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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1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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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城市被小偷和靠旅游者为生的小贩占据着,透着一股衰败与堕落的气氛,一个破旧的公寓楼中,贝心坐在楼道黑暗的拐角处,倚靠着墙壁,面容疲倦,神情却依旧漠然。

她仍然是早晨从贝家走出来时的装扮,松垮垮的白色棉布上衣,帆布鞋,裤脚被踩得脏兮兮的蓝色牛仔裤,十几个小时,她徒步穿过整个城市,从最矜贵的城市区域一直走到这些的贫民区,发现此时唯一能够收容她的,就只有这个不为人知的下三滥角落。

楼梯的墙壁阴暗,有一种粘腻的感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脚边的脏水,充斥着各种名目的寄生虫,正在尘灰中安静地腐烂着,贝心可以意识到这些,但却已经失去任何感觉。

此时她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身体里猛力的痉挛,一种叫饥饿的强烈痛觉。

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喝过一杯牛奶,而且后来还被她想尽办法从肠胃里弄出来了。

果然,浪费食物的后果很严重,才多长时间,报应就来了,而且,报应方式也戏剧化的精到。

她漠然地笑了一声,沉沉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一阵细碎的声音惊醒了她,贝心警惕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远远地,是高跟鞋尖锐的声音,随后就是一股浓郁刺鼻的廉价香水味道,黑暗中,越来越近。

贝心放松了下来,继续闭上眼,然后,一个人碰到了她伸出台阶的腿。

‘吓!’一声清晰的倒抽气声。

贝心睁开眼,冷淡出声,‘是我。’

几秒种的静默之后,那个人的手指摸索上墙壁。

啪,灯开了。

贝心迅速伸手遮住了眼睛,尽管灯光昏暗,但这突如其来的光明还是几乎刺伤了她。

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她的眼睛才开始适应。她抬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几年时间不见,她依然俗艳,只是已经风霜了很多。

她沉默地看着贝心,眼底的光芒闪烁了一下,然后从随身的包里面掏出钥匙,越过坐在台阶上的贝心,‘进来吧。’她推开后面的一扇门。

房间里依然是过去的模样,狭窄的空间,更加破败的旧沙发,只是糊在墙壁上的报纸换成不同的新闻,奇怪的,竟然是财经版面,不同或大或小或者有名或者无名的商业人物被横着或者是竖着,正着,倒着,不同的面孔与表情,迭合成一种很讽刺的效果。

女人端着两个大碗出来,在桌面上留下一双卫生筷。

碗里面依然是汤水摸棱的面条,贝心伸出手,缓缓拆下卫生筷的塑料膜。

夹面,凶狠地往口中塞,囫囵地吞,这个时候,任何奢华的味觉都已经不再需要了,或者,经历过饥饿,她只是想通过这所有看上去很机械的循环动作,来给自己一个暗示,永远都不会再度经历那样的饥饿。

‘很多人在找你。’

贝心沉默地埋着头,吃面,吃面!

她并不疑惑,这么些年,一些人一直挣扎于社会的最底层,早就已经是人精了,这点人情世故,面前的女人没理由看不出来。

女子笑起来,表情奇异,‘我猜对了?’

贝心没有理她,只是径自吃面,吃得太快了,嘴唇被筷子上粗糙的木刺狠狠地刮下好大一块。

很快,她尝到了自己血的腥气,拿着筷子的手顿了片刻。

‘你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面前的女子在沙发上坐下,继续问。

‘我怕他给我下药。’她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刚说完,一种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她迅速推开碗,匆忙问了一声,‘洗手间……’

女子遥遥指了指沙发旁的一个破旧的木门。

贝心冲进去,抱住马桶,拼命呕吐起来。

女子懒洋洋地斜依着木门,看贝心一开始还能吐出一些东西,但最后已经是接近于病态的干呕,她疑惑地皱眉,联想到一些可能性,‘你是不是怀孕了?’

贝心虚弱地跪在地上,嘴角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笑,却最终成为一个玄妙而讽意十足的表情符号。

‘不可能。’好长时间,她缓缓摇头。

早在六年前她就亲自毁灭了这一可能性。

女子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贝心撑着地面站起来,嘴角沾着一些秽物,还有干涸的血液,女子走到贝心身边,取下架子上的毛巾,塞到贝心的手上,‘擦擦嘴。’

简便喷水龙头里的热水一点点顺墙壁的白色瓷砖上流下来,水流很微弱,恹恹的。

站在水流面前,她闭上眼睛,嗅到了身上的异味,一天的折腾之后,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皱巴巴的。

