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天之痕外传:隋末往事书 > 78 七十五 万念俱灰

78 七十五 万念俱灰(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被禁锢的幸福 总裁情人不好当 邪帝冷妻 鬼面王爷的弃宠娇妃 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 花开南北 穿越网王之歌舞倾城 婚姻那道坎儿:弃妇有晴天 欢情薄 叫一声妈妈:罪爱是你

此时距天狗食日不过月余,乍听工期受阻,宇文拓疑道:“说仔细些!”童魁道:“是,通天塔修造日夜赶工,据说许多民夫不堪工头驱策,前几天夜里竟聚众滋事,将那几个工头杀了,更叫嚣着要造反,幸好韩老将军及时赶到,将事态压了下去。但原本修塔的民夫一时也已逃走了大半……韩老将军照应不过来,飞鸽传书,让我等请太师大人速速赶往洛阳!”

宇文拓默然不语,小雪看了看他,又看看童魁,终鼓起勇气道:“这不行,宇文大哥还要去……”宇文拓却开口道:“我这就动身前往洛阳。小雪姑娘,请你同我一起去。”小雪急道:“可是……” 宇文拓从怀中取出一副卷轴,递与童魁,说道:“我同此人前几天在铜陵山下失散,你带着手下所有的人去寻找她。”

童魁展开一看,只见此画已有年头,画中一女子对镜梳妆,他不知这是那日在藏宝库中红拂女找到的张丽华小像,径待看到落款处,不由疑惑望向宇文拓。宇文拓道:“让你找的人同画中这人长相相仿,别的不必多问。”童魁犹豫道:“但最近调派了不少人手去龙虎山、伏魔山,现下几乎无人可派,这……”宇文拓寻思:“女娲石已经找到,神农鼎将有着落,陈辅等人倒也不必多管。”便道:“那两处暂且不必搜寻,办好这件事就是。”童魁低头称是。小雪还想劝说,终于把话全咽进了肚子里。

林陌那日匆匆逃走,心里又是悲愤,又是失望,忍不住在旷野中大哭了几场。她怕杨林着人来抓捕自己,不敢去住城中客栈旅店,好不容易寻了个僻静破庙,庙门口有口水井,似乎还未干枯,不由暗道万幸。探手摸入怀中,却尚有些宇文拓从前给的伤药,本想全扔了,转念一想,还是吃下了些,强忍剧痛,自接断骨,中途不免又痛晕过去了几回。

但被杨林的水火囚龙棍打中岂是儿戏,她断骨接上之后,内伤难愈,又发起高烧,每日只勉强寻些野果来吃,在那井中打些水清洗伤口,便躺在庙中不动。但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奶奶浑身是血倒在自己面前,有时是娘亲胸口中扎着一把尖刀,满脸恨意躺在地上,又有时是杨林咬牙咒骂,欲杀了自己,一时宇文拓又从旁走来,同杨林站在一起,冷冷睨着自己。每每梦到此处,便从梦中哭醒,没多久却又晕转过去,昏昏沉沉,几乎不晓昼夜之分。

一日半梦半醒之间,她又看见宇文拓转身而去,旷野莽莽,心酸难忍,忽觉有人自背后圈住自己,心里蓦然一喜,鼻酸眼热,痴痴想道:“你终究还是念着我的……”正觉身软心热,却发现那双手十分放肆,正在自己胸前胡乱摸索,不禁恼极:“你那样对待我,我还能事事顺着你吗?”便强用力去挣扎。不料宇文拓低声道:“我好想你啊。”手上使力,扳过她肩头便欲亲吻嘴唇。她心神微微一荡,却陡然如有一盆冰水透顶浇下,心道:“这是谁的声音?!”慌忙之中,抄起搁在手边的流风刺,向身后使力刺去,喝道:“是谁!”

但听一声惨叫,那人退了开去,叫道:“是我,是我!”林陌借着微光看过去,只见那人高鼻深目,满脸虬髯,居然是那沙陀国的金帐王子静律朵,顿时又惊又怒,险些气得晕倒在地,也不知哪里生出一股气力,扑过去又在他肩上捅了两刀。她本是对准了静律朵喉头扎去,但几日里高烧不退,头晕眼花,手中力浅,亦无准头,这两刺便只扎在他肩上,饶是如此,静律朵肩头也是鲜血淋漓,吓得直往后退,却仍痴痴望着她。

林陌心头更怒,手上流风刺向前一送,又刺破他衣衫,刀尖微微没入他背上肉中,沉声道:“是杨林叫你来抓我么?”静律朵龇牙咧嘴,好一阵吃痛,这才回过神来,忙大声道:“杨……林?哦,你说八思翰?不是不是,小王自己来寻姑娘。不是八思翰大人。小王同姑娘很有那种叫做缘分的东西,很喜欢你,你跟我回天山罢!”

