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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十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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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无展见对门李大妈叫了警察来,神智完全清醒,总算知道害怕。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家庭暴力人民警可以插手,搞大了不是凭自己就能收场的。

他一把跪在叶常青面前,霹雳啪啦往自己脸上甩了几瓜子,哀求道:“常青,我混账,不是人,我晓得错了。看在以前我那样对你的份上,原谅我这次。”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常青忽然就感觉无穷无尽的悲哀,已经没有痛,淡薄到只剩哀,还有空前绝后的凄凉。

她不能不管他。

她不能放弃他。

当年,他阳光爽朗,在她最伤心无助的时候,带着灿烂地笑容闯进她的视线,“同学,是你撞了我诶,没必要自己倒先哭鼻子。”

他看着她哭手足无措,又不敢先离去,还以为她是担心他怪罪,捧着自己摔伤流血的手臂反而安慰她:“唉,唉……你别哭呀。我的手一点儿也不疼,不用你负责。”

她用自己的办法让叶旺海入狱。毕业在即,返回学校准备论文答辩,不久便发现自己怀孕。她还无法决定如何处置这个不在她计划范围内的小生命,却被向来看她不顺眼的女同学发觉,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捅到了辅导员那里。

辅导员尽力压制了流言,找她谈话。而她无话可说,更是无地自容。

她永远忘不了他满头大汗冲进辅导员办公室时的样子,穿着球衫,从篮球场上直接跑来,发梢浸没在汗水中,似乎散发着灼跃的金黄,

他毫不犹豫地握紧她的手掌,大声承认:“孩子是我的。”

不只是她,辅导员也当场惊呆。她竭力挣开他的手,想要反驳澄清。他再次坚决地握住,湿漉漉的手被他干燥温热的大手包裹,力量大的叫她不能忽视。

他又重重申明:“老师,孩子是我的,要追究就冲我来。”铿锵有力,字字敲在了她的心上。

她低头沉默,眼泪大颗大颗掉在鞋头,化成转瞬即逝的圆晕。悔恨,感激,一时,她不清楚哪个多一点。

辅导员怜惜,尽全力周旋,保住他们顺利毕业。

她和他,在同一天,拿了人生中极其重要的两张证书,大学毕业证,还有,结婚证。

最初的日子,苦归苦,却是朝着幸福的方向奔跑。他对他们母子无微不至,足够她用一生来偿还。后来,他自主创业做出些规模,公司业绩蒸蒸日上。她看出他的斗志高昂,他的志得满足,她为他高兴。因而更加能够理解好景不长之下,事业失败导致他的消极逃避和一蹶不振。没有成功辉煌过,可能失败也就不会是致命一击。

他整个人开始改变,对生活丧失最基本的热情,渐渐热衷于赌博带给他的疾速刺激。无论输赢,他乐此不彼。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劝他,忍受他接二连三的事不着家,容忍他因赌博造成的诸多灾难。时至今日,她幡然醒悟,自己意志不坚定,不够绝然,一定程度上是对他间接的纵容。

她懂了,想明白了,却依然不能就此撇下他。曾经的他,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定格成永不退色的记忆。

怀中的彬彬,小脑袋抵在她的胸前,身体瑟瑟发抖。卢惠芳已然停止哭喊,双眼无神地盯着客厅的某一处,适才的大哭大闹好像耗尽了她全部的精神气,密密黑发中有不少的银丝显现,仿佛在短短的几分钟里苍老了不下十岁。

叶常青闭上眼,把眼眶里蓄积的最后一滴泪水流尽,然后睁开,百转千回的思绪终究凝结到现实,她说:“你扶妈起来吧。我们还是一家人。”声音苍凉徐缓。

沃无展放松一笑,僵硬的面部表情舒软下来,依言赶紧把脱力的卢惠芳扶到沙发上坐下。

李大妈踱进来,怒其不争地望了叶常青一眼,叹口气,冲沃无展没好气地道:“小沃,我跟你讲,你是个男人家,不好没担当的。打老婆小孩是老龌龊的事体,你要是往后再不改,就算小叶原谅你,我李大妈多管闲事,也还是要管一管的……”

沃无展当着外人在场,又是民警,也不好发脾气。虎着脸不做声,听李大妈说烦了,敷衍性地应几声。

叶常青浸了毛巾,轻轻给沃则彬擦脸。小脸红红的,眼睛被泪水一洗,又红又亮,眼珠子不眨一下地盯着叶常青看,皱皱鼻子,可怜兮兮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又要委屈害怕地哭出来。

叶常青心疼地要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慢慢站起来,最终鼓起勇气对上王开投来的针刺目光。他被他们当作透明人般晾了许久。

王开阴着脸,语气不见起伏,从牙根缝里吐出简短两字:“出来!”

