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但是雾夭持续的叫骂却在随后的一瞬被生生切断。只因为,尽秋已经利索地将她整个人都倒驮在肩上,高高地扛起便施展开轻功飞掠在布满草丛的地上。

“你……”

“干嘛?”

“方尽秋!”

“哎!”

疾风自耳边匆匆而过,将他们一来一往,一个咬牙切齿,一个嬉皮笑脸的对话抛落在郊野的荒草里。只是下一刻,换了一列更为洪亮的嗓音,以变形的音调十分惨烈地叫了起来……

……

“到了,到了!你可以松手了!”

尽秋翻着白眼捂着自己被捏红肿的耳朵,放下双目更为赤红的雾夭,那一腔燃烧起的怒意一触即发。

然而他只是无所谓地往外一指,得意的笑盈满了空旷俱寂的四周。

“你仔细瞧瞧,我要带你看的,便是这个!”

雾夭循着尽秋手指所示的方向,不耐烦地转头望去,可是,在下一秒,却被慑住了心魂。

莹莹点点的亮光,从隐没的草丛里投射出来,没有星光的烨烨璀璨,但是它们却是流动的,飞舞的,自由而烂漫。

雾夭情不自禁地探身上前,蹑手蹑脚地拨开簇拥在一块的草丛,一片不同于夏日萤火的微弱的,然而生生不息的光亮,就这样,毫不遮掩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尽秋在夜空下,看着雾夭专心致志的表情,悄悄揉着自己的耳朵,淡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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