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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有狐狸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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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三年时光如水流过。

无论是否听从自己的心灵,众生芸芸,都在努力生活。

又是一年春来,清河州莺歌燕舞桃红柳绿,城中人群熙攘生机勃勃。

在这样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下山来,百草和蒲玉的心情都是愉悦的,当然,如果没有那个天生好动外加好奇好吃的小不点拖着他娘的衣角,摇摇摆摆跟在后面,二人就会感觉更加神清气爽了。

宸宸从小就爱笑,长到三岁的时候,更是整日笑得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偏偏又是一个雪白的小人,粉雕玉琢一般,一双细长的凤目,两颗黑眼珠乌润发亮,脑袋上梳了两个小髻,圆嘟嘟的小身体穿一件红色小袍子,往那里一站,笑眯眯地望着从他面前走过的每一个人,惹得谁都想去拧一把他那粉嫩滴水的小脸蛋。

但那只限于外人。

在普山翠园,不是闲得发慌的人,都不会轻易去招惹这个貌似可爱实则魔鬼的小东西。因为,山上几乎人所皆知,温柔娴静的玉娘子偏偏生了一个笑得发嗲的混世小魔王,其折腾的本事与日俱增。

大家私下都揣测,啧啧,这孩子,指着是像他那死去的爹吧。

这件事,让蒲玉也头疼不已,忍不住在夜深时愤愤不平地对百草倒苦水,“凭什么凭什么?儿子是我生的,长得像他我便忍了,怎性子也偏偏朝他?你看那睡着了还笑,一准没好事……”

百草却只笑不语,转头温柔地看着熟睡在床上的宸宸,俯身下去,轻轻吻一吻他睡梦中红彤彤的脸,这才慢条斯理对蒲玉道,“我看宸宸很乖很聪明。”

蒲玉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小褂子,爱怜地看一眼自己的宝贝儿子,又垂头慢慢缝制衣服,“我倒希望他别太聪明,不被人欺负,健健康康长大,便足够了。”

百草转头看着宸宸,很久才轻轻道,“每个母亲都这样想吧。”

蒲玉愣了愣,猜她许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于是放下手中的褂子,笑笑,“吹灯睡了吧,时辰不早了。”

黑暗里,宸宸翻个身,觉得有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于是本能地凑了过去,好香好香。可是娘也香,姨娘也香,到底是谁抱着他呢?于是他咂咂嘴,睡得更香了。

百草在黑暗里想,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三年前,自从她治好那方老园主冬日腿疼的宿疾后,普山翠园里,便又多了一个白姑娘。

人们都知道,白姑娘是玉娘子失散的妹妹,本是水葱一样灵秀瓷玉一般风姿的人儿,偏偏左脸上好大一个胎记,直叫人惋惜这么个美人便被毁了。可这并不妨碍白姑娘有一手好医术,通常的脑热咳嗽肚子疼什么的,白姑娘软语问几句,轻轻把了脉,便开了方子抓了药去,总是很快便见了效,甚至连园丁宋伯摔断了腿,白姑娘也能给接上,休养半年后,便又完好如初了。

于是,自白姑娘留下来后,普山翠园的人,便再也不下山找医倌了。

蒲玉心里暗想,只怕这白姑娘的医术,在这山上是大大埋没了。可百草却总说,山上的空气好极了,又总能闻到茶香,宸宸喊她姨娘的声音,比糖葫芦还脆甜,她觉得很好,不想再下山。

于是,两个女子极少下山,几乎不闻世事,只是看着宸宸一点一点长大,一瓣牙,两瓣牙,会爬了,会走了,会跑了,会笑了,会捣蛋了……

此时,那个不消停的小东西正越走越慢,眼珠骨碌碌转着往街对面瞅,咬了一个手指头,含含糊糊道,“娘……”

蒲玉继续走。

宸宸扭了扭胖胖的小身体,又拖了拖他娘的衣角,不屈不挠道,“娘……”

