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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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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似乎有人走来。那人蹲下来,看了她许久,低低道,“你好不好?阿麟好不好?”

眼前渐渐有些光亮,她看见一双极黑的眼眸,他看着她,不笑,但眼里有沉默的温暖,一如在宜山上,他抱着阿麟坐在床前对她说,这个孩子怕是桃花命。

她挣扎着跳起来去抱他,从未有过的热切缱绻,哭着说,“阿麟好得很阿麟好得很。”

他推开她,托起手里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孩到她面前,“好得很?”

百草全身猛烈一抖,睁开眼,翻身坐起来,“阿麟!”

谢小桐正笨手笨脚搂着那襁褓,望着那沉睡婴孩发呆,听见响声,转身过来,将孩子递到她面前,低声道,“这里。”

原来是梦。阿麟还好,而他没来。

百草一把抢过阿麟,抱在怀里,抬头看见谢小桐,猛然想起昏迷前之事。

谢小桐看她一眼,抿着唇低下头,那神情犹如几年前那个农家少年,做错了事,总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任由锦城责骂。

可百草此时内心很撕裂。

记忆里那个少年心地善良明亮,性情热烈如火,绝不是刚才那般心狠决绝。

她抱着阿麟往后缩了缩,左右望了望,发现天色已明,所在之处也不是营地,而是一处荒凉茂盛的灌木丛。谢小桐坐在一处怪石上低着头,一直没有看她,长戟放在脚边,空气里飘荡着挥之不去的浓烈焦糊味。

她全身力气都被抽了去,那种曙光在前又瞬间灭顶的无望感如潮水袭卷而来。她无比后悔,当初赤鹰从宜山上接走她和孩子时,她便应该听话立刻离开幽城,便不会有后来种种境遇,也不会越来越错。

沉默了很久。

谢小桐站起来,不敢看她的眼睛,只低低说一句,“放与不放,不由得小桐来决定。小桐所负之命,只是保姐姐周全,将姐姐交回王上身边。”他抿了抿嘴唇,明亮的眼眸蒙上一层灰霾,“今日之恨,恨在小桐身上罢。”

百草抱着阿麟不说话,只望着远处黑烟袅袅。

大营粮草自是被劫下,查盖被斩,敌军见主帅已失,顿时军心大乱,溃不成军。独孤无涧也并不让人追击,只命人就地休整进食片刻,便一鼓作气,又西去二十里,再次端掉一个小营地。

午时。大家狼吞虎咽地吃馍喝水。庞少游忙着清点人马。

独孤无涧三五几口吞下两个麦馍,一边喝水一边抬头看天色,眉头紧蹙。

照三国同盟的强盛兵力来看,在无后援的情况下,城中几万守备军顶多再支撑一日夜。而他手下兵力经过昨夜和上午激战,想来不过还剩万余人,又忍饥挨饿已久,伤残者多,无论人数还是战斗力都不可能直面大军。如今只希望,敌军前线已得消息,调转部分兵力回头反扑,为子邑争得片刻喘息时间。

他并不知的是,管子邑正焦头烂额,午时三刻,永镇门失守,敌军占领城北。

而与此同时,永靖门强攻不下,敌军骤然抽去部分兵力,虽气势弱了许多,但不屈不挠不停歇,开始了车轮战。

因锦城带人攻打永镇门,因此最先收到消息的反而是乌仁赫。他蓦然从战车上站起来,大惊,“连端两营?”

沉吟片刻,他向身边近侍下令,“带他下去好好休息。”

那前来报信之人摇摇晃晃站起来,刚转过身,不期然胸口一凉,低头骇然看着一截冷剑自己胸膛穿过,甚至还来不及惊讶,便一头栽在地上。

阿拉善多罗眯眯眼,“封锁消息?”

