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前尘往事（1 / 1）
江南易跨出房门，立刻把肖寒女扶了起来，连声问。
“寒儿，你没事吧？”
肖寒女由他扶着，脚步却踉跄，故作镇定的说道。
“江大哥，我没事，你快追出去看看，恐怕四师弟冲动之下会出什么乱子。”
江南易听她语气尚算冷静，放心不少，点了头，拔腿追了出去。
刚追出宅子，就听见隐蔽处有人走了出来。
过不多久，肖寒女几乎还未缓过心神，江南易已然跑了回来。
肖寒女看到他额上略微浮了些许清汗，猜他应该跑了一圈，便跟不上乔暗雨那双长腿。立刻上前扶他坐下，问道。
“没追到吗？”
江南易略微扼首，回道。
“四兄弟中，四师弟轻功最为厉害。我追不上，恐怕迷路，就马上回来了。”
说着，伸手摸了摸肖寒女的小脸。关切的继续问道。
“刚才你没听到些什么有的没的吧？四师弟，他也是无心的，你可千万别听他胡说。”
“我怎会怪他。想当初，我也是这么难为过你，我自是能够理解。”
江南易听肖寒女说话间，已不像之前那么漂浮，知道她心胸宽广，已经想通了，便舒了口气，说道。
“那就好。其实，四师弟也不小了，一个人在外应该不会有事。说不定，想通了就回谷里去了。你不必太过担心。我们也赶了几天的路，不如早些收拾一下。”
江南易帮肖寒女略微收拾出两间主屋，总算可以住下。两人又在院子里坐到半夜，争知乔暗雨不会折返，这才忧心忡忡、无可奈何的各自回房睡下。
等到天际泛白，肖寒女刚刚醒来，就听到有人敲门。
只见江南易捧着一碗热粥，推门而入。
肖寒女心中一喜，立刻迎上去，接下粥碗，轻唤了声，“江大哥——”
江南易此时额头发亮，眉眼舒展，听到肖寒女已经醒了，立刻把粥碗递了上去。说道。
“我早上做了点薄粥，想你现在也该醒了，便盛了一碗过来，快趁热喝了吧。”
肖寒女听他亲自为自己熬粥，脸上一热。赶快送到嘴里，喝了一口。觉得酥滑入口，心中一暖。她抬头看向江南易，只见他茫然的双眼星光奕奕，一脸期待的模样，便轻笑道。
“江大哥，这粥真是好喝。果真是你亲手做的吗？”
说着，扶着江南易坐下，自己则又喝了两口。
江南易听她喝的满意，心里也颇有些成就感。微笑着说道。
“昨日，我与你打扫厨房的时候，已经把灶台摸了个遍，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打破东西了。而且，这种清粥，我小时候做过，回忆起来，倒是不难。”
肖寒女想到当日他在农户家中，只为帮她倒碗热水就大费周章，恐怕这次亦不会真如他语气中这般轻松。但见他信心满腹，自觉不好点破，便笑道。
“原来，江大哥厨艺精湛，寒儿这下可有口福了。”
江南易一听，俊脸微红，为难道。
“熬个清粥倒还容易。其他的，恐怕要你先教过我才行。”
“教你不难。不过，你要老实告诉我，这熬粥的法子是哪个姑娘教你的？”
江南易听她口中玩笑，倒也不在意，顺着她的意思笑道。
“确实是位女子教的，而且这名女子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肖寒女见她如此称赞这位女子，竟然说她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心里立刻醋意大发。一拍桌子，站起身，作势要走。
江南易听到她冷哼一声，转身要走，便闻出醋味来。立刻大笑出声，拉住她的手，解释道。
“寒儿，你听我说完。那女子和你一样是我最珍贵的人。只是比你认识我要早上二十多年。她是我娘。”
肖寒女见到江南易第一次提起自己身世，立刻紧张着追问。
“江大哥，你是说，是小时候你娘教你如何熬粥吗？”
江南易听她问的急切，轻轻吐了口气，向肖寒女讲述起从未向人说过的家人来。
“当年，我大概十来岁，还不更事。当然，那时候我也还未瞎。
我爹是村子里的教书先生，我娘则在家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家里虽然不十分富裕，但也算是其乐融融。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那年，村子里突发瘟疫，我娘刚生了弟弟身子弱，不久就染了疫症。五岁的妹妹也跟着患病。我娘一病不起，没有力气，就坐在床上，教了我熬粥的法子。不过，我没有给我娘和妹妹喂几天粥，她就去世了。妹妹很快也……
我爹一届书生，虽然没有感染疫症，却承受不了丧失妻儿的悲痛，竟然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弟弟跳崖自尽了。至今，都没能找到尸骨。”
肖寒女听江南易的身世也颇为悲惨，跟着心痛不已。把江南易的大手攒在手里，紧紧握着。叹着气，续又问道。
“江大哥，那你的眼睛也是那次疫症的关系吗？”
江南易经她这么一问，表情茫然了起来，竟然想了很久，像是追忆许久不曾想起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才悠悠说道。
“其实，我也不十分记得。当年爹跳崖自尽的时候，我确实也染了疫症。被师父发现之后，接到谷里，昏昏沉沉，躺了个把月。等再清醒过来，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师父说，可能是发热的时候，烧坏了。”
江南易回忆往事的时候，心中不无感叹。
肖寒女听了也跟着掬了一把热泪。她伸出手，含着羞，将自己紧紧揉进江南易怀里，低低柔柔的说着。
“江大哥，你莫要再伤心。日后，寒儿就做你的亲人，做你一双眼睛，永远也与你分开。”
江南易温香软玉在怀，又闻得肖寒女如此信誓旦旦，心中彭湃，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咬了咬牙，把她抱的更紧。
就在这一刻，两人的心里，再容不下其他，俨然成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