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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最心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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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天气奇热,每日骄阳如火,但久不下雨。固州平州靖州幽城,乃至幽城以北,大片地域均是不沾雨露,大地干涸得裂开口子,见着这阵仗,民间有流言开始四处流窜,都说是这场大战杀戮太重,死人太多,以致于惹得上天也发了怒。

前方大战数场,双方皆疲。

自从那日一别,尽管独孤无涧得知阿麒被寻回,但迫于前线战事吃紧,他再不能偷得一日半夜闲,跑回平州去看儿子。

阿麒流落在外多时,染了病疾,瘦得可怜,年纪又小,尽管有他娘亲精心调治,但痊愈得十分缓慢,病情反复,这种情况下,百草自然胆战心惊,不敢带着两个孩子上路回京城的。

初一休息了十来日,觉得腿伤已好,既然一时半刻不能启程,他自然又回了前营中。

八月初,幽城忽有使臣至平州,声称要见金玄豫。

金玄豫正焦头烂额,朝中密报频频,只说今年天生异像,境内不少州县已有二月不见滴雨,照此下去,非出灾荒不可。偏偏西北战事一直绷着,久持不下,南方夷人又时时扰境,皇帝简直如坐针毡夜不能寐。

这不是个好年头。

金玄豫寻思着,一旦灾荒爆发,不要说难民流离,八方暴乱,就是想打仗,粮食歉收,军资也是跟不上的。这块硬骨头还啃不啃?他正把眉头揉散了又皱紧,金官来报,“王爷,幽城有使臣至。”

金玄豫蓦然抬起头。

这次的使臣如此年轻,倒令他始料未及。

那挺拔得像棵树一样的年轻男子说,“我叫谢小桐。”

他继续说,“王上命我传封信与王爷。”

说完,他拿出一封信,递给金官。金官细细查看后,确定无毒无误,才递给金玄豫。

信不长,金玄豫飞快地看完,抬起头看那谢小桐。

谢小桐垂目道,“静候王爷佳音。”

金玄豫淡淡喊金官,“送使臣。”

谢小桐却道,“王爷,谢小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与百草姐姐本是相识的,那年在神仙客栈,救出努国公主云那伽时,我们便是相识的。这番我想见她一面。”

金玄豫冷冷淡淡道,“她已不在平州。”

谢小桐竟然笑了笑,“那劳烦王爷代转一句话与她,就说,她师兄夏侯寒其实还活着。”

金玄豫眉一挑,目有惊色。

谢小桐不言不语,拱手行个礼,转身便走。

头顶烈日滚滚,谢小桐听着身后那城门嘎嘎合上的声音时,只觉得全身热汗滚滚,心底却冰凉一片。

正如他所料,他根本见不着百草。

怎么办怎么办?

倘若如金玄豫所说,她真的已不在平州,又该如何办?

然后,刚走出不到半里,身后黄沙滚滚,有一骑拍马而来,“王爷有请!”

谢小桐长长地出口气,全身热汗呼啦啦冒出毛孔。

对于夏侯寒仍然活着这种事,金玄豫觉得不能瞒着百草。首先,这个人是极擅毒的,无论如何,他们得有所防备。其次,夏侯寒之死他有所耳闻,知道此事在百草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百草闻听这个消息时,也惊呆了许久。

怎么可能,他明明就口吐黑血死在她怀中,脉搏气息全无,锦城还命手下兵士将他葬在了一处僻静山下。

于是她搁下两个正睡觉的孩子,急匆匆跟着金官去了营区。

见着谢小桐时,她又吃了一惊,怎么是他来?

谢小桐却是笑了一笑,眉目间比从前沉稳许多,仿佛这场战事让他蓦然长大几岁。他轻声道,“姐姐。”

金玄豫冷冷看他,垂下头又喝了一口茶。

百草走过去看谢小桐,也笑了笑,“小桐,你安好便好。”

谢小桐扯扯唇角,“那年我们在神仙客栈救了云那伽公主,不想几年后,反倒救了我自己一命。她说当年我肯放她进屋,于她有恩,于是放了我一条生路。”

百草点点头,“我知道,她不会伤你的。”

谢小桐道,“我这番来,除了将王上的信转带于王爷,还有两件事想当面告诉姐姐。一,那日晚,兵士发现夏侯寒之墓空了,尸首不知去向。二,小桐想问问姐姐,银针淬雄黄酒后,是该刺在脐下一寸处还是三寸处?”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慢,但两眼很亮,紧紧将百草盯着,两手握拳,手心里出了许多汗。

百草的面色一点一点苍白。

金玄豫和金官觉得奇怪,这最后一句话,没头没脑,是个什么意思?

