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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结怎堪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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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客栈一惊后,独孤无涧便命人加快了行程,有时夜晚来不及投店,便住了在荒郊。

那日中毒一事本就蹊跷,幕后之人至今不甚明了,所以金玄豫才授意他偷偷出京,尤其是这一路出关寻了天山去,更是艰险意外难以预测。

但愈是舟车劳顿,独孤无涧愈是咳得厉害了。

百草整日整日的不说话,心中的焦虑和惧怕却与日俱增。事实上,她并没有完全把握解毒,那眼胭脂泉也只是古医书上的一个传说,万一没有又该如何,她没有想过。

独孤无涧原本就沉默,加上咳嗽厉害,更是极少说话,胃口也缺缺,整个人急剧消瘦。

这一夜,已至边境,越发荒凉。

暮色降临时,金五就很担心地对独孤无涧道,“将军,只怕这方圆数十里都不会有客栈了。”

独孤无涧点点头。一行人夜宿在了一片小树林里。

金五等人忙着拾柴做饭。独孤无涧默然坐了火堆旁取暖,不言不语,百草侧脸看过去时,觉得他似乎泥塑一般。

她长久地注视着他,想起他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黑色风氅被风吹得猎猎,眸色深深,墨发飞扬,那只雪色大鹰尖啸着冲下来,衬得他宛如一个冰冷的天神。

可是现在,因为怕冷和咳嗽,他坐在那里,像个孤独却不肯示弱的孩子。她垂下头,继续搅动自己手中的药盅,把那黑糊糊的药膏搅得稀烂。

金九这时轻轻走到独孤无涧身后,低声道,“将军,属下看叶姑娘有些不妥……”

独孤无涧略微偏头,“如何不妥?”

金九想了想,道,“有一晚,属下守夜时,似乎听见叶姑娘偷偷哭。那日,金五也见她吃药,属下瞧她甚好,不知为何要吃药。”

独孤无涧怔了怔,只是咳嗽,没有说话。

金九抬眼看见百草正走过来,于是走开了。

百草走过来,坐下,嘶哑着声音道,“劳烦将军把衣服解开。”

独孤无涧道,“到子时了么?”

百草道,“胸膛处敷上这帖药,只怕晚上会睡得好些,咳嗽总能少些许。”

独孤无涧寻着声音,偏过脸来,“我早年听说……咳咳……鬼手妙医不收女弟子,不知可否是真?”

百草淡淡道,“我便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弟子。将军说是真是假?”

独孤无涧冷冷不语。

百草心里微惊,难道哪里惹了他怀疑?但嘴上却犹自道,“将军身中之毒已足够致死,只是时日未到而已,即便我有心害将军,也用不着毒上加毒以身犯险。小女子收了王爷重金,自当尽力救治,将军勿须多心。”

独孤无涧缓缓解了外袍,露出胸膛上触目惊心的伤疤。百草将手上温热的药贴,轻轻贴在他胸膛上。

顿时,独孤无涧感到一股暖意从胸口扩散开,虽然有辛浓的药味,但的确舒服了许多。

百草想了想,倾身过去,伸手拉了他的袍子过来,准备用腰带帮他系好袍子,他现在很容易受凉。

忽然,她一怔。

他腰间系了一个很小巧的香包,原本是白色的锦布所制,也不知染了什么,有了斑驳的深黄色,但香包上那朵百合却是她极熟悉的。

从小到大,她都喜欢绣这种香包给师兄夏侯寒。

她手抖了一下。

对了,那一年腊八节,她也绣了一个这样的百合香包给独孤无涧。那时她一边绣一边和肚子里的宝宝讲话,宝翠那丫头笑嘻嘻地蹲在一旁,猜测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那个时候她还真是觉得人生没有越不过的山河,猜想着他一定会为她们母子放下仇恨,从此不孤独,她也决心忘记他对她的不好,一心一意陪伴他。

不过实在可惜。他早就想好了该怎么牺牲,才让她和师兄一同永不翻身。

她这么一想,心里被针扎一般,站起身来便走。

但独孤无涧忽然站起身来,伸手揪住她的手腕。

百草几乎想都没想,便用力挣开,怒声道,“你放开我!”

那声音惊得不远处忙碌的几人转头来看,又面面相觑。

独孤无涧一惊,虽然声音不尽相同,但这语气他却觉得有些相熟,于是拽住她手腕不放,“你是谁?”

