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不过,今天的原料似乎不太对吧,而且,这里的鸭子,似是养来观赏的。”
向晚眯着眼,似笑非笑:“好啦,好啦,真正讨厌,也不晓得装些什么,整日和我耍嘴皮子,大男子一个,也不晓得谦让柔弱女子。”
话说着,已撩起了袖子,挽起了裤管,光着脚丫,就要往河岸里跑,嘴里还是咕哝:“鸭子鸭子,快快过来,莫要留恋余生,且让我助你投胎超生。”
哪有这种玩闹法,司炎知道她多少存着几分孩子气,只觉好笑好气。亦不放心她一人下水,便要跟着去。远远地,就被向晚止住。
“那么,我就在上面看着。”
“好好好,尊敬的王子殿下。”眼睛却不看他,对着只鸭子抓去,手上力度和速度掌控的刚刚好,竟真让她给抓了回来,得意地朝他扬扬手,阳光下,笑容似能发光。
司炎四处瞧瞧,还好没有多余人等,否则瞧见了,定被人笑话,却又似压根儿满不在意,笑着想堤岸旁拉她一把。
人未走近,只听得“哎唷”一声,似是向晚遇到什么事。
司炎着急,也顾不得脚上鞋儿白净,忙忙跳下河堤,竟是骗人的,好端端站在一旁偷笑。见他狼狈,竟好不得意。
魏司炎气她不过,假意生气般转过身,身后“卡”的一声,又是什么把戏,故意不理,直直往岸上走,许久,却不见人影追赶而上。
无奈回头:“向晚!别又玩什么把戏,我可不上你当。”是想叱责,却听得野鸭“嘎嘎”乱叫,她弯着身子,手里使劲摆弄着什么,对着他笑得古怪。
并不是开玩笑了,司炎走近,低头弯身,竟是只补兽陷阱,铁夹紧紧裹住脚丫,她光着脚,此刻已在铁齿边缘渗出血来。
脸上笑意收敛,几分惊慌,小心而笨拙的拔开齿轮,将她混着泥土和血水的脚丫轻轻取出。
“疼不疼?”
明明疼得额间都渗出了汗,却笑着摇摇头:“呀,魏司炎,快去帮我抓鸭子呀,我的叫化鸭飞了。”
第64节:第7章(7)
“你……”
“快去快去,你不见我已付出心血?”指了指自己的脚,真是疼,皮开肉绽的:“总不能现刻便宜了它。闹,你再摆着王子架子不动手,我可要自己动手了。”
真不晓得该拿她怎么办!便是心甘情愿为她逮了鸭子抓在手中,等回头时,一身好好的衣裳都已湿了,亦玩出了些许乐趣,非常具有成就感。直抓着倒霉的鸭子招手得意,这情景,倒是倒了回来,彼此不亦乐乎,等近了,才重又板起了脸:“向晚,我可警告你,下次若……”
“呀呀呀,魏司炎,怎么办怎么办,我脚好疼呀。会不会以后就成了瘸子,再不能走路了。要不这样,我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让你背我回去。”
几乎是吼了出来:“向晚,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过分?”心甘情愿半蹲下了身子,将她一手抓到了背上。
向晚的脸便就笑开了花,手臂挽住他头颈,真真宽宏舒服的背,只偶尔时皱皱眉,似是脚上阵疼让人变了脸色。“过分倒没,倒是被师父夸作机灵,如你一般,赞不绝口。”
何止是机灵,简直过头。
当下几个宫女走过,诧异看着狼狈模样的两人,刚想询问,只看得身后探出个头,是只鸭子精神抖擞,放声鸭嚎,便是经不住得笑了出来,亦不知是笑话或是艳羡了。
从这里走到司炎的宫殿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也不在意,彼此唇边扬起的,都是淡淡的笑,偶尔斗嘴,说得都是对方的不好,心里却是真正欢喜。
也不知多久,向晚像是倦了,直趴在魏司炎身上,闭眼喃喃:“魏司炎,其实,有件事情,我觉得该同你说说呢。那个,其实你第一次看到我时,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是在夏戈,说起来,我们早早已有肌肤之亲了。向晚,老实说,当时是不是已看上我了。”生活实在无聊,好在他还能打趣,倒是浪费了向晚满心正经。
向晚嗔怒:“喂,还想不想听?”
