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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得这夜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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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独孤无涧便离开吏督府后院,出了平州城,去了前方大营。

离开时,百草抱着阿麟,站在门口送他,这让他觉得心底轻暖,伸手摸摸阿麟的头,这孩子头发越长越好了,黑黝黝一片,很是柔软。

他低头去亲百草的额头,“三日后,若我没有回来,你也不要担心,我安排好了,自有人送你们回京城将军府去。待这战事结束,我回京城来接你们。”

百草点点头,目送他远去。

又站了片刻,抱着阿麟回屋里去,坐下来喂他,将他哄入睡后,便坐在妆台前梳头发。

刚梳好,金玄豫果然如期来访。他轻叩门,站在门外道,“百草。”

百草道,“王爷请进。”

二人坐定,百草神定气闲为他倒杯热茶。金玄豫眉头微皱,“百草,他这是什么意思?”

锦城放回那使臣,只让使臣回金玄豫,他有一句话带给百草,稍后再议和谈。

他带的那句话是:我的愤怒怎么办?

百草平视金玄豫,“我答应过他,他的愤怒,我用余生来抚平。”

金玄豫冷冷一笑,“好得很,这事你再不必放在心上。”

百草看手里的茶盏,面色平静,“倘若真不用放在心上,王爷又怎会想着要和谈?你们打了这么久,死那么多人,这都是为什么?我实在不明白。听说幽城以北,死的人堆积成山,我们都是普通的人,其实对于你们谁赢谁输并不在意,我们只想平静安稳地生活。”

金玄豫怔了一怔,将百草看着,又坐了下来。

百草继续道,“我是个平凡的女子,从未觉得自己有能力影响局势。这个人我不算特别了解,但我知道,他带这句话来,便是有意愿与王爷和谈。”

金玄豫微惊,“这是怎么个说法?”

百草道,“他以不以和谈为要挟,我都会记得我的承诺,这无关你们的纷争,我的儿子是他救的,这是我欠他的。所以他知道,但凡他开口,我都会去的。”

她缓了缓又道,“再则,难道王爷又是好威胁的人?战事局势我不太了解,可是我知道王爷既然生出和谈之意,必是不想边境百姓再受战火之苦,再则久战不下,想来是大家旗鼓相当,谁也没法将谁降下。”

她定定看金玄豫的双眼,“王爷和谈,必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如今不是以前那个追魂,他肩上责任不比王爷轻,但凡和谈条件是有分量的,你们自然会有一日,放下兵刃一谈。所以这些,都跟我去不去,没有关系的,他不会因为我去,就和王爷和谈,他也不会因为我不去,而不和王爷和谈。”

金玄豫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道,“可这和无涧是有关系的。”

百草竟然笑了笑,“他九死一生,是为的什么?他如今骑虎难下,不能置身事外。可每次他回来,身上都会多一两道伤,就算阿麒不能找到,阿麟是在的,他需要父亲,可是我时常都担心他的父亲,有一天再也不回来。”

金玄豫久久地看着百草。他觉得这个女子,完全已不是他记忆里那个女子,这些年她一定有许多曲折,心境才变得淡然,目光才变得通透。

百草说,“王爷,阿尔斯愣这个人,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做出退兵与否的决定。他若觉得时局不利,自然愿意和王爷和谈,他若铁了心要打,也不会因为我去而改变。我去,只因为我有此承诺。所以,这与你们和谈与否,全无关系。”

她说到这里,站起身来,转身去拿了一封信来,放在桌上,“这封信你交给他。劳烦王爷顾看阿麟,直到他的父亲能回来那一天。”

金玄豫皱眉看那薄薄的信笺,“我放你走,他会宰了我。我虽然是王爷,但打架是打不过他的。我还不想死,宸宸还小。”

百草哭笑不得,“王爷……”

金玄豫悠悠闲闲站起来,将那封信收进怀里。

百草十分不解,“王爷既然不答应,这信……”

金玄豫微微一笑,“哦,本王考虑考虑。”

百草有些不祥之感。

果然,这日是平静过了,第二日天黑时,独孤无涧却风风火火回来了。

百草觉得独孤将军面色不善,坐在桌边,抱了阿麟,玩他的小包子手,低头道,“嗯,你怎么回来了?”

独孤无涧冷冷对那仆妇道,“将阿麟抱出去。”

仆妇见他面若覆霜,自然赔笑着弯腰去抱百草怀里的阿麟,百草想了想,松手让她抱出去了。

独孤无涧走过去把门关上,坐下来倒了杯冷茶,一口气喝下,才微垂眼皮道,“后日一早,你就带着阿麟离开平州。”

百草低着头,“不是说过几日吗?”

