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纸鸢之梦 > 第四章

第四章(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天生我柴必有用 火星上的干物女 清夜吟 网游之冬至秋离情不离 解意怜君 我就是漩涡那夏 雍倾天下 遥远的星辰 酒醉的邂逅:天堂泪 风流王爷野蛮妻

晓风渐渐起了,海潮渐渐响了。草地上凝满了晨露,凉风吹袂。受伤的男子在突兀的冷气里吃力地撕开眼眸,卧看朝阳从树梢上冉冉升起,绚丽的彩霞鲛绡般舒卷着。刚想起身,刺骨的疼痛立时传遍四肢百骸,他吃痛地皱皱眉,记得好不容易从刀光剑影里捡回条命的自己被一个女孩救了。

她走了吗?看着已熄的篝火,他轻抚惊醒的白狼,眼里有道不明的失落。

这时,草丛里唏唏簌簌的脚步声令他像惊弓之鸟般握紧了腰间的雕花匕首。

“谁?!”虚弱如他,声音轻得像吹过枯叶的秋风。他拔出匕首,运气。

“你醒了!”是少女莺歌般好听的声音。他长吁口气,把匕首插回鞘。颤巍巍地扶住枯木。眉眼含笑地看着背着草药为他生火的少女。

“要帮忙么?”

银钟般清朗的声音穿入云倾耳中,她摇摇头,露出桂花般淡淡的笑:“这些事我搞得定。本来昨天就想把你带回家养伤的,可是你太沉了……”她对上他的目光,脸上立现两抹红霞。

他剑眉星目、白袷临风、骨节清晰,只是神色非常沉寂,似乎有重大的忧虑压在眉端。身上的伤口如张开的小嘴,还是那么怵目惊心。

男子盘腿调息后,从腰间取出玉笛吹了起来。笛音渺渺,破碎的音符流露出颠沛流离。有说不明道不尽的感伤。

“我叫云倾,请问怎么称呼阁下?”她嫣然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

“韦皋。”

“可以走了吗?”男子点点头。他跟着她,在沙滩上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

“什么?要我做个纸鸢?”紫鸢杏目圆睁,她不认为这是个轻松的任务。

哎,毕竟初中后就再未接触这些了。虽说从小在爷爷的熏陶下,当别的孩子还指着苹果念Apple时,她就开始背《南鹞北鸢考工志》;当他们还哼哼唧唧地唱着“找朋友”时,她已唱熟了书里的歌诀。但都只是纸上谈兵,耍耍嘴皮而已。这也是她千方百计拜师的原因。

“有什么问题吗?”那沉水耸耸眉。

“呃……没有,没有,师傅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按质按量的完成。”她牵强地笑着,她可不想让师傅看不起,所以只好委屈自己,打肿脸充胖子。

“我就知道你天资过人。”一句客套的夸奖已让紫鸢飘飘然,“我和蝶姨有约,你自己看着办吧。对了,晚饭不用做我的了,自己凑合吃吧。”说完院门一关,就剩紫鸢和一树啼叫的雀鸟。她无奈地蹲下,看着材料发了一上午的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闭门造车不是办法,于是她带上材料朝那作坊走去。

选了个最简单的“瘦燕”作模板,她开始“依葫芦画瓢”。“扎”、“糊”倒是小菜一碟,就是“绘”令她大伤脑筋,早知道以前就不逃美术课了。可不画又不行,于是她战战兢兢地抡起毛笔向鸢面画去,如履薄冰。还未待黑点晕开,就听到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

啊~~~啊!!!!

紫鸢来不及捂住已千创百孔的耳朵,就失魂地倒在一边,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只见他一把夺过她的画笔,嘴里还振振有辞:“知道吗?你这是亵渎!!”

紫鸢一愣,心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还未待她抗议,“程咬金”已抡起笔画了起来。

“你干什么?!”

