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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鹰(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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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一觉醒来有些恍惚,她睁开眼,觉得沉睡许久,窗外白雪皑皑,红子站在窗棂上蹦跳,忽然叫了几声,果真清脆悦耳有如天籁。

她动了动,内心猛然欢欣,便撑着要坐起来,“良姑姑,良姑姑……”

良姑姑闻声小跑进来,面含喜色,“夫人醒了。”说着走过来,绞了热巾为百草擦脸擦手,又轻轻按下百草,“天冷,夫人可不要乱动,女人家坐月子是件大事。”

百草四处望望,慌道,“孩子呢?”

良姑姑按了按百草头上裹着的白巾,笑着道,“我这就去抱给夫人瞧瞧,夫人可别乱动。”

百草赶紧点头。

片刻后,良姑姑便一手抱着一个襁褓走了进来,左手是蓝色的,右手是红色的,“恭喜夫人,得了两个小公子。”

百草侧身躺在床上,伸长脖子看,又期待又喜悦,原来是两个小子,难怪总踢她。两个小崽子这时睡得十分酣甜,良姑姑轻轻放了在床上,两个肉团子便并排躺着百草身边,乖巧得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因为出生不过一夜,两张小脸看起来还红通通的,眼睛闭着,鼻子皱着,小嘴巴倒是偶尔吧哒一下,瞧着一模一样。百草伸手去轻轻拢住他们,看着便移不开目光了。

良姑姑是过来人,自然能体会初为人母的心境,笑道,“夫人说两个小公子生得像不像?”

百草点点头,“像。”她温柔地笑,“我听说双生子都生得十分相像。”

良姑姑坐在床边,伸手去轻轻碰一个孩子的小鼻头,怜爱道,“小孩子初生时都差不多,不过长些日子便会见了分别,双生子长大后,也有不太一样的。”

百草低头去吻孩子柔嫩的额头,笑道,“不一样也好,怎么都好。”

良姑姑道,“夫人可分得出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百草看了看,又抬眼来看良姑姑,笑得甜蜜,“我记得,哭得厉害那个是哥哥,一哭我便能分出来。”

良姑姑抿嘴笑,“夫人不知道,将军不听哭声也能区分两个小公子呢。”

百草这才想起独孤无涧来,抬头道,“他人呢?”

话音落,门口传来一声微咳,循声望去,独孤无涧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了门口,又着了一身黑甲,肩头上落满雪花,他望着百草,目色乌黑深邃。

良姑姑站起来笑,“将军回来了。我去做饭,有什么夫人只管叫我。”她走了两步,又转身叮嘱道,“夫人不要起来坐,前两日仔细躺着,不要落了病根。”

独孤无涧掸掸肩上的雪,走到床边,坐在床前的凳子上,凑过去瞧了瞧,忍不住道,“怎还是皱巴巴的?”

百草抬眼看他,“你不喜欢?”

独孤无涧眉目温暖,低声道,“喜欢得不得了。”他说着伸手抱了红色襁褓起来,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姿势有些笨拙,他拿惯了重铁兵器,抱着这么一团棉花似的肉团子,小不丁点的,于是他生怕手重了。

他看了看,对百草道,“小的听话,不哭不闹。”

百草道,“你怎知道这个是小的?”

独孤无涧道,“小的右脚脚心里有颗朱砂痣。”他说着微微皱眉,严肃道,“怕是个桃花命。”

百草将一只手枕在脸下,看着躺在身边的大儿子,忍住笑,“你听谁说的?”

独孤无涧道,“江湖术士这么说。不过也未必准。初一说,他那宝贝女儿生下来便是仙女样,怎这两个小崽子皱巴巴,你看这个小的,像个小老头,我看以后能找到媳妇便不错了,桃花命怕是不够火候。”

百草眉一挑,目中有笑意,但却绷着脸抬手去要小儿子,“那你放下放下,别抱了,这么丑……”

独孤无涧望着她,声音柔软起来,“你想给他们取什么名字?”