乌仁赫阴沉沉道,“必须。情况不妙,你立即拨一批人马杀回去。”他恶狠狠拧住战车车辕,“呸,废物!派那么多人也没能取他人头。”

彼时,锦城命人在城北简单扎营,与幽城守备军在城中两相对峙,但并不急于攻打。城北被平,海日古带人将所有物资扫荡一空,充作军资,但并不肆意杀人。因为锦城下了令,城中平民但凡妇孺,只要躲在家里不随意出街,兵士便不动其毫发,至于男人,老者杀,壮年者全部押出永镇门,由一队兵士押上山去推黑火器。

在一座临时充作指挥处的民宅里,阿鲁走进来还未开口,锦城便道,“探子说什么?”

阿鲁道,“大军在永靖门下车轮战,牵制了幽城大部分兵力。乌仁赫得知永镇门失守,十分高兴,说定在酉时三刻再战,里应外合。”

锦城眸色沉下来,站起身来走了几步,看起来颇为烦躁。

阿鲁不敢说话。

走了许久,他才冷冷道,“大军不动我们不动。”强弩易折的道理他懂,没有人马是铁打铜铸的,他们需要休息,中原军队也需要休息,可战争中有利时机总是稍纵即逝,他只担心,中原援军想来不夜将至,乌仁赫这般怕是要贻误战机。

但仅靠他之力,显然又是不够的。这番强攻永镇门,黑火器功不可没,但翻山越岭道路难行,他所带兵力并不强盛,多是轻骑和步兵,攻城时便伤耗众多,不能再肆意消耗了,否则兵力太弱,城北守不住。

所幸永靖门有大军牵制,想必那管子邑也不敢大意,调动兵力来对付城北的入侵者,因此才导致了眼下局面。他占领城北,以一条长街为界,两军对峙不动。

想来想去,他竟有些心浮气躁,转身问阿鲁,“大军还有何异动?”

阿鲁想了一想,“阿拉善多罗不见了。”

锦城一震,“怎么回事?”

阿鲁道,“探子不能在军中久留,只探得是乌仁赫另派了阿拉善多罗任务。”

锦城拧眉想了许久,“阿鲁,你与海日古守在此,不可妄动。孤王要亲自走一趟。”

阿鲁道,“是。”

快至日落,这日有落霞,金光洒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莫名的凄美壮丽。天空中有盘旋的兀鹫,偶有老树枝桠在天空下颤巍巍伸展出来,上面停着三五成群的乌鸦,刮刮地嘶叫着。

死人太多了。

谢小桐捏紧拳头,一直默不作声地走路,胸前挎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他在被毁后的营地里四处扒拉出来的干粮。

百草抱着阿麟,跟在他身后,走得很慢。

迷药药性已过,阿麟睁开眼,在他娘亲怀里咿咿呀呀了一会儿,忽然一张嘴,大哭起来。

谢小桐被这哭声一吓,从自己漫无边际的思绪里跳了出来。

他转过头去看百草,眼神里有些不安,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百草自醒来后,再未与他说过半个字。

这时,百草抬头看他,轻声道,“小桐,歇一歇罢。”

谢小桐受宠若惊,赶紧拼命点头,“好好好!”他还以为,百草恨得从此不再理会他了。

找了一棵老树,升起一堆火。百草坐下来,从阿麟的襁褓里抽出湿透的尿布来,搭在火堆上烘烤。

这孩子尿了,又饿了,自然不舒服,哭得要死要活。

谢小桐有些不好意思,背对着百草,蹲在一旁,拿了树枝在地上胡乱画,不知在想些什么。

百草别过身子去,解开衣襟喂阿麟,总算堵住了阿麟的嚎哭。

许久后,谢小桐听得那孩子哼哼唧唧几声,便彻底安静下来,空寂的旷野里传来百草的声音,“我只是想让他带阿麟走。”

谢小桐想了想,转过身来。

百草抱着又睡过去的阿麟,目光投向远远的地平线,面色很平静,落霞余光照得她微微眯眼。她继续说,“我答应过你师父,只要他喜欢,我陪着他,我会的。无论如何,阿麟的命是他救的。”

她轻轻拍着阿麟,慢慢说,“以前我师兄问过我,问我是否了解独孤无涧,若有一天,他们拿着阿麟胁迫他,他可会妥协。”她低头去看阿麟,“我怎会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不会妥协的,就算痛得要死了。所以,你师父不救出阿麟,我的阿麟不会有活路。”