她抬起手,缓缓解上衣的纽扣,几滴热水突然洒到她手背上,贝心猛地一个激灵。

窗外,一个庞大的黑影停在公寓楼前的路边,黑暗中,从车内传若有若无出的蓝光让贝心眯起眼,冷幽幽的。

她迅速穿上衣服走出浴室,站到沙发上的女人面前,‘你出卖我。’她语气冷冽。

‘没有。’

贝心冷冷地看着她,等着她解释。

她烦躁地走下沙发,在房间上来回走动,这样几个来回之后,仍然坐回到沙发上,颤抖着手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之后,似乎这才冷静下来。

她抬头看向贝心,‘他什么都知道。’

‘什么意思?’这句话背后可怕的潜台词让贝心全身僵硬起来。

她猛力吸了一口烟,‘六年前他能够找到你,为什么六年后不能?’

‘六年前,你找上我的第二天他就调查过我,’她继续说,‘他是个可怕的男人,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给了你多少钱?’

‘什么?’她问,眼神却开始躲避贝心的审视。

‘他用多少钱堵上你的口,让你隐瞒了我六年?’贝心冷冷地问。

女子低下头,径自沉默着,令人呼吸不了的沉默。

‘有一个通道,你从那边离开他是不会发现的。’她掐灭手中燃了大半的烟,匆促起身。

贝心坐在地上,背靠着一个粗大而冰冷的钢铁管道,面无表情,身上依然是一个礼拜之前的宽松白棉上衣,牛仔裤。

三天前她来到这里,牛仔裤兜中空空如也,没有钱,也没有证件,于是她就在此地停下来。

地下几十米的地铁站,没有阳光,却有良好的电气设备,能够二十四小时生产光明,冷灰色水泥墙面上,一群宣称秘方的破烂小广告中央,艳丽的女明星将裙子撩到大腿之上,眼神挑逗,淡淡的人影飞快从空气里闪过,没有痕迹,不会有一秒的停留。

而停留下来的,那就是她的同类,最终成为她的左邻右舍。

就像精神病院的房间一般,这里割据分明,假设贝心的位置是107,那她旁边的所有人都能猎取一个编号,不同的编号有不同的故事,并且有各自的世界,编号之间也少有干涉,目光交错时眼神木然。

所以,贝心有足够的安静去观察这里所有的人。

在这里的,无非就三类别的人,骗子,疯子还有傻子。

骗子在她左边,我们姑且称他为105,他是唯一一个敢于在下雪天脱光衣服乞讨的人,此等枭雄人物,有三房老婆自然也不会太令人诧异,三个女人,一三五,二四六地轮流排班准时给他送饭,礼拜天他们家族则全体休息,养精蓄锐。

109,流浪歌手,身上的LEVIS满是窟窿,挂着重型金属链,骷髅骨Tee,脸上是私生子才有的阴郁而执著的表情,大部分时间他都低着头,飞快地拨动手中的金属弦,唱Sex Pistols的曲子,路人随意在他脚边丢下硬币之后,他高扬着手,愤怒地尖叫,垛脚,口中恶毒地诅咒,几枚硬币从他修长的指间脱落,贝心的目光也跟着划过一个弧线,空气中,细微的一声硬朗,她转移开视线。

在她看来,他是疯了。

瞥了一眼对面墙壁上的钟,四点五十,还有一个傻子,很快就到。

布裙粗糙的布料掠过她的帆布鞋面,很安静,贝心抬起头。

‘你爱不爱我?’女子枯涩的声音。

只是一个背影,一个女子,习惯黑色粗布裙,长卷发蓬松地垂过肩头,盖在后背沉重而呆板的画架上,灵动而优美,每天她会准时在这个时间经过,然后停在109面前,询问同一个问题。

她的Punk情人却始终颓废地坐着,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站了几秒种之后,转过身。

这是贝心第一次看到她背影之外的脸,一张轮廓精致的脸,眼底忧伤,隧道口忽然一阵风过,她的发丝张狂地飞舞起来,然后,她突兀地对着贝心扯开一丝笑。

那样的一种笑容,奇异而充满悬念,像是一个与你进退相峙的人,厮杀中飘过来的一个眼神,似是而非,似笑非笑,不由得让人心生玄妙。

空气瞬间变成死寂,列车呼啸着迅速逼近,遥远而沉闷。

贝心缓缓眯起眼。

画板高高地飞起来,重重地砸在109前的地面上。

晦暗的黑色底色,其中隐约的是一个男人的脸,龟裂成一片一片,极度斑斓。

人群一瞬间起了哄动,迅速围成一个大圈,脸上带着一种新奇与恐惧勾兑成的表情,嘈杂地尖叫,以及沉闷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109坐在原地,低下头,破吉他的金属弦开始冷冷地响。

