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执行委员不好当(已修改)(1 / 1)
(1)
幸福发现,相比自己这个没参加任何社团的闲人性质执行委员而言,夏花这位执委最近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
话说夏花在立海大广为人知的身份不仅是闪闪发亮的校花,更是充满威严的摄影部部长,最近还因为文艺汇演临时增添了执行委员一职。
夏花为了能够专心和幸福一起做好《灰公子》的排练监督工作,特意将摄影部上上下下大小事务全部交给了她的得力副部长芥川绫。为了让芥川绫名正言顺地掌握摄影部大权,夏花还向学生会替芥川绫申请了“代部长”的头衔。
“有小绫帮我,总算是没那么忙了,”这天中午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夏花对幸福如此说道,“抱歉最近这几个下午我都没有去排练。你们练得怎么样了?”
幸福听到夏花的问题,在夏花询问的目光中放下手中的筷子,缓缓地,小心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连丫头你都摇头叹气?排练到底不行到什么地步了?”夏花挑眉。
“我认为,有你助阵会比较好。”幸福平静地回答出她的所想。
夏花差点因为这句话被嘴里的饭噎到。她挣扎着轻轻拍了拍胸口,转过头捂住嘴轻声咳了几下,一系列本应失态的动作却被她做得十分得体。好不容易从呛到的阴影中走出来,她这才指着自己不太明白问幸福:“我能助什么阵?”
幸福脸上的表情依旧波澜不兴,然而镜片后的双眸浮现的无奈还是划破了她的镇定。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夏花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其实她不是猜不到,当时中村丽奈将《灰公子》出演名单递给她和幸福看时,有好些事她便了然于心了——
灰公子一角由D组的月岛琉生出演;公主由坐在夏花前面的佐藤未莎扮演;公主的老爸即国王陛下由身在D组的“皇帝”真田本色出演;帮助灰公子逃出后母以及哥哥的魔掌的仙女由A组的浅仓桃扮演;灰公子的两个哥哥竟然是柳生和仁王这对无敌双打;只有一两句对白的大龙套公主的侍卫由柳饰演;最后是心肠歹毒到人人得而诛之的后母,扮演者正是夏花本人。
要说这份在不知情的女生们看来非常完美的名单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大概就是全世界都期望他会出演的幸村气场强大到连抽签这种一不小心就中招的办法都不敢动这位“神之子”。
“佐藤未莎和浅仓桃表面上挺要好,私底下却斗得你死我活,从成绩斗到彼此交到的朋友的来头大小,反正就是恨不得将彼此往死里整。这回有这么多网球部美男一同出演,她俩必定从戏里掐到戏外,为的就是在他们面前争取表现,”夏花一边详细地分析一边努力消灭手上的鸡腿饭便当,“我不是不知道,佐藤未莎不喜欢丫头你。还有,听说月岛琉生连续两次在学生会风纪委员总长的竞选上败给真田君,所以他一定很不妥真田君。如此看来,话剧排练一定进行得很艰难吧。”
亏中村丽奈和二年D组的班主任村上芹菜用的还是抽签法,说是这样决定角色最公平,居然还能抽出这么雷死人的角色安排,看来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夏花自从得知角色名单后已经不止一次这样腹诽过。
“还有一点,仁王君的存在。”幸福提醒,意味着夏花已经说对了绝大部分。
夏花十分赞同地点头:“没错,还有诈骗师。要他好好配合,我俩RP爆发那天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
“虽然D组的执委是真田君和柳君,不过看来月岛君已经够他们操心了,”幸福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个字都还有下文,“而且看样子仁王君并不怕真田君。更不用说我们。”说罢,她不忘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标志性的黑框大眼镜。
“对了对了,你刚刚说的助阵是怎么回事?”夏花忽然想起这个未得到回答的问题,刚才和幸福说着说着话题就不自觉跑到了演员们之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恩怨怨上了。
幸福摇头,语气微凉:“我只是想,你在的话佐藤和浅仓她们不会呛对方呛得这么明显。”
夏花闻声,学着幸福刚才的样子,也叹了一声:“我不觉得我有能耐可以阻止女人之间那些比核武器还来得恐怖的战争。”
看来,执行委员一如二年A组的同学在选举时所想的,既麻烦又辛苦,一点都不好当啊。
(2)
“噗哩,想要去参加公主的舞会?简单,猜对了就让你过。”灰公子的二哥哥笑得很是嚣张狂妄。
大哥站在二哥身边,虽不说话,从清冷的镜片中折射出的目光中却盛满了对灰公子的不屑与嘲讽。
此时大哥二哥走到后台,留下灰公子一人在舞台中央演绎十分渴望去舞会见公主的内心独白。
等到大哥二哥再登场时,灰公子便是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竟有两个大哥站在他的面前!
