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情报(1 / 1)
第十七章重要情报
不过是一个时辰,却仿佛过了一年,卧房的门终于打开,疲惫不堪抹着汗的军医也终于走出来。
明飞立刻迎了上去,眼神带着询问。
“将军----”看着将军夫人虽一脸平静,却缴在一起的手指,胖胖的军医艾艾地说了声,不知道该怎样汇报。
“我要听实话。”他难道是----,艰涩的开口,却没有勇气想下去,暗暗告诉自己,要听实话,她需要的是实话,边关的所有人都需要实话。
“将军----”军医踌躇起来,抬眼看看夫人,在她的逼视下终于开口:“属下已经尽力了,但将军伤的太重,又失血过多----”
“废话少说,将军到底生死如何?”一把揪住他,厉声问。伤的太重,失血过多?这是什么话,难道他真的----
“将军没死。”冷汗又渗出来,军医赶忙说。又不是第一次跟夫人说话,映像中夫人温和谦虚,何曾像现在严厉逼人。
原来没事呀,松开了手:“你慢慢讲。”
“是,夫人。”军医抹了抹汗,缓缓地说:“将军受伤共九处,三处在背部,是刀伤,已经伤及筋骨,最严重;腹侧有两处内伤,有淤青;剩下四处都是枪戈所刺,肩头一处,腿部三处。经过止血抢救,性命暂无危险,但失血过多导致昏迷,等醒来要好好休养一段日子。”
伤的这么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暗压下心中忧虑,明飞嘱咐道:“将军的伤势先不要外传,这几天你搬到西楼全力照应将军。有什么缺失的药物或者补品立刻派人去京城拿,”顿了顿,又说:“以明王妃的名义。”
“是,夫人,属下记下了。”
“等等。”见军医要出去,想了想又将他唤回。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他的眼睛,语调平静却不容置疑道:“此事非同小可,刚才的话你要谨记在心,否则----,你是军人,军法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属下明白。”军医赶忙保证,这么大的事可不是开玩笑,他那敢乱说。只是夫人刚才的神色语气好熟悉呀,严厉中有着淡淡的威胁,这不是----。他不敢多想,马上行礼退了出去。
军医走后,忽听的背后“扑通”一声,转过身,却见刚刚站在她身边那个和高翔一起回来的士兵跪倒在地。
“你这是干什么?”
士兵垂着头,语带哽咽:“夫人,是属下没照顾好将军。”
低叹一声,“起来说话。”
“是我对不起将军,我----”他依然跪着,哽咽着说。
见状,明飞提高了声音厉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父母天地,任何时候都不能屈膝,将军没跟你讲过吗?”
最恨人动不动就下跪,这世上没有谁比其他人低一截。
听到“将军”两个字,士兵身子一颤,缓缓地起身,却依然低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明飞语气温和了些,坐下问。
“李强。”只这两个字,就又没了下文。
“将军是怎么受伤的?”她又轻轻地问。这人和高翔一起回来,内幕只有他才知道。
将军?一说到这事,李强立刻抬起头来,他的相貌平凡中有几分倔强,神情激动地说:“夫人,我是一名间谍兵,在蓝磷卧底已有一年,前天刚刚探到一份重要情报,是----”
“军情不必说,只说将军是怎样受伤的?”
眷属不能参与军机,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是,夫人。”李强稍稍平息了一下情绪,又说:“属下得到情报后,因为太紧急没时间等联络的人,就在昨天逃离了蓝磷国,结果跑到半路追兵赶来,好不容易才在昨晚到了将军的营帐----”
“等等,”明飞挥手,“你是说你先见到的是将军,而不是守城的卫兵?”
“是的,将军住在离边关五十里的前线营帐,近一个月来都是将军派人跟属下直接联络。”夫人不知道将军在哪吗?李强暗自惊讶地解释。他一直在蓝磷国卧底,自然不知道夫人和将军不和已经是边关公开的秘密。
“这样啊。”她低喃,原来这一个月他都住在前线营帐,是为了军情还是----,不敢再想下去,定了定神,又说:“你继续。”
“见到将军后,属下刚将情报拿出递给将军,还没来的及汇报具体敌情,追兵就到了,他们----他们----”
似乎想起昨夜的紧迫情景,李强低喘一下,结巴起来。
“他们怎样?”急问道,难道追的人很多?