“帮你画呀,我可不想你糟蹋了它……”

等等!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紫鸢蹲下身把视线从他头顶移到脸上……

“妈呀!怎么是你!!”异口同声。

“上次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紫鸢掳起袖子,摆出骂街的架势。

“小胡子”理亏的耸耸肩。“道歉不行么?我一睡就会那样了,谁要你睡我旁边……要不我帮你画作为补偿。“

“好吧。”既然是无心之过,她只能妥协,“不过要求很严哦。听好了,这是‘瘦燕’的画诀。”她说着摇头晃脑唱起来,依稀回到自己搬着小板凳坐在洋槐下跟爷爷学歌诀的日子。“新燕至秋羽未丰,貌似少年弱冠容。黄口犹存童稚意,青衿已具成人形,神凝两目澄秋水,气贯双眉耸剑峰……”

“小胡子”听着挥笔画了起来,嘴里没忘说出对歌诀的理解:“法以佛青为底,槐黄衬之,配以红、绿、湖、紫色,力求鲜明夺目。”

清风拂过,娇艳欲滴的樱桃摇了几下,正巧坠到那沉水长满茧子的手心,咀嚼,微酸。他看着店口两个“打”得火热的少年,嘴角噙出淡然的笑意,接着信步上前,拍拍“小胡子”的肩,意味深长地说:“愿意当我的徒弟吗?”

紫鸢怔仲之际,”小胡子”早点头如捣蒜。

“我反对!想当初我千方百计才入的师门……”

廷玉凑到她耳边,挑眉威胁道:“你若答应,你欠我的立刻一笔勾销。若执意反对,我只好现在就收你为奴,跟我回家。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紫鸢立时像只平时牙尖嘴利的小猫突然间被人拔了獠牙似地胀红了脸。等她回过神来,那一老一少早勾肩搭膊地去“一筷天”喝拜师酒了。紫鸢咽下这口气,嘟着嘴地给刚施彩的纸鸢栓起线来。

以后,她的生活更热闹了……

******

韦皋眼睫微颤,挣扎着从梦魇中醒来。夜,已过三更。云倾却还未采药归来。要是往日她早煮好药端来了。

难道,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儿,韦皋披上袍子,取出玉笛吹出一段凄婉的旋律。白狼立时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前方。他抚了抚狼的前额,道:“可以带我找到她吗?”

白狼随即飞奔至榕树旁的巨石上,仰首向夜发出惊心动魄的嚎叫。月光冷冷地照在它身上,似雪似无暇美玉,有种摄人心魂的美。良久,远空传来狼嚎。得到了回应,它风驰电掣般向苍山奔去,韦皋施展快如鬼魅的身形紧随其后。

云倾,一定要坚持,不论遇到了什么……

很久没有如此担心过一个人了。在呼啸的风里韦皋的思绪紧系着云倾的安危。想起她蹲下煮药时轻巧如燕的身影和她为他换药时面飞红霞的娇羞,他的唇角就不禁勾出温暖的弧度。他一直颠沛流离的心第一次有了依托。

阴风阵阵,山之影阴森如兽的脊背。白狼骤然停住,韦皋飞也似的上前,扒开纵横的枯枝败叶,借着影影绰绰的月光,看到猎兽陷阱里那抹熟悉的身影。

“云倾!”他的心被前所未有的恐惧覆盖。他不想失去她,不想!来不及考虑更多,他就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抱起陷入昏迷的云倾。

“云倾,云倾……醒醒!”

怀中人寂然无声,令韦皋惴惴。他在她被刮破的裙摆下发现一个乌黑的伤口。中了蛇毒。他蹙眉,决定采用最危险却最见效的方法——把毒吸出。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只为让她苏醒。

云倾闷哼一声,终于醒了,晶灿的黑眸还未捕捉到固定的焦距,迷糊中就对着那股白梅香道:“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气若游丝。她下意识地往衣襟里一摸,千辛万苦从雪峰上找到的雪婴子还在,既而绽出花一般枯萎的笑,又陷入昏迷。

韦皋把她抱在怀中,抬首,还好陷阱不是很深,便用匕首作阶,一跃而出。视野有些模糊,兴许是轻微中了毒的缘故。他在手臂上狠狠地划了一刀,突兀的疼痛令他重新打起了精神,一运气,背上云倾摇摇晃晃地尾随白狼朝家走去。

******

“小胡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老往我床上爬!”紫鸢高八音地对身旁还未完全从梦里醒来的廷玉吼道。谁知,他好像已习以为常,一个侧身,不知死活地抱住了紫鸢的*。“敢吃我豆腐!!!” 紫鸢小声嚅嗫着,生拉活扯地逃出他的钳制。他的下场自然是被一个飞腿踢下床来。