百草怔了怔,没说话。

独孤无涧道,“上古有仁兽名麒麟,象征瑞祥,其性温善。我为他们取了两个小名,阿麒和阿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百草垂头去看大儿子,伸手摸了摸他暖暖的小额头,轻轻道,“嬷嬷说,阿麒昨晚没有弟弟乖。”

独孤无涧望着这一脸柔色的女子,便忍不住倾身过去想一亲芳泽,但很不幸被她不动声色地拒绝,“我饿了。”

他只好闷不作声地放下小儿子,面色又生分起来,也不说话,便站起身来去传良姑姑。

刚走了两步,百草又淡淡道,“你要急着下山么?”

独孤无涧转身道,“是。”

百草不看他,专心看两个儿子,不再说话。

吃过饭后,已近晌午。

阿麒这小崽子嗷嗷地哭起来,百草正喂着他,小的也醒了,咿咿呀呀地哭,良姑姑赶紧进屋去帮忙。独孤无涧站在院子里想,一夜之间就多了两个小麻烦,比做梦还不可思议,他抬头看看天色,院门在这时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黑衣暗卫立在门口。

他走过去,那暗卫轻声说了一句话。他眉一挑,微惊不语。

吃完奶,俩孩子又睡了去,百草想一直看着他们,良姑姑便不再抱去偏屋,俩小肉团并排躺在母亲身边,十分可爱。

独孤无涧轻手轻脚走过去看,半晌后才道,“像两个肉粽子。”

百草躺在床上看他,这个人眉目漆黑,发鬓如裁,总是鲜有动容,或是习惯了冷冷模样,以前说恨她是他,如今说爱她也是他,寒冰料峭化成春意轻暖,她伸手拢身边两个小粽子,心里沧海桑田,恍如隔世,想放下又不能释怀,不知怎么是好。

独孤无涧见她不说话,又接着道,“良姑姑这人瞧着是个明白人,你也喜欢,我便作主留下了。待你养足月后,我便命人送你们回京城去。”

百草道,“不打不行么?”

独孤无涧道,“不是我说了算。”

百草默然片刻,缓缓道,“有件事我……”

独孤无涧道,“我不杀他,他也要杀我。”

百草抬眼看他,独孤无涧也认真看她,诚实道,“我不寻他,他也会寻我,当年我信他,他害我,这事情没办法和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他若想再接近你,我必先下杀手。”

百草面色沉下来,很久后才道,“是他养大我,亦兄亦父。”

独孤无涧垂眸,沉默不语。

百草有些难过地叹口气,她想她是不是又做错了,不该留下孩子,不该回到他身边,两个人始终有过不去的坎,如今孩子已来到这世上,再不能逃避,今后的路要怎么去走。

她想到这里,艰难道,“我求你这一次,尽量……放过他……”

独孤无涧看她片刻,忽然倾身去吻她脸颊,“以前我不过是一个人,生死都容易,而如今我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先想想你们母子。”他缓了缓,“我明白。”

百草这次没有拒绝他,他的气息很近又很热,扑在她脸颊上,顿了顿,想移向她的嘴唇,她偏偏头,躲开了。

独孤无涧默然地坐直身体,一低头,忽然发现小的那个肉粽子睁开了眼睛,墨黑的两颗眼珠子,一动不动,似看着他又似没看着他,眨了眨,张开嘴打了个呵欠。

他眉一挑,满目惊喜,“阿麟睁眼了,我还以为他们不会睁眼。”

百草哭笑不得,良姑姑说小孩子刚生出来眼睛还嫩得很,见不得强光,多半要隔个一日两日才会睁眼。阿麟睁眼比哥哥早,也素来安静不爱哭闹,百草这时一看便温柔笑了,果真,和他爹爹一样,双瞳黑如点漆。

独孤无涧忽然想起一事,道,“你还记得黑鹰么?他还活着。”

百草正想说话,有人在门外道,“将军。”

独孤无涧心里一动,站起身来走出门去,若非紧急,暗卫是不会进院子的。

那暗卫只低声道,“前方来报,黎明时分,大营被袭。”

这一年是闰年,这一日正是二月的最后一日,二月二十九,边境冰雪未融,战事又起,连国入战,三国结盟,挥兵幽城。

百草不知山外事,见独孤无涧一脸萧肃,隐隐杀气,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于是想怕是大营出事了,心中有些忑忑,揽了小儿子阿麟在胸前,默默不语。阿麟很乖,不哭不闹,又闭眼睡去了。