百草一愣,努力平静下来,恢复了平日那淡淡的语气,“我是鬼手妙医的弟子,收了王爷重金与将军治眼。还请将军自重。”

独孤无涧沉默了片刻,放开她的手,自己系好了袍子,声音也恢复了冷漠,“冒犯了。”

百草冷冷不语,走了两步,却又站住了,冷声道,“将军腰间那个香包还是扔了罢,香包里放的香叶和药材,微寒,于将军如今的身体不利。”

说完,她便走,却不料独孤无涧声音缓缓传来,“叶姑娘果真深谙医道。一年前,因我受伤,伤口的血浸湿了这香包中的香叶和药材,所以早已将香叶和药材取了出来。想不到过了这许久,姑娘还能嗅出是什么药材,真不愧是鬼手妙医的嫡传弟子。”

夜风吹得荒郊野外分外清冷。

他的声音很平静,百草却听得心惊。那香包是她做的,她自然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倒不曾想他已把药材取了出来,佩了一个空香包在腰间而已。

所幸这时金五大声道,“将军,可以吃饭了。”

百草于是赶紧快步走开。

夜半时,百草又在辗转不断的梦中软绵绵醒过来,她觉着头疼,无论如何不能再入眠,又听得外面一片寂静,于是从布篷子里探出头来,只见那堆柴火依然未熄,守夜的金五金六围坐在柴火旁打盹。

距离金五金六不远处,另一个火堆旁,一个人影默默坐着,偶尔轻声咳嗽。

她想了很久,吃下一颗药丸,然后才披衣起身,慢慢走到他身后,哑声道,“将军,夜寒,对你如今的身体不好。”

独孤无涧这时已取了眼上的黑布,失去神采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夜色,淡淡道,“无妨。睡下也会咳醒。”

百草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叶姑娘,今晚有星星没有?”

百草怔了怔,不语。

独孤无涧于是也不再说话。

百草抬头看看天,夜已深,墨黑的天,只有零星一两颗星子,冷淡地挂在天上,但她却道,“有。有很多星星。”

独孤无涧低低地“唔”了一声,咳嗽着不语。

百草却慢慢坐了下来。

四野俱静。

她坐在他对面,借着火光,一寸一寸看那张熟悉的脸,忽然很平静地问,“如果……”她顿了顿,“如果我不能治好将军,将军可会怕死?”

独孤无涧道,“会。”

百草没有再问,俯身过去,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

两人都沉默。火把树桠烧得噼啪作响。

但很久之后,独孤无涧缓缓说话了,“我十三岁那年就特别怕死,我以为我母亲还活着,怕死了便见不着她,结果,我活着,她死了。”

“十九岁那年,我去山上捉野鹰,也很怕死。我怕我死了就不能为父母报仇了。后来,我又怕过很多次……”

百草接着道,“怕死了不能报仇?”

独孤无涧不说话。

百草长久地望着他,眼泪就流了下来,“那将军报仇了么?”

独孤无涧想了很久,才道,“不知道。”

他停了片刻,又道,“可后来我又怕死了。”他侧过脸,仿佛望向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在战场上也怕死。我怕我死了我的士兵会乱,我守的城会破,我护的人会血流成河,我对师父的承诺会成空,还有……”

他又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还有一个人,不知道她好不好。”

百草擦了脸上泪水,冷冷道,“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独孤无涧道,“不如何。就看看。”

百草站起身来,裹紧了身上外袍,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

这一夜后,百草便更少与独孤无涧说话了,有什么事,她便写在纸上,让金五传话。

又过了十日。

五月的天山脚下,繁花似锦,雪水在山涧和悬崖间流淌,太阳明明刺眼,偏偏又让人觉得寒意沁心。

百草站在皑皑雪山下,仰头望着那苍翠长天下绵延的雪山山峰,忽然生出一种苍凉无力的感觉,这漫长的山脉,隐了那眼神奇的胭脂泉在何方?

独孤无涧从马车里走下来,裹了厚厚的裘衣,他已越来越怕冷,金五要去扶他,却被他推开了。他走了两步,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书上说,那胭脂泉在哪处峰上?”