在这没有爱的世界里,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109缓缓重复着这样的一句。

贝心冷淡地闭上眼睛,想象着女子飞身一跃时,表情中冶艳的决绝。

她不信仰金钱,不信仰爱情,更不信仰信仰,所以,她什么都不是,无论是骗子,傻子抑或是疯子。

她只是一个乞丐,一个没有瑕疵的乞丐,虔诚而自由地四处行乞。

十分钟之后,警察过来了,在尸体四周拉开黄色警戒线,人群这才遗憾地散去,表情似是刚欣赏完一部电影,彼此间热闹地发表着各自对剧情的评价。

漂漂亮亮的一个女孩子,真是可惜了。

啧啧,这是今年第几个了。

是啊,还在同一个地段,这个地方可真是不吉利……

身边的109依然在冷冷地唱,105也坐回他的标准方位,双手撑地地跪着,口中谦卑而勤快地念念有词。

‘小姐,打扰一下,能不能帮个忙,’蓦然,一只手在贝心肩头拍了一下。

贝心睁开眼,一双擦得发亮的黑皮鞋,在距离她脚不到两公分的地方,她的视线缓缓向上,经过深蓝色制服笔直的裤缝,服帖的前襟,是一个年轻的警察,表情生涩,显然还没有来得及学会任何粗野蛮横的嘴脸。

‘你看到了整个过程,是吧?’他拿着记录本,站在贝心面前,似乎准备要给她做笔录。

贝心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局促起来,这才想到什么,示意了一下他胸前的证件,‘我是警察,想问您几句话,了解一下事故发生时的情况。’

贝心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收回视线,闭上眼。

‘怎么了?’一个嗓门很大的声音。

‘队长,这位小姐她……’年轻的声音犹豫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你到事故现场再看看。’不可一世的颐指气使,然后,一个人轻慢地踢了踢贝心的鞋,‘小姐,你的证件呢?’

好长时间,贝心迟迟没有回应,依然闭着眼。

那个声音微微高扬起来,似乎是有些恼羞成怒,‘你最好合作一点。’

众目睽睽之下的威胁让贝心眯起眼,明亮的灯光之下,她的眼底锐利地闪了一下,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大肚佛一般的中年警察,‘不然?’

‘不然,你会被当成流莺带走,’他下意识地挺了挺他圆滚滚的肚子,得意洋洋地宣布,‘我想,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

‘哦?’贝心轻声反问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却突然微笑起来。

‘我猜,很快你就会有一个电话,你信不信?’

‘什么意思?’他摸不着头脑地问,话音刚落,他腰上的对讲机就短促地叫起来,听上去会带来慌乱的频率。他狐疑地看了一眼贝心,伸手接起来。

贝心靠回去,重新闭上眼。

果然,面前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忌惮起来。

又一个十分钟之后,警察离去了,临走前解除了警戒,轨道于是得以被迅速清理干净,一切又都恢复原状,交通流畅,人群匆促而嘈杂,在那些混杂的‘嗡嗡’声中,贝心清晰地听见,一个人沉稳地向她靠近。

她没有睁开眼睛,感觉到有人在她面前停下来,审视她的神情充满兴味。

‘你好象一点都不慌张。’男子开口了,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带着些微的调侃。

这样的一个男子,浅色两粒扣棉质西装外套,条纹衬衫,细浅格子湖绿色西裤,鹿皮鞋,完全一副雅痞形象,却是这里的新客人。

两个多小时前他在这里停下来,没有随行人匆促的脚步走进列车,也没有安分地在每个方格内坐下,105右前方10多米的地方,有一根大柱子,他一直站在那里,靠在柱子上面,眼神狡黠地望过来,猎人一般的守望。

‘我应该要慌张?’如果需要的话,早在他在此地停伫的时候就应该开始了。

‘不应该么?’

他们的对话进入了一个古老而无聊透顶的循环辨证模式。

贝心睁开眼,他开始微笑。

‘据我所知,这几天,黑市上十分热闹……’男子蹲身下来,目光与贝心等平,嘴角边是一种异常透彻的微笑,‘有人以高价悬赏一个女子,悬赏人与悬赏对象都很神秘,少有人知道他们具体的身份背景,只有一张照片……不过我想,那些人一定想不到他们要找的人竟然会在这种地方。’他啧啧地扫视着四周。

一个乞丐?这是他话里面的意思。

‘找到这里也是早晚的事情,如果你不想被带回去,我可以帮你。’

贝心眯起眼,看着眼前这个并不陌生的男子,‘条件?’

他眼底的蓝色光芒一闪,依然狡猾,‘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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