“好痛呀!”廷玉面作无辜,可怜兮兮地说:“这是我的床好不好……”那模样十足像只快被人丢弃的狗。

“啊……”紫鸢看了看屋子中的那条“楚河汉界”,一时语塞。不过这又不能怪她,谁让那沉水让他们两个“梦游狂”住一块儿。经常不是他爬到她床上,就是她跑到他那儿,要不就是两人交换。还好她没有脱衣就寝的习惯,不过长此以往,她的小秘密怕是保不住了。想到着儿,她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你要做甚?”“小胡子”一脸茫然。

“做墙和你划清界限!”她扔下一句进了柴房。

“小胡子”追上前,夺过锔子,嗤之以鼻:“让你做的话,我可不敢再在房里睡了。哪天被压死了才冤枉呢。”

“你要搬走的话,我拍手欢送。”

“想得美!”他猛然回头,笑得像只小狐狸。

就这样两人一来一往的口舌之争令柴房蓬荜生辉。直到邻居的小孩出现,“战争”才告一段落。

“不好了!云倾姐姐病了。听说都昏迷了好几天……”小女孩上气不接下气地传达着她的道听途说。

“怎么会这样?”紫鸢一脸阴鸷。

“事不宜迟,我们去看看吧!”“小胡子”似乎更加着急。

“喂,小胡子,关你什么事?”

“她是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

“小胡子,我们好像还没熟稔到这种程度。”

“都师兄弟了,还那么见外。”他*胡子瞪眼了,“说过多少遍了,我有名字,不叫小胡子,是廷玉!!!”

“到底走不走?” 小女孩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头都晕了。

“马上!”异口同声。

哎,怎么会这么有默契。紫鸢瞅了廷玉一眼,抢先跨出了门槛。真是对欢喜冤家!

******

“来,云倾,吃药了。”运功调息后的韦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煮出了平生第一碗药,看着乌烟瘴气的厨房,他耸耸肩无奈地笑笑,“可能有点苦。”他小心地扶起久卧病床的云倾,体贴地把药送到她嘴边。见她不情愿地蹙紧了眉,他开出一个诱人的条件:“池塘的荷花开得正盛,想不想看。”见她像只啄木鸟般猛点小脑袋,就又把药推到她面前,“喝完就去。”

几乎是一口见底,云倾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像翻书般换上一脸兴味。“可以走了吗?再这样躺下去,我都快长蘑菇了。”

韦皋亲昵地刮了刮她的秀鼻,宠溺地笑道:“在下已恭候多时了,来,我背你。”

“这怎么好……”

“你还没办法走动,这是出去的唯一方法。”话已至此,云倾迟疑之际已扶住他宽阔的肩。初见阳光的不适,使她不自觉地把脸藏到他的背上,白梅香扑鼻而来,一时间心如小鹿乱撞。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亲近一个男人。

“到了!”

再次抬眸,云倾惊于夏日荷塘的旖旎之色。满眼的深赤浅红、翡翠碧绿,偶尔的蜻蜓点水点得她涟漪阵阵、春心荡漾,斜睇身旁之人,不觉又红了双颊。

“以后不要再去深山老林采药了,太危险。”

“可是我的收获很大呢。”她从襟口里拿出人形的树根,道:“这是雪婴子,药力神奇,对你的伤势很有帮助。是我在苍山终年不化的雪峰上找到的,很珍贵的……”

“听着,没什么比你更珍贵!”他打断道,用一本正经的表情道出最令云倾心动的情话,并从腰间取出雕花匕首递给她:“你留着防身。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他说着径自背着她走了,她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伏在他背上,紧握匕首,一遍遍咀嚼着话里的含义。

一只小雀鸟犹豫地停在水面上,压弯了数支芙蕖,在荷叶下大面的阴影中,几只小鱼聚着游了过来,张着小嘴,百无聊赖地吐着气泡,做着属于自己的梦……

******

“小倾,小倾……”紫鸢从进门后就没完没了地叫着,却无人响应。她蹲下身,看看空空如也的床底,道:“也不在这……”

一旁的廷玉早忍俊不禁:“我说,你在找小猫还是小狗?”

“我想找哪儿就找哪儿,我可是这儿的半个主人!”紫鸢挺直了腰板。

廷玉俯视她,不屑地笑道:“只有你这种小不点才会往下面钻。”

士可忍,孰不可忍。

“小胡子,你太过分了!”

