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半壁风流 > 59 第五十八回 久别重逢

59 第五十八回 久别重逢(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御夫36计:妃子不善 高校风云之爱我不容易 谁让恶魔动了心 少东爱耍帅 浴火情潮 我微笑,因为我遇见了你 王子驾到之未来之约 阿修罗之路 黏皮糖情人 時雨

寒冬腊月,淮南大雪。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连军中的营帐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士兵们怕积雪压垮营帐,待雪稍厚一点就用扫帚将雪扫下来。但没过多久,营帐上又积了白乎乎的一层,使得平日里肃穆的营帐显得有些臃肿滑稽起来。

中央军帐里,邱士瑜坐在火炉边,听淮东安抚制置司参议官陆秀夫给他讲最近的布防变动。宋朝叛将刘整率元军进攻两淮,鄂州被困,情势危急,李庭芝令陆秀夫调整两淮布防,誓要将元军挡在门外。

陆秀夫言简意赅,邱士瑜心领神会,该说的很快就都说清楚了。此时帐外飘着鹅毛大雪,邱士瑜有心让陆秀夫留到雪停后再走,奈何陆秀夫还有事要到制置司衙门去,便婉拒了邱士瑜的好意,带上两名侍卫出了营帐。

邱士瑜送他们出去,刚走出营帐,便被风雪拥了个满怀,怀中立刻变得冰冷一片。他立在原处,目送这一行三人离开。待他们的身影没入一片雪海之中,邱士瑜耸肩笑笑,心中却有些感慨。

当年李庭芝在淮南一带颇得人心,府中幕僚之多,一度被称为“小朝廷”。如今元军压境,无论是临安那边的“大朝廷”还是淮南这里的“小朝廷”,几乎每一天都有人递上辞呈要求离开。昔日李庭芝府上宾客如云,今日只剩下陆秀夫等数人还在苦苦坚持。国家正处在危难之际,朝中重臣任人唯亲,许多人才又宁愿明哲保身隐退山林。山河破碎,前路暗淡,还有什么比这更让邱士瑜忧心的呢?

邱士瑜站在帐外,仰头看看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忍不住长叹一声。正要转身回到帐内,余光却瞥见方才送陆秀夫离开的两名侍卫之一向他跑了过来。邱士瑜莫名其妙,又恐是陆秀夫有什么事,待那名侍卫跑到跟前便抢先问道:“什么事?”

侍卫拱手道:“禀大人,营外有位年轻公子,说是来找大人您的,好像已经站了很久了。”

年轻公子?邱士瑜愣了一下,该不会是刘奕吧?可是这寒冬腊月的,还飘着大雪,他居然找到军营来?邱士瑜思忖了一下,却想不出一点头绪。见那侍卫神色诚恳,自己却又不方便让他将来人直接带进来,万一来人不怀好意想刺探军情呢?想了想,既然指名道姓要找自己,还是亲自走一趟好了。

于是,邱士瑜对那侍卫道:“那位公子在哪里?带我去见见。”

侍卫指了指营地大门的方向:“一个人站在门外呢!”

一个人?顶着这么大的风雪?邱士瑜越发迷惑了,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意思。他对侍卫一点头,便往营地大门走去。侍卫见他要去,急忙钻进营帐取来他那件雪貂氅,追上邱士瑜为他披上。邱士瑜随意伸手穿好,一路往营外走来。

营外积雪无人清扫,大约有一尺多深。陆秀夫刚离开不久,营地的栅门大开,但因为大雪,地上的马蹄印却已经有些模糊了。邱士瑜深一脚浅一脚走到营地门口,还没到来人面前,却突然停在那里不动了。

侍卫只好也跟着停下来,有些惊讶看看邱士瑜,又看看那位年轻公子。那人衣衫有些单薄,没有披大氅,只套着一件青色的冬衣,脸色有些苍白。

邱士瑜嘴唇动了两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半晌,他仍是呆呆地盯着对面那人,却对侍卫道:“回大帐准备大毡和棉被,煮一锅姜汤,多加些炭火!”