“他们来的是情报营狙击队,一共十个,都是蓝磷国一等一的好手,将军要属下回来报信,他和几个亲兵做掩护。我快马加鞭往回奔,见了一处哨营叫他们去调兵,又快马赶回去保护将军,可那时----”
他神情又惊又惧,仿佛回到了那一夜。
“那时,将军已经受伤,几个亲兵也牺牲了,敌方却还有四个,我们边打边退,又杀了一个,可将军见我没回边关汇报情报,就一直掩护我,直到我军救援赶到,将军才放心倒下。”
“那时我才看清将军伤的有多重,一路上,将军身上一直有血渗出来,染红了我的衣服,染红了马----,夫人,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将军,我毫发无损,将军却----”说着说着,这倔强的男儿眼眶就红了。
听完事情的始末,可以想像昨夜的惨烈战况,为了一份情报几乎送了性命,那----
“情报在哪?”
“在这里。”李强慢慢从怀里掏出。
这可以说的最惨烈的情报了,长方型的信皮已被鲜血染成红色,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伸手一触,隐约感到鲜血的热气。
低叹一声,“你带情报去找副帅,一切听他的。”
“是,夫人。”又把信揣到怀里转身出门,刚走几步李强又折回来,说:“夫人,将军在路上醒过一回,看着属下急抓左胸就又晕了过去,属下在将军怀里找到了这个。”
他又自怀里掏出一团红色的东西递给明飞,这才退下。
是什么东西?竟值得他如此珍惜。
放在掌心,才发现那团红色的东西是一条丝帕,只是被血染的血红,看不出本色。慢慢翻开,里面竟是一只白玉耳坠。
是谁的?再傻的人也猜得到能被他贴身珍藏,定然十分重要,这耳坠不是他家人的便是爱人的。高翔母亲早逝,未必会留下什么东西,那就是爱人了。像他这样一个专制,习惯控制别人的骄傲王爷也会有珍惜的人吗?那会是谁呢?是刁蛮虚荣的秦淑妃?还是撒娇爱哭的林美人?或者还有另外的人?
摇头轻笑,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好笑,这不该是她关心的事。
正要包好那只耳坠,突然感觉丝帕的一角有些不平,又翻开仔细一看,天,一瞬间思绪被抽空,俏脸煞白。
这丝帕虽被血染红,但它的一角明明白白绣着一个字----飞。她的丝帕上绣的就是这个字,这是----是她的丝帕。
恍惚间想起有次在畅意楼,她闹着要看高翔切菜,他竟有点害羞加着恼怒不准她看,拉扯中菜刀划到他的手,血一下子流出来。
是她,是她用自己的丝帕包的,过后没多久就忘了这事,现在竟又出现在这里,难道----
赶忙拿起那只白玉耳坠,小小的白玉被打磨成眼泪状,下端有一点点黑色瑕疵。那是----那是她曾经的一块白玉,因为有点黑色瑕疵,做什么都掩不住,只有耳坠能把黑点巧妙地移到下端,戴起来看不见,就算看见也是白玉微瑕,更加珍贵。
那块玉一共做了三对耳坠,雅园赴宴戴的就是它。是了,雅园赴宴。那一次不知道是赛马还是用餐中耳坠掉了一只,她找了好久也没有结果,没想到竟在这里。
看着这丝帕、耳坠,她的手颤抖着竟不敢触摸,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小楼。
那个时候他们刚刚认识,既没有深切的爱,也没有刻骨的怨,在一起相处融洽,彼此迁就,很快乐,很开心。可惜那段日子不过短短两个多月,那次围文会、那次他喝醉、那次休书、那次养心房、那次中毒,就这样被两个人深深地彼此折磨,终于烟飞灰灭,再也回不来。
如今这丝帕虽在,耳坠犹然,彼此都不是从前的样子了,他还留着干什么?留着干什么?难道他不愿抹去那段美好的记忆?
明飞不敢再想,匆匆包好耳坠。无论怎样这是他的东西,总要等他醒来,再亲手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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