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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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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艳阳,四处熙熙攘攘,鲜花在天空中纷纷扬扬,那双碧如春水的眼眸近在咫尺,含着不可捉摸的笑。百草忽然道,“我若是没回来你说会不会更好?”

锦城笑道,“不好。你也一定会回来。三年前,你担心我以身涉险,服毒都毫不犹豫,三年后,你若听说我身中毒箭,也一定会回来。不过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放出这个消息,你就回来了。”他说着,伸手轻轻捏住百草的下巴,仔细看她艳泽饱满的唇,“这种口脂名‘圣檀心’,我看甚适合你,来,我尝尝甜不甜。”说完,便垂头吻上了她的唇。

微风拂动金幔,纱幔翩飞中这番旖旎风光若隐若现,让人们无不伸颈观望,望过去无不是入眼一派缱绻。

只有百草听得锦城在耳边低语呢哝,“我本不欲树敌。其实谁又猜得透,一个统帅边关三军的中原将领,是以大局为重还是以私情为重。我今日只是想,天下人为证,证你我二人,结为夫妇。其他的,我不会多想,他上天还是入地,皆是他的本事。”

说完,他扭头坐正,微昂下颔,四平八稳,含笑看着他的土地他的臣民。

百草实在没办法说出话来,于是木然转头望向别处,这么些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化成一口气,堵在胸口,抽丝剥茧地痛。

彼时,城东一片树林里十分安静。连国地处西北,树木植被本不多,但皇城却是建在了水土相对丰茂的地方,因着城内有河川交汇,由此城东树木也算茂盛,皆是高大的红杨木,坚硬而耐风沙。

忽然,树林里窸窸窣窣地响起来,一条人影扒开树叶,从高高的树冠中跳出来,“哗”地扔下一条攀城索,荡了荡,便如荡秋千一样蹿了下来。

随即,更多的人影,从不同的树上荡下来。一个,两个,三个……但绝无杂声,荡下来的人纷纷屏息敛气,手脚麻利地收了攀城索,聚集到林中空地中来,对着中间一人抱拳低声道,“将军。”

独孤无涧转身过来,道,“青鹰,人可到齐了?”

青鹰道,“齐了。除去那晚死在宫门下的兄弟,还剩十三人,全到齐了。”他顿了顿,不由自主地扭了扭脖子,这三日来,他们大部分时间歇于红杨树顶,不敢乱动,早已是全身酸痛不已,“庞副将带的队伍已潜至城外接应,将军要的鹰也会按计划放飞。”

独孤无涧点点头,目色沉沉地望了众人一番,才道,“今日出城之难,说来因我坏了原定计划。待此番出去,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众人面面相觑。青鹰道,“追随堡主是自愿,入军亦是自愿,弟兄们又何曾退却过,更不曾后悔过。”

独孤无涧默了一默,敛目理了理思绪,“我想过,今日城中盛事,人群拥闹,我们趁乱至东城门下。若能混出去自然好,若有变,则突围。到时若从城中迅速调集兵援至东城门,因人多,会比往常慢上约莫半柱香,足够突围。”

他说着紧了紧右手的鹿皮护腕,“祭鹰神时刻一到,便是突围之时,大家注意保护眼睛。”说完,他沉默了一下,迈开步伐向林外走去。

一行人走出树林后便分散开来,三五一群向热闹的大街走去。

独孤无涧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了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逆向而去。那么多人,都往着城里挤,争先恐后,是去看什么?

两人的盛事,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去凑什么热闹?他觉得脚步有些僵硬,有人终究嫁作他人妇,有人终究渐行渐远。他反复地想那个人远远坐在金色华撵里,唇色红得火一般,不晓得美成什么样。

心底有凉意,一种极度不安在蔓延,好像在下一盘棋,乱了一子便兵败如山倒,脚下却不得不越走越快。

约莫一柱香后,仪仗队已逶迤行至城西,沧粟山白雪皑皑的山尖已遥遥可望,城中平民已稀少,兵卫却愈发森严,长空碧蓝,几只大鹰在空中盘旋,像几个小黑点。

百草走下撵车,只见莽莽长草被风吹出波澜壮阔,一波又一波,远远望去,连天连地尽苍翠。两列红甲卫兵站得笔直如枪,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只半人高的犀角号,吹出呜呜的沉沉之声,那声音浑厚成片,回荡在大草原的上空,徒生几分肃穆。