林陌听他说得颠三倒四,蓦地把刺尖往前推了两分,厉声道:“给我说实话!”静律朵哎哟哎哟叫了几声,说道:“句句属实!八思翰命我,我去追拿秦王殿下……追,追上了他。秦王殿下他,就问我,是不是你……你很喜欢。我说是啊!他……他说你快死了,叫我来救你……赶紧的……别再追他了……”

他比手画脚,结结巴巴,林陌也已听得明白,原来是杨林命静律朵追赶李世民,李世民却告诉他自己往哪里逃走,让这异国王子放己一干人离去,当下气得直发怔。

那静律朵自江都城外见到林陌之后,误以为她对自己有意,始终念念不忘,但也知有些事可遇不可求,萍水相逢一时,再见终究渺茫,闷闷不乐了几日,也自淡了。不料江都大会上竟又与她擦肩而过,他心下便觉,这莫不就是汉人常说的缘定三生,那思念之情竟然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她娇柔身躯抱在怀里尽日疼爱,春梦也不知做了几多回。当日一经李世民提醒,如同醍醐灌顶,赶忙命手下四处寻找,终于在这破庙中找着了她。适才终于将朝思暮想的美人搂在怀中,他却不知林陌尚发着高烧,还当她也生情-欲,故而身体发烫,万般激动之下,竟也不觉得被捅到的伤口有多疼,一心还在回味方才销魂之境,陡地想起当日林陌重伤离去,连忙从怀中掏出几许预备好的瓶瓶罐罐递过去,道:“姑娘你吃了这些药,就,就会好很多的。”

林陌看也不看,一把接过,扬手摔了出去,又想到刚才恍惚失神时误将此人当成宇文拓,又羞又恨,扬起钢刺,对准他双手便砍将下去。忽感手上一软,险些连钢刺也没拿稳,料想是方才惊骇过度,此时浑身气劲掏空所致,便勉强威胁道:“既然不是杨林让你找我,现在就滚!”静律朵却道:“不不,刚才冒犯姑娘,是……小王大大的不对,以后再也不敢了,但姑娘你别赶我走!”

林陌只见面前这个异族王子挥舞双手,一直在说话,讲什么却半句也听不清,头晕目眩,心中焦躁,只得低头不去看他,勉力挥了挥钢刺,促声道:“滚,滚……”却觑见静律朵愈发满脸恳求,双手挥舞,毫无离开的意思,恍惚间变作了两个,又好像变成了三四个,她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

这回她却没再梦到宇文拓等人,睡得极沉,醒过来时,日光正透过半幅门板,撒进破庙之中。她口干舌燥,四下望去,只见地上放着茶壶茶碗,自己内衣外衫却都叠好了,放在一旁墙角,心里登时一骇,低头望去,居然里里外外,尽换了一身色如嫩柳的干净衣衫,伸手一摸,伤处也被重新包扎过一遍,这才茫然想起晕倒之前种种□□,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水涌出,气苦得浑身发抖。只听一男子惊喜道:“你醒啦?”向庙外望去,静律朵正笑吟吟地走进来,说道:“姑娘,我……”

林陌心哀若死,只想:“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抄起钢刺,便朝他心口捅去。静律朵大叫一声,连滚带爬跌坐在地,身后闪出许多沙陀武士,亮出马刀将他护在后面,他身边一农妇打扮的大娘也惊得大叫道:“姑娘,这位大爷对你这么好,你作甚么……”

林陌想到数日之间,先是同爱人反目,继而又失身于此人,霎时万般哀屈,难以忍受,打定主意先把静律朵大卸八块,便引刀自杀。那静律朵见她盯着自己,满目恨意,大惊失色,忙拉着那大娘一同退到门槛外,双腿直打颤,更不知如何说话。那些沙陀武士也是不明就里,但自家王子殿下下了命令,不得踏入庙门一步,便只挺刀呆立在外。

那大娘却顿足道:“我就不明白了。这位大爷给了我许多银子来照顾你,还整夜躺在外面守着,有什么对不住姑娘你的!” 林陌一愣,问道:“嗯?你说他……整夜躺在外边?那……那这身衣服……”那大娘道:“自然是我给姑娘你换的!这位大爷说中原姑娘比他们草原的腼腆许多,他要入乡随俗,万万不能再冒犯你,不然你要砍他的手,我家住在十几里地外,他半夜里把我找来,你看,这身衣衫是我给你换上的,还有那许多汤药,也是我给你一口口喂下去的。谁知道你躺了整整两天,醒来便要杀人!这世道……好人做不得……”

她絮叨个不停,林陌听着听着,面上发烫,这时也觉身上并无异常之处,知晓错怪了人,便慢慢把钢刺收进鞘中,坐在地上。静律朵想了想,跨入槛中,小心翼翼道:“姑娘……喝点水……”将地上放着的茶壶茶杯朝她身边推了推。那大娘察言观色,连忙蹑手蹑脚退了出去。静律朵回头瞪了几眼,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众沙陀武士收起刀,行了个礼全都走远了。他在林陌对面坐下,见她自顾自慢慢喝水,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忽想起最重要的一事,问道:“……你……你真的是宇文拓的女人?”