独孤无涧道,“我改变主意了。”

百草想了想,抬起头来,“其实我……”

她话没能说完,因为独孤无涧根本没听她说,自顾自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两指夹着,就着桌上灯烛,一言不发地点燃了。两团火焰在他黑眸中跳跃,映得他一张脸愈发冷沉。

这让百草恍然忆起几年前那个独孤堡主,面目冷硬,性子冷硬,说什么做什么根本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她抚了抚额头,其实人的根本总是难变的,比如说金王爷,他一笑,她就晓得事情不大好了,他一考虑,果然就直接把信考虑到独孤无涧那里去了。

独孤无涧扬起手,将手里那团火焰扔在地上,“听说这信是给我的?我看了三遍。”

百草道,“其实……”

独孤无涧抬起眼皮,淡淡看她,“没什么其实。不要胡思乱想。不管你们被劫,他有无插手,他救了阿麟是事实,这情义我来还,但不是用我的女人去还。”

百草说,“你怎么还?败给他?还是不杀他?”她沉默了片刻,去看那烛光,“独孤无涧,我总觉得我前生是做了极不好的事,此生才总是如此难过。遇上你,喜欢你,又错了。遇上他,他待我是好的,却又晚了。信你既然已看,我也不想再多说,这个人如有不好,我是要去的。我不是菩萨心肠,但我欠这个人的。”

独孤无涧也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也总觉得我前生是做了极不好的事。以前的事,你说过不要再提,那此生我都不会再提。从前我刚踏入江湖时,觉得就凭我自己,简直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杀人,报仇,建天鹰堡。可是后来我觉得不是,你来我身边,我失去,你又来我身边,我又失去。那段时日我被困在大漠深处,甚至绝望,觉得这生再没办法等你原谅我。力所不及,心如撕裂。”

“可偏偏上天又眷顾我。这一次,我要你们母子,在我力之所及之内,好好的。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要还他情义,可以,但这不是时候。战事如何,你不必忧心,我安排好了,初一也与你一同回去,此后诸事,他都会打点。”

他抬起头来看她,目色深黑,言语平缓,“百草,你记住,但凡我活着,你就想也不要想。努国撤兵,鲜国躁动,战线太长,战期太久,王爷生出和谈之意,是因为南方夷人扰境,所以我们有麻烦,但他的境遇也并不好到哪里去。他有本事,他来抢。我不惧。”

百草撑着头看他,觉得简直无可奈何,想了想,直接问,“我每夜都睡不好,你死了怎么办?”

独孤无涧正色道,“我入了军中,又失了城池,子邑还在他们手里,如今想抽身,那是不可能的。这仗得打,是死是活我不能向你保证。若真有那么一天,身后事我自是无能为力,不过你们的以后,我是安排妥贴的。但如今我活着,身前事我总是要管的。”

百草实在没有话说,摇摇晃晃站起来,意兴阑珊地向床走去,“以前没什么良心,现在也没什么良心……”

她声音很低,但独孤无涧却听得清楚。

百草觉得身后一热,没良心的人从后面抱住她。

她叹口气,“你回你军中去,我跑不了,这是你们的地盘,我生不出翅膀。”

独孤无涧在她耳后低低道,“那是。”

说着蹭了蹭她,百草惊异地回过头看他,“你……你哪里来的闲心,那么多事等你去做……”

独孤无涧很近地看她,眸如浓墨,“王爷亲自坐镇前营,我卖的是命,偷得这夜闲又如何。我想通了,既然活着,就别浪费。”

百草半推半就地倒在被褥里,她简直匪夷所思,方才他们还在谈很严肃的话题,各种纠结和无奈,这么快他就提起了另一番兴致。

于是她去推他,“阿麟好像哭了……”

他埋头在她胸前,含糊道,“有奶娘,你找的。”

百草说,“我不去……”

他哼了一声,继续含糊道,“去不了。”

百草扭了扭,“你不觉得,这气氛不合适?”

独孤无涧终于抬起头来看她,“你后天便要走了,那时连不合适的气氛也没了。”他说着起身来,哗啦啦脱身上的甲衣。

百草叹口气,抬手蒙上额闭上眼。

独孤无涧俯身下去时,轻轻在她耳边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今日下午有十几个伤兵回了平州,他们是那日幽城失守时逃出的,在外面流落许久。他们说,赤鹰与他们一起出城的,还有良姑姑,还有阿麒。后来路上有追兵,他们引了追兵走,这才散了。我已派了人,去他们失散那处搜寻,许是躲在了哪个村庄子里。”

百草一听阿麒两字,顿时睁开眼,双眸灼亮,“你说真的?”

独孤无涧点点头。

百草道,“阿麒他……”

独孤无涧低头去亲她额头,“他或许很快就回来了。你现在心情是不是好了些?气氛是不是合适了些?”