以上短短的一幕,出自立海大高等部二年A组与二年D组合演的话剧《灰公子》。
“这对无敌双打不去参加话剧社真是浪费了。”夏花手握每个演员都有一份的剧本,伏在幸福耳边轻声评论。
就那嚣张狂妄,就那不屑嘲讽,已经不知道比那些光靠脸蛋上位就能出演狗血偶像剧的所谓偶像要真实多少倍。
其实幸福很想在这一刻一反常态吐槽一句——大概是他们平常都狂妄嚣张惯了,现在不过是习惯成自然的反射性动作而已。然而考虑到大家都在场,她也就没真的把这句话说出口。
“星野同学,这一幕就这么演,行了吗?”正在此时,月岛琉生说话了。今天有带耳朵出门的都听得出他的语气很是不耐烦。也不怪他,毕竟,为了练好刚才那一幕里的独白,他来来回回不知道把那独白台词念了多少遍,次数多得怕是连今晚睡觉做梦都要念着这段台词了。
夏花一听他的问题,立马摆出耀眼夺目的笑容,精致的五官仿佛被舞蹈室柔和的鹅黄色灯光镀上了一层光芒。她一拍手,一点头,赞美道:“很好,很精彩。那么关于正式演出时哪边是真大哥哪边是COS的大哥,就请你们三位自己协商协商了。反正剧情要求最后灰公子一定要没认错人。”
“噗哩。”仁王专用口头禅回答。
柳生优雅地微微点点头,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绅士的风范。
幸福坐在中村丽奈和村上芹菜一同向舞蹈社监督借来排练话剧的舞蹈室一角,看着在自己身边站着的夏花游刃有余地协调着各位演出者的表演,深感让夏花来主持监督大局果然是明知的选择——佐藤未莎和浅仓桃居然难得地没怎么呛对方,因为夏花在排练之前用一句“执委是有权再选角的”来暗示她们“你们再这样掐下去小心我把你们全都掐出这次表演名单之外”,成功地震慑住这两个很想凭各自角色在全校师生面前风光一回的两人;至于月岛琉生,幸福和夏花都认为视而不见是最佳做法,她们知道灰公子和皇帝在戏中没有对手戏,根本没有机会让月岛琉生出什么乱子。
“真田君、柳君,你们看今天就这么散了如何?剩下的几幕明天再排。”夏花望向墙壁上的挂钟,蓦然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于是转过身询问同为监督的真田和柳。
真田气场强大地站得直挺,严肃地点点头,不语。柳则是简洁地回了一个本身并没有多大意义的语气词“嗯”。
“丫头你呢?”夏花当然不忘询问死党一声。
“我没意见。”幸福简单明了地给出自己“没有意见”的上好意见。
夏花微微一笑:“很好。各位今天辛苦了,大家都排得很好,我们明天再继续。”她深知在这群自尊心极强的人面前,好话还是要多说点,才能够达到收拢他们的心的目的。
于是大家很受落地鼓鼓掌,权当是为自己今天辛苦的排练鼓励鼓励,然后迅速动身收拾个人物品,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舞蹈室。
幸福和夏花是最后离开的。因为从警卫处借来的舞蹈室钥匙在幸福手中,她必须等到大家都走了才能锁门。
“丫头你真应该把钥匙交给真田君保管,之前我没来排练,就你一个人自己等他们离开再锁门,天色又暗,你一个女生,不安全啊。”夏花在幸福锁门的时候顺便唠叨了两句。
再三确认锁好门后,幸福转过头对夏花说:“那真田君也是学生,独自一人不也危险吗?”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调侃的意思,说明她是真心在问这个问题的。