山上依然寂静,夜里百草偶尔会听得钝钝的爆破声,迟缓地似从遥远山坳传来,她会因此莫名醒来,看看躺在摇床里的两个儿子,不知为何心神不定。自那日独孤无涧下山后,再无上山,每隔十日依然有人送了吃穿用度来,那人总会说一句,一切安好,百草才会放下心来。

那日晚上,阿麒也睁了眼,也是漆黑一双眸子,父子三人的眼睛如出一辙。两兄弟一日一日长开来,快足月时白嫩可爱,让一手照顾的良姑姑疼得不行。

百草在良姑姑的监督下,硬是坐足了月子。良姑姑是个中好手,将百草调养得水润饱满,容色晶莹奶水充足,带着俩肉粽子也吃得饱,长得一日比一日招人喜爱。

待重到屋外活动时,已是三月末,冰雪初融,春寒料峭,透过小院子黑沉沉的院墙望去,隐隐有老树开始抽芽苞,有零星的嫩绿,但大多还是枯寒一片。

这日百草抱了阿麒坐在屋檐下想心事,阿麟素来乖巧,躺在小摇床里睁着眼不知在看什么,偶尔咿呀一声,不知不觉又睡了去,不像他那哥哥,粘母亲粘得不行,喜欢窝在母亲怀里睡觉,饿了尿了都哭得撕心裂肺。

冰雪融后,红子便蠢蠢欲动了,每日都叫得孜孜不倦,拍着翅膀想飞,百草见状,便放了它去,因此如今院子里也静得厉害。

这寂静被一人猛然撞开院门打破,一个披甲戴盔之人撞门而入,惊得百草抱着孩子站起来,正在洗尿布的良姑姑从偏屋跑出来,阿麒被惊吓,哇哇大哭。

那人面目陌生,神色焦急,顾不得见礼,从怀里摸了一个东西出来一晃,“夫人,将军有令,命卑职即刻护送夫人离开幽城。”

百草将怀中孩子递给良姑姑,走向那人,良姑姑抱着阿麒哄了哄,心头也不安起来。

那是一只香包,绣了百合花,花被鲜血浸成红色,百草大惊失色,那是她绣的香包,独孤无涧一直配在身上,于是抢了香包在手中道,“你家将军呢?”

那人喘口气道,“将军脱不得身,命卑职转告夫人,一切安好。”

百草定了定神,她记得独孤无涧叮嘱过她,一旦有人接她和孩子下山,立即下山,不得有半点贻误。她转身,取了椅背上的驼毛风氅,系在身上,又去接过良姑姑手里的阿麒,“姑姑,拿了东西,我们走。”

良姑姑愣了愣,她没想到说走便走,这样突然,不知山外是发生了如何的变故。不过她孤家寡人一个,在这飘零世道里也过得艰辛,哪里不是讨生计,因此当初独孤无涧与她说要留下她时,她便一口应允了,如今又和百草生了些情谊,便打算着着实实跟着走了。瞧着百草坐月即满,她早已收拾好了衣物用度,这时百草说走,她便赶紧转身进屋去拿包裹。

百草哄着哭闹的阿麒,手里还紧紧拽着那只香包,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香包是独孤无涧系在腰间的,如今染了血,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这番想着,良姑姑已背了两个包裹出来了,不过是一些细软和衣物用度。阿麒已安静下来,迷迷糊糊睡去,阿麟偏又哭起来,百草心烦意乱,顺手将阿麒递给良姑姑,又弯腰从摇床里抱了小儿子起来哄,用风氅裹了他在怀里,急急对那人道,“可以走了。”

那人点点头,“夫人请随卑职来。”

百草急走两步,“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赤鹰。”

天正黄昏,走出院门,远处山际半轮淡黄的落日,隐在灰扑扑的云层后,有鸟飞起,一行黑点,这年春来得迟,到处都还萧索一片,看过去令人心生惶然不安。

百草抱紧了怀中儿子,坐上了那辆旧篷布马车,惴惴离去。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又说不出会有什么不好,于是极度想见着独孤无涧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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