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额外惩罚(1 / 1)
淼儿回到桃李门已是第十日,刚与席如烟和梨儿说了没几句,萧褐衣便闯进大院,先是低唤一声,而后,一把抱起她来转圈圈,犹觉不够,又将她一上一下抛向半空,直如抛绣球一般。
淼儿吓得失声尖叫,老天爷,谁要再敢说萧家四公子最胆小、最害羞,她就与他拼命!
眼角余光蓦然瞥见自后花园走出两个人,宝树张大的嘴巴足可塞进一颗鸭蛋,他旁边的人则是瞟一眼便进屋了。
淼儿吊在萧褐衣的颈子上,回过神后跳下地,好像哪里不对头,望望那三人,狐疑道:“二少爷怎么了?”
“咳咳……”梨儿清清嗓子,压低声音道:“前日二少爷被刻刀伤了手……”
“那又如何?”男子汉大丈夫还怕痛?
“二少爷将刻刀扔了……又找……没找到……”
“嗯,没找到,那又如何?”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
“二少爷突然就发了脾气……”梨儿说着陡然打了个哆嗦,缩回脖子。
“发脾气?”淼儿望向萧褐衣,“你不是说他从不发脾气的么?”
“是,是没发过。”萧褐衣喃喃道。
“他……是如何发脾气的?”淼儿委实好奇得要死。
梨儿心有余悸的摇摇头。“他让我们将所有的鱼儿都串起来烤肉吃,又命令所有的小厮去捉蟑螂、耗子,要捉得一个不剩,又没日没夜的操练七月,七月简直丢了半条命,又将绒绒……”
淼儿先是奔至鱼池,果然空余一池清水,不过,冬日已至,鱼儿亦呆不住了。绒绒?
“绒绒怎么了?”
“不知道,一直没再见到它……”
淼儿一阵风般卷入左厢房,四处寻找。
“你做什么?”外间的宝树惊异的问。
淼儿咕哝了句:“找绒绒。”
“绒绒是谁?”
淼儿不理他,找向内室。
“喂,别进去!”宝树立刻火烧眉毛的低喊。
“呃?”
“二少爷在休息。”
管他!她的绒绒要紧!
一头闯入内室,四下搜寻,没有!
“绒绒呢?还我!”她望向斜卧在长榻上的人,漫不经心,慵懒之极,倒将她看得一愣。萧白衣缓缓起身,望着她,却不语。眸光是参不透的重重迷雾,如月罩轻纱。
淼儿一颗心渐似战鼓齐鸣,而后整个陷入兵荒马乱,最终溃不成军……她猛喘一声,仓促而逃。
“淼儿!”梨儿叫住直向外冲的淼儿。“找到绒绒了么?”
淼儿摇头。
“你怎么了?脸色难看得很!呃,二少爷他……为难你了?”
淼儿再次摇头。
“你到底怎么了?别吓人啦!”梨儿皱眉喊。
她吓人了么?她也不知道啊!
“淼儿,无妨,我再送你一只。”萧褐衣握住她的手安慰。
淼儿怔忡的摇头,瞥见窗口立着的月色人影,眸光仍是烟笼寒水般摇曳暗涌,心中蓦地一跳,下意识的抽出手,脸上瞬间如火烧一般。
“淼儿,你是不是病了?”萧褐衣见她面色忽白忽红,担忧的探上她的额头。
淼儿偏头避开,支支吾吾道:“是有些不舒服,躺躺就好了。”向席如烟告退一声,失魂落魄的回卧房躺着去了。
啧,一回来就不对劲,看来这桃李门风水不好,或者就是怨灵太多,邪气冲天。呜呜,切莫找上她呀!
谁知萧褐衣亦跟了进来,坐在床边不走了。
“四少爷,好歹这也算是女儿家的闺房,你一个大男人大喇喇的进出自如,不合常理吧?”
萧褐衣面色一红。“你生病了。”
“不妨事的,只是头有些晕,你去忙吧。”
萧褐衣摇头,竟然一头歪在她身边,与她脸对脸。“我守着你。”
淼儿倒抽口气,蓦然翻身而起,面上涨的通红,却是说不出话来。
“淼儿……”萧褐衣抱住她,爱极了那柔若无骨的小身子。“这些日子,我好想你。”
淼儿浑身一僵,当日若知道这位萧家四公子一旦陷入感情会变得如此火热大胆,缠绵悱恻,似乎日日泡在酒缸里,打死她也不敢招惹他啊!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呜呜,自己种下的果,无论是苦是甜,自己吃吧。
忽然宝树的喊声在外间适时响起:“四少爷,二少爷叫你过去。”
萧褐衣恋恋不舍的松开她,道:“我去去就来。”
淼儿忙不迭点头。“去吧去吧,不必过来了,去忙吧。”
萧褐衣倾身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好好躺着。”不等她回神,走了出去。
淼儿干瞪眼。
*
天气愈来愈冷了,淼儿呵着小手在火盆旁烤火。
“你也做些针线,整日闲着会生虫的。少奶奶就是太宠着你了。”梨儿拿白眼珠瞪她。
“我手冷嘛,一会儿暖和了就做。”淼儿晓得自头一次冲撞了萧蝶衣之后,席如烟待她便如姐妹,并无主仆之分,倒将梨儿这个“老”丫鬟比了下去。
一股寒气卷帘而入,萧白衣走了进来,望着淼儿。“你很闲么?去将我的房间清扫一下,今后一日至少两遍,不能间断。”
来了,终于轮到她了!