百草忽然想起来,塞外,他远远比她熟悉,包括天山。

此时的京城,已微有夏日的炎意。

知遇庵在山上,却很是凉快。午后的院子里,慵懒而安静,倘若无视那个围着院子欢跑的小毛头的话。

宸宸这几日精神好得要命,无论蒲玉怎么哄,中午时就是不肯睡午觉,要么跑到竹林里去捉花花虫虫,要么溜到小尼姑们的诵经房里去玩木鱼,蒲玉一追他,他便乐颠颠地往菩萨后面躲,仿佛和他娘亲捉迷藏,这让蒲玉很是头疼。

惠慈师太却是纵容他,这时便站在院子里,缓缓笑,看着那小小的人儿到处跑。

蒲玉觉得歉意,怕扰了师太清修,想说话,却被惠慈平静地抢了先,“无妨。三岁的孩儿,便应是如此天性。”

蒲玉于是不再言语,默默看着儿子在阳光下欢跳,吵着要尼姑姐姐为他摘狗尾巴草,忽然想,那个人,好像几天没上山来看儿子了。

惠慈这时转过头来,看着她,“老身听王爷说,施主擅茶道?”

蒲玉摇摇头,垂目道,“奴婢不过会煮些清茶而已,谈不上擅茶道。”

惠慈道,“哦?那么施主认为,何种茶为上?”

蒲玉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略一思忖,轻轻道,“用心煮的茶,用心品的茶。”

惠慈笑了,又转过头去看宸宸,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果然是好茶。”

这时,宸宸正从一个小尼姑手里抢过一只狗尾巴草,一边笑着一边往那圆形的院门跑去。

蒲玉正准备喝住他,却不料他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扑倒在地。

“宸宸!”蒲玉正想跑过去,却被惠慈拉住了,她一眼看过去,呆住了。

宸宸跌个狗啃泥,正晕乎乎抬起头来,便对上了一双狐狸眼睛,那眼睛的主人笑眯眯问他,“儿子你在玩什么?”

宸宸眨巴眨巴眼,忽然认出那个人了。上次让他骑马马骑个爽快的坏叔叔,他这时正愁没玩的,于是顿时欢快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也不顾满身是灰,忽的一声扑向蹲在他面前的金玄豫,抱住金玄豫的脖子一阵好摇,“叔叔,叔叔,我们骑马马!”

金玄豫笑得愉快极了,伸手抱了这个活蹦乱跳的小人儿,站起身来,“好!不过宸宸得叫一声爹爹。”

宸宸一下不乱扭了,光着眼盯他,嘟嘟嘴,转过头去看他发呆的娘,然后又开始乱扭,伸手挣着要蒲玉抱,“娘,娘……”

金玄豫抱着儿子,抬眼望向与惠慈师太并肩而站的蒲玉。

蒲玉想了想,终于挪开了脚步,向金玄豫走过去,“奴婢见过王爷。”

金玄豫不说话,只看着她。她穿了青布长裙,不施脂粉,黑发松松挽了一个髻,用木簪束了,在明媚的阳光下,黑发掩映,露出她白得几乎透明的耳垂。

蒲玉也不说话,不肯开口教儿子叫他爹爹。

金玄豫等了等,又等了等,目色微微黯了一些,淡淡道,“准备一下,今夜随本王进宫去。”

蒲玉大惊,一张脸顿时苍白,伸手从金玄豫怀中抢过儿子,抱了儿子倒退一步,摇摇头,大声道,“我不去!”

宸宸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狗尾巴草跌落在地。

蒲玉扑通一声跪下了,跪在那狗尾巴草上,“王爷,求求你,求求你……”她实在不知道进了那皇宫后,自己还能否领着儿子出来。

她仰起脸来,看着金玄豫,“王爷,求你让奴婢自己抚养儿子。王爷放心,奴婢保证不会再……”

但没等她说完,金玄豫蹲下身子来,平视着她,一字一句,说话缓慢却坚定有力,“你听好,无论如何,本王都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是本王的儿子。他既有父亲,便应堂堂正正在青天白日下叫我一声爹爹,在满朝文武黎民百姓面前称我一声父王!”

蒲玉呆呆望着他炯炯凤目。

惠慈站在树下不语。

“皇上要见见你们而已。”金玄豫叹气,轻声道,“玉儿,你听话一次好不好?不要怕,我会陪着你们,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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