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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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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庭宣布,被告叶旺海,□□罪名成立,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

阴鸷的眼神,狠辣的表情,频频回头,无言死盯着她的面孔。

“啊……”叶常青喘着粗气从睡梦中醒来,惊魂未定,心率“咚咚咚”激烈战斗,似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着急地乱摸一通,打亮床头灯,微弱的灯光给予她一些力量,她蜷曲膝盖紧紧抱在怀里,垂头埋在膝间,双肩止不住地颤抖,心头的担忧与恐惧迟迟不肯撤退。

一时,静谧的室内只留她单薄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却又是那么明显不过,挠得她更是心神难安。

那些真实的画面涌上脑海,她面目表情地迎视他射来的吃人目光,直挺挺站立,不退缩,不畏惧,握拳,指间发白,看着他被法警带走,消失在法庭开敞的大门。有那么一瞬间,全身毛骨悚然,心头崛起燎原的恐惧,但被她咬牙一一压制下去。

此刻,再想起这些,叶常青寝食难安,不是无缘无故的杞人忧天,他逃出来了,一定会来找她!

不知道为什么,叶常青就是有这种预感,心念随之牵动,才会在梦中忆起往昔而生生吓醒。

身体像是在水中浸泡,阴冷的湿意从脚底板升气,一路朝上。她不禁瑟缩了下,侧头,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三点。

床的另一边空空如也,沃无展至终未归。送个人需送一夜,叶常青心冷地想,又该是彻夜混迹于赌场中。

头痛欲裂,余恐未消,手脚又提不起劲来,像是被车活活碾过般虚软。

她苦涩地对着寂冷的空气微笑,不能够倒下,她还有儿子要照顾。

想到沃则彬,她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感,快速拉过外套下床,边套衣服边走出房间,绕过客厅时,电话铃声骤响。

叶常青吓得尖叫出声,一把从原地弹到墙上。墙壁的冰冷逐渐使她冷静下来,理智告诉她不过是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

她摸了一头冷汗,按了墙上的开关,客厅吊灯即刻照亮一室的黑沉。来不及适应突然的亮光,她走过去,迟疑数秒,提着心,抖着手指拿起话筒。

一分钟后,她说完一句“好,我这就过来。”心事恍惚地挂了电话。

站起来,脑袋有片刻的空白,她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不知道下一步先做什么。

寒风从没关严的窗户缝隙里直往里充,冷得她起了鸡皮疙瘩。脑子也清醒过来,先回卧室穿戴整齐,拿上包出来,想到什么,又折回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了一打钱急慌慌塞进包里。

吸了吸酸涩的鼻子,这笔钱本来是用来置办年货和给儿子老太太买新衣服的。如今怕是要打水漂了。

她几步走出房间,慢慢拧开隔壁的房间门,轻手轻脚进去,沃则彬呼吸顺畅,睡得很熟。

叶常青站在床边静静望了一会儿,俯身给他捻了捻被角,然后直起身,匆匆出门。

王开狠狠甩上车门,拍了拍裤腿的灰尘,阴着脸,心情欠佳。

个把小时天就亮了,派出所内灯火通明,时不时有几辆警车进进出出,一批人从车上被提下来,几名协警带他们进了审讯室,依稀还有些噪杂的声音传出。他忍不住嗤笑了声,憋了许久的火气忽然就“叱”的泄了气,他不再停留,提步往里走。

年里年外,聚众赌博之风盛行,所里重点打击的任务之一就是捉赌。他出师不利,所里其他人还是颇有收获。

进得大堂,人头拥簇,捉来的人委实不少。随后又来了一些交罚款的家属,叽叽喳喳,拥进拥出,交办保释的民警忙得焦头烂额。

王开绕过他们,穿过走廊,径直去了询问室。正在问笔录的民警小李站起来招呼:“王队。”

王开巡视一圈,被询问者三十左右年纪,人翘着二郎腿,威风凛凛的。他不动声色地斜了他一眼,抬手示意小李出来一下,问:“什么情况?”

小李着火地摊摊手:“来了个死磕的!不老实,不合作,态度横的很。小杨带人去了华龙迪吧附近的一个赌点,闯进去逮人,里面那孙子见了人翻窗就要跑,三层楼高的地方,不要命地往下跳。小杨眼疾手快拉住了他,那孙子人倒丁点事没有,小杨右手关节脱臼,上医院了。”

王开听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突突突直往上涌,心窝子热得快要烧起来。凌晨两点十分,接处警中心接到群众线报,某街道旁边一家小超市有一帮人赌牌九,玩得很大,有人看见好几个人都是拎着一麻袋子钱进去的。他带了几个人火速去了现场,夺门进去,一眼就看见正中叼了根烟坐庄的人不正是他们区公安分局局长。他带去的人都认识这位局长,当时一下子没了主意,这抓还是不抓?一个个看着他询问意见。局长倒是一点也不慌,扔下烟,从容地问他们哪个派出所的?没看见他在这儿呢!一派有恃无恐。意思就是你们这帮没眼力见的二愣子,做事要过过脑子。他们能怎么办,不能自己掴自己巴掌,人抓回去,曝光了也是丢他们全区公安部门的脸。

最后只得悻悻地退出来,从警六年,这么憋屈的事儿王开从没干过!自个跟自个都过不去,丫的,不给点颜色瞧瞧他怕把自己憋得肝火过旺!

