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这夜色如水,谁逃得过? > 24 第二十三章、他们都不要后悔

24 第二十三章、他们都不要后悔(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宁愿不是郡主 回到清朝当格格 丑女黄硕 一个头两个大 美国理想 娇宠 意外的桃花运 七伤 巴黎惊魂 恶心

我是我,我不是她。

——————————————————————————————————————

“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么?”雾夭略低下扬起的脖子,平行的视线里只剩下尽秋回首悠然走过身侧的一袭被夜色笼得发暗的紫袍。尽秋沉默着,一言不发地离开,留下无尽的沉寂,再沉寂,给予他们。

客栈里没什么客人,雾夭用她明亮如璀璨星辰的眼,透过那面微微飘荡在空中的透色的纱帘,幽幽地望着桐淅瞬间凝起的双眉。

“还是有什么,是我所不该知道的?”

她的语气小心得无法再小心,谨慎得不能再谨慎,生怕一不留神,便触到了桐淅的什么伤心之处。他们彼此信赖,彼此维护,他难过雾夭也会跟着心疼,他受伤她也会随之悲凉。虽然大多的时候,都是相反的情形。

他们是这样习惯于为对方着想,忧彼此所忧,想对方所想。

诉与旁人听,谁,又会相信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可是,事实却偏偏如此。

桐淅曾对雾夭说,爱情是一根弦,却不是每一双手能都撩动。有一天,当你感到你的心,抖动如音弦的颤,那么你,便是深深地陷入了爱情。

在遥远的过去,有那么一天,雾夭曾强烈地感觉到那种激荡的心潮,那个时候她用一腔至真的爱,恋上一个名叫梁维语的男子。只可惜,他们只有开始,却没有结局,他们有缘,但没有份。

“不,雾夭,你知道的,我是不会瞒你什么事情的,就像你对阿水和对我那样。”提起阿水,桐淅总是略略苦涩的,哪怕是在昏迷时不住的呓语,都是那样教人心酸。

但是,他不会因为这一碰就痛的心伤,而隐瞒雾夭什么。

“是若,那个救我性命的女子,她因为救我,却要提早遭受死亡的呼唤。”

雾夭的脑中,倏然闪过那一日,脚边的床阶上,那抹不详的猩红的血迹。

“你想去看她?”

雾夭的了然和理解,使桐淅纠结的心松了几分。他不知道,只是在那之前,万分地担心,若是面对雾夭强烈的反对,他又该如何去选择。

她不冷酷,反而,有一颗像金子般柔亮的心。但是雾夭,她纯粹,她会用尽所有的一切去维护她所在乎的人,不惜一切。也是很多的时候,人们常常会因为保护自己珍视的人的同时,伤害到别人。那样不顾一切,那样无可奈何。她虽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不代表她不会用自己的方法去守护。

桐淅不自觉地拉开随风飘送的丁香色的纱帘,不自觉地迈动着双腿走近雾夭,怔怔地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

这样的宽容,让桐淅恍惚感到,或许尽秋说的是对的,雾夭早已不是昔日的小女孩,她懂得该怎样去对人对自己,懂得把爱分散,给别人留出一些空间。

其实,他也忘记了,在雾夭不惜一切要守护的人之中,他也是稳如泰山地行列在内。

“对,我不想让自己跟着愧疚和遗憾,走过漫漫的一生。”

雾夭缓缓地转过身,飘然走到一张桌旁,轻轻地坐下。她微微地昂起头,让门外的月色洒满了血蜻蜓的身子,她晶亮的眼眸,幽幽地望着黑漆的夜色,街的两边点起的橘色的温暖的灯火,但那一点点热度,暖不进她的眼里,只有淡淡的火光闪绰着。

桐淅看着她白玉无瑕的一半脸,和另一面的,他的角度那勉强露出的一点点魅惑的红光的微高的颧骨,和她闪动着火光的惆怅的眼眸。

他想起那些他曾不在的日子,雾夭所遭遇到的伤,和那些排山倒海般的悔愧,他的心一紧,便生出一种要将方才那些暂离的念头统统打消的冲动。

但他的那些话语尚未脱口,已被雾夭会心的微笑截断。

“那好,那你就去罢。不要让自己后悔,千万不要。”

雾夭深切地体味着,悔恨是怎样的一种,痛彻心扉将人的意念鲸吞蚕食的心情。它会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悲怆,也会是逼人嚎啕落泪的头一等缘由,是所有回首往事的人避之不及的针尖,不设防地刺得人痛不欲生。

“只是,你要答应我,保护自己,让自己安全。不要让我再见到你那样虚弱重伤,性命垂危地出现在眼前,那不啻于是另一个教我魂散的噩梦。桐淅,你也不要能让我后悔今日所作的决定,好么?”雾夭眺望着街两旁灼灼的灯火,低迷的声线在风中飘渺如烟,渐渐发出缕缕难以察觉的哽咽,“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因为我所拥有的,已经这样地少……”

