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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鹰(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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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人们睡得最深的那个时候,守卫最惫怠的那个时候,敌军忽然发动了第一波攻城之战。

巨大的飞石凌空而至,重重砸在厚厚的城墙上,灰石簌簌,遮天覆地的火箭来势汹汹,焚及城楼上猎猎旌旗,火光四起。永靖门下,一时硝烟弥漫。

管子邑已是宿夜未眠,这时立在城上督战。他知道敌军意在以巨石撼城,以火箭射杀兵士,于是调集两千精兵,以其道还其身,五十架砲机巨石齐发,又将飞天大石悉数还给敌方。由于居高临下,砲机发挥的威力更是强大,射程更为彪悍,倒是逼得敌方前锋营后退数丈。

但敌方的火箭愈来愈密,铺天盖地,城墙上发射砲机的兵士连连惨叫着倒下。

幽城这番使用的是大型虎蹲砲机,投出去的每颗巨石重逾五十斤,需要至少三十名兵士一起发力操作,而敌方火箭频频而至,防不胜防,不少兵士中箭倒地,一旦人力不济,砲机便无法发动。

夜风很急,天色还暗,半空中流箭如星矢,在明明暗暗一派生死混乱中,管子邑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敌方尽管强势攻城,但却并未派出一兵一卒攀城。

幽城城墙高达五丈,因此从城上望下去黑压压一片,半空的流火飞矢并不能照明地上的境况。管子邑举着青铜盾挡在面前,趴在墙垛上往下瞧了瞧,不察一支流箭从右方斜斜飞来,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将军!”

随即他被人狠力一拉,身子顺势往后一仰,那流箭堪堪擦身而过。赤鹰大口喘气,跪趴在地上,盯着同样跌坐在地上的管子邑,白着脸道,“将军,这里太危险,恳请将军退回指挥台。”

天高皇帝远,军情传去朝中一时半刻未必有回应,如今独孤无涧又生死不明,管子邑全权执掌幽城兵马,所有将士以他马首是瞻,自然是伤不得死不得。

管子邑却似没有惊觉方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双眸灼灼,一把揪过赤鹰,“赤鹰,你去召集二十名身手敏捷的兵士来,要腿脚快,胆大心细。”

赤鹰低着头,流箭从头顶上飕飕飞过,他趴在地上问管子邑,“将军要他们做什么?”

管子邑道,“下城。”

下城?赤鹰愣了愣,什么意思?但他马上点头,“是。”

就在这种飞石袭城发出的轰轰闷声中,大半个幽城都醒了转来,人们惊恐万状,谣言四起,说城要破了,有人连夜收拾细软,直奔永乐门下。一时之间,通往境内的永乐城门下堵塞了大批逃难民众,吵嚷着要守城将士开城门,街上一时兵荒马乱。

百草也在这种吵闹声中惊醒来,一睁眼便听得两个儿子此起彼伏的大哭声。她翻身坐起,见良姑姑一手抱着阿麒,一手轻轻拍躺在床上的阿麟,哄了这个又哄那个,一脸惊慌。

百草原本就是合衣而睡,这时也顾不得抚抚头发,抱了阿麟坐在床边,一边哄孩子一边急急穿鞋,抬头问良姑姑,“外面好像很多人,怎么了?”

良姑姑道,“听说是外敌开始攻城了,大家都纷纷逃难去了,如今永乐门下据说乱得不得了。”

阿麟难得地啼哭不止,百草抱着他站起来,走去走来地哄,一面问,“永乐门?”

良姑姑也抱了阿麒站起来,“夫人不知,我们这幽城共有三个城门,北有永镇门,南有永乐门,西北一处还有永靖门。永镇门和永靖门通往境外,但永镇门外是大山,因此常年关闭,我听说如今敌人攻打的就是永靖门。而永乐门却是通往境内,可往平州方向去,这番逃难的人便是指着那方向去了。”

百草惊奇道,“良姑姑你怎知道这些?”

良姑姑指着外面守值的兵卫,“我本就在幽城住了十几年,方才我又听外面的守卫说了些话。”

百草转头一看,正见着黑鹰推门而入,面色焦急,“请夫人离城。”

良姑姑也转头望着百草,迟疑着劝道,“夫人,要不……我们还是走罢……”她摇着臂弯里的阿麒,有些局促不安,“我自是明白夫人的心情,可……可……两个孩子还这般小……将军若是知道了只怕不忍心得很……”

百草不走动了,咬着嘴唇不说话,任由阿麟哭得撕心裂肺。耳旁又传来那种闷响声,似是天雷坠入土中,又蓦然爆破,令大地都微微撼动。外面街上传来哭叫嘶喊之声,不绝于耳。

黑鹰盯着她,目色竟有些咄咄逼人,“夫人,请随属下离开幽城。如今子邑将军正带领众将御敌,夫人留在城中,反倒是令子邑将军分心。堡主带兵临行前,叮嘱我与赤鹰务必要护送夫人母子离城。夫人若不肯走,黑鹰唯有以死谢罪。”