祭鹰台已布好,四条巨大的柱子东南西北分立,中间连起一张约莫五丈长宽的黑色巨网,放了数只活鸡在大网上,那活鸡也并未被缚住,想在巨网之上走动却又力不从心,只是一阵鲜活乱跳乱扑。

天空中远远传来鹰鸣声,似乎有越来越多的鹰从山上飞来。

锦城负手而立。百草站在他身旁,默不作声。

一个穿着怪异头顶五色翎毛的老者,举着一片扁扁的白色长石走到锦城面前,单膝跪地,白石举过头顶,稳稳道,“王上,吉时已到。”

角声停,四野静。鹰鸣声于是听着愈发怵然。

一个侍卫走上前来,双手手心里托着一把宝石匕首。锦城一言不发,拿过匕首,在手中用力一握,一滴滴鲜血便从他半握的手心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那白石上,煞是耀眼。

静默中,众人皆是肃穆,只看着那一滴滴鲜血落满白石,直到将那白石表面染成一片红。

老者于是站起身来,托着那方长石走向祭鹰台。角声又起,众人纷纷伏跪在地,双手手心向上,以额触地。百草木然地看了看,也伏跪在地。

耳边传来那老者遥远浑厚的唱声,百草听不懂,于是阖上了眼,有些昏昏然。

似乎有人悄然行至锦城身边,低语着什么。老者唱声忽罢,她刚想抬起头来,睁开眼却听得锦城在耳边轻声道,“他果然,没选你。”

她盯着膝下青草看。锦城目色悠长,从容起身,“起驾回宫。”

此时,东城门天昏地暗。天上,黑压压一片鹰,俯冲下来,叫声凄长得渗人,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乱抓乱啄,让到处一片兵荒马乱,城门浴血……

城中,欢乐热闹仍在继续,人们纷纷踏上屋顶,取出家中活鸡活兔,缚在屋顶上。按习俗,这些活物要缚足一天一夜,无论有没有鹰前来叼食。

一人立在屋顶上,站直身来,遥遥指向东面,“看,今年好多鹰!”说完,跳下屋顶,继续投入狂欢队伍,人群中哪有人知,东城门下是如何混乱如何动荡。

但老天不管人是生是死,该黑的时候,还是天黑了。

永华殿中,沉静无声,一如这殿中之主。百草已换上素色寝衣,坐在铜镜前,拈起一只八菱香盒,翘起右手小指,在香盒里挑起一点朱红,轻轻涂抹在唇上,一遍又一遍涂。

圣檀心,圣檀心。真是好听的名字。

那口脂鲜艳不可方物,镜中人黑发如倾,一身素衣,偏偏唇色鲜得燃火一般。

守在门边宫侍偷偷望一眼那镜中人,觉得凉不可言。

长秋殿中,锦城面色冷清,坐在案后,垂头不言,只是朱笔频动,审批奏折。

噶玛巴跪在大殿正中,声音却冷,“王上今日胡闹够了?”

蒙恩亦跪着,不言不语。

锦城手中朱笔一顿,忽然“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国相有何谏言?”

噶玛巴默了默,敛声道,“臣只是不懂王上意欲何为,望陛下明示。”

锦城捏了捏眉心,“孤王听说,努国送来了战盟书?”

噶玛巴道,“是。”

锦城道,“国相和将军如何想?”

噶玛巴道,“臣以为需审慎。我国安定不久,兵粮战备皆有待充实,中原版图辽阔,物资丰厚,战备充足,三年前鲜国和巨邺族可曾讨到好处?再则,我境与中原,素来无争。”

锦城道,“哦?可孤王还听说,同样的战盟书,鲜国也收到了。”

他说着,伸出手,旋了旋案头的墨砚,身后那幅紫气东来瑞云神兽巨图便缓缓自中间分开,露出一副巨大的羊皮地图。

蒙恩这时抬起头来,“乌仁赫和阿拉善多罗,向来是好大喜功的主战派。那擦擦尔早也按捺不住。这两国毗邻,只怕迟早要同仇敌忾。”