夏花听罢,抬起右手,用食指不客气地戳了戳幸福的脸,不知该是好气还是好笑才是:“你是不是也太‘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人家真田君可是顶着耀眼的‘全国剑道大赛四强’的光环的,四强啊四强,可不是盖的。”
“是么。”即便得知事实,幸福依然还是那副“是这样啊不过与我无关”的淡漠表情,仿佛只是知道了“水喝完了要去装水”这样的小事而已。
夏花挑眉,她知道她家丫头素来对什么校园名人什么最新八卦热点什么校园新闻头条不感兴趣。幸福就是这样,很死心眼又倔强固执得像头牛,认定了“上学就是和夏花在一起还有努力学习”,所以别的一律不知道也没想过要去知道。
“你太倔了,很容易吃亏的。”夏花放下手,软下心不再去□□幸福已经被自己戳红了一块的脸蛋,转而轻叹一声。
“我要真的吃亏,你会在吧。”幸福的脸上,有着浅淡得若有若无的笑意。
夏花闻言,也跟着笑。比起幸福那淡到难以察觉的笑容,夏花的笑是璀璨夺目的,宛如夜幕里最明亮的星星。
“那当然,我们,可是死党啊,死党。”悦耳动听的女声响起,渐渐地融入夜里带着绝对冷意的空气,散发着加倍温暖的力量。
(3)
结果在最后幸福还是没能推着她那辆老旧的自行车和夏花一起离开学校。
因为做事向来很有条理的幸福难得地健忘了一回,把今晚复习会用到的国文书留在了桌洞里没有带走。
本来夏花坚持要陪幸福折回教室去拿书,但夏花的家离学校很远,要搭一个小时的公车,不像幸福能够骑自行车这么方便。而且夏花要赶的公车的班次很少,要是她错过了七点半的那一趟公车,就要再等半个小时,这么一折腾下来,回到家就该九点了。所以最后拗不过幸福的夏花只好自行先离去。
“那你自己走的时候要小心点。”夏花走时仍不忘叮嘱幸福。
“好。”幸福点头,答应,随后朝夏花挥挥手,目送夏花的身影越行越远,最终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这才推着自行车往二年A组的教室走去。
好不容易在夜色中摸索着去到了二年A组的教室,幸福拉开门打开了灯,走到自己的座位那里摸出了国文书,便又马不停蹄地离开教室准备离去。
“啪嗒——啪嗒——”
忽然而至的诡异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形成骇人的回音。
幸福推断,现在早就过了警卫来巡逻的时间,所以这脚步声绝对不会是警卫的。
那么,是其他哪个也忘了拿书的大头虾学生?是成功避开警卫摸黑作案的贼?还是……学校七大不可思议中流传的那抹孤魂?
幸福笑自己,思维居然可以在这种时刻往她以前看过的一本专门写学校不可思议事件的灵异小说跑过去。
笑归笑,笑完了,她的神经还是紧绷着,如同蓄势待发的弓上箭。她不敢放松,右手伸进装着一大堆书的包包里,紧紧地握住拿来装笔的笔盒,以备防身之需。
“啪嗒——啪嗒——啪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在这冷风阵阵的阴森走廊中显得尤其刺耳。
笔盒被她用力拽得更紧,几乎是全身能使劲憋出来的力气都使上了。
直到,一个高大得不像学生的黑影将她能借着从走廊上的窗户透进来的清冷月光看到的前方笼罩,她就毫不犹豫地举起笔盒,狠狠地往前方攻击过去!
