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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马上飞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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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彻底从心里打垮驯服敌人,就要向他展示你的智慧武力以及残忍冷酷,让他知道你比他更可怕,用这种强力震慑住对方,而后再施以安抚,没有不行的——

这是二哥的教诲。

“看见这个山谷了吗?”平阳拎着滴血的短刀,慢条斯理地在一具尸体的衣服上擦干净:“山谷里全是被你们身上的血腥味引来的狼群……”擦干净了刀,顺手拿起尸体旁的一截断臂,走到山崖边扔了下去。

这山包极矮,山崖下立即传来尖锐的撕咬声。

关无澜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皱着眉头退离崖边。四周的血腥味熏得人发晕,胃里极度不适。

“如果把你们就这样活着扔下去……”平阳的声音慢悠悠的,非常轻柔。一阵风吹开了云,月光又出现了。她的披风在风里飞舞起来,头巾落在肩膀上,露出明亮的眼睛和微笑的嘴角:“不如……你们一个一个来,谁第一个?”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俘虏壮着胆子问:“你让我们说什么?”

“我们是大唐的军队。”史大奈道。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就是普通的商人……”

未待他说完平阳回手一刀——人头落地!

鲜血瞬间喷出来,溅落在月夜下——

“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惊叫着后退。混乱中被死尸绊倒,滚在血泊里,浸得满身鲜血。

“我不想听废话!”平阳将那没有头颅脖子汩汩冒血的身体踢倒:“你们身穿着云中骑兵的衣服,还有云中府的信号烟火……你们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云中府的骑兵到哪儿去了?”

俘虏们惊恐地看着她,又求救似的看看周围的其他人。

史大奈上前道:“我们是大唐的官军,你们说了可以饶你们性命,带我们去见你们的头领,可以算立功,可以有奖赏。”

俘虏们跪在血泊里,彼此看着对方,似乎在等着谁先开口,一时间沉默下来。

平阳冷冷地扫视着他们,见半晌无人应答,道:“拖延时间吗?来人!”一指面前的俘虏:“扔下山谷去喂狼!”

几个士兵立刻走上来抓住那人胳膊,往山崖边拖,那人挣扎着大叫起来:“不要——别杀我——别杀我!我们是拓跋炎大首领的部署,负责将俘虏带到埋伏点杀死吸引狼群,以便让搜寻的部队上钩……”

“回来!”平阳喝住士兵:“放开他,扔他后边那个!”

那人后边的俘虏立即大声道:“带出来的俘虏有二十多个人……”

“一个一个来,别叫我废话!”

剩下的俘虏战战兢兢地开口了:

“我们还要负责随时接应其他的部队……”

“天亮前我们要扮成骑兵队的人吸引搜索大队,把他们引到埋伏圈去……”

平阳打断他们的话,问道:“残天吉将军和萧长河将军在哪里?”

“萧长河大人被俘了,和大首领一起。残天吉大人我们并不知道。”

“你们是怎么袭击残天吉将军的?”

“傍晚的时候,我们扮成被袭击的商旅,向骑兵大队求救,把他们引到埋伏圈,趁他们不注意动手的。”

难怪云中城的精英骑兵队会失手,这样卑鄙的手段!

俘虏们看着平阳阴沉下来的脸,不由自主地退后。

“殿下。”阿史那思摩拦在平阳面前:“先不要发怒……”

“你可怜他们了?郡王!”平阳指着山谷:“他们把活着的骑兵战士杀了引狼来吃!这些狼就是被他们身上的血腥引来的!真可谓冥冥之中自有报应!”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却透着一股阴戾的气息。

关无澜在一旁拉住了平阳,道:“殿下稍安。敢问郡王,这个拓跋炎就是早年叛逃的鲜卑大将吧?怎么这样卑鄙!听说他叛逃突厥多年了,郡王对他知道多少?”