锦城站起身来,指着地图,“国相大人自然说得有道理。我境内乱方安不久,自然不宜举兵。可你们看一看,努国和鲜国毗邻,我境又与鲜国毗邻,先不论他们能否讨得便宜,若今后鲜国大开其道,联合努国掉头咬一口我们是不是十分方便?我境版图呈条状,首与鲜国相接,尾与中原边镇隔河相望,与其和鲜国争夺不休,不如一同去争夺这里。”

他手指定在一点。蒙恩浓眉一挑,噶玛巴紧锁眉头。

那里是中原的边境线。

“幽城、靖州、平州。与我们最近的是靖州。万一被他们拔得头筹,今后我们首尾皆易受敌。国相大人,阿尔斯愣认为,敌强则我弱,不进则会退,举战与否,只怕是为形势所迫。”锦城绿眸闪闪,轻轻咬牙,“再说,那中原的人,不是已经挑衅到门口了么。”

大殿沉寂。

锦城旋旋墨砚,大图又缓缓合上。他掸掸衣袖,敛了眸光,“当然,先静观其变。国相也不必疑虑,今日之事闹不出什么妖蛾子,若城中有乱,孤王名正言顺剿之,辱及国誉,侵及皇城,就算动刀动枪,臣民们也会同仇敌忾,不会失了民心。相反,他们却理亏,无论胜败,消息传回去都不得人心。”他顿了顿,眯了眯眼,“不过真是沉得住气呐,清醒得可怕。这般也好,无须孤王费心,自有人急不可待。”

蒙恩眨眨眼,有些不甚明白锦城言下之意。

噶玛巴也不再多问,只是叹口气,“臣恭贺陛下大喜。不过恕老臣多言,不论陛下宠爱哪位宫妃,也需顾及服众,按皇室典制,中宫王妃……”

但锦城打断了他的话,“生下皇长子可不可以服众?按皇室典制,太子之母可不可以入主中宫?”

噶玛巴不说话了,蒙恩轻轻咳了一声。

锦城的面色却缓和下来,“国相大人,阿尔斯愣答应过父王,不会太任性。”

他挥挥手,“退了罢。”

永华殿。锦城走进内殿时,百草仍然坐在铜镜前,镜中人唇色鲜红夺目。她从镜中看锦城,缓缓道,“你来了。”

锦城走过去,俯身,从后面环抱住她,像从前在平州农家时一样,对着镜子里的她眨眨眼,笑了,“我还以为你有话要问我。”

百草面色淡然,“你说这口脂好看,我无聊便涂了些,这夜里会不会太吓人?”

锦城摇摇头,“好看。”他吻吻她的头发,含糊道,“出城了。我说过,我本不欲树敌。”

百草木然看着他,目色漆黑。

锦城却又笑了,“我乏了。”

夜色里,荒漠莽莽,黄沙袭人,马群疾驰。

除去皇城热闹,连国的城池均小而散,五部藩王所统城池均不大,仍是多以游牧为主。原因是地处贫瘠,唯有临近水源林木的地方才可为城,因此城与城之间的荒漠地带并不少,游牧人家在此间漂移不定。但无论如何,如此地形,为独孤无涧一行避开城池取道倒是添了便利。

“渡河去靖州,从靖州取道回幽城。”夜风刮得脸生疼,独孤无涧连连抽鞭,总觉得心头沉沉,没有追兵,反而让他愈加不安。

天上弯月如镰,狼嚎远远传来,当迎面一处山头上冒出黑漆漆的一片影子时,独孤无涧终于明白他因何难安。

他急急勒马,回头望去,身后山头也冒出同样的影子。

庞少游很是吃惊,“没有追兵就是因为早已伏在此地?”

独孤无涧道,“未必是连国人。”他别过脸,道,“少游,那火器图纸我画了两份,一份作鹰信,但边境混乱,塞外人爱猎鹰,我怕途中有万一。这份你便带在身上,务必带回幽城,禀报王爷,王爷一看便会明白。吩咐大家找地方隐蔽,敌在高处,只怕会放箭。一会儿你带人突围,我带人掩护。”

庞少游急道,“可是……”

独孤无涧道,“此番形迹败露,由我而起。”他冷冷看着山头上那片秣马厉兵的黑影,“我记得鲜国的那擦擦尔,也很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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