“等等!”
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在这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竟然准确无误地一下抓住了幸福的笔盒!
幸福惊了惊,一声短促的尖叫憋在喉咙中不上不下的,就是出不来,彷如吃饭噎到一般。无奈对方一并连她的手也握住了,简直是不容她挣扎逃离。
突然间,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笑声响起,顿时化解了这片黑暗中所存在的紧张感和危机感。
“天守同学,我的身影就真的这么像,呃,坏人?”
很熟悉的声线,优雅有磁性而不张扬。
幸福很确定,才结束不久的话剧排练里,她有听到过这把声音。
而且她还能清楚分辨出,这把声音属于谁——
柳生比吕士。那个一举手一投足无不符合他“绅士”美称的男生,高等部二年级的优秀模范生,更是女生们心目中的完美梦想情人。
“柳生君?”幸福尝试着叫了一声。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很有礼貌地轻轻松开了。
几秒下意识的沉默过后。
“你怎么没离开?”
“你怎么没离开?”
不同频率的男生女生的声音,伴随着相同的问题响起。
幸福眨了眨眼,首先回答道:“忘了拿国文书。”简单的六个字回答,充满幸福个人风格的回答。
“风纪记录册。”柳生的回答可谓是简洁得一山还有一山高,连主语和谓语都一并省了。
“刚才,失礼了。抱歉。”意识到自己刚刚反应过度的幸福已经回复到淡定而有礼的表情道歉,同时将笔盒收进包里。幸福在心里微微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要是刚才那一下真的打了下去,明天校园的八卦头条不变成“‘丑女校花’天守幸福夜晚无故出现于学校,斗胆攻击网球部正选柳生比吕士”那才叫奇怪。
“没关系,”柳生点头,表示明白,虽然在黑暗中幸福看得不太真切,“应该是我说抱歉。”
之后柳生提出和幸福一起走到学校大门,当作是刚刚吓到她的补偿。幸福不好拒绝,便顺意答应了。
一路上,柳生单肩背着大大的网球袋在前面走着,幸福则推着自行车在他身后跟着走。
月光从孤高的夜空中顺着越夜越冷的空气悠然洒满大地,同时也洒在了柳生和幸福的身上,地上有了两道被贪玩的月光拖得长长的影子,一前一后,在某个地方模糊地重叠。
“谢谢,把我送到这里。”
“不客气,我也正准备离开。”
客套至极的一来一回。
“那么我先走了。”幸福朝柳生点点头,骑上自行车。
在她正要踩下脚踏板让自行车的轮子向着家的方向滚动时,柳生的声音忽然再度响起:“为什么不怀疑我是你的同桌?”
幸福愣住。她的同桌?仁王?诈骗师?
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运行了三秒,才读懂了柳生的问题的重点——他是在问她,为什么丝毫不怀疑他是仁王COS的。
幸福转过头,盯着照他本人所说可能是仁王本尊的柳生看了一眼,嘴角稍稍牵起不明显的角度——
“他眼神里怎么都抹不走的狡黠,柳生君你没有。”
就凭这一个根本不足以被外人观察到的超小细节确定?