梨儿轻咳一声,同情的望着她。
淼儿握握好不容易暖和过来的小手,垂头随他走了过去。
有什么好清扫的?他的房间原本就一尘不染。
拿着块抹布东抹西蹭,那个书架太高了,搬了把椅子,踩了上去,正擦着,一番“叮铃铃”脆响,一道小白影窜了过来,瞪着两只玻璃珠也似的红眼睛久违的望着她。
淼儿欣喜异常,竟忘了站在椅子上,扑过去就去抱它,“噗通”——“哎呦”,摔倒在地,脚踝一阵锐痛。
外间的萧白衣闻声而来,静了片刻,勾唇道:“清扫个房间你也如此热闹。”
淼儿抱着脚踝,试着站立,又倒了下去,痛得泪珠儿直转。
萧白衣一怔,走了过去,蹲下身拉开她裤脚,但见纤细的脚踝已迅速红肿起来,一把将她抱上又大又软的床,再去翻找药膏。
淼儿惊讶的忘了痛,直至那草原的清香包围上来,立时便如迷药般令她周身酥软,昏昏欲睡……
凉凉的药膏令她在梦中咕哝出声,翻了个身,继续甜睡……
这一觉直睡至日薄西山,睁开眼,窗染碎金,翠雾缭绕,温暖如春。淼儿伸了个懒腰,如猫咪般又缩回软绵绵的被窝中,只想继续蒙头大睡。
“还没睡够么?”
这声音……淼儿蓦然一惊,一转头,床边已坐上一人。
“我的床就如此舒服么?”
近在咫尺的呼吸令淼儿一阵心慌意乱,那微微喷出的气息便如火苗将她的脸点燃。
“为何不说话?”
她该说什么?谁来教教她?
又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弱势!她猝然起身,旋即猛吸口气,呻吟出声。
“你的脚伤了,忘了?不要乱动。”
哦,对!她望着他。“那我……能不能歇几天?”
“你总共做了不到一刻钟的活儿,却要一连歇好几天,这工钱该如何算?”
“随你啊,你是主子,你就是克扣我一个月的工钱,我也无话可说。”
“你每天做的活确实不多。”
“那是少奶奶疼我!对了,我是少奶奶的丫鬟,不是你的,我为何要听你的?”
“你可以不听。”他浅笑轻扬,幽眸再次浮上一层薄雾。
这薄雾如暗夜之谜,层层晕染,缥缈不化,淼儿再次跌入眩惑的陷阱……
不知如何回到自己的卧房,梨儿问道:“你又做什么去了?在二少爷眼皮底下你也敢偷懒?”
“唔……我脚受伤了。”
“耶?你好本事!做的活不多,受的伤倒不少!我看如今是桃李门在养你呀!”
“哎呀,别嫉妒嘛。”
“呸!谁嫉妒你呀!黄毛丫头!”
“那就别说风凉话啦!好困,我要睡了。”
“睡睡睡,天天就知道睡,早晚成猪!”
“好好,倘若有一天真成了猪,免费送给你烤肉吃!姑奶奶你就别吵啦,头痛!”
“你还头痛?都是睡的!起来!马上就过年了,看来二少爷是不会走了……”
“呃?他要去哪里?”淼儿立刻来了精神。
梨儿白她一眼,却叹了口气,幽幽道:“自他成亲后,在家的日子没超过十天,这次却一口气住了好几个月,肯定要在家过年了。我想……”
“呃?说呀,想什么?”
梨儿脸上红红的。“我想趁这个机会,让他们两个圆房……”
“啊?咳咳……”淼儿一口气未喘上来,不住咳嗽。
梨儿等她咳得差不多了,接着道:“你鬼点子多,出个主意。”
“咳咳……”继续咳嗽。
“好了没有?塞鸡毛啦!”梨儿不耐的低喊。
淼儿终于止住咳嗽,抬眼道:“二少爷和少奶奶……尚未圆房?”
“废话!二少爷那个样子如何圆房?还没怎么着呢就撒丫子跑出去狂吐,呜呜……少奶奶真可怜……”梨儿拭着眼角。
淼儿张圆了小嘴儿,半天方才“哦——”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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