阿史那思摩叹了口气:“他是残天吉他们的结拜兄弟,叠罗施老将军的义子,他祖上是鲜卑贵族,和残天吉、萧长河、多猛一起在叠罗施手下学习。此人桀骜不驯,暴躁残忍,但是马术却是突厥第一。因为反对右卫大将军——也就是当初的颉利可汗劫掠唐朝人口,在凉州大战的时候放走劫掠来的平民而被定罪为贻误战机和通敌,贬到马场当马夫,后来发动叛乱,是残天吉亲自擒拿了他,谁知道在处决他的前一晚竟然叫他逃跑了。这样说来他走了也有四年吧……”

“反对掠夺大唐人口……”

“等等……”平阳皱着道:“我想起来了。拓跋炎……马上飞燕拓跋炎!他是突厥第一骑手,当年是和残天吉,萧长河,多猛,阿史那思摩你们齐名的突厥猛将啊……”

“殿下见笑了……”阿史那思摩笑道:“拓跋炎号称突厥第一骑手,残天吉是突厥第一刀,萧长河是突厥第一谋士,多猛是突厥第一弓箭手。他们四个都是叠罗施的门下,名师高徒,我是侍卫出身,空有一身把式,不懂兵法,比不得他们是有出身的。”

关无澜笑道:“郡王过谦了,谁不知道你万人阵中夺枪矛的本事,一点也不输我们尉迟敬德将军。话说回来,这个拓跋炎走了那么久,现在回来干什么?”

几个大将互相看了一眼,答案显而易见,为了复仇——从他对待突厥士兵的手段上看,他显然怀有极大的怨恨。

“我不管他想干什么,不过他不能在我大唐的地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平阳走到一具尸体前面,那尸体上竖直插着她的□□。她瞟了一眼那些俘虏,用力拔出枪:“走!你们的话留着路上说吧。”

这片土地从缴获颉利可汗的狼头旗那天就是大唐的地界了。

犯大唐者,诛!

拂晓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依稀还能看见星光,草原一天中最是寒冷的时刻。草叶上结起了露水,呼吸都带着白气,比冬天都刺骨的冰凉透过衣服渗进身体。蛰伏在蒿草间一动不动,夜晚过后周遭的寂静领听觉逐渐敏锐起来。

残天吉用嘴唇碰了碰面前的草叶,露水润湿了干裂的唇。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马队整齐的阵容,严谨的作风宛然是叠罗施将军的骑兵队模样。

那个人知道他在附近,他在等他去。

但是他不能出现。

骑兵队的士兵只有三十二个人了,这些忠心耿耿的弟兄们就围在他身边。他不能死,而去见他,多半是死路一条。

如果他死了——大唐天可汗册封的郡王死了,那么大唐的威严就会受到巨大质疑,那样大唐的军队就会再次开赴边境,奔袭千里,扫荡整个西域去剿灭凶手。那个天可汗皇帝一定会这样做,不是为他,是为大唐的威严。

可是,突厥刚刚安定的百姓和边疆各族部落又要经历腥风血雨。最重要的是那个人,他不顾一切地来,也一定会知道后果,他不怕死,但是残天吉不能让他死,他答应过师父要他平安,他答应过麻耶娜要那个人幸福!

现在萧长河在他手里,只要自己不出现萧长河就是安全的,但是萧长河受了伤,如果不及时医治,会有危险。

已经跟踪马队辗转整夜了,多猛一定也出来搜寻过了,也许此时还在搜寻。但愿他没有把消息报告定襄城,唐军一旦插手此事,就算到时候可以全身而退,袭击突厥军队,劫掠往来大唐商队物资的罪名也不轻,那个人免不了一死……

做不到!

怎么也无法想象他被押在囚车上送往长安,就像那时在宫里远远看见颉利可汗屈辱地坐着囚车被运到皇帝面前。

残天吉不由得抓紧了地上的草,远处的马队开始扎营了,几只小分队也陆续回来,营地开始冒起炊烟。

伤员被送回来了!

残天吉看见受伤的人被运送回来,营地开始忙乱起来。

士兵如兄弟——这是叠罗施的教诲。至今,他们带兵都将手下将士作手足弟兄看。那个人杀了他很多兄弟,活捉了很多,处决了很多,在他面前。他知道他就在附近,他能看见,他就是要他伤心,就像当初自己受伤那样。

残天吉心中苦笑。

善良,珍惜生命,重情义……这些于常人而言最优美的品德,在战争中就是灾难。

身下的地皮传来轻微的震动,残天吉警觉地伏下身子,耳朵贴着地倾听动静——大股的马队!