桐淅不禁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向她,他握住她放在桌上那双微微蜷缩的,始终冰冷的手,用他的手温为她驱散夜的凉气。他用他无比疼惜的视线,胶着在她脸上那只翅翼边缘仍旧泛出闪耀金光的血蜻蜓,雾夭的眼睛满是她不自知的空洞和孤寂。

桐淅情不自禁地伸出另一只手掌,遮挡住她没有焦点的视线,遮挡住从那里涌现的奔流而出的虚空,而他自己,却因为不忍心,再也无法正视难过地撇过头。那是一种比无望要轻,比忧伤却重,夹杂着不甘的释然,犹带疼痛的放开。那些掺了杂质的极其复杂的情绪,因为不纯粹,所以这般空蒙。只是她不晓得,这样无神无心的表情,却比单纯的痛苦悲伤,更让人不忍去目睹。

而只有在迷思出神的时刻,她才会极少地显露出这样的神色,并且,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亲历。

“雾夭,你这样,我会放心不下的。”

墙角的五足内卷的香几上,莲鹭香炉冒出冉冉的烟,悄无声息地投入了夜雾的怀抱。街上遥遥散出的亮光,和门外悄悄挂起的红灯笼,已经无法提供客堂里足以视物的光线,伙计也不敢出来点烛,怕打扰了两人充满低落情绪的谈话。

银色的月光,浮在雾夭乌黑的鬓边发上,泛出浅淡的幽蓝光泽。

直到一个赶路的客人气喘吁吁地跨入大门,叫着晚膳和住店,她才忽地一回神,匆忙起身燃起西面壁角的油灯。

又是招呼伙计好一通忙活之后,不经意地一回头,却见桐淅仍双手抱臂怅然地望着她,才意识到自己给桐淅加深了多少的负担,立时歉疚地扯出一个明晃晃笑容。

“桐淅,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儿你就去罢,迟了更揪心。不必担心我的,我会照顾好自己。”顿了一顿,又添上一句,“你也清楚,我是不会让自己难受吃亏的人。你走了,不是还有那个方尽秋么,再怎么样他也是住在这里的一份子,难道还会眼看着这里被拆了不成?再说……,算了,你赶紧歇息去罢。明儿一早要出发呢。”

雾夭不知为何,无端地想起方尽秋那张总是微带着嘲讽笑意的风流的脸孔。以致于不小心,便要将桐淅不在的那段期间,她曾被诬入狱的事情漏了出来。已经过去的事,她不想他再担心一回,更不愿他由于得知这些而使自己内疚终生。

或许,雾夭刻意装作轻松的语气,让桐淅再没有翻覆的理由,他紧着浓密斜扬的眉,轻微地点了点头。却说:“雾夭,你要答应我最最重要的一条,你若是不点头,那么我宁愿让一生的愧疚湮没,也不能离开。”

雾夭痴愣地瞧着他郑重其事的模样,随即敛色,道:“你说。”

“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再喝酒。”

桐淅用了不许这个字眼,那么严重,仿佛定下一个最性命攸关的誓约。他是在怕,怕雾夭,在没有他照看的日子里,再一次因为那些蛊惑的酒液,深重地伤害到自己。

“好。”

雾夭清浅地笑,重重地颔首。

她何尝不明白桐淅的苦心,这样郑重其事,用这般强硬的口吻,定下保护她的约定,她又怎会不甘之如饴地去服从接受,怎能不动容?

**************************************************************************

暮檐凉薄。

疑清风动竹,故人来邈。

渐夜久、闲引流萤,弄微照素怀,暗呈纤白。

银瓶恨沉断索。

叹梧桐未秋,露井先觉。

抱素影、明月空闲,翠冷红衰,怕惊起、西池鱼跃。

他就那样再一次闯入了那片幽冷深邃的森林,然而和第一次不同的是,他知道他要找的一定在里面,因为寻找的对象变了,变成了那个森林尽头那片桃源般的人们所崇敬信仰的圣女。

庄里的一个老人将再度到来的他,和蔼地引到他想要去的屋前。

没有什么繁华复杂的装饰,根本构不成一个独立的院子,只是一些散发出清竹香的篱笆,将一间简单精致的屋子,寥寥稀疏地围了起来。屋前的窗棂上,多了一串贝壳和花瓣制成的护花铃,在徐徐的暖风里发出叮咚的脆响。

桐淅的眉心,倏地跳了一跳。

他忐忑地,想要推开那扇单薄的门,走进去。

“姐姐,你是月神赐福挑选的圣女,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子,便舍弃了那样宝贵的灵力。难道你忘记了,你这羸弱难负的身子,是依靠那一点珍贵的力量,才能得以保存性命。现在,你的灵力耗尽,你的生命在像水一样渐渐地流逝,你怎会不明白,你会,你会……”