不过。
果然聪明。
柳生莞尔。
“晚安。”回答完柳生看似突兀的问题的幸福,踩下自行车的踏板,没作多想便往家的方向骑去。没过多久,她的身影伴着老旧的自行车转过了街角,彻底消失在柳生的视线范围内。
据很久以后警卫的回忆所说,那一个夜晚,有一个长得十分秀气而且气质高贵的男学生站在立海大的校门处,脸上带着清晰可见的迷人笑容。他就这么穿着立海大的校服、围着围巾还背了一个网球袋,迎着寒风而立,望着某一个方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站了好久好久,久到警卫以为他都快要冻成一座冰雕时,他才抬脚迈步,融入浓烈夜色当中,优哉游哉地离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4)
经过国文书这一个小插曲,幸福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十五分的事了。
“我回来了。”走进家门,她第一时间做的事是坐在玄关处换鞋。
她爸爸天守大地今天没有在公司加班早回家了,这点从她看到摆在鞋柜旁的那双用鞋油擦得闪闪发亮的皮鞋时就知道了。所以她才会特意喊了“我回来了”这句话。
不过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她爸爸的鞋旁边摆了三双她从未见到过的陌生鞋子。
是有客人来访吗——幸福踩着刚刚换上的温暖绒毛拖鞋走在家里的木地板上,如此想着,双脚便跟随着大脑的指挥走向客厅去一探究竟。
不过还没来得及等她走到客厅,天守大地倒先兴致冲冲地从客厅走出来了。
“福丫头啊,怎么才回家?担心死老爸了,”天守大地拉起幸福的手,微蹙眉心,令人惊奇的是,他的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竟与幸福未在同学面前摘下过的一模一样。顺带一提,“福丫头”是他和妻子天守(原姓上花)若兰对女儿的昵称,他们觉得叫“丫头”太普通,在街上喊一声“丫头”说不定会有千千万万个小女孩转过来应一声“干什么”。所以他们便商量着加了一个“福”字在前面,变成“福丫头”,心想这昵称够特别,意义又好。
“要和同学一起排练话剧,所以晚回家了,”幸福朝父亲淡淡一笑,让他不用担心,“爸,来客人了吗?”
“哦,对了对了,瞧我这烂记性,来来来,爸爸带你去见爸爸的两个老朋友。”天守大地这样喃喃说着,拉起幸福的手疾步走进了家里的客厅。
一进入客厅,幸福就见到了一位有着温润如玉的容颜的男子跪坐在矮桌前,悠闲地享受着冒着腾腾热气的绿茶。在他的旁边十分淑女地跪坐着的,是一位容颜精致、没有被岁月流逝磨去年轻时的美丽女子。
“正彦,优希,这就是我的女儿幸福。幸福,快叫叔叔阿姨。”天守大地乐呵乐呵地向被他称作“正彦”的男子和被他称作“优希”的女子介绍自家女儿。
“叔叔阿姨好。”随着天守大地的话音落下,幸福十分礼貌地鞠躬问好。
“好,好,”优希得体地微笑,点了点头,“大地,真没想到你的女儿长这么大了。”
“彼此彼此,你们的孩子不也是一样么。”
天守大地客套了两句,随即拉着幸福一同跪坐到矮桌旁,向幸福笑着解释:“其实你很久以前见过叔叔阿姨了,不过你可能没印象了。他们都是老爸的老朋友,你正彦叔叔和我在广告公司一起打拼的时间算起来都有十多年了。”
幸福默默地听,默默地点头。
“诶,那孩子上哪儿去了?”天守大地正准备说下去的时候,才发现本应坐在优希身边的人不见了。
“哦,洗手去了。”优希顺道回答。
“刷——”优希话音才落,客厅的传统和式木门就被拉开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优希看了丈夫正彦一眼,笑道。
正彦闻声不语,在朝自家妻子报以温和一笑的同时赞同地点了点头。
“幸福,这位是叔叔阿姨的儿子,也在立海大读,说不定你认识呢。”
听了自家父亲这么热情的话语,幸福心里深处某个角落的好奇难得地被勾起。她带了些好奇转过了头,目光便顺应她头部的动作自动往客厅的木门飘去。
“这个世界原来真的可以这么小。”脑海里不知为何竟闪出这一句她从一本小说里看来的女主角对男主角说的对白。
幸福的目光一从飘忽中安定下来,立刻就看清了那个站在门边已经不能仅仅用好看二字来形容的男生——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