“别叫我……”之后的话廷玉不得不咽了下去,因为一道凛冽的寒光闪过,他的颈上已架上一把明晃晃的剑,“咱们无怨无仇,望阁下高抬贵手……”

“你们在这里作甚?”韦皋语气冷似冰霜,眼中闪过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韦皋,他们是我的朋友。”

小倾?

紫鸢这才看到持刀男子身后伸出的小脑袋,陡然提高声音:“我们听说你病了,就来看看。谁知差点命丧贼手。”她狠狠瞪了持刀男人一眼,他却视若无睹。

云倾笑着从韦皋背上下来,作和事佬:“自家人,误会一场。来,介绍一下……”

简略的介绍与形式的寒暄过后,屋里依旧剑拔弩张。紫鸢则迫不及待地拉着云倾去天井里讲起了悄悄话。

“那个‘扑克脸’是谁?”

“扑克脸?”云倾不懂。

“背你的男人。”

“他啊……”云倾把眼睛掩在如翼的眉睫下,流光溢彩,“是我一个月前在洱海边救的。”

看她那副娇俏样,紫鸢知道云倾八成是喜欢上那个男人了,便瞥了一眼在堂屋里坐得笔直的男子,心里酸酸的,和嫁女儿的心情没两样。可那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

“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紫鸢嘀咕着,快浮上水面的思绪硬生生地被头上一阵突兀的巨痛敲了回去,“干嘛打我!小胡……”迎面却是师傅气极的脸,“师……师傅……”她如掉了线的珠子立时垂下头来。

“以后干活的时候可不能分心,弄伤手就麻烦了。”那沉水捻着胡须道,“我在铁铺为你订了一把专门削竹片的刀,你去取一下。”

“嗯。”

“我也去!”一早上都没露脸的廷玉终于出现了。干活时就偷懒,闲逛时准出现。

紫鸢正准备大骂一场,就在回眸的瞬间凝住了,结结巴巴:“你……你是?”

“廷玉!从今以后你再没有理由叫我‘小胡子’了!”他抚了抚已“寸草不生”光洁的下巴,宣布道。

他真的是那个整天蓬头垢面的“小胡子”吗?白净的脸如雪如月,一双烟水无波的琥珀色眼眸和薄犀上翘的唇总带着一丝傲世,一丝不羁。雪白的衣袂随风翩跹,零星的流光撒落在他身上,如同白莲花般英挺。

“自愧不如了吧!”他笑得像只小狐狸。

果然是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种令人见了就想扁的笑容只有他“做”得出来。紫鸢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

“什么?这么小……你、你是不是拿错了……”紫鸢看着那把还不及巴掌长的小刀,欲哭无泪。

“就这把!”铁匠十分斩钉截铁。

“麻烦你了。那我们走了……”她的所有激情都被消磨殆尽,刚欲离去却被喝住。

“什么事?”她一脸无奈。

“钱还没付呢。”

“那个老狐狸和这把小刀一样抠门。”她咬牙切齿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帮‘他’付好了。”廷玉强笑着把一串贝币放在桌上,拉起愤怒的“小牛”往外走,“要丢人回家丢去,在这儿不行!”

紫鸢被唬住了,像取了电池的闹钟没再嚷嚷。被廷玉连拖带拽地往家走。

“我又不是你的宠物狗。”她小声嘟囔着,看着他的背影嘿然笑了,被人拉的感觉也不赖。

远处,千枝风动,莲花吐蕊。夏天不远咯!

******

“主条七段皆等分,两膀对扎似半圆,上条健直下条纤……”紫鸢嘴里振振有辞,手则忙着又削又扎的。说实话,这小刀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使。抬首,晨光透过榆树叶星星点点地洒在她年轻的脸上,好不惬意。

“这么早。”那师傅走过来,拿起她正在绑扎的纸鸢,品评道:“做的远没有你说的好。这儿应该用‘扣手法’。”他熟练地压住线头,缠绕数圈,将线环套住起线头,拉紧。他的眉仍紧皱着,强调道:“还有一点要注意,不论用哪种手法都不要成太多疙瘩。”语毕他索性拿过小刀拆了线,从头再来。只见他从衣襟里取出“玉蝴蝶”,按了一下,它随即“吐”出肉眼难见的丝线。等紫鸢回过神来,纸鸢已巧夺天工地成形了。