“有什么想不想,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敢违命。”瞧瞧,现在就是最好说明。
第65节:第7章(8)
“其实,那次我去夏戈,是为了见一个人,我虽然对他已没了太多感情,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哦,原来我老丈人在夏戈。”
气得打他一下,魏司炎,不要插嘴,谁是你老丈人,镇定情绪:“然后,我父亲,他其实是——”
正欲开口,远处莞烟的笑声已是传来。“你们,果真是好生浪漫,此刻,宫中这两人一鸭怕是已经成为佳话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司炎者黑,这不,向晚才多久不见莞烟,她已如此伶牙俐齿了。
魏司炎在这时反应过来:“对了,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原来是打扰了对话,莞烟道歉,顺手将鸭子接过。
向晚摆摆手,“其实,应该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啦,下次有空告诉你便是。魏司炎,快快带我回去治脚呀,我若成了瘸子怎么办。”
司炎好笑,直敲敲她的头:“不准你再胡说,对了,那个鸭子还要烤?”
“不不,好辛苦才抓回来的,要不养着吧,反正闲着也是无事。”
回到屋,特地请了太医,清理了伤口包了几层布,其实这样的小伤向晚自己就能对付,不过既然能偷些懒,她自然也就乐意得很。
才知道小病是福,魏司炎对她极好,几乎言听计从。不过他毕竟还是忙的,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已被人拉了去,像是朝中要事。
这么般,原先爬满脸稍的微笑便隐了去。向晚摇摇头,不过,既然男人能忙于正事才是英雄,那且让他去吧。
闲着无聊,才觉得莞烟气色其实并不算好。向晚不放心,细细询问。
莞烟起先来只是微笑着不说话,过了会,欲言又止:“晚小姐,听说你要举证太子爷?”
太子爷?许久才反映过来,莞烟所指的是魏司允。
呀,消息原来已传得沸沸扬扬。知道莞烟不放心自己,细细安慰:“放心放心,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说几句话。”
莞烟点头。
她心情并不怎么好,说话吞吐,总总欲言又止,向晚便想起了莞烟的身世,父亲的赌博,母亲的病死,真正是个不容易的姑娘。便又万分同情,拍拍她的肩膀女孩安慰。
第66节:第7章(9)
莞烟感动:“晚小姐,你待我真好,我这一生中,待我好的人不多,可你,至始志终,都对我照顾有佳。”
向晚微笑:“你何尝不是,初次入狱,如不是遇到你,怕是要疯了。且那次出逃,多少也是我害你吃了亏挨了打,而你虽知道我姓谁名甚,却为义气不吐露分毫,那一刻起,我便真真敬重你。”
“不,不,晚小姐。”
向晚笑:“这有什么好客气。”
莞烟摇头,轻轻叹气:“只怕以后,莞烟是要让你失望的……”
小声之言正被向晚听见,取笑道:“傻姑娘,哪有这么多闲愁。”
莞烟苦笑:“是呢,真不晓得是哪来的这么多闲愁。”
两个女孩子正各自述说着心事,外头却有了响动,是几人传命而来,竟是:“太子爷魏司允求见三王子妃。”
向晚来不及对这三王子妃之名耿耿于怀,只倒吸了口气,当下对着莞烟道:“莞烟,你且下去。”
她怕魏司允当场为难众人,莞烟会成为第二个清满。
莞烟几分犹豫,隐隐间,已看到魏司允身影,就在不远。她点点头,“晚姑娘……”
“放心,这是司炎的地方,他再胆大妄为,也不会在这里胡来的。”话虽这么说,自己却也并不自信,不然,怎让莞烟退离。
说话间,魏司允已经走近,这次,只有他一个人进了屋,旁人倒是全全守在了外面。
向晚忍不住嘲笑:“太子爷今天不需别人保护了?”
竟不回嘴,用无比讶异的眼神瞧着向晚,如同她脸上能开出朵花来。连向晚都好奇不自在起来,想着这魏司允大概是吃错了药,出了奇的儒雅起来。许久,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对于过往的想往:“想不到你竟已长这么大了,而我,完全没将你认出来。”
向晚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葫芦什么药?偏偏又似故人来。
魏司允笑笑,他这般笑起来,与司炎有几分神似:“那日后,过得可好?没有再次离家出走了吧。你父母——之后可有好生待你?”
第67节:第7章(10)
喀哒一声,是手上把玩着的小玩意儿掉在了地上,向晚几乎是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得看着眼前的魏司允。“你……你……”
真不能相信,她一直想要找的人,竟然是他。
“是,我便是当日救你的人。”语气温柔,有怀旧气息:“只是未曾预料,等到再见,你我立场身份已统统不同。