他说着,哗的一声抽出了腰间佩刀,手腕一翻,抵在自己喉间。

百草颓然后退一步,呆呆望着黑鹰。两个儿子哭得越发惊心动魄,她终于是动摇了。

马车跑得飞快。

车厢里黑暗一片。百草正喂着阿麒吃奶,阿麟已吃过奶,安静睡在良姑姑怀里。她方才忙着哄阿麟,这时静下来一听,竟觉得四处安静。

她有些吃惊,良姑姑不是说逃难的人都往永乐门走么?若她们要出城回京城,也应是走永乐门啊。这么想着,便一手撩开了车帘,伸头出去看,只见外面天色青灰,极远的地方有一丝隐隐亮色,青灰的天幕下,看得见山峦起起伏伏,似是越走越偏了。

于是她忍不住道,“黑鹰,这是要去哪里?”

却不想黑鹰转过头来,盯着她奇怪一笑,“我知道一条近路出城。夫人放心罢。”

百草莫名地心乱,随口应了,“好。”说着话,却用脚勾了勾坐在对面的良姑姑,良姑姑怔了怔,心领神会地转头望向窗外,细细看了片刻,变了变脸色,伸手在百草掌心里写了一个字。

她写得很慢,写了一遍又写第二遍。

一个不字。

百草顿时毛骨悚然,背靠在车厢上,胸脯剧烈起伏。良姑姑的意思是,不是出城的路?

她抿着嘴轻轻吸气。外面那个分明是黑鹰,又怎会有错?她猛然想起方才在小院中,黑鹰说要她离城时那咄咄而急切的眼神,心里一跳,难以置信又不敢再揣测了。

马车依然跑得极快,越发颠簸,似乎路也越发不好走了。百草强制冷静下来,抱着阿麒细细地回想,忽然又想起方才慌慌忙忙出院子时,那些兵卫都一动不动立在各自岗哨上,一声不吭。当时她只道是侍卫原本就不可多言,现下想来,却透出几分诡异。

他们为什么不说话还一动不动?

为什么只有黑鹰送她们上路而没有其他护送者?

百草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蹿了上来。

永靖门。敌方攻势已渐弱,天色也有微明的兆头。城墙上下虽狼藉一片,损毁不少,但基宽两丈、竖高五丈的城墙并非大石便能轻易摧毁的,大体还是固若金汤。四处是烧黑折断的旌旗,冒着浓烟,余火簇簇,墙头上到处横挂着死尸,连着城墙下也堆了不少尸体,有跌落下来的中原兵士,也有被巨石砸死或长箭射死的敌军。

有几抹人影趁着还未明的夜色和飞来飞去的流箭,从不同的地方滑下城墙,隐入累累尸体中。

片刻后,天渐渐有了麻麻亮色。无论谁生谁死,新的一天,该来时还是来到了。

敌方猛烈火力总算偃旗息鼓,大营后退不少,想必在调整战略。城上,兵士哀吟四起,管子邑缓缓吐口气,这一夜,谁也没占到好处,转而他又眉头深锁,可是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忽然赤鹰的声音传来,似有焦急,“将军派人将夫人送走了?”

管子邑转身,疲惫地抹抹额头,“走了?唔……”他猛然一惊,挑眉道,“你说谁走了?”

赤鹰道,“不是将军派人送了夫人出城么?”

管子邑面色一变,“谁送的?”

赤鹰道,“黑鹰。”他垂眸,暗暗心惊,忍不住自言道,“为何要点住其他人……”

管子邑这才震惊不已,脸色一沉,“坏了。”他看着赤鹰,缓缓道,“我从未派过黑鹰前去守值。”

赤鹰瞪大眼,面如死灰,还未来得及说话,一个兵士跑过来,急急道,“报——”

管子邑道,“说。”

“禀将军,城里谣言四起,说城要破了,许多人往永乐门逃了去,发生暴乱踩踏,死伤众多。”

管子邑一听,脸色越发腾腾的泛青。

在西北大荒漠深处,一处绿洲。

将士们欢呼雀跃,跳下马飞奔到那一泓浑浊的浅水湾前,扑在水边大口大口喝水。终于有水喝了。

独孤无涧翻身下马,疲惫地弯腰下去,掬起一捧水来喝。水有些涩味,但却还好,没有毒。初一正收好铮亮的银针,大口喝了几口水,又抹了一把脸,将独孤无涧望着,低声道,“将军,你腿上的伤可好?”

独孤无涧点点头,没说话。

这是被围剿追击的第十三天,弹将尽,粮将绝。

庞少游带领的那支人马在哪里?

幽城眼下是何境况?

还有她们母子三人,好不好?

独孤无涧合合眼,又睁开,望着遥远天际正一点一点亮起来。

------题外话------

童鞋们啊,在你们的怨念中我狠心从麻将桌上回来码了一章字啊,话说大家继续怨念吧~~~不容易啊~~我自己写的都要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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