“哇,好厉害!竟然看不到任何接头!”紫鸢一脸憾然。也就从那刻起,她知道了那沉水纸鸢出名的秘密。也了解到:谁拥有了“玉蝴蝶”,谁就可以“鲤鱼跃龙门”。所以,她一定要得到它,靠自己的力量。

她这样想着,趁风之势,骤然给线,刚刚完工的“瘦燕”临风扬起,震其翅,翩跹上了九重天。

即便是燕雀,也可一飞冲天……

“喂,你在嘀咕些什么?”廷玉的突然出现打断了紫鸢飞得很远的思绪。

“在说我的梦想。”每次放纸鸢她都不忘念上自己的梦想。因为当它向那片红云飘去时,她会有美梦成真的错觉。

“你也有梦想吗?”他用看猩猩的眼神打量她,“我以为你除了知道吃、睡,就只会吵架了。”伶牙俐齿如他,手中的甘蔗早被一咬为二,“你可想过,真正的梦是不该挂在嘴边的……”他把一截甘蔗塞到她手里,没了方才的嬉笑,换上一脸凝重。用指尖指了指她的胸口,意味深长地说:“应该放在心里……”

“说就好了,何必动手动脚!”紫鸢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就被他占了便宜。廷玉耸耸肩,拂袖离去。

******

“该死!”廷玉独自立于荷塘前,把吃剩的甘蔗往水里一扔,溅起数朵水花。小鱼们一拥而上,嗅而不食。他下意识捏紧拳头,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正的梦,应该放在心里……

这是父亲常对他说的。可就算血浓于水、骨肉情深,他又了解他多少。他对父亲的记忆,没有亲昵的拥抱,除了仰视,还是仰视。

父亲时刻都在提醒他:从生下的那刻起就注定要追求至高的权力而奋斗。可那并不是他所希望的。他不要权利,不要金钱,只想父亲能抱抱他、亲亲他,仅此而已。可他从未跟他提起,因为都放在了心底……

说实话,他真的很羡慕“他”能够无所顾及地说出自己的梦并为之努力。那他现在的梦又是什么?他不再是那个对父亲抱有“奢望”的孩子,学会了独立,还走上了另一条与出生南辕北辙的道路。他已是全新的自己。紧皱的眉松开了,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往水上打去,激起五个精妙的水飘。

“我的梦是要画意地生活!永远和‘他’做搭档!”回音阵阵,如梦如幻。这个梦像小河淌水般潺潺流向远方,虽平淡却不寂寞。他会用一辈子去实现……

******

微曛的天气,令人倦极。

“I hate summer ,I hate you!!”紫鸢用无人听得懂的语言在大街上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廷玉显然已习以为常,充耳未闻地径自往前,衣袂翩跹,好不潇洒。再看紫鸢,半死不活地扛着比她还重的竹竿,走两步歇三步。

阳光灼热,道旁的土狗烂泥般瘫软在地,无力地吐着舌头。

“像你这样走,天黑也到不了。”廷玉一副“监工”的丑恶嘴脸。

紫鸢咆哮道:“说得轻巧。你来试试!!”

他换上一脸坏笑:“我对竹子过敏。再说,我那么细皮嫩肉,你忍心……”见他一脸委屈,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欺负他呢。

“算我倒霉。别走了!再……再歇会儿。”大树底下好乘凉,他们在榕树下坐下。看到众人簇拥在告示前,紫鸢好奇地挤进人群。

告示板上依旧贴着那两个男人的画像。老天保佑,她的特写终于光荣“下榜”了。窃笑之余,只觉得其中一人尤为眼熟。那副苦大仇深、道貌岸然的嘴脸……非他莫属!

她这样想着,揭画离去,留下廷玉一人在榕树下苦等。

蝉鸣阵阵,不知疲倦地唱着自己的歌……

目 录
新书推荐: 权力之巅:从中央选调生开始 1990:刑侦档案 财富自由从附近的人开始 高冷女王赖上我 重生:从友商公敌到友商之光 穿书七零,错嫁反派被娇宠 赌石,我的龙瞳能鉴定一切! 绝世天骄 血色记忆:江湖往事 带娃归来后,前夫跪地轻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