叶常青本能得心一震,在他面前,她似乎总是不能挺直腰板,无愧于心地抬头。

沃则彬不肯走开,紧紧依偎在她身侧。叶常青无奈,只得带他一起出去。

王开笔直地站在楼梯口等她,警服上面的第一颗扣子已经解开。看见她出来,又烦躁地解开第二颗扣子。

叶常青牵着沃则彬上前,在距离他一米外的地方停住,不敢横冲直撞地迎上他的眼睛,把视线放到被他敞开的领子上。

王开气势压人,逼近,忽然扬笑:“警察有纪律,不随便动手,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叶常青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看过他,就算两人有过亲密的那一晚,她紧闭双眼掩盖了胆怯。面前之人,精神俊朗,眼神犀利,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占据,应该是他平常经常笑的缘故。一身警服被他随意穿着,却不显的突兀,好像天生就适合他似的。然而,她对他的认识,也仅此而已。

心中装着事,使得她忐忑不安,到底在他意味不明的笑意中败下阵来。她沉不住气地问道:“你……你刚才听到什么了?”下意识的,把身旁的沃则彬贴近了些。

王开定定地看着她,脸色惨白,眼睛红肿,真是我见犹怜,姿态低的不能再低。他甚至觉察她脸上的每一个毛孔在瞬时竖起,进入戒备状态。他嘴角一挑,改为冷笑:“你很紧张?!” 口气笃定。

叶常青心虚,向后一退,不答腔。

王开收起笑容,摆起像模像样的脸谱:“我这做警察的失职了,来晚一步,没来得及见证家暴过程,倒是刚好看到你儿子躲在你怀里哭得那个惨。”登时,目光凛冽,“叶常青,你确定不需要我们介入?”

叶常青心墙松懈,幸好,没有。

沃则彬似是听懂了王开的意思,他撒开叶常青的手,走到王开面前,小手抓住他的手指摇晃,撅嘴呶呶地说:“警察叔叔,你不要抓我爸爸。爸爸对我老好了,今朝他一定是心情不好,才会乱发脾气。他之前从不打人的。”

王开垂头望向眼下的小脑袋,情绪突然变得很复杂,内心焦灼,但俨然滋生一种强烈的渴望,教唆他去靠近。另一只手居然不听使唤地抬起,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顶,被他抓着的手居然不舍得他放开。他不清楚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从何而来,皱着眉头怔愣,暗自纠结。

叶常青心一酸,像母鸡护小鸡似的抢回沃则彬,不冷不热地抛下一句:“王警官,这是我们的家务事,我们自己会处理。”

一霎那,那种莫名的情绪被击破地四分五裂。突然就变得很空虚,好似身体哪处破了一个洞,冷风呼呼流窜,进进出出。王开微微正神,轻蔑一笑,转身下楼,犹如再呆一秒也是浪费,一阵风似的,快步离开。

叶常青呆愣良久,吸吸鼻子,蹲下来帮沃则彬把棉袄拉链拾掇好。

沃则彬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动作,眼珠子转了转,又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才困惑地问:“妈妈,野种是什么意思呀?爸爸为什么要说我不是他的儿子哇?”

叶常青手一滞,自己还没感觉到,眼泪就这么再次仓惶流出。她急忙用手背擦掉,仰头好一会儿,方展开一个笑容回复他,“爸爸气妈妈,故意骗人的。当不得真,晓得不?”

沃则彬伸手圈住她的脖子,懵懂地点点头。以他的思维根本搞不懂到底应该信谁,但他猜想妈妈流泪了,应该是被他问得不开心,那他就不应该再问。

王开胀着脑袋醒来,头沉似铅,他不舒服地起身猛揉太阳穴。待头脑清醒一些,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在吕晓秋的医院职工房。

吕晓秋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水还有醒酒药。没有言语,直接递到他面前。王开接过,就着水吃下。

他放下水杯,嗓子沙哑地问:“我怎么来的?”

吕晓秋坐到书桌前继续阅读之前断掉的医学论著,清冷地开口:“沈茜和他老公看你喝的找不着北,不敢往你家送,就带我这来了。”

有什么事让你没有节制地喝醉?她想知道而没有问。

王开静静地看着她的侧影,卧室的大灯没有开,整个空间唯一的光亮就是书桌上那盏明亮的白炽台灯。她历来严谨律己,不论生活上每一个细节。耳边不长不短的碎发从她耳际滑落,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逆光处,识别不清她面孔的神色。她似是不在意,没有去管它,旁若无人地盯着眼前的书。

一盏台灯,一本医学书,这是吕晓秋不多的空余时间里填充的生活。而他的生活应该是吕晓秋,真实,并且存在。

没有多疑,他终于提出:“晓秋,我们结婚吧。”

吕晓秋的表情,甚至坐姿都没有一点波动,她照旧心无旁骛地持续眼前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平静地说:“好的。”里子里,泪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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