林陌不料他突然提到宇文拓,心里苦涩,扭过头去,冷冷道:“甚么女人不女人的?不是。”静律朵道:“你昏迷之时,总是叫他的名字,我……我都听见了!”林陌心头一颤,强忍住喉头哽咽,硬了声道:“是啊!我曾经同他有婚姻之约,那又怎样?”

静律朵道:“不怎样!不怎样!姑娘,不管……从前和你……谁好过……都一样,我知道,你和宇文拓相好不过是一时伤心,寻他当了替代之人,但我怎么会在乎?我想娶你当我的王妃,我们天山下有草原,有牛羊,还有许多亮晶晶的海子,你不会觉得闷的。再说了,我们那里不像中原,把女子的甚么……甚么贞操看得那么重,你从前跟宇文拓好过,那也没有关系。”

这短短一两句话,他练习多遍,今天终于顺畅说出口,自己先松了一口气。林陌却全然摸不着头脑,心想:“甚么替代不替代的,这浑人在讲些什么疯话?”静律朵又道:“我阿娘也是从……从中原来的,常和我说……这里的各种好处,要我看……还是中原的女人最好!她,哦,就是我阿娘,一定也会很喜欢你。”林陌头晕脑胀,捂上耳朵,怒道:“好啦!我不会同你回天山的!”

静律朵不料被如此斩钉截铁地拒绝,大是着急,站起道:“你,你……你果然一心一意同宇文拓相好?”他虽然被人告知,这姑娘对自己情有独钟,但那日亲眼见到她为了宇文拓连命都不要,昏睡中亦唤着他名字,就算他再是自信魅力无匹,也晓得事情好像超出预计,这时见她捂耳闭眼,一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更是不忿,大声道:“你对他痴心一片,他可没把你放在心上。那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闻不问,自己就带着一个白头发的漂亮小姑娘扬长而去……”

林陌本想喝点水,听他这么一说,手中茶碗一歪,泼出许多水来,抬头娇斥道:“信口雌黄!他才不会这样!”她虽因宇文拓伤心,只是觉得他不分青红皂白,站在杨林一边,而自己以后必要寻机杀了杨林报仇,同他之间再无可能了,但却从没想过他会另结新欢,反而大为不忿静律朵言语相欺,又道:“甚么白头发的小姑娘,没看出来,你倒也很能编,哼。”

静律朵听她好像十分鄙夷,明指自己胡说骗她,立时激起血性,站起昂首扬声道:“哪里是编,要是我有一句瞎话,叫我,你们汉人怎么说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强行带走那个白发的小姑娘,看见的人何止百个十个,你尽管去问啊!问一百个人,一千个人,个个都同我说的一样!就算他同那个白发小姑娘并没什么私情,但我看,也早不把你放在心上啦!你在这里这么多天,他可曾来找过你,可曾喂你汤药?我看的书多了,书上都这么写,你们中原的男子就不像我们草原男儿一样说一不二,当着你面尽是些甜言蜜语,背转身去便全不把人当人看,个个都是喜新厌旧……”

不知为何,自他学习汉语来,从未像今天说得这么流畅利索过,这时越想越气,口中犹如连珠,滔滔不绝,胸中畅美无比,说着说着,却见这少女一动不动坐在地上,面若死灰,目光凄然,周身更似没了一点生气,仿佛下一刻便要伤心气绝,撒手而去了,不禁将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半晌,方问道:“那……那你现在要去哪里呢?”

他这一问,小小庙内霎时又是一片寂然。林陌一生之中虽然屡遭变厄,却从未自怨自艾,此时竟也有一刹茫然,不由怔怔重复了一遍:“是啊……我现在要去哪里呢?”母亲、奶奶先后惨死,她本来便没有家,师父袁天罡一别两年有余,江湖飘渺,毫无音讯,后来同宇文拓寻找神器,却又落得如此下场,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静律朵疑问,忽然想起自己大仇未报,杨林却仍活得逍遥自在,不由暗自羞愧,咬了咬牙,低声道:“我要去大兴。”

静律朵却以为她还是要去找宇文拓,瞪大了眼睛道:“大兴?你还要去找那个宇文太师不成?”林陌冷笑道:“找他?我要去杀了……”突想起这位王子殿下和杨林关系亲近,自不能同他提起报仇的事,便改口道:“我要去杀了宇文拓,哼,他把我害成这样,我难道不要去捅他几刀才解气么?换成是你……我问你,前两天我砍了你几刀,你难道不恨我,不想砍回来?”

她说完觉得伤口作痛,便站起身,去找那大娘要汤药来喝。静律朵一愣,自言自语道:“莫说你只捅了两刀,便是再来十刀……我……我又怎么会找你报仇呢?”

目 录
新书推荐: 不正经事务所的逆袭法则 至尊狂婿 问鼎:从一等功臣到权力巅峰 200斤真千金是满级大佬,炸翻京圈! 谁说这孩子出生,这孩子可太棒了 别卷了!回村开民宿,爆火又暴富 我在泡沫东京画漫画 玫色棋局 基层权途:从扶贫开始平步青云 八百块,氪出了个高等文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