百草觉得,这一晚的气氛不合适也得合适,因为独孤将军他想通了,局势不明,大战在即,他居然这么有闲心缠她,还狠得很,讨债一样,以致于她不得不提醒他,“……你是不是该……嗯留点力气……打仗……”

下半夜独孤无涧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来精神焕发,洗漱过后,百草正为他扣甲衣,仆妇抱了哭哭啼啼的阿麟进来,“夫人,阿麟小少爷今日不知怎么了,又不肯吃奶娘的奶。”

百草去抱过阿麟,“我来,你去准备些早膳。”

仆妇退出去。

独孤无涧一边整理甲衣一边走过来看,皱眉道,“挑食。”

阿麟在他娘亲怀里哭闹,小手小脚张牙舞爪,十分不满地去看上方那张面容,这人是他爹,但这人不好,每次一出现,晚上他就别想挨着他娘睡,太讨厌。

这一日,初一果然回了平州,他腿上的伤还没好全,人瘦了许多,看见百草笑了笑,一时却不知该怎么称呼她,称呼一个抱着婴孩的女子为姑娘,好像不大合适吧,于是喊,“夫人,别来无恙。”

百草笑了笑,“别,喊我名字就好。”

初一瘸着腿凑过去看她怀里吮拳头的阿麟,看了许久,出神道,“都这么大了啊。”

百草道,“你们家十月,或许已经开始萌牙了。”

初一神往地一笑,“我算算,该是九个多月了。”他坐下来,叹口气,“竟然一晃就九个月了,能活下来,还真好。”

百草将阿麟抱给仆妇,弯腰去看他的伤腿,“你这腿怎么了?我瞅瞅。”

第二日一早,按照独孤无涧的安排,百草带着两个仆妇一个奶娘,准备离开平州。她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但又无可奈何。

正整理行囊,金玄豫却又造访了。

百草平静地看他,“王爷终于考虑好了?”

金王爷笑道,“百草,你别责我背后泄密,这是大事,我瞒着他,会死的。再说,边境战事,女子掺和什么,你和那人有什么恩怨,是你们的事,战后若大家有命再说,打着仗,你就不要掺和了,好好带孩子。”

百草去摇怀里熟睡的阿麟,“王爷便是不来,百草也是要去辞行的。”

金玄豫凑过来看,看了半晌啧啧道,“双生子还真是长得像,看见这个就晓得那个生什么模样。”

百草怔了怔,抬起头来将金玄豫看着。

金玄豫叹口气,“百草,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冷静一点。”

百草顿时觉得,这一定和阿麒有关系,点点头,手指却掐紧了阿麟的襁褓。

金玄豫道,“好消息是这样,阿麟的小哥哥找到了。坏消息是,他那小哥哥生病了,还病得不轻。”

自然,这一天百草是没能走成的。

她看见阿麒时,只觉得心都揉碎了。

这是她另一个儿子,她记得他出生时比弟弟大,可这番却远远不如阿麟个头大,瘦巴巴的像只可怜的小耗子,皱眉睡在襁褓里,满脸满身都是红红的小痘子,一摸额头,热得厉害。

良姑姑和赤鹰都还在,赤鹰受了伤,伤口化脓发炎,去了营区休养,良姑姑倒还好手好脚,就是黑瘦许多,见着百草,眼泪倏然就下来了,“夫人……”

百草一抱阿麒,眼泪哗啦就下来了,“阿麒,阿麒……”

良姑姑跪下来,“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阿麒,不知怎么……就发起了低热……”

她嘤嘤哭着,百草腾出一只手去牵她,急急道,“良姑姑,你是阿麒的恩人。快起来,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满身红疹子出多久了?”

消息传到前方大营时,正是待战前夕,阮明明从探子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眉飞色舞地跑去找独孤无涧,“老大,老大,你大儿子找到了!”

又过了十来日,这一日是金德王朝三十五年夏,七月十七。

战事激化,两军对垒于黄埠峡前的平原,金玄豫和谈之意被挡回,既然如此,这仗还不得不打。

但这一日,谢小桐却得到连国八百里加急密报,展开密报,他又惊又喜,匆匆跑去找前线督阵的锦城。

这几日的锦城让他们觉得害怕,这场仗已打得将士略有疲意,尤其是在努国发生突变之后,军心难免动荡,当初一举占下幽城的胜利喜悦已不复存在,中原防守固若金汤,甚至让他们觉得再无前进的可能。

但锦城不退。他一言不发,只将几名心生动荡的将士,就地军法,以振军威,一时间,全军上下,无不精神一振。

然而,今日的谢小桐却似又恢复了往日的热烈活泼,一路飞奔过来,简直跑得面红耳赤,甚至连礼都未尽,便急不可待地将一个红色小锦囊递给锦城。

锦城不接那锦囊,皱眉道,“跑来跑去像什么话?”

谢小桐道,“王上,你看看。”

锦城看他一眼,觉得他双眼明亮异常,再不似这些日来的沉闷,心里一动,拿过那锦囊,打开一看,竟然是一绺褐黑柔软的毛发,用一条金色丝线束得整齐。

他有些怒,“大胆,这是什么……”

他话音还未落,谢小桐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这是婴儿胎发。禀王上,宫里急报,北妃娘娘于前日夜诞下一皇子,请王上赐名。”

锦城捏着那锦囊的手一紧,双眸蓦然灼灼。

谢小桐继续道,“来人还说,虽有些时月不足,但母子平安,皇子也是健康的,还有……”

他看一眼锦城,“小皇子和师父的眼睛,一模一样。”

------题外话------

好吧…不扭曲有益结文…。桑心…木有人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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