蒲玉头也懒得回,和百草驻足在一个小摊前,讨论着黄色的那匹布好看还是紫色的好看,漫不经心道,“把口水擦干了,别跟我叫饿,下山来你吃三个肉包子两根糖葫芦五个桂花糕了,嗯,对了,晚上吃饭只能吃半碗了。”

宸宸一听,瘪了嘴,把食指从嘴里拿出来,又含了大拇指继续吮,咂吧咂吧不说话了,对面那个小孩,正站在那里,拿着一只黄澄澄的鸡腿,啃得满脸油光。于是宸宸后悔了,刚才姨娘给他买桂花糕时,他该再顺带要一只烤鸡腿。

这么想着,他便放开蒲玉的衣角,一摇一摇蹭到百草身后去了,小猪一样拱了拱,拉着百草的衣角,扬起脸冲她灿烂地笑,“姨娘……”

他从腰间掏啊掏,终于掏出一个东西来,一团疑似快融化的桂花糕,然后他努力踮起小短腿,举着那形状可怖的桂花糕凑向百草,“姨娘,给你吃,宸宸最喜欢姨娘。”

百草垂头,莞尔一笑,很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姨娘也最喜欢宸宸,桂花糕你兜着好不好?姨娘不吃。因为呢,宸宸晚上只能吃半碗饭哦,半夜饿了,可以偷偷吃桂花糕哦,姨娘不告诉你娘,好不好?”

说完,她神定气闲地转过头,继续和孩子他娘讨论哪匹布更美丽。

臭小子,还想要吃的,这招过时了。

宸宸转转眼珠子,也不泄气,小心地把那团面目全非的桂花糕收好,继续转头看对面那个小孩啃鸡腿。没关系,从他以往的经验来说,只要他乖,姨娘总是会心疼他的。

忽然,一只毛茸茸的小黄狗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来,跑到他脚下,低头开始吃地上的桂花糕碎渣。宸宸一看,顿时来了兴趣,蹲下身去,笑呵呵地揪小狗尾巴,又把吃腻了的糕点摸出来喂小狗,很快便忘了街对面的鸡腿小孩。

蒲玉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发现她那贪吃的儿子如今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一只小黄狗身上,于是也放了心,继续和百草挑选布料。夏天要到了,这小子又长得快,总得给他新做几件褂子衫子什么的。

那小黄狗虽吃得尽兴,但随着拧它尾巴的力道越来越重,它也不满了,低低呜一声,夹着尾巴掉头跑了。

宸宸皱着小眉头,小狗太坏了,吃了他的糕还没给他玩够就跑了。他抬头瞄一眼娘亲和姨娘,然后很高兴很无声地跑去追逐那只小黄狗了。

“狗狗,狗狗……”熙攘的市集,喧闹的人群,哪有人注意到这个笑嘻嘻逐狗的小孩子,正摇摇摆摆地穿梭在人群中。

“汪汪……”小黄狗停了停,转头望望他,叫了两声。

宸宸喜欢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于是蹲下来,很大方地又掏出那半块不成形的糕来,放在手心里,向小狗招手,笑眯眯道,“来呀来呀,狗狗来和我玩……”

小黄狗抽着鼻子嗅了嗅,又惊慌地躲过几只人脚,但终究抵制不住诱惑,摇着尾巴,慢慢向宸宸走去了。

正当那小黄狗即将走近时,忽然一支小小的飞镖寒光一闪,从人群中飞来,直取小黄狗。

小黄狗闪躲不及,哀鸣一声,抖着中镖的后臀,跌坐在地上,翻了翻四腿,却再也站不起来。

宸宸面色一变,抬起头来,却看见几个孩子正大笑着跑过来。为首一个大孩子穿了锦袍,约莫八九岁光景,跑过来便提起那受伤小黄狗的后颈,嘻嘻哈哈笑道,“小爷的飞镖神不神气啊?”