但谢小桐弯腰,深深一躬,“姐姐,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这一日夜,照样热得人抓心挠肺。今年这天气果真罕见,夜里都还凉快不下来,或许真是上天的惩罚。

锦城坐在房内,低头处理军务。

阿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禀王上,中原使臣至。”

他手里毛笔一顿,沉默半晌,“进来。”

一个身披斗篷的黑衣人走进来,掀开头上帽子,一头黑发落下,声音却是惊疑,“你……没事?”

锦城缓缓将毛笔搁在笔架上,缓缓抬起头来,长久地看着站在那里的百草,“又是好久不见。”

百草怔怔地看着他,“你……没有毒发?”

锦城慢慢站起身来,“我一定要毒发了,你才肯来?百草,你当年所言,看来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百草往后退了退,她觉得这样的锦城令人打寒战,“我没有。”

锦城已慢慢走到她面前,“那我说我的愤怒怎么办,你为何这么久都不来?你答应我什么?又做到什么?”

百草沉默,忽然冷静下来,“我不是不来,是来不了。”

锦城轻轻笑一声,“那这次是怎么来了?金玄豫熬不住了?还是独孤无涧想通了?”

百草淡淡说一句,“我给我自己下了毒,我不肯解毒,军医束手无策。所以王爷他不敢不放我走。”

锦城心里一震,一把扯过她,“你……”

百草抬头平静地看他,“我什么?锦城,我说过,但凡你喜欢,我会陪着你,这句承诺,但凡你开口,永生都有效。至于独孤无涧,两个儿子我都已好好交还到他手里,这生我毫不亏欠他。”

她摸摸额头,显得很是疲惫,“这一天我想过,但凡你喜欢也好,泄愤也好,你让我来我都会来的,何况是你冰蛊发作。不过如今你既然安好,也好。你们,该怎么就怎么吧。”

锦城久久不语。

忽然扯住她手臂,一路向内室拖去。

百草平静得非同寻常,哪怕被他揽过,一把扔进床褥里,她也镇定而清冷地注视着他。

锦城撑在她上方,恶狠狠看她,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青筋爆绽的脖颈流下来,甚至滴在她脸上。

她看着他,满目澄澈,似乎看透这世间万物。

过了许久,锦城才道,“你这是施舍我?”

百草道,“我欠你的情义。”

锦城道,“这么多年,这般路长,没有一点点爱?”

百草道,“不管你们怎么纷争,那是你们立场不同,那些我不懂,可我知道你是极好的人。如果你不好,我还是会说,我倾尽所有,也会救你。但是锦城,我和那个人生儿育女,这辈子再无法改变,前事别再提,我只问你,如果我心里爱着两个人,这种爱你稀罕不稀罕?”

她看定锦城的绿眸,缓缓道,“连我自己都不稀罕。”

锦城脸颊边肌肉微微抽动,忽然说,“那我再问一句,那晚是不是你?”

百草沉默了,微微撇开眼。

锦城猛然长笑一声,翻身而起,冷声厉喝,“阿鲁,传令下去,整军拔营,子时三刻,打。”

百草慢慢坐起来,抱膝坐在那里,“我听说你给王爷的信,是有和谈之意。既然那样,你又何苦这样。”

锦城那双绿眸亮得像荒原上的狼眼,“我倒要看看,你在那个人心里,几斤几两重。”

百草竟然笑了一笑,面色柔和,“我威胁王爷时,他说你这人是个狠的,或是有诈也不定,若劫我为人质,到时反而羁绊他们许多。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我却是信你的,我告诉他,他不了解你,这样的威胁,你是看不上的。便是你看上了,我也不惧,我给自己下了毒,想什么时候死,那是简单的事,又怎么会成那个人的羁绊。如果我羁绊了他,没关系,我陪着他死,反正你们打个不歇,也不知哪日会没命。锦城,我知道你心中早有轻重,你们该如何就如何,别管我。但凡你还喜欢,我会活着留在你身边的。”

她说完,往后面靠了靠,显得有些面色苍白。

锦城扬声喊,“来人。”

百草道,“别,你的军医,没法解我的毒。不信,我们试试?”她挥挥手,“你去忙你的吧。”

锦城盯着她看,胸膛微微起伏,但这次他沉默得更久,眸光破碎得一塌糊涂。

以致于百草都微有睡意时,他忽然倾身过去,在她耳边喊,“百草。”

百草觉得他的声音在发抖。

他似乎粗嘎地笑了笑,“你才是最心狠的。我……”

他叹口气,“这一生,言尽于此了。”

说完,他慢慢坐直身体。百草竟见他双眸中流下泪来,一惊,伸手去抚,但锦城抽身而起,并不让她碰触。

他站在床边看她,一身红袍,面色平静,双眸碧如春水,但冰冷无比支离破碎,转身而去。

百草坐在床上,呆滞许久。

子时三刻,锦城的人并未开打,反而拔营退守幽城。寅时三刻,独孤无涧带人兵临城下。

这一夜,夜静无风。

锦城着红袍红甲,站在高高城墙上,宛如一尊神祗,俯瞰城下千军万马。

金玄豫在中军队列里眯眼远远望去,轻叹口气,“就说有诈。”

独孤无涧面冷无波,骑在马上,仰头看城墙上烈烈旌旗,森森兵卫,“我们谈谈?”