他既欣喜又担忧地直起身体,看着远方的营寨。

看来派回去的士兵安全送信到云中了。

“就是这里了……” 阿史那思摩指着远处的营地:“殿下请看。”

营地设在草原起伏的高坡上,可以一览周遭的动静。马匹静静地吃着草,士兵们坐卧有序,营地的帐篷搭建,篝火的位置,物资的堆放都井井有条。一队骑兵在营地周围巡视,其他的士兵各自谨守本职,伤员的救治,马匹的放养,从上到下无不显示着训练有素。尤其是巡逻兵骑马的姿态让平阳不禁感叹:娴熟端正!

回头看看自己的马队,虽然也是整齐划一,但是士兵的骑乘从姿态到马匹控制都不如拓跋炎的马队。

这七八百人在一起,居然一点也不喧闹,声音都很少。乍一看还以为是一群哑巴,真是匪夷所思。这个拓跋炎整治出来的队伍真是出色,叫人看了心潮起伏……

平阳下令全体下马,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的营地。

看着她迟迟不下命令,关无澜似乎明白了什么,走过来在她耳边道:“殿下在想什么?”

眼睛看着前面,没有动一下,平阳笑了:“我的想法你怎么会不知道?”

“殿下……”关无澜的声音阴沉起来:“殿下还是不要多想的好,看看今日的境地吧。您又生出这种念头,传到陛下耳朵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平阳看她一眼:“我从来就是个贪心的人。多想?我什么都没有了,一座孤城,一帮囚犯,一群马匹……我现在还在乎什么?我想要的东西,你都会帮我,对不对?”

她的眼睛明亮美丽,那一闪一闪的光芒,就像个孩子。

关无澜和她四目相对,目光冰冷。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看着,一言不发。

良久,关无澜低下头去:“臣关无澜随时候命……”

平阳满意地扬起头,掀开头巾:“那就兵分两路吧……就像咱们从前一样。”

就像咱们从前一样。

关无澜的心刹那间酸楚起来,但是马上压住情绪,低声道:“是!殿下,召各位将军近前布置一下,放消息鸽召多猛将军过来吧,还有后面的骑兵。”

“嗯……就这么办,晚上收网。”平阳捋了一下鬓边掉落的发丝,灿然一笑:“无澜,你总是这么知道我。”

关无澜伸手将那缕头发轻轻别到她的发髻里,没说什么,转身去传命令了。

平阳收起了灿烂的笑容,转回头盯着那一片营地。

看看今日的境地……

即使是今天这样的境地,即使是沦落至此,她还是不甘心地想搏一次。

那年突厥和刘武周联军围攻晋阳,眼看要失守,父亲和大哥、四哥困坐愁城的时候,二哥主动求战,要求拿出三万人马解救晋阳。

三万人马——那相当于关中的全部兵力,如果失败,他们就连防守的能力都没有了。

孤注一掷——父亲给了二哥全部的信任。

送行的那天她负伤未愈,支撑着来到二哥面前,话已经是说不出什么了,只是默默无语,紧握着二哥的手。

是二哥告诉她的:就算置于死地,你要想到的决不是后退,要想到你的机会来了,要想到你的机会在哪里,要想到怎么抓住你的机会。

那次,二哥不但收复了沦陷的晋阳,还攻克了周边的郡县,使关中地区完全为大唐所控制。

我的二哥啊……我想让你看看我怎么反败为胜!