屋里那嗓音恬美温柔的女孩,不由自主地伤心啜泣起来,桐淅隔着透出木香的门板,可以想象出那姑娘,五月梨花般纷落的泪。他的手指,紧紧地抵在门上,不自觉慢慢地陷了进去。因为无法将“死”那个字说出口,所以只能用嘤嘤的哭声来打断。

“薇,我明白的,可是我不后悔,因为我爱他。”

若清淡的声线,如出岫的烟云,她低低的安慰像门外簌簌的修篁被清风柔和摇曳的自然连绵,具有符合她身份的神奇的安抚圣力。

只不过,那些在短句里搀杂的咳嗽声,和急促的喘息声,引得那叫薇的姑娘,又是一阵丝雨般的抽泣。桐淅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地捏了起来,无法呼吸。他的一生中,从来都没有如此愧疚过,是他,让这样圣洁如雪的女子,即将在这般如花的年华枯萎凋零。

这是他,怎样才能还清的债哪!

“姐姐,爱情这样可怕,那我不要爱情。它像一条盈满剧毒的蛇,对你吐出血红的信,可你,却这样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薇,一个不懂爱,咳咳……,没有拥有过爱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完整的人?爱情不是毒蛇,它只是一朵需要养分来长大的寂寞的花,咳咳……,就算有些花也许看不到它霞光万丈的绽放,但我们留下了缠绵的根茎,只是看着它努力地长高,就已经心满意足。”

若的声音越来越轻,蚊吟般的喋喋低语,却仍然逃不脱桐淅专注侧耳的灵敏耳力。

“我要把圣女的职责传承于你,咳咳……,再过些日子,等到满月那夜,咳咳……,就举行祭祀传位仪式。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我不要,我不要当圣女,我只想我的姐姐你,好好地活着!”

房门猛地被拉开,那个哭泣惊叫的姑娘单臂掩面,垂着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乍见到桐淅来不及闪开趔趄的脚步,骇了一跳,露出一只通红湿漉的眸,轻薄的湖绿色衣袖淋濡了大片水渍。

她匆匆地跑开了,大抵是不愿再让自己的悲痛触动到若的忧伤。

桐淅再也不迟疑,踏入了那间之前不敢去正视的屋子。

屋里的布置和那些隐约的记忆相同,还是那样质朴幽雅,丝毫瞧不出任何奢华的氛围,鲜丽夸张的色彩。

若无力地斜靠在床上,骨瘦纤纤的身子疲倦地歪着,一色黛青的云鬓旁依旧不着半点饰物簪钗,一条素白的蚕丝缎被里露出几片月白色的布料,与肩头披着的那件银线绣的兰花罩衣有着相同的颜色。衬着她细致但微泛起姜黄的脸色,在幽静暗淡的墙边,令人不得不悲伤。

桐淅事先准备的冷静在亲眼见证的刹那彻底绷裂,他受到的冲击是前所未想,他善良的心,狠狠跌入了深渊。

若微眯着一双清澈的眼,直到听到尽在咫尺的脚步声,才缓缓地颤动着眼睫,张开眼帘。

“你……”只是须臾的微愕,她不是个情绪易激动的人,即使是面对深爱的人,也只是在那瞬间的思索之后,轻叹了一声,“你刚才在门外听到,咳咳……,薇和我的话了罢?”

桐淅下意识地颔首,表示全部都听到了。

若疲软地半阖着眼,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就像我说的,我不后悔,所以你也不必感到歉疚。”

桐淅为她淡淡而绵绵的体贴温柔感动到凝噎,他痴痴地看着那张洁净如空谷幽兰的脸,和眉眼间那淡泊静谧的神色,还有那极其相似的神一般高贵的气息……

若平静的眼波终于闪烁出一抹忧郁的情绪,那样轻微,却打破了桐淅的遐思。她自然是晓得,他在想着谁。

“你要看清楚,我是我,我不是她。我爱着你,却并不因此卑微到做她的影子。”若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神力的她,陡然具备了人的意念,微末人心的嫉妒与人心的不甘,让她突然更像一个真实生活在烟火人间的人。

虽然,伊带水是她和她的部族所敬仰。

桐淅为他无心的伤害万般羞愧着,在心底暗暗地发誓,一定不能眼睁睁看着若,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死去。

她们都是那样高贵圣洁如大地的人,万恶都不能将她们伤害。

目 录
新书推荐: 谁说这孩子出生,这孩子可太棒了 别卷了!回村开民宿,爆火又暴富 我在泡沫东京画漫画 玫色棋局 基层权途:从扶贫开始平步青云 八百块,氪出了个高等文明 出轨八年,他却求我不要离婚 都市情劫 子承母业,我在豪门当佣人 未来共生代码与心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