不管凌晨该是人好梦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过去,张口就说:“大伯,我在XX路XXX街,您底下一分局的局长带头聚众赌博,尾巴翘得老高,人我没法抓,您赶紧派个能抓的动他的人来。我这带人还给您蹲着呢!”

王志水,市委常委、市公安局长,当场怒火中烧,底下的人没个约束,犯个狗屁倒灶的鸟事,这不是找他晦气!立马叫人过去收拾,此局估计是吃不了要兜着走了。

即使这样,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愤愤地带人回了所里。自己最不愿做的就是找他那些个长辈帮忙,事传到自家老头子耳里,指不定烙个自己没能力只会找长辈擦屁股的罪名。细细一琢磨,这一仗打的并不酣畅。

此刻,撞见态度如此嚣张的赌棍,王开决定送上门来的他就不该推三阻四的拒绝。

他笑:“小李,这种人才我们还是要好好招待一顿的!”

小李顿觉一股凉意从背脊心浮起,他们家队长是出了名的笑面虎,所里谁不知道他笑得越欢,后果就越碜人。

果然。

王开重新走进去,公事公办地问:“姓名。”

“沃无展。”

王开抬眼乜视他,打算药他一下。他慢条斯理地讲:“我刚叫人去查过了,你属于惯犯,已经好几次被咱的人请来所里交流警民感情。”

沃无展咂巴嘴:“是又怎样!你们不是要罚钱么,等下我老婆来把钱一交,你们还不是得放了我回家睡大觉。”

王开也不恼,一边嘴角上挑,如他所料。他微微一笑,不徐不疾地再讲:“根据我市禁止赌博条例第十二条规定,因赌博受过治安管理处罚、屡教不改的或者聚赌抽头情节较轻不够刑事处罚的,依照国家有关规定予以劳动教养。”

顿时,沃无展脚不抖了,人也坐直了,他倾身不相信地咋呼:“你吓唬谁呢!”

王开从一进来就定定观察他,没有离开过视线,他发现他交叉的手指不停地换来换去,人已经焦躁起来。他又是一笑,人一只脚已然入瓮,他何不再下点猛药。他把身体靠向椅背,敞开警服最上边的领子扣,再次开口:“另外,你在公安人员执行公务时,设法逃脱,致使执勤民警受伤。依我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规定,妨碍公务罪,其中第一款便是: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

沃无展还没有完全失去思维能力,明白过来眼前的民警不比之前问他话的那个,他的目光犀利,言辞攻击性强,自己搞不好就要缴械投降。他挪了挪屁股,见风势不对,没准自己是讨不了便宜,便反咬一口:“我没有用暴力、威胁方法阻碍他,是他自己扑上来才受的伤。我还要告他对我人身侵犯故意伤害什么的!”

王开盯着他,似笑非笑,好似在嘲弄他负隅顽抗的愚蠢。“警民一家亲么,我有这个职责同你更好的解释一下。”他仍旧维持原来的姿势,“据刑法或者司法解释,妨害公务的实质是阻碍公务人员依法执行其职务,具体表现包括使其不能执行和不能正常执行其职务。由于你的原因,民警小杨手关节脱臼,致使不能正常执行其职务。所以……”他用手指懒懒地敲打桌面,停顿两秒,继续说完:“所以你已经构成妨碍公务罪。”

沃无展脑袋轰一声作响,再也坐不牢,站起来冲王开求饶:“警察同志,关于今天的事我有责任负责到底。那个民警同志的医药费归我出,看在我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就不要告我那些个罪名了。”

王开止了笑容,没有感情地回道:“我们只是依法办事而已。”说完动手唰唰唰快速在记录纸上写了一长串字。

沃无展见事以至此,竟毫无转圜余地,不禁脑门生汗,终于知道害怕。没等他开口再说些服软的话,询问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小李陪同一人进来,说:“王队,沃无展的家属来了。”

沃无展见叶常青来保他,腰杆子又硬起来,中气十足地怪道:“叶常青,你什么速度,老子都等半天了!”

王开放下笔,漫不经心地抬头,霍然间,思绪回到六年前的那一晚,酒,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

叶常青也一眼认出了他,那个六年前自己曾经利用过的人。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就连忙转身,想要逃出这个叫他们狭路相逢的小房间。

沃无展伸手扯住她:“叶常青,你他妈跑什么!真准备让老子吃牢饭!”

被沃无展用力一扯,叶常青无路可逃,只得面对面正视对面的人。

王开依然坐在原位,姿势不变,面孔上笑意正浓,眼里却是汹涌滚动的冰冷。叶常青从头麻到脚,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出不来,他说的每一字全数砸在她身上,砸出一个个细小的冰窟窿,不痛,但冷得叫人断了神经。

他微启唇舌,说:“叶常青……原来你叫叶常青啊……好一个叶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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