身后那三个孩子也笑得开心,“小少爷好厉害,这死狗哪里是少爷的对手。”

宸宸不高兴了,小心翼翼地收起半块桂花糕,站起来,努力仰头望向那锦袍孩子,“把狗狗还给我!”

那锦袍孩子闻声,四处一张望,这才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圆滚滚的小豆丁,穿了一身黄色的小褂子,像一个小元宝一样,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他嗤笑,摇摇手中那小黄狗,“你的?吃奶的小毛孩,哼!”他极度不屑,这种刚断奶的小东西,也配和他大少爷说话?

那小黄狗或许是被人打怕了,加上刚中了飞镖,疼得厉害,只是呜呜哀鸣,想回头去咬伤它的人,却无能为力,被那孩子提着,十分可怜。

那锦袍孩子转身要走,却不提防后腿跟一疼,“唉哟!”

他转过身来,看见那个被他藐视的小元宝正踢了他一脚,很生气地道,“狗狗和我玩,坏蛋,你抢我的狗狗……”说着,便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捏了小拳头又拍又打还兼用牙齿咬。

那锦袍孩子显然震惊了。

这种年纪的小毛孩连话都还抖不清,通常只会哭着到处找娘,是哪里来了一个如此彪悍的小疯子,还不到他胸口高,敢轰隆隆扑上来打他?只为了一条流浪小野狗。

有那么一瞬间,几个大孩子都石化了。

很快,那锦袍孩子回过神来,恼怒极了,扔了手里小黄狗,用力想抖开身上那块牛皮糖,却不料那牛皮糖小胳膊有力得很,环抱着他的腰,任他又骂又抖,就是不肯松手。

但终究年龄和气力都相差极大,那锦袍孩子很快揪开宸宸,一巴掌打过去,将宸宸煽翻在地上,坐了一个四仰八叉。

宸宸觉得脸上疼得厉害,却又不肯服输,连滚带爬地想站起来,偏偏又站不起来,摇晃了两下,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几个小孩子引发的硝烟,已引来几个无聊的大人驻足观看。

人群里,金官很是头痛,不明白他的主子为何无聊到这种程度,对小孩子打架也颇有兴趣,看得津津有味。

“金官,我们赌一赌,赌那孩子挨了打,是哭着去找娘,还是越挫越勇?”某个一身白衣的翩翩男子,摇着羽扇,好整以暇地站在人群中,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几个孩子混战。

金官拍拍额头,低吟一声,上天,给他一刀吧。“爷,您,好像这次是来视查清河州运河改道……”

没等他说完,金玄豫已笑眯眯摇一摇头,示意他噤声。他转身看去,只见那挨了打的小元宝已不屈不挠地从地上站起来了,红了眼眶,咬牙切齿地冲向那个锦袍孩子,像一颗威力十足的小炮弹。

“唉呀!”那锦袍孩子惊叫一声,“他咬我屁股!”

原来,宸宸挨了打,从背后扑过去抱住那孩子的腰,随即低头,以平日吃东西练出来的尖牙利齿为武器,狠狠咬了下去。

“噗嗤”一声,金玄豫笑了出来,凤目一闪,摇头道,“啧啧,这孩子,绝对是个打架的好料!”

金官无语,看着那几个孩子一拥而上,将那不过三岁模样的小家伙按倒在地上,一阵乱揍。

周围原本看热闹的大人这才知道坏事了,毕竟那孩子还小得出奇,一个男子正要出手阻止那群大孩子,却不料一个年轻冷面的男子已从人群中走出来,也不知怎么一扒拉,便将几个混战的孩子分开了,单手提了那满脸污泥两眼泪花的小元宝,大声问众人,“谁家的孩子?”