侍卫听邱士瑜下令,便应了一声,迅速退了回去。对面那人似乎听到了邱士瑜的吩咐,牵动唇角,对他微微一笑。

隔着丈余,雪帘阻断了视线。邱士瑜突然觉得有些如梦如幻的,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看,那人还在,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

“青青!”邱士瑜喃喃地说了一句,却忍不住心悸了。风雪打在脸上,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迟疑了一下,他还是奔了过去。来到慕容子衿面前,却见她仍是一脸笑容看着自己,神情却显得有些僵硬。邱士瑜心中疼惜,眉头一皱,正要责问,却见她睫毛动了两下,眼睛一闭就要昏厥的样子。

“青青!”邱士瑜大骇,急忙伸手抱住她,摸了摸手,冰凉的,再探了探额头,却是滚烫的。心痛立刻泛滥,邱士瑜拉过雪貂氅,将慕容子衿裹在怀里。

“糊涂丫头,为什么大老远跑到这里来?这么大风雪,你不想活了?”邱士瑜一边说一边忍眼泪,本想好好地训斥她,话一出口却变成了埋怨的语气。

慕容子衿在风雪里站了许久,已经冻僵了,此时感到邱士瑜怀中的暖意,才稍稍醒转过来。她把脸靠在邱士瑜肩上,有些无力地眯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道:“什么都别问……”

邱士瑜一愣,好像感觉到她心里的痛苦和委屈,狠狠搂住慕容子衿,泪意泛到了眼中,却只说了两个字:“胡闹!”

“你……生气了?”慕容子衿觉得脸上一片滚热,神志开始有些恍惚起来。

邱士瑜叹息一声:“没有!”他感觉慕容子衿身上冰凉一片,便又将她搂紧一分,想用自己身上的热度温暖她。他怎么会生她的气?高兴还来不及,是太惊讶了。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幻想过,如果再见面,会是什么情形。很可能,她已经是刘奕的妻子了。可是没想到,她居然独自出现在军营外面,就像一个奇迹一样,一个人在雪地里等着他。有那么一刻,邱士瑜甚至贪心地想过,如果能就这样不顾一切将她留在自己身边,那该有多好!

然而,当邱士瑜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立刻在心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锤。他怎么可以这样呢?这种想法实在太荒唐了!邱士瑜沉默了一下,发觉怀中的人还是没有温度,估计她是在风雪中站得太久了,便要将她带回营帐去。

可是眼前只有他们两个人,慕容子衿依偎在他怀里默不作声。天地间一片洁净,身旁是无边无际的幽静,只有飘落的雪花发出轻微的簌簌声。邱士瑜一时间留恋起来,竟舍不得迈开步子。

但是,他立刻又恢复了理智,想着慕容子衿的身体要紧,他不可以这么自私。邱士瑜将自己的留恋像拔一棵野草似的拔起丢了出去,然后便要带着慕容子衿回营帐去。可是慕容子衿已经冻了太久,邱士瑜步子一动,她反而支持不住,两腿一软瘫了下来。

邱士瑜感到怀中一空,大惊之下急忙俯下身去,总算及时接住了她。他低头看看慕容子衿,见她神色恍惚双颊通红,显然是开始发烧了。邱士瑜急忙脱下身上的大氅盖在慕容子衿身上,然后将她横抱起来,往营帐走去。

怀里抱着慕容子衿,邱士瑜每一步都走得特别小心,连晃都不敢晃一下,生怕将她摔下来。空中飞舞的雪花打在慕容子衿的脸上,立刻被她脸上的热度融化了,化成了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慕容子衿感觉到原本灼热的皮肤上零星地点上了几丝凉意,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便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抬头看了看邱士瑜。风雪迎面扑来,打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脚上的速度便越发慢了下来。一丝笑意浮上慕容子衿的嘴角。她动了动,伸出手将身上的雪貂氅也给邱士瑜盖上,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

邱士瑜一愣,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慢慢走!”慕容子衿笑笑,闭着眼睛靠在邱士瑜肩上,头脑中一片昏沉。

“嗯?”邱士瑜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声,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别摔了!”慕容子衿轻轻牵动嘴角,却隐隐泛起一丝愁苦。

她太累了,原本并不期望看到邱士瑜,只是想看看邱士瑜呆过的军营。可是当她犹豫了半天准备离去的时候,那个侍卫居然说要帮她禀报邱士瑜。她这才知道邱士瑜此刻就在营地中,心中不禁生出想要见他的愿望。虽然她清楚,现实是无可奈何的,就算相见也改变不了什么,但她就是迈不动离开的步伐。

