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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二十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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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开屏气肃容,面色不改,快速拉开拉链,剧烈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只微微停顿了一霎,他掀开箱子的顶盖,刷一声,一眼不眨紧盯的众人忍不住齐舒一口气。里面空空如也,显然是又被叶旺海耍了。

王开弯曲的腿不禁无力地软化,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左手撑地,右手抬起,劫后余生般撸了撸头发,一触,才发现额上出了密密的一层冷汗,背上也传来刺骨的寒冷。没人知道前一刻他隐藏在镇静外表下的脆弱和心怯,还有不敢正视的恐惧。关心则乱,叶旺海一句话就叫他不假思索地着了道,而他也终是明白绝望的滋味。

叶常青紧绷的神经也不由得一松,脸上的表情似惊似喜,流着泪却笑了,下一秒,又嚎啕痛苦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声,震慑了每一个人的心。无人上前劝阻,由着她发泄内心的悲恸和长久积累的忧虑。

王开长手一伸,突然有股痛彻心扉的感觉,情不自禁一把拥她进怀里,轻抚她的背哄道:“没事了,我一定把彬彬找回来。”

叶常青靠在他的胸口,眼泪止不住地流,哭得更凶了。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下摆,只知道哭,说不出话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底的绝望越发浓重,叶旺海已到疯癫的状态,谁也没法保证他不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举动。她该怎么办,彬彬又在哪里?会不会受冻挨饿,会不会被叶旺海狠狠地折磨?她越想越觉得害怕,大恸大哭,加上一天一夜米水未进,心口的气没上来,眼前一黑,便虚脱地昏厥过去。

医院病房。

叶常青醒来后,不曾说过一个字,眼神迷茫,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的某一处,明明清醒着,却又像活在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不管谁同她说话,她似是毫无反应,麻木地,任性地停留在自己编织的安全领域,空洞地失去了全部的生机。

医生无奈地叹气:“她潜意识里封闭了自己的思想,逃避面对现实中自己无法接受的东西,只有她自己愿意才能彻底醒来。”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王开揉着额角,乏累至极,眼里是深深的怜惜与痛楚。

医生公式化地摇摇头:“时间问题,可能出现契机,用不了几天她就会完全恢复过来,也有可能……”医生没有说下去,王开心里已然有数,待医生护士出去后,王开慢慢坐到病床边的凳子上,轻柔地拿起叶常青打着点滴地手贴近自己的面庞摩挲,她的手冰凉的好似没有了温度,触到他脸上是揪心的刺疼。突然,他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号啕大哭,不轻易示人的泪水不加掩饰地倾泻出来,模糊了他的面容,也濡湿了她的手掌。

眼前的女人,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羸弱,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不会在昂着脖子绷着脸朝她喊“我的事与你无关”,也不会在他面前低下头颅请求,叫他止不住地心疼。

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让他又怜又恨。恨她那年刻意接近自己,度过那一夜后,潇洒离去,而他耿耿于怀多年,放不下,忘不掉。恨她隐瞒自己生下孩子,没有问他愿不愿意,可不可以。当他决定抛弃属于他们俩那点可笑的记忆,而她又出现在他面前,叫他负起一个父亲的责任,搅乱了他人生中本该最重要的日子。在她面前,他总是被动接受的那一方,意志却脱离他的掌控,千方百计想要同她无止无尽地牵扯下去。其实在他内心深处,怜惜早就胜过那点微弱的恨意,看她一个人受苦时的无助,看她坚强外壳下的柔弱,每一次,她的狼狈,她的困境在他面前暴露无遗,他竟不由自主地替她感到难过,想要照顾她,帮助她,抚平围绕在她周身的所有伤痛,即使面上、嘴上不肯泄露半分,别扭得不似他自己。

他说不清这是不是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开始心动,但是,从这刻起,他决定默认并且放任这种情绪持续下去,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放不下她。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王开去了彬彬住的小房间。

房间的陈设原封不动,仿佛孩子没有离开过。他慢慢弯腰,拿起床头柜上的鼻通鼻炎水,转身坐到床上,盯着手里的瓶子发愣。过了好久,抬手,仰头,往自己鼻孔里滴了两滴。钻心的刺痛感在鼻子里弥漫,他略一蹙眉,心里开始疼得不像话。记起自己有一次晚归,不放心孩子睡得好不好,推门进来看看,见他呼吸粗重,想起叶常青的嘱咐,就拿鼻通鼻炎水凑近他鼻孔滴了下去。不想下一秒孩子从睡梦中醒来,闭着眼睛哇哇大哭起来,吓得他手足无措,又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只顾凶他不准再哭,孩子根本不怕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哭得不依不饶,他在一旁哄也不是,凶也不是,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好,还是老太太听到哭声,心急盲慌跑过来察看,没几句就把孩子安抚好,安安稳稳继续入睡,睡容天真安详,哪还有半点前刻让人头疼的样子。当时老太太还压低声音数落他不会做父亲。