那几个大孩子顿时一哄而散。

只剩那小元宝乌花着脸,后衣领被那年轻陌生的男子提着,徒劳地挣扎了两下,然后像只被捞出锅的饺子一般,晾干在风中。

他四处望了望,一张张陌生的脸终于让他有些害怕了,顿时张大了嘴,惊天动地的哀嚎了一声,“娘——娘——”

金官吓了一跳,往后面偏偏头,尴尬地提着这鬼哭狼嚎的小东西,不知所措,眼角余光一瞄,唉哟,王爷站在一旁笑得那是个眼冒异彩幸灾乐祸呀。

金官于是灰了脸,认了吧,谁叫他跟了天下最奇怪的主子呢。

“谁家的孩子?还不快领回去!”他继续提着那活蹦乱跳的孩子沿街叫卖。

这时,那小东西的哭声已是震天响。

不远处,蒲玉隐隐听到孩子哭声,心中一惊,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儿子去哪里了?

百草转头,也顿时慌了,二人急急忙忙丢下布匹,寻着那哭声去了。

“不许哭!”忽然,一个很温柔很慢的声音道,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宸宸一怔,抬起头来,顿时对上一双狡黠黑亮的细长凤目。那凤目的主人,继续温柔地坏笑,“爱哭的小孩,都会被鬼吃。”

宸宸眨巴眨巴眼,抽抽鼻子,吸了吸那渗着血的鼻涕,认真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凤目,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喜欢吃鸡腿……”

金玄豫一怔。

金官喷笑,赶紧顺势把这个没人认领的烫手山芋塞给他玉树临风的主子,“爷,您人品好,您来问问!”

金玄豫完全没有提防地,怀中便被塞进了一个胖胖软软的小东西。这邋里邋遢的小东西在他怀里蹭了蹭,看了他一眼,忽然扬起两只脏手,便劈头盖脸地抓向他,“放我下去……坏蛋……坏蛋……娘……姨娘……”

金官呆了。

奇观呀,当朝一品美男堂堂九王爷,穿得一身雪白出尘脱俗却站在大街上被一个不知名的邋遢小孩抓得目瞪口呆。

金玄豫也确实呆了片刻,但他很快回过神来,一手抱了那野孩子,一手很快制住那野孩子张牙舞爪的脏手。

啧啧,他嫌恶地看看自己如雪一般白的玉袍,然后努力保持着笑容,看向那孩子,“你如果乖,叔叔就买鸡腿给你吃。”

民以食为天。一听到鸡腿,宸宸觉得天大的怨气都没了,直愣愣看着金玄豫,打量了他半天,忽然咂咂嘴,“你先给我鸡腿,我才乖……”

金玄豫彻底挫败,哪家人生出这样难搞的小怪物?于是他板了脸,一手又将那孩子扔进金官怀中,“找了他父母,爷在桥头等你!”

说完,施施然便要走,也不管不顾四周的人议论纷纷。

金官却慌了神,抱了孩子急急忙忙跟上去,压低了声音,“爷,是你让我出手管……”

金玄豫又微笑了,微笑着打断他的话,“难道大人就该旁观大孩子打小孩子?荒唐。”

金官气得要死,那刚才是谁还兴致勃勃地旁观还要和他打赌来着?

所幸的是,此时那野孩子乖得很,倚在他怀中玩着手指,眼睛却盯着金玄豫,忽然脆生生开口,“坏叔叔被狼吃!”

呃?金玄豫驻足,转头,回瞪着那小孩。

此时,灿烂阳光正撒了宸宸一身,他那乌七八花的小脸虽然看不出什么模样来,但一双细长的眼睛却眨呀眨,乌黑的眼珠子很有神气地盯着金玄豫看,“娘说说谎的坏孩子被狼吃!”

金官眨眨眼,看看怀中的孩子,又看看金玄豫,忽然失声惊叫,“爷,您看,和您一样也,狐狸眼……”

金玄豫的脸,蓦地就黑了。

什么话?谁有狐狸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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