她庆幸地想,也许自己是真的冻僵了。

当邱士瑜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慕容子衿的忍耐几乎到了极限。听到邱士瑜那熟悉的声音,那些准备显然都是为了自己,她便努力做出了笑容,虽然她的脸已经在风雪中僵硬多时了。当邱士瑜裹住她想给她温暖的时候,她既开心,却也心酸。她以为,也就到此为止了。谁知道,当她从一时的昏厥中醒来的时候,她竟看见邱士瑜抱着自己往营帐走去。她幸福得想要再一次昏厥过去,却又舍不得了。

她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也许她能从邱士瑜身上得到的温度就只有这么多了。想到这些,慕容子衿就忍不住神伤。意识到自己的贪心,她却没有收敛的打算。她只是静静地靠在邱士瑜肩上,然后请他慢慢走,哪怕要用一个怕摔的借口。其实,她只是不想那么快就离开这个怀抱而已。

慕容子衿十指紧扣,以免自己的手在不经意中松开。邱士瑜的肩膀真是神奇,竟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她虽然强打着精神,却又忍不住感到昏昏欲睡了。连日来旅途劳顿,又带病在风雪中伫立了那么久,再加上邱士瑜肩膀的力量,慕容子衿几乎没有力气抵御睡意的入侵。不一会儿,她就在邱士瑜怀里睡熟了。虽然睡熟了,但下意识里还是紧扣着十指,两手像一把锁似的环住邱士瑜,好像怕他趁她睡着的时候跑了似的。

邱士瑜低头看看她,心中五味杂陈。脸颊碰到她的额头,感到一片灼热。不行,再这样下去非烧坏了不可。于是,邱士瑜加快了脚步,抱着慕容子衿走进了营帐。

营帐里摆着一张躺椅,上面铺着厚厚的毛毡,旁边的座椅上放着一床棉被。躺椅前放着一盆炭火,不远处的火炉上热着姜汤。邱士瑜将慕容子衿轻轻放在躺椅上,松开手想要去拿被子,却发现被慕容子衿搂着脖子,根本无法离开。邱士瑜愣了一下,低头看看慕容子衿,却见她紧闭双眼,似乎睡得很熟。他叹息一声,伸出手去轻轻掰开慕容子衿的双手放在她身旁,又将雪貂氅上面的积雪抖落,为她盖好被子并将炭火移到近处。然后,他便转身离开了躺椅。

走到另一头拿起碗,邱士瑜盛好一碗姜汤,又回到慕容子衿身边,坐到躺椅旁的椅子上。看看慕容子衿平和的睡颜,想必她此刻正睡得香沉,邱士瑜犹豫了一下,低头看看手中的碗,还是将手臂伸到慕容子衿的脖子后面,慢慢地将她扶了起来。

“嗯?”慕容子衿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却没有睁开眼睛。

邱士瑜疼惜地笑笑,凑上前去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将碗送到她嘴边:“是姜汤,喝一点!”

慕容子衿还没有恢复意识,却迷糊着乖巧地张开了嘴。邱士瑜将手中的碗稍稍倾斜,微微颤抖着将姜汤慢慢地送进了她口中。慕容子衿脑子里混沌一片,一时无法思考,没有听见邱士瑜让她停,便惯性似的一直小口小口将姜汤往肚子里吞,一直到邱士瑜手中碗底见了光,她却仍然是一副喝汤的模样。邱士瑜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摇头轻笑,心中却更是怜爱。他将慕容子衿轻轻放回到躺椅上,伸手为她擦去嘴角那点汤渍,然后便坐在椅子里静静地看着她。

手中的碗已经空了,但还残留着一点温度。邱士瑜两手捧住碗,眼睛却半刻也不曾离开慕容子衿,心里思考着慕容子衿出现在扬州的原因。在家里受了委屈跑出来的?可是有谁能让她受这么大的委屈呢,慕容家的人都呵护着她,还有刘奕守在她身边。而且,为什么她是独自出现在这里?就算要出门,好歹是个女儿家,应该有刘奕或者她二哥慕容子尧陪着才对。这样子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难道是背着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可是为什么要跑呢?