此刻,他总算明白那天孩子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确实很痛,好似穿破重重阻碍,一剑刺入的钝痛,他疑惑了,分不清这一秒的痛是来自于鼻孔还是怦怦怦一如既往跳跃的心脏。眼眶不知觉的有些发热,他是不是领悟的太迟了些?滞留在心头的是遗憾和懊悔。

从小房间出来,王开又径直往方国英的房门走去。方国英听闻孩子失踪两天依然没有一点消息,刺激得再也承受不住,昏然倒下。双腿暂时性麻痹,下不了地,医生嘱咐需趟床上休息几天,慢慢地就会好转。

王开推门进去的时候,方国英正靠在床头抱着孩子的衣服、玩具出神。王开进来,她也没发觉。王开不免顿了顿脚步,迟疑着坐到床边,无声地握住她的手。方国英这才抬眼,神色黯淡:“小乖,你说彬彬还能回来吗?这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说完又忍不住低泣起来。

王开心头一抽,握着的手更紧了些。他勉强扯出一抹微笑,信誓旦旦地保证:“妈,放宽心,我一定把孩子找回来。”方国英含泪反握住他的手拍了拍,说不出话来。

两母子保持这样的姿势好一会儿,良久后,王开抬起头,眼里星光点点,脸上的表情认真的过分。方国英诧异地看着他,只听他沙哑着嗓子提出:“妈,我要同孩子的妈妈结婚。”

方国英不可思议地一怔,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最了解,他说是要,而不是想,就表明在他内心已然做了决定,此时跟她说不过是通知一声,而不是征求同意的意见。想到生死未卜的孙子,方国英发现自己或许是真的老了,已失了力气去计较。她没有心思多做权衡,摸着王开的头发,就像是摸着彬彬的一样,点点头:“好,妈帮你办,你爸那边不用担心,妈去说。”

王开感激地笑笑,只觉心里沉压的重担更甚,半点不能懈怠。

好不容易哄老太太睡下,王开关上灯,轻手轻脚合上门出来。天气乍暖还寒,站在露天的阳台,还是感觉到一股瑟缩的冷意。王开眯着眼,抽了阵烟,听到院子里发动机熄火的声音,他急急吸完最后一口,返身下楼。

王志木按着额头,示意他进书房。冯阿姨捧了宵夜进来,见父子俩有话谈,默默退了出去。

王志木未说话,抽出一支烟点上,吸得过猛,咳了咳方问:“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王开端起碗递给他,王志木皱着眉头摆摆手,王开不强求,自己倒吃起来,样子狼吞虎咽极了,肚子饿了一天,进进出出没顾得上吃饭,这会儿是真扛不住。三口五口把碗里的骨头粥吃完,王开报告了下一步的行动,大量警力不作息地侦查,总算有了些苗头,目前已把目标锁定在郊外一座低山。由于山地面积广大,一时半会的没办法把叶旺海揪出来,只得派遣更多的警务人员,组成十二个小分队,带上警犬连夜搜山。如今,叶旺海没有进一步的动静,可孩子在他手上多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警方的工作实际上是分秒必争。

整个过程,王志木都不曾开口插话,眉峰不解,烟一根接着一根抽。老头子没发话,王开也不知道他怎么个想法。一瞄手表,还得赶去第一线搜救,于是自顾自起身。

王志木把烟蒂碾灭进烟灰缸里,并不拦他,在他即将拉开门的那一刻,出声说道:“你是我王志木的儿子,是个警察,也是彬彬的父亲,有责任有义务把孩子救回来。记住,不允许有万一。”

王开没有回头,这么多年,他跟老头子不是刻意就是无意,很有默契地疏远,说话总挂着点火药味,从不讲心里话,也许是男人的天性使然,总归不像母女那般亲昵。像今晚两人面对面坐下来,老头子没有眼红脖子粗的教训,自己也没有故意说些气他的话,就这样心平气和地交谈,想来已经很多年不曾有。王开突然有稍许感慨,之前一直认为他同老头子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其实只要他们俩其中一个肯先低头,父子间的隔阂很容易化解。

但俩父子一贯的相处模式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这不,王开对着偌大的客厅微微扯了扯嘴角:“我知道。您少抽点烟,年纪一大把了,得认清身体的形势。”

王志木两眼倏瞪,从鼻孔里重哼一声,儿子话里明显是关心他之意,本来还挺乐,可细细一究,话就变起味来,他不由得一把站起来,习惯性地冲他吼道:“我是你老子,没你教训的份!”

王开眼角上斜,不甩身后的怒吼,关上门,未知未觉,脚步已没有来时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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