锦城笑一声,“好,你一个人来。”

独孤无涧翻身下马,慢慢走向城下。

庞少游急了,阮明明急了,“老大,这明明就是陷阱。”

金官低声道,“王爷……”

金玄豫叹口气,“我打打不过他,拦拦不住他,虎符和帅印他都交给我了。准备准备,若是血战难免,那就打吧,实在不好,这一战,只能本王亲自上了。”

城上火把烈烈,城下鸦雀无声,千军万马黑鸦鸦一片。独孤无涧黑衣黑甲,走到那一片空地上时,城墙上无数个垛口和敌台,便唰唰伸出一片弓箭,齐齐对着城门空地上,那单枪匹马的一个人。

但那单枪匹马的一个人毫无惧色,仰头看锦城,不言不语。

阮明明想动,金玄豫却冷喝一声,“你一动,不万箭齐发也万箭齐发了,给本王站好了。”

幽城城门忽然轧轧作响,缓缓开一条缝。

缝隙里慢慢走出一个人。

黑衣黑裙,玉面长发。

城门缓缓合上。

独孤无涧叹口气,“我现在还真是守不住你了,一不留神就跑了。”他挥挥手,“过来。”

百草笑了笑,提裙向他跑过去,伸开双臂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锦城从身后阿鲁手里拿过一盏长弓,慢慢码上一支箭,又再码上一支箭。

百草忍不住又哭又笑,“你不怕死呐?”

独孤无涧道,“怕。”

百草道,“那你还来?”

独孤无涧道,“把你留在这里,我死不瞑目,不如一起?反正你狠得很,给自己下毒。初一我没让来,我若回不去,他明日一早便带着阿麒阿麟离开平州。”

锦城码上第五支箭时,满满地张开了弓。

阮明明急得上火,大吼道,“将军,你们别抱了,快回来。”

事实上,独孤无涧和百草站在城前空地上,若真是万箭齐发,他们便是有翅膀,也飞不出去,大军再快,也没法从箭下救出他们。

庞少游也急得眼睛冒火,“我就说一来就该打的,反正也打了无数场了,今晚索性大家一起死。”

金玄豫倒还是面色淡定,只是深藏在袖中紧握的拳头,隐藏了他的紧张。他抬头去看拉开长弓的锦城,朗声喊道,“阿尔斯愣,你的条件本王觉得行,本王开的条件,你看如何?”

锦城笑了一笑,“王爷有诚意。”

他微眯眼,五支长箭,齐齐对准空地上那二人。

金玄豫咬牙切齿,“那你还要什么?”

锦城不语。

独孤无涧淡淡回看城墙上一眼,牵了百草的手,便转身走。百草转身去看锦城,夜太黑,城太高,那个男子长身挺拔,红甲凛烈,她看不清他面目,但她知道他有一双碧如春水的眼,这双眼,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忘记。

于是她对着锦城笑了笑。

转过身,紧拉着独孤无涧的手,和他一起走去。

锦城也笑了笑,夜黑,无人见他眼中落下一滴泪,手一松,五支长箭凛冽飞出。

身后有凛冽风声,甚至连她这个不会武的人,都听得真切。她将眼一闭,紧紧抓着身边人的手,猛然觉得天旋地转,耳边马嘶人呼,铁蹄声声。

混乱中额头触地,她觉得痛不可挡,但内心却忽然一片静谧,从未有过的安宁释然。

陷入黑暗前她想,阿麒那身疹子,想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么小就用药那么多,以后怕是身子不好。

------题外话------

哇咔咔…老娘终于要完成一个巨坑了!童鞋们,七十万字呐,忆往昔,真是各种扭曲各种悲催呐,话说虽然坑了你们,但咬姐也实在不容易啊,姐这辈子没写过这么多字啊,这是对自我的一种摧残啊,你们忍心这样霸王我啊~~

还有一个尾声,老娘终于要完成人生中第一部恢弘巨著了,当然,这巨著仅仅是对于咬姐来说,字数比较多而已,咱不能跟那些动辄就写一两百万字的神仙比啊。

你们忍心这样霸王我啊~~你们忍心这样霸王我啊~~你们忍心这样霸王我啊~~(无限回音)

霸王的孩子,姐以后要变女鬼找你们谈心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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