“今日我听到他的声音,我很高兴,很高兴。他还活着,阿麟和阿麒,他们今后才会有庇护和倚仗。”她抬头去看谢小桐,唇边竟有些笑意,“阿麟还有个哥哥,叫阿麒。他哭起来比阿麟吵多了。”

谢小桐蹲着挪了两步,挪到火堆旁,盯着百草怀里的婴孩看,那婴孩睡得安详,白嫩嫩粉嘟嘟的一张小脸,睫毛漆黑。

他开口道,“若他今日见了你,会放你走?你又可会舍得走?”

百草沉默了片刻,只说,“我不能安心。你师父的恩,我记着。你师父的毒,我记着。那年在平州农家,我便说过,我倾尽所有,也会救他。这些我都记得,你师父是个很好的人。但我的阿麟,我一定要交到他的生身父亲手里,我怕护不了他平安长大。”

谢小桐一向心思率直,百草这番话,他在心里咂摸了很久,才蓦然品出一点味来,这么说来,她岂不是要与两个孩子骨肉相离?

于是他沉默了。

百草说,“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小桐,你不必太自责。”

半晌后,谢小桐才低声道,“你是不是很难过?”

百草平平静静道,“是。”

她说着,伸手摸了摸那被烤干的尿布,放在手里揉了揉,尽量揉得软和些,才将襁褓解开,给阿麟垫上尿布。

谢小桐呆呆看着。那婴孩全身粉白,小手握成拳,像两颗圆圆的小元宝,小胳膊小腿都肉嘟嘟的,藕节一样可爱。

他莫名其妙说道,“我一直想,他是英雄。从那年大雪夜他杀山贼开始,我就崇拜他。到后来从平州返回连国,坐上王位,一路腥风血雨,我看着他杀伐决断,削藩平乱,出生入死,我总想,我要成为他那样的人,勇敢无匹,肩有担当。”

他顿了一顿,“霜霜喜欢他。我很震惊,很愤怒,很痛苦,甚至很嫉恨。为什么偏偏是他?他救过我,收我为徒,给了我今天。我们一起喝过酒,一起舞过剑,一起杀过敌,一起打过猎,同生共死。削藩平乱那时,有一战我陷入绝境,我想我必死无疑,他策马而来,大喊一声谢小桐。后来阿鲁告诉我,那日他的强悍是装出来的,因为他身有重伤,但是他不敢倒下,唯他镇得住藩王。”

百草已包好阿麟,闻言静静看着谢小桐。

谢小桐蹲在地上,也仰头看着她,乌黑的眼珠子像浸了水一般光润无邪,宛如还是那个十四岁的少年。“我很挣扎,只好拼命劝自己,霜霜好就好。可是霜霜她不好,她是个傻姑娘,明明知道师父心里只有你。”他说着竟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欲言又止,起身走到树后,不再说话。

夜晚来临。

谢小桐升起火堆御寒守夜,百草抱着阿麟睡去。

迷迷糊糊里,她听得远处悠长的狼嚎声,还夹杂着低低的抽咽声。

她觉得有些冷,轻轻坐起来。

却见几步开外,谢小桐背对着她,蹲在一堆杂草前,背脊微微抽动。

“……霜霜,我今天躲了起来,我是逃兵,我觉得很耻辱,谡疆营的兄弟们一定认为我背叛了他们……我还伤了百草姐姐……我该怎么做才对……我永远做不成他,无论成败对错还是痛苦快乐,他都敢一肩承当,可我不行……”

他沉默了一会儿,微有哽咽,“你教我那句话,我明白了……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百草心神一震。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题外话------

妹纸们妹纸们~你们看到木有~姐引用了一句诗姐也是杠杠的文艺青年~姐挖的坑除了激烈的狗血也会时不时吹过酸咪咪的文艺风~~啊哈哈哈~~

话说小桐是个好孩子,当然童鞋们每个人对世界的看法不一样~是姐发贱的手虐了这孩纸啊

~吼吼,姐最近发春~姐喜欢赵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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