邱士瑜看着慕容子衿熟睡的脸颊,因为刚喝过姜汤,此刻在炉火的辉映下显得红光满面。邱士瑜始终没有想通慕容子衿突然出现的原因。他伸出手去探了探慕容子衿的额头,没有出汗,且依然是滚烫一片。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来将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自己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大雪还没有停。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邱士瑜向他们招了招手,领队的那个便一路小跑往他面前而来。待他站定,邱士瑜指了指军营另一头的某处吩咐道:“快去把随军的陈大夫请过来。”

“是!”士兵应了一声,便一路小跑往邱士瑜手指的方向去了。邱士瑜想了想,又招手叫过来一个:“小兄弟,你认不认识沁园?”士兵点了点头。邱士瑜颔首道:“那麻烦你跑一趟,到沁园让管家老袁雇一辆牛车过来,就说邱士瑜吩咐的,因为这边有病人要一起带回去。你骑我的马去,让老袁尽快办好此事,然后你们两个一起过来,明白吗?”

“明白!”士兵点点头,便转身向马棚跑去。邱士瑜看看他离开的背影,示意其他士兵继续巡逻,转身却见先前那名士兵已经带着一名大夫往这边跑过来了。邱士瑜急忙掀起门帘将大夫让进营帐,又对那士兵点头致意。士兵恭敬地点头行礼,便转身追赶巡逻的分队去了。

大夫进了营帐,刚要转身问邱士瑜,却见邱士瑜已经急匆匆地经过他身边走到躺椅旁边去了。大夫见那躺椅上躺着一个人,一脸沉睡不醒的样子,便知道这就是他要诊治的病人。大夫不等邱士瑜发话,一点头往慕容子衿面前走去。

来到慕容子衿面前,大夫看了看她的脸色,微微皱起了眉头。邱士瑜见状,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便急忙将慕容子衿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让大夫为她把脉。陈大夫在军营里的时间也不短了,还不曾见邱士瑜这样明显地表现自己的情绪,忍不住有些惊奇。他走上前去伸手搭上慕容子衿的脉搏,细心感觉了一阵,又看了看慕容子衿的瞳孔,这才叹了一口气。

邱士瑜听他叹气,心里便开始郁结。他将慕容子衿的手轻轻放回去,为她掩好被子,然后走到陈大夫身边:“陈大夫,她怎么样?”

陈大夫叹息一声:“这位姑娘这几天可能一直在赶路,饮食不太规律,所以身体极为疲劳。她似乎经历过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思郁结,导致内火虚盛,偏偏又受了风寒,所以有些发烧,身子比较虚弱。不过没关系,下官立刻给她开一帖退烧药,她趁热喝下去应该就没事了。”

邱士瑜起初还以为慕容子衿的情况不乐观,心里很是忐忑不安。陈大夫讲话不紧不慢的,他耐心地听到最后,终于明白慕容子衿只是有些发烧而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便对这位大夫夸张的表情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陈大夫走到一旁,打开药箱取出纸笔,却写了两张方子给邱士瑜。邱士瑜接过时微微一愣,不禁疑惑地看着他。陈大夫指着邱士瑜手中的药方解释道:“有柴胡的那张药方是退烧药,另外一张药方是给这位姑娘调养身子的。她现在疲病交加,一定要好好调养,否则可能会落下病根。”

邱士瑜点了点头,便将两张药方小心地折好揣进怀里,然后便将陈大夫送出了营帐。

当老袁赶着牛车来到营帐前的时候,慕容子衿还沉沉地睡着。邱士瑜知道她这样昏睡其实是因为发烧,便不去叫醒她,直接将她裹在被子里抱到了牛车上。待回到沁园,他又将昏睡不醒的慕容子衿抱下车来,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里。

沁园之前没有丫鬟,邱士瑜只好跟李庭芝打招呼借了两个过去。李庭芝一听说是慕容雪音的小女儿病了,便叫那两个丫鬟就直接留在沁园伺候了。

傍晚,邱士瑜喂慕容子衿喝下陈大夫开的退烧药,又喂了些米汤下去,这才留下那两个丫鬟守着,自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当晚,他让老袁将客房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在那里过了一夜。

目 录
新书推荐: 不正经事务所的逆袭法则 至尊狂婿 问鼎:从一等功臣到权力巅峰 200斤真千金是满级大佬,炸翻京圈! 谁说这孩子出生,这孩子可太棒了 别卷了!回村开民宿,爆火又暴富 我在泡沫东京画漫画 玫色棋局 基层权途:从扶贫开始平步青云 八百块,氪出了个高等文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