有风吹过来,抚摸过平阳的脸颊,那缕头发又落了下来,她拉起头巾,把脸掩藏起来。

“你觉得他会来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萧长河努力扯动嘴角,露出笑容,他的身体的巨痛已经到连呼吸都苦难的程度,但是面对眼前的人他决不能示弱。

“你脾气比从前硬多了。”那人站起来,浑身的甲胄随着动作发出响声。那响声让萧长河的头都快裂开了,事实上,现在任何一点动静都是折磨。

“你的耐性可比从前好多了……”

“并没有好很多,我现在就很烦躁。我知道他就在附近,看着咱们,但是却不出现,这让我很烦躁。你说怎么办?”他的口气就像从前一起行军的时候,总是那样烦恼地朝自己讨主意。

“我……倒是不希望他来……”萧长河喘息起来,断裂的肋骨和腿上的刀伤让他发烧似的高热着,刚刚经过一阵昏迷才醒过来,此时又昏昏沉沉起来,恍惚间又回到了从前的光景:“老四……”

“叫我的名字!”话语被狠狠打断了。

“拓跋炎……”很久没有叫这个名字了,感觉好像是叫陌生人:“你何苦呢……我还是那句话……死,我不怕,他也不怕。大不了……都死了,你图的就是这个?当年放你走,我们指望的是你能活得更好……”

“哼!我当年离开是希望你们能过得更好,可是咱们谁也没过好!我来时就知道,我没法活着回去了,我本来就属于这里,死在这里我没遗憾。可惜了你们这些郡王,大将军什么的,还没当过瘾呢就撒手了。”

“富贵于我们……像草原上的风和雪,总是存在身边,但是过了……就过了……从来没有贪图,没有奢望……”

“我讨厌你们这样!你们从来不知道运用那些富贵和权力,得到却不会珍惜,只会给身边的人添麻烦!”

“从小……师父就说,富贵是景色,能欣赏就可以了。”

“父亲就是太淡泊了,才会被掌握权力的人害死!”

“不是的……”

“报告!”一个士兵在帐篷外轻声道:“有一队弟兄没回来……”

“进来。”拓跋炎看了萧长河一眼。

士兵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头恭敬地没有抬起来:“一队弟兄没有回来。”

“一个人也没有回来?”

“是,大首领。”

“看来,除了多猛,还有别的部落出动了……你先出去。”

“是。”士兵退了出去。

“萧长河,如今的突厥是个什么情况?除了多猛,阿史那思摩他们,还会有谁能赶过来搜索你们呢?”

“老四……拓跋炎……”萧长河困难地撑起身体,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现在的突厥是……大唐的属地,天可汗不会……就这样罢手的,他们的将领……都很难缠……”

“我又不是没有和大唐交手过,我知道!”拓跋炎气恼又不屑地站起来,打开帘子走了出去。

“老四……”萧长河跌回地上,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大唐已经不是从前对我们俯首称臣的大唐了,他们强大到你无法想象的程度!

那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这个位置妙极了。”平阳趴在草丛里,轻轻抽出背后箭囊里的箭,搭弓瞄准。

整个营地都在眼前,可以清晰地看见任何一个走动的人。

这里是营地北侧的高坡,也是方圆十里内唯一能和营地高度最接近的位置。伏在草里,能把营地尽收眼底。

为了保证关无澜的安全和计划的成功,平阳带着人小心翼翼地移动了整个上午才从一里外挪到这个地方。距离不远,但是要悄无声息,确保不被巡逻士兵发现就很困难了。即使是现在,刚刚稳住阵脚的平阳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被发现,巡逻士兵就在眼前五六丈的地方,近到连他们马匹的脚步声都听得清楚。

“多猛将军到了……”一个士兵爬上来报告。

“让史将军安排他到咱们布置好的位置去。全体就位……都不许动!”平阳收起弓箭,静静地潜伏着,一动不动。

时间一点一点流走,各路士兵都到达了预定位置,期待着关无澜的身影出现在营地前。

平阳耐心地注视着前方,正午的太阳火一样燎在背上。

巡逻马队换岗了,只要再过两个时辰,后续的突厥骑兵队就能绕过营地,到达它的北侧,彻底切断拓跋炎的后路。

布置的速度比预想要快……

身后传来细琐的爬动声,平阳紧盯着前方,没有回头:“我说了全体不许动,谁还在动?”

一双修长的手覆上她身边的弓箭:“好弓箭啊……”

那声音比雷击还强劲地冲击